前篇是之前没放出来的情人节贺文,后篇则正赶上白情(。
不管,我就是要吹有珠。
设定为高中时代;
交往IF;
内含OOC和疯狂黑;
两段严肃的相声;
总之一点都不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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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LIKES》(上)
故事发生在冬季。
这似乎已经变成惯有设定了。不同时空的故事在轮转之后,总能定格在这个季节。
或许只是惊人的巧合,但不管怎么看,冷调的季节的确更加适合神秘一词。
二月的气温已经开始有了回暖迹象,但对于山中的那座洋房来说,冬季永远都要比别处更早开始,更晚结束。
沿着山道愈是往上走,暖意便愈加稀薄。
连夕阳都是冷的。
苍崎青子踏进玄关后,飞快地关上了大门,就好像这样做就能把冷空气抵挡在门外一般。
显然是徒劳的举动。她所借住的这间大得吓人的洋房里并没有装暖气,回家也只是转移到另一个寒冷的空间而已。
不过偶尔的徒劳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开着灯的客厅,如趋光的飞蛾。不出意料地看到了早已回家的同居人。
——在看着电视。
这可出乎她的意料了。
电视的音量被调低到不仔细去听就会误认是默片的程度,少女的表情也是毫无波动,看上去丝毫不像对节目感兴趣的样子。虽然她的视线的确一直停留在屏幕之上。
青子盯着电视看了一会,确认了正在演的节目并不是有珠感兴趣的那种粗制滥造的恐怖片。
且不说当初在客厅里摆这台彩电时,她的同居人立场坚定地提出了抗议。即便是在渐渐习惯了这台文明机器的当下,也很少看到有珠会对电视节目提起兴致。大多数时候,她也只不过是随着青子的喜好瞥两眼罢了,年末时看完了整场红白已是极致。
青子情不自禁好奇起了她那可爱的同居人的心境。
不过好奇归好奇,青子并没有出声询问。有珠不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她可没有把对方了解到巨细无遗程度的打算。两人间不成文的规则双方都好好地遵守着,正因为不去贴近,才能走到这一步。
青子很享受这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她决定先回房间去换身衣服。
青子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电视依旧是开着的状态,但已经没有观众了。有珠似乎终于意识到综艺节目对她而言是多么的无聊,她的手上多出了一本书,呈现出了她一贯的、对外界漠不关心的状态。
或许是换上了居家服的关系,又或许是客厅里暖色的灯光软化了她冻僵的神经。青子松懈下来,朝她的同居人简短地打了个招呼后,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娴熟地拿起了遥控器,切换到她喜欢的频道上。留着长发的吉他手,隔着屏幕帅气地来了一段solo。
又拿起了桌几上的茶杯,啜饮了一口。茶的热量进入身体,终于让青子的感知恢复了常态。
也让有珠毫无破绽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
“青子,想喝茶的话你应该自己去泡。”
被抢了食物的魔女十分不满。以至于合上书本,认真地盯住青子的脸,好让对方理解她强烈的抗议。
“一小杯茶而已,你就不要这么计较了,等会我再去泡一壶就是。”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有珠无言地低下头,重新翻开了书——并非是认可的意味。她只是能容忍青子抢自己东西的行为,不代表她就会欣然接受。不过事到如今,与青子在这方面纠结也没有多大意义。如果一杯茶都要激起战斗的话,那她和青子之间的架大概一辈子也打不完。
反正都是属于我的。她这么安慰着自己。
“说起来,”青子把茶杯放回原位,“你没有等我,自己吃过了吧。”
“嗯,青子你回来得太晚了。”
所以我没等你,一个人把高级牛排肉吃掉了。有珠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按照她的想法,这种事等到青子自己发现会比较好。
“遇到了什么状况吗?”
