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博凌 于 2017-6-27 23:13 编辑
看這標題感覺真像是氣象預報。
最近天氣冷一直打錯字，糟糕有點可怕。
海海生快，雖然也不是寫慶生的...我只是在報今天氣象。(真的{:4_343:}
本來以為還真不會寫出個什麼，總之很短，果然發生啥都是不一定。
只是想寫個青梅竹馬海鳥的普通故事，呃...一點電波，真的很普通。
降雨機率百分之十。
到底有什麼意義呢？讀著氣象預報上中年大叔一臉淡定拿平板對懸空藍綠白三色交雜雲層分布與雨量圖比手畫腳，南ことり不禁轉過頭凝望大落地窗外深沉陰鬱的天空思考那機率代表了什麼意思。
「一、二、三……」ことり屈著指頭大聲地算起了數，「啊！」
靈光一現，鳥毛翹起一根點亮了頭頂燈泡。
「不知道！」理直氣壯地承認無知，才是正義。
基本上，還是不懂。機率的可能性不是手指撈一撈就能得出什麼確定解答，曖昧讓人受盡委屈。
「真是曖昧不清！」撇了撇嘴角，莫名惱火。
討厭。ことり不喜歡曖昧，如果任何事都能說清楚、講明白自然是最好。
對別人可以如此堂而皇之，指手畫腳吶喊助威──上啊、上啊。
好嘛，在吵、在吵你行你上。但對於她這麼害羞的花季少女來說，現實是……不可行。
下意識腦海浮現青梅竹馬大海般粼粼波光的長髮於風中飄逸，微笑的樣貌──她很純情喜歡寫詩、心思細膩地寫出一首首感人肺腑的歌詞，但不代表對戀愛有興趣。
傳統教養出身的她對戀愛的觀念是害羞臉紅、不敢直視地喝令排斥，以前覺得很有趣，但現在每捉弄一次……就是對自己心意血淋淋的懲罰。
更何況朝夕相處十六年，彼此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親如家人的朋友，降低被看到的機率──毫無根據的百分之十，或許代表了不可能。
挑不出一絲邏輯上的推論謬誤，擅自消沉ことり知道不對。
「噗、噗噗、噗噗噗……」
戳弄鼓脹臉頰洩氣發出機關槍般的連續氣音，ことり決定暫停放棄思考。
相信氣象預報，還是相信直覺？
出門前，ことり跪在榻榻米上直盯著兩隻手決定要不要來國王點兵，「左手帶傘，右手不帶傘，下好離手！」
右手、左手，鷹眼銳利地旋轉跳躍。
「今天天氣好，今天天氣不好，今天天氣剛剛好。」
登登登登登──胡攪瞎搞「小鳥點天氣」開出結果前是緊張的等待，氣氛高漲。
「就決定是你了！」
左手，伸展五指穿透了細微的光。
乾脆地打開書包，ことり到處翻找昨天應該曬在門外的折疊傘，尋遍不著回了房間，看到桌上手機閃爍指示燈。
一通ＬＩＮＥ♪，一則早上的訊息。
「ことり，怎麼了嗎？」正正經經打好標點符號，中規中矩的冰冷句子還是能感受到文字主人內心的擔憂。
Oh,my deer！
悲劇。早上八點，青梅竹馬的來電，組合起來寫作遲到。
搜刮了書包，ことり衝出家門。
「嗚哇～海未ちゃん對不起……哈哈，ことり遲到了！」
路口兩端是兩人住家的交集點，園田海未凜然正直的身姿挺得筆直，佇立路口。
氣喘吁吁，ことり掌心貼著膝蓋，「對不擠……請、請原諒偶（；８；）」口齒不清，淚眼汪汪地祈求原諒。
「怎麼會遲到，ことり真不像你」
啊是責備，沒救了。ことり小心臟七上八下的，等著海未開啟所謂惡魔碎碎念話嘮模式。
低頭，髮絲往前鞠躬晃蕩侷限了視野──海未皮鞋上前，鞋尖快要碰上了鞋尖。
逃避現實數著一根食指指節兩公分左右的距離，ことり怕得整個人縮進圍巾變成鴕鳥。
「遲到還是比上學底線的時間早，真是……頭髮都亂了」一雙溫暖的手觸碰著自己的頭，仔細地梳理髮絲，「不要急慢慢來，安全比較重要。」責備卻不失寵溺，語氣中隱約透漏了明顯擔憂。
「知道嗎？」
強硬的溫柔不容置喙地展開，相似的琥珀色雙眸靠得更近，呼吸也非常、非常靠近。
