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Shelter

“圣父，镇门法阵失效了。”

“什么？！离仪式准备完全还有多久？”

“报告圣父，我们才开始准备五分钟，进程才刚一半。”

“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这可不理想，快将Triumphant Cross架起来，不要触碰到Orb！”

“是，圣父。”

教皇放下了圣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还未复活迹象的吸血鬼，捂了捂鼻息，转身去监视Triumphant Cross的搬动。本来按照约定的计划，在他们将吸血鬼公主处刑之前是不会有外人来打扰的，有迪普在南魔腾区控制着小孩元老，按理说从那里赶到这里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

现在教皇已经顾不得计划的纰漏了，只得节约表面仪式，只要这幅受过十八道祝福的巨型胜利天体十字刺穿这条吸血鬼这由“负”组成的身体，就算是永恒的生命力也会被神圣之力挥发殆尽。

几名白袍信徒费劲地拉动吊着十字架底部天体的金锁链，只要将十字架升到72米高的地方固定到准确的位置，让其坠落，意味天罚，就可以杀死吸血鬼了。

“快不要拉这么高了快放！”

“恕我们不能从命，圣父，这样的行为违反了神的意愿。”

“嗖——”在教皇和信徒斗嘴之间，不速之客冲进了封魔法阵，一阵单薄的黑影掠过，飞落在拉十字架的白袍信徒身边。几乎是同时，白袍信徒们的喉咙崩出猩红喷泉，执掌十字架的锁链被急速的黑影抓过在对角线方的石柱上打了个死死的结。

“唔、咳咳——”刚进入这片圆形区域焰就感到身体倍加沉重，力量也开始不从心，她硬是忍住心脏的重负荷，发动异能完成了刚刚的举动。

她扭头，血液的猩红便占满了她的双眼——小圆出门所穿着的白裙早已被染得血红，而这样粘稠的血红还密集地分布在她的脸上，发丝上，以及所躺的地面——

“————去——死——————————！！！！”红黑的人狼以柱起跳，闪电般地飞到失去意识的吸血鬼身边，侍卫的头颅落地声和锁链被震碎的振鸣同时响起，然后侍卫们的身体才缓缓倒下。

焰撕开自己左手湿透的袖子，张嘴咬破自己的手臂，血液汩汩地流出，她对着伤口猛吸一大口，然后覆上了小圆苍白的嘴皮。

白袍卫士向焰丢出银钉，焰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小圆——

“噗噗——”很意外地，并非是破魔的银钉深深扎入了焰的后背，割裂了她的皮肤。焰有些惊愕，立起身体拔出刺入自己身体的银钉，挥爪打掉继续源源不断袭来的。原本护身法阵会在这时自动激活，弹开这些蚊虫的叮咬，可这次法阵却并没有工作。

“滚开！异族！”教皇举着银剑挥过来，焰回头反手格挡，但教皇的银剑像蛇一样快速游动，刺穿了人狼的小臂，人狼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扑上了去跟教皇扭打起来。面对人狼狂躁而逐渐失去技巧的进攻，教皇先是镇定格挡，并辅佐拳脚还手，等到人狼的动作因银而逐渐变得缓慢如注铅之后，才挥出几下成功命中的捅刺。

刀刃每次没入人狼的身体都会带着火花拔出，来自人间无上强烈祝福的银剑，面前这只强大的人狼也露出了几瞬惊恐的表情。

似乎被几剑捅得清醒了，人狼后退两步，压低身段紧紧地盯着教皇和白袍卫士，不再胡乱地进攻。

疲惫的晓美焰满身鲜血，冒着冷汗喘着肺似乎都要炸裂的粗气，她捂紧自己的心脏，为了压缩时间赶路，自己早已过度使用异能……而且在这个建筑里，她似乎失去了小圆为她施加的所有魔法庇护，所以她没有那么迅捷，打击没有那么震撼有利，银钉才能刺穿她的皮肤。

“呃、、”失去意识已经半分钟的鹿目圆突然睁大了金色的双眼，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刚刚焰喂给她的血液，加快了她身体的自愈。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浪费这个机会！”教皇呵斥着自己不中用的手下，许多白袍卫士才开始继续扔银钉，分散人狼的注意力。