“不,只是回家的时候稍微绕了一下路。啊、稍等一下。”
青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了出去。这种不尊重洋房地板的行为令有珠微微皱眉,但也仅限于此——她已经放弃在这种细节上纠正青子的不良习惯了。
毕竟有一次,在她们因为这件事起了争执的时候,青子一句“你自己还不是每天蹬着小皮鞋咯噔咯噔”,硬生生把她噎得无话可说。
反正,她也习惯了。
不出片刻,青子啪嗒啪嗒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捏了袋东西。
她轻快地走到有珠的身前,弯下腰把袋子递了出去。
“虽然时间上晚了点,但节日快乐,有珠。”
有珠看着手上的麦丽素,挑了挑眉,以这种含蓄的方式表达着她的疑惑。
“情人节的巧克力啦,嗯,你要理解成义理的也行。但本质上,它是本命的。”
见习魔术师的神情带着些微不自然,但更多的是亢奋——如果能把这种迫不及待想得到回礼的情绪理解成是亢奋的话。
啊,情人节。
有珠理解了。无论是走在街上,还是在学校里,今天的氛围都不同于往日。明明是外来的节日,但经过了本土化的改造后,人们便理所当然地、灿烂地庆祝起来。
只是——
她看着手里的东西,反复确认了几遍。
的确是麦丽素没错,上面还贴着未撕掉的便利店标签。
“你是说,这是送我的巧克力?”
“是啊。本来想直接从槻司那里随便拿一盒的,反正送给他的巧克力多到学生会室都摆不下。”
“但是这样的半吊子做法,虽然省事,却不符合我的形式理念。”魔术师毫不自知,恬不知耻地侃侃而谈,“所以最后还是专程去便利店了一趟,只剩下这个了,有珠你就忍忍吧。”
“青子……”
“嗯?”
有珠拎着手里那一小袋麦丽素,愁容满面。
她并不在意节日,也不认为她和青子的关系会因为巧克力而发生什么变化。久远寺有珠,唯一不能接受的是——
她的同居人竟然把这种玩意当做情人节巧克力,这是在践踏巧克力的尊严吗?
“我认为,你应该向每一个在今天送出巧克力的人道歉。”
有珠叹了口气,为青子的浪漫细胞,敲响了丧钟。
《MYLIKES》(下)
最好的事物是无法去言说的,因为它超越了所有的思考。那是一种当下的感触,一种瞬息的顿悟。
那是遵循内心直觉的喜悦,是渴求后的嘉赏。
“回礼?”
有珠捏着麦丽素包装袋的一角,挑起眉向青子瞪了过去。她不是很懂这个同居人的话,也不太能理解对方这种理所当然的自信到底缘何而来。
“当然了,我送了你巧克力,理应收到回礼吧,这可是礼仪。”提出无理要求的魔术师兴致勃勃,似乎心情很好。若稍微施加点恶意去揣测的话,简直像是看到恶作剧成功的孩童一般。
“还是说你打算等到三月份?嗯,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啦。”
“会是那种特别高档的货色吗?真期待~”
再不阻止的话,这妄想大概就要愈加离谱了吧。
“你自己去拿。”有珠叹了口气,任命般地指了指放在日光室桌子上的红色盒子。六便士之歌,用可可粉做成的侦查用PLOY,平时以高级巧克力的形态待在盒子里,需要的时候就会变成椋鸟。其作用除了侦查搜索外,还有就是被青子偷偷吃掉。
像这样经过主人批准,光明正大享用的机会可不多。
“当然,只准拿一个。”稍微有些心疼的魔女兀自补充了一句。
那一瞬间有珠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叮嘱孩子晚上不能吃太多糖的年轻妈妈一般。她摇了摇头,把这不切实际的错觉甩出脑海,站起来收拾好了书与麦丽素,打算回房间去。
“有珠。”
嘴里塞进了一颗巧克力的青子含混地叫住了她。
“之前说好了今晚来我房间,你应该没忘吧。”
——糟糕,她忘记了。
青子的房间,与同龄的普通女孩的房间没有什么差别。
虽然很小、布置简单、私人物品的数量也维持在“少”的程度,但这个房间,意外地带给人充实感。
这个房间,大概代表了青子对普通人身份的坚持吧。日常的生活被压缩到仅剩一席之地,但仍执着地存在着,充实得叫人想要艳羡。
曾经的有珠对青子这副半吊子的态度不置可否,但逐渐地,她开始能够接纳青子的这份日常了。魔术师会抛弃掉作为普通人的自己,但即便这样,他们也必须承认自己身为人的部分。魔术师的目的是根源,而普通人的追求,则是幸福地活着。否认自身为人,便是否认活着。当人的意识崩坏的时刻,魔术师的存在亦将无可依凭。