「……是。」
糟糕，好帥。
怦然心動，ことり小鹿亂撞還是被愛之矢咻地正中紅心。
整齊胸前緞帶的纖長指尖往下理順衣襟過了頭，「抱抱抱、抱歉，碰到胸部了！」海未一個不注意就碰到自己胸部，嚇得縮手、跳開。
舉動如此大驚小怪，果然還是那個容易害羞的海未。
「……都是女生，沒什麼啦」
明明沒什麼，說出來那瞬間就變得太過在意，氣氛……反而有些尷尬。
「不，太過不知羞恥了……」
臉頰砰地紅透延伸至了耳根，海未手背遮掩著害羞。
「嗚哇～海未ちゃん、ことりちゃん對不起……呼、呼哈，穗乃果我遲到了！」
救星駕到。高坂穗乃果衣衫不整、頭髮亂七八糟，慌張地從遠方陰鬱的灰白布景跑來。
哇，來得可真不是時候。ことり望著穗乃果狼狽地啃咬麵包衝過來，雖然這麼想不好──但真希望轉角突然冒出個勇者把她撞倒，或許海未還會大發慈悲原諒她。
「幹什麼東西！」海未本就相較別人低沉的嗓音，幾乎是使出獅子吼，將穗乃果召喚過來。
對不起，穗乃果ちゃん。
或許是羞恥被轉移到了憤怒之上，海未比平時還兇猛。
ことり為穗乃果掃到的颱風尾，雙手合十默哀三秒。
今日的μ's沒有練習。
遵守久違的正常放學時間，穗乃果趕回家幫忙，而ことり交換早上的角色位子──佇立教學樓門口，等待當值日生的海未繳交日誌。
凝望依舊灰濛濛的天空，叮地墜落了禮物。
「啊，下雨了」
順著言語，濕濕涼涼的大水珠潤澤了唇。
抹乾那粒水滴，轉眼間深不見遠方的灰白雲朵綿延，滴滴答答落下了雨。
不停歇的雨勢被視覺暫留連結成一條條直線──風一吹來拉扯成了斜線，四面八方無處可逃。
往內退回鞋櫃一屁股坐上木板，「說好不下雨呢？」ことり握拳撐著雙頰、推移擺弄奇異的臉型，半瞇著眼。
天氣耍詐，以後別做朋友哼。
實際上根本沒說過不下雨，不要推卸責任啊喂。
等待的時間無聊，自問自答、自娛自樂、自我吐槽……聽起來還真是悲哀。
「唉……」垂降的鳥毛緊貼額髮代表失落，嘆息更是加重了身體那份無力沉重。
「ことり有煩惱？」
渾厚嗓音忽然從後方傳來，「呀！」嚇得ことり猛然一顫，尖叫差點脫口而出。
「沒、沒啦海未ちゃん，只、只是覺得有點冷……」
好蠢，希望沒被看到。
「這樣啊……」沒有多餘懷疑，青梅竹馬踏著穩重的步伐出了陰暗走廊，點點頭同意。
「是啊，沒錯yes！」
不算說謊吧？為自己的機智感到得意。
交疊表面密布紫紅血管、微微發寒的手，ことり覺得表現良好，心浮氣躁。
驀地欺近身，海未掌心的溫暖柔和地覆蓋ことり的手攥緊，「嗯真的很冰」磨蹭、搓揉動作間俐落變換。
指縫關節的硬繭光滑得很好摸，「血液循環很差呢……這樣就好」
慢慢放下。
「……謝謝，海未ちゃん」
紅通通的，不管是指尖還是臉頰都燒灼得疼。
此舉何止是愛之矢射小鳥，根本是砲彈打小鳥。
整個臉埋入圍巾，ことり小鹿簡直飛上天，還可能會變成白鶴西歸。
──這樣下去真的好嗎？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海未總是貼心有禮、為他人著想……非常溫柔。
是啊……任何人皆是如此，自己並不是特別的──認清這項事實，ことり只覺得心如刀割。
「怎麼了嗎？」海未疑惑地招手左右晃過眼前，呼喚ことり陷入消沉的神智。
「不，在想點小事。」ことり急忙想站起，施力不足又咚地蹲回了原地。
換邊提包，海未自然伸出援手拉著ことり起身。
「謝謝」趁ことり拍打灰塵同時，海未順手將地上書包遞還回去
「ことり你沒帶傘，一起撐吧？」
咻地綻開骨架扯平了滌綸布覆蓋的傘面，海未跨出門、站在廊下等ことり啪嗒啪嗒地跟來。
「剛剛在想什麼？」
並肩而行步下斜坡道，海未打破了沉默不語的氣氛。
「啊，沒什麼啦～」ことり總不能直截了當地說──你太溫柔了，討厭！