“小圆！”看到自己的主人终于清醒，焰欣慰地瞪大了眼睛。

“小……焰、”鹿目圆只感觉自己浑身剧痛，发不出声。

“不要怕，我马上带你离开这里！”浑身是伤的人狼这样说道，挥手打断向她们飞来的银钉。

“咔咔咔——”狼爪卡住了从四面八方挥刺过来的刀刃，但仍有许多她无法格挡的暗刀在她身上撕扯出一条条伤口，银剑的横砍，切破了血肉，但却无法对人狼坚硬的骨骼推进分毫。

一只人龙混血种在暗中向人狼击出重重一拳，人狼被击中的手臂发出爆鸣，没有别加护强化的骨骼在混血种浑厚的攻击下断裂。

教皇出了剑，焰伸爪在极限距离挖到了教皇手臂，但教皇的银剑也刺穿了她的肩膀。

白袍卫士终于砍断了悬吊着胜利天体十字的金锁链，阴影覆盖了鹿目圆和晓美焰，巨大的十字架轰然下落——

鹿目圆瞪大了金色的双眼——

世界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她看到，晓美焰迅速的踢开了教皇，拔出了银剑，转身扑向自己，嘴里似乎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强硬地甩到了一旁，随着闷沉的金属落地声，猩红的，熟悉的血液溅满了自己的脸庞……

“————————————”不知是她失了声，还是世界就此寂静无声，她那时没有听到，自己对所爱之人的呼唤。

被十字架尖锐的顶尖贯穿了右背，瘦削人狼的瞪大的眼瞳里失去了金色的光彩，沉沉地倒了下去。

“————————————”

悲伤，尖叫，恸哭。

千岁的吸血鬼，抱着同样浴血的人狼的悲痛地嚎哭，刺入人狼身体的十字架同样灼烧着吸血鬼。

“轰轰轰——”

破碎的黑幕天空终于再支撑不住，裂鸣崩坏，一丝刺眼的阳光扎了进来，玻璃般的黑色的天空破碎，黑暗的碎片徐徐下落。

庇护了魔腾上千年的黑幕，魔腾之下千千万万夜行生物的最单薄的保险，镜破碎裂——

一缕两缕，一小片，一大片，天空的坠落，真实天空的入侵，刺眼的阳光带着死亡的宣告，覆盖魔腾。幽灵在阳光下失去了实体，人狼们惊恐地躲进屋，恶鬼在太阳地下现形，而暴露在太阳底下的吸血鬼燃烧了起来，痛苦地燃烧起来，瘫倒在地，只能在痛苦中等待太阳将他们燃烧殆尽。

大殿内，世界开始被压聚，生命能量开始被抽取，人类和混血种的皮肤在吸血鬼的惨哭之中渐渐干枯，白光从他们的五官之中流出，聚集到黑色的人狼身上。泛白的金光治愈着人狼遍体的小伤，可来自十字架的致命伤一点没有要好转的意思。

大殿内所有的活物死物在强烈的吸星之下俨然都仰头而跪，只能单方面地被抽取生命。

鹿目圆一边无尽地抽取着身边可用的生命，一遍不住地流泪。她紧紧握住焰的手，希望她能够醒来，继续陪伴着自己。

“小焰……小焰……醒醒……”小圆轻轻地摇晃着她，在满世界的白光之中，焰的脸色显得更加透明，似乎随时都要消散一样。“……这是……”小圆扳开了焰握住的手，是艾比克随身带着的方形晶符。

如果现在她们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便是这“Shelter”了。

脚边的封魔法阵暗淡下去，似乎是有施法参与者已经被太阳烤焦了，法术强制无效化。

鹿目圆沙哑地念出咒语，世界的嘈杂声更小了，连大殿的抖动都快要感知不到了。

“小焰，我们走，去属于我们的，只有我们的庇护所。”