有珠承认,这个守护着少女日常的小小房间,给予了她安心感。
即便是多年之后,她不已不再踏入这里。但每当回想起洋馆里还有这间房间的存在,那扇门背后被封存的日常,总能缓慢而持久地填补上她逐渐失去的、人类的心。
泡好的红茶不急不缓地散发香气与暖意。空间颇小的这个房间,似乎能更快地聚集起热量。
魔女与魔法师面对面坐在矮桌旁边,桌上放着摊开的教材与练习册。
与把学生身份放在重要位置上的青子不同,有珠的重心,理所当然地偏向着魔术。校园生活与功课,仅仅以最低限度的认真去对待,而学习成绩,她也只是维持在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程度上。
有珠以这样的说辞,完美地推翻了青子“该不会有珠其实不擅长数学吧”的揣测。
但这仍旧阻止不了青子为有珠的成绩瞎操心。简单来说,就是青子实在忍受不了有珠那徘徊在及格线之上的数学成绩了。因此才会偶尔出现这种经过了血与泪才争取到的,补课的夜晚。
说到底,有珠那副高傲而清冷的态度,再加上精致如瓷娃娃的容貌,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的学习成绩很出色。虽然这两者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绝对联系,只是旁人一厢情愿地认定久远寺有珠是完美的存在,一个不能称之为错误的误解罢了。
有珠的视线埋进了练习册的深处。
文字和公式变幻着姿态,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大概,将Flat Snark作用在这上面的话也是这种效果吧,由四方边缘圈起的王国,里面的住民持续地舞蹈着,懒散而狂热。
这是个让人心生抗拒的世界,也是个诱人深入的世界。意识被牵引着,让人不禁想试试到底能沉得多深。
………………
…………
……
“嗯,算算时间,应该凝固得差不多了。”
依稀听到青子起身出门的声音,很快脚步声又回到了房间里。
“醒醒,有珠。”
“……嗯?”
勉强睁开眼,还未完全清醒的视界里被罩上了迷蒙。依稀可以分辨,细小的雪花正从眼前纷纷落下。
像是梦境一般。年幼的她看到记忆中的第一场雪,小小的白随着风飘进窗里,落在了正踮着脚、努力向外看的她的鼻尖上。纯洁而凛然,却又尽其所能地接纳温暖——她第一眼便喜欢上的事物。
雪花落在鼻尖上,传达给她微弱的凉意。
——不是梦。
青子正捧着一个雪花状的物体。六边形的工艺品在手中以缓慢的速度旋转着,经由灯光的照射,闪烁着冰冷的光。受它的影响,矮桌周围的一小片空间里降下了小雪,这些雪屑带着微甜的香气,一旦碰到什么物体,便会消失得连痕迹也不留下。
砂糖制的童话怪物,用来下雪的PLOY。
少女最初的梦的具现。
经由知更鸟的依稀的记忆与魔术师的粗浅的技术,共同制作出的复制品。传递心迹的使者,此时正在青子的手中旋转着,勾引着甜美的梦。
魔术师直截了当的表白,毫无疑问是适宜夜晚的礼物。
有珠忍不住伸手尝试着去接住那些细碎的雪花,却在意识到对面还有人的时候顿住了动作。无意义地、如同挣扎般地轻咳了一声之后,些许害羞的魔女移开了视线。
“差点以为赶不上了,结晶过程意外地漫长啊。”
青子对有珠这稍显冷漠的反应不以为意,她当然能明白有珠此刻的心理状况,因此相当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对方的沉默。
她看了看挂钟,很好,离零点还差了一大截。
并非是刻意要赶在特殊的日子里。只是在节日这种具有历史神秘加持的日子里,实施魔术道具的成功率无疑增大了相当的程度。而约定的言语,也将被附上誓约的力量。
“喜欢吗?”
年轻的魔术师决定寻求肯定。
她看着有珠的眼睛,那对比夜空还要浩瀚,比深渊还要无尽的黑瞳,上瘾般的令人深陷其中。
苦恼的神情也好,害羞的神情也好,从容之下的突然无措下也好。
那些都不是立下誓约的因素。
“嗯。”
所幸对方从不会令她失望。
追随而来的一吻无疑是嘉赏,亦是对其誓言的认可。
——我把你当成喜悦,不是因为你带给我慰藉、满足,或是永不止息,而是因为你本身。
这便是遵循我内心直觉的喜悦。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