想拒絕千百萬次也無法割捨的……溫柔。不能明說，那太奇怪了。
隨口轉移話題，「ことり只是覺得下雨很討厭，海未ちゃん你看嘛～今天不是降雨機率百分之十嗎？」
「嗯……聽說啊，降雨機率不管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五，在氣象預報上顯示都算百分之十。」
「咦，第一次知道呢。」
學到新知識，ことり凝望著天空持續不斷的滂沱大雨想。
……但那又如何，今天還是下雨了。這種話，還是放在心裡。
「明天降雨機率是百分之六十，記得帶雨具」海未提醒道。
「……說到底百分之六十也只是一個數值，可能不下雨」ことり鼓著臉哀怨地說：「不管是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六十，不能準確說下雨或不下雨啊？」
答案就是二分之一，但機率就是十到百之間搖擺，搞不清楚偏向哪邊。
──真的很討厭曖昧不清……就像對你的感情。
煩躁，ことり為連這種事都能自我糾結扯到戀愛，感到鬧心難受。
「也是。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六十，都要等真的遇到才知道會不會下雨……ことり你不覺得挺像戀愛這回事嗎？」
傘柄換到左手猛力一抖，傘頂水珠滴滴答答一舉隨著慣性甩落。
「……不等到確認，就不會知道。」和緩的、意味深長的。
雙方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側過身，四目相望。
「為什麼會說到這個？」被提問驚呆了，ことり盯著海未的臉，視線卻無法聚焦，讀不出那清秀眉宇之間想表達什麼所以然。
「……那個ことり，我有喜歡的人」撓了撓臉頰，海未紅著臉羞澀地笑。
雖然被捉弄會臉紅、會害羞，但從未見過海未笑得如此靦腆可愛。
──是誰？
腦袋瓜咕嚕嚕地迅捷轉動，μ's、同年級、前輩、後輩……很多跟海未很要好的人啊，再怎麼樣也輪不到自己。
不想知道是誰。
「是嘛……那很好啊！」顫抖著嗓音動搖得不自覺加大──自己也知道，這聲祝賀相當虛假。
很難再回答什麼的心情。ことり腦袋空白一片，轉移注意往下看──半邊藏青色西裝外套，明顯渲染得更為深邃。
「……海未ちゃん你的肩膀，濕了」
此時才驚覺，傘一直往右側傾斜──自己滴水不沾，海未半側身子早已濕了大半。
「沒關係，家裡很近」
又來了、又來了……溫柔，本人絲毫不能理解，或許該說是根本無知覺到自身行徑背後的殘忍。
「哪裡沒關係……既然有喜歡的人，就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啊」掏出了手帕，拚命擦拭濕了的半邊身子卻沒什麼用。
真的，ことり並不是特別的。
隨著手帕逐漸染深的色澤，水好像滲進了ことり的眼眶。
「抱歉，ことり不需要這樣，別擔心、真的……很快就能回家換衣服」
太過依賴，就會無法疏離。ことり被抓住手腕，不敢直視上方海未刺眼的目光。
──討厭……別對我那麼溫柔，真心受不了這樣。
「等等ことり！」
深怕再待下去會無法承受那份溫柔，ことり沒有預備，轉身就跑。
憑什麼要跑？
好笨。ことり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跑，只知道不能停下腳步。
無用掙扎哪裡是運動好手海未的敵手，ことり體力一匱乏──獵物逐漸就成了獵人拘捕到手的囊中物。
「幹嘛要追來啊……呼、呼哈……ことり可以自己回家！」
「……ことり你沒撐傘，還跑往家的反方向啊」
看，就像這樣。明明自己累得半死，對方還能只是臉色微紅、大氣也不多喘幾口。
「ことり我今天要去秋葉原打工（ˋ８ˊ）！」
「我查過了，ことり你今天休假」海未輕嘆了口氣，走上前試圖縮減距離。
胡亂扯了個爛謊言，不到三秒被戳爛──糟糕，怎麼知道好厲害。
不對，沒心情佩服。「等等海未ちゃん，你別靠近……再靠過來ことり我就要叫啦！」
沒開店家的遮雨棚下各據一方，ことり舉手阻擋海未前進的步伐。
「啊啊，別叫……不過去、不過去」
真糟糕，好像什麼八點檔肥皂劇要被壞人俘虜的場景。
總之，結果好就好。這招十分奏效，海未不敢輕舉妄動。
「……ことり你別這樣嘛，難道是我又做錯什麼？」
又來，像這樣率先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扛的舉動。
大錯特錯就是太過溫柔了，除此之外……海未並沒有做錯什麼。
……偏偏這也是ことり所喜歡的海未啊。
好討厭這樣相互矛盾的自己，「不，你沒錯……海未ちゃん一直都沒做錯什麼，有錯的是ことり……」蹲下來將臉埋入膝蓋，蜷縮成鴕鳥。
「你可以告訴ことり我，為什麼我要喜歡海未ちゃん嗎？」真心話，也是想丟棄的告白──最初的單戀。
「什？」
果然無解，怎麼可能有解。
喜歡就是喜歡，真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喜歡誰，何地、何時、何分、何秒都是不一定的……說到底，用理性去思考討論感性本身就是個錯誤。
「一聽到海未ちゃん你有喜歡的人，嘴巴上是祝賀……可是ことり真的沒法誠心祝福你」視線飄忽，靜靜地落在海未驚疑不信的臉上。
這才是正常啊。ことり嘴角浮動了笑意似是自暴自棄，對比強忍淚水決堤、揪緊的臉蛋，矛盾特別強烈。
「ことり是壞蛋，而且還很笨！」
「……不是這樣的」海未大力反駁過後是一陣沉默，沒有逃、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太好了，是一樣的。」只是緩著氣，放心似的撫著胸口。「……不過ことり真的是小笨笨呢」輕笑著靠了過來，熟悉的氣息給予了內心沉穩安定的力量。
「喂！」還真的。
不過話是自己講的，無可辯駁。
「……至少小笨笨很可愛啊。」
這是什麼安慰，還是很笨啊！
「抱歉、抱歉……ことり那個啊，請聽我說」看著ことり噘嘴小生氣的樣子，海未苦笑著擺擺手道歉，「剛剛說了百分之十、還是百分之六十，都是要等到真的遇到才知道會不會下雨……我說很像戀愛這回事，其實是想告訴你──我喜歡的人，是從小到大一起生活，非常、非常具有女孩子氣息的人。」
微涼的手輕碰臉頰抬高自己的頭，指尖摩挲著耳際附近。
這時才發覺，原本讀不出的海未情緒變得清晰可見──深情的目光注視，對ことり而言顯得太過炫目，眼睛紅腫得痠疼睜不開。
「總是很溫柔，懂得聽人訴苦，看起來無憂無慮、輕飄飄的感覺，但內心是超乎想像的堅強，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不過，是一樣的。」
「難道……？」
──不會吧？
從來沒有考慮……不，是放棄思考的可能性。
「抱歉，我剛才還是有點難直接說出口……雖然現在也是，就是了」嘴上這麼說卻還是捏起ことり的手輕輕地纏繞指縫間緊緊扣住──堅定的、不願放開。
「那個、儘管今天氣象預報顯示了百分之十，機率很低卻還是下雨了……就像不等到確認，就不會知道……那麼我──」
後面的話，ことり沒聽清楚……不，是聽清楚了，但還無法接受這份衝擊如夢般的現實。
淚水潰堤替代了解答，「是、是啊！」確認般大聲回應。
──我喜歡你，我們之間是有可能的吧？
完。
感謝觀看。
只是想寫告白，真難嗯。
海海是個詩人，心思細膩很浪漫所以大概連告白都很有哲理吧(我想嗯。
算了，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