鹿目圆抱起晓美焰，缓缓地走进了布满繁星的传送门。

天空在破碎，在坠落。

——干冷的空气中突兀地混入温热与粘腻，满带血腥味的异物。衣物中拧出的，伤口里沥出的血珠，覆盖了金色的长草。

“小焰……小焰……”轻微的呼唤声被掩盖在风吹草动的自然里。鹿目圆伸手探了探人狼的鼻息，和她的心脏一样已经微弱至极了。

晓美焰本该死在那架为永生的千年吸血鬼准备的处刑十字之下的，几乎没有异族能在那样的神圣之下幸存，她能够留着最后一丝气息撑到这里，已经是比魔法还要夸张的奇迹了。

“小焰……我该怎么办……”紧紧抱着人狼尚有一丝生意的躯体，吸血鬼绝望地哭泣。

她们身处在无垠的金色草地，除了金色，就只有带着幽蓝极光的淡血色天空。

显然，是没有什么生命的。

焰身上的血窟窿已经不再流出血液，天体十字架带来的重创，已经够她死十次了。

就算有生命可以吸收，鹿目圆觉得她也需要无尽的生命力来拯救她的爱人。

“无尽……无限……生命…….”她失神地抬起自己的手，喃喃自语。

“——吾……”

她不就是无尽的生命吗——

“——献祭·Immolation——”

几乎是是想都没想，吸血鬼就发出一阵低吼，她生硬地仰头，圣金替代了她瞳孔中的猩红。

泛金的白光在娇小的身躯中爆发，金色的异次元被水泻而出的白光彻底笼罩，白光推及空气排挤，发出嗡鸣。

平静地躺在草地上，晓美焰胸前的血窟窿渐渐被汇聚的白光填补——

——她是永生的吸血鬼，

——她拥有无尽的生命力，

——无尽的生命，对无尽的死亡。

“唔——”鹿目圆紧紧地咬牙齿，闭紧眼睛，不敢去目视发生在晓美焰身上的变化，或者根本没有的变化。

她不知道这样献祭自己的生命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她会死吗？或者只是退出永生族的一员，成为限寿的吸血鬼？她不敢想象，她不想去想象。她只想，燃烧自己的一切，献出哪怕是这永生，去拯救她这七百年来救赎了她的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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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美焰搬了个椅子坐在阳台上闭眼享受着月光，像无聊的老人一样悠闲地轻轻摇晃着椅子，实际上她也确实很老了，1128岁，比她初见小圆时对方的年龄还大了。

今天是Shelter结界中月亮光线捕捉良好的一日，挂在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在照顾主人进食入眠之后，出来照照月光，对于她一介人狼来说是很特殊的享受。

“吱嘎，吱嘎——”她像是忘记了所有烦恼一样，惬意地摇晃着木椅。

“吱嘎——吱嘎——”

300年前，成功与主人一起逃离到这室外桃园时，小圆抽取了自己无可计量的生命力作为献祭，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吸取了过度的生命能量对永生的小圆并没有产生很负面的本质变化，但她的身体却幼化了，身材缩水，变得更加娇小。若是说小圆原本的身体按人来比例像是18至20岁的话，现在小圆的身体应该只有13，14岁。虽然焰觉得这样的东西无所谓，只要小圆还是小圆就好了，自己也很幸运地活下来了。之后她们便便一直隐居在Shelter之中，Shelter的空间巨大，而且充满着很多新奇的生物，艾比克元老在生前很喜欢研究自然，所以他将各个纬度，各个世界里的有趣生物都搬来了这里，算是他的一大杰作了。至于Shelter以外的世界，好在小圆冒充了一名新手巫师的身份，登入了巫师的专属网域，她们才得以对Shelter以外的世界有些皮毛的了解。

可是影界在天陨之后已经荒芜不堪，天陨之时黑幕的坍塌对魔腾区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幽灵与恶鬼逃窜回了恶魔地域，残存的吸血鬼继续回到了整日睡眠躲避阳光的生活，或是逃到相对影界比较安全的人间，在哪里，虽然有吸血鬼猎人，但却也有大量的食物。

人间随着人类的进步发展变得越来越危险，血猎们仗着那名为“科技”的奇怪力量变得更强大，制造出诡异却强力的武器。

“唉~”晓美焰叹了口气，若是自己被丢在现在的人间，即使伪装成人类都不知道怎么生存了吧，不能作为战士，亦不能作为人狼，也不能作为人来。

但她要求的也不多，就算只是龟缩在结界里，她只要能和小圆一起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就行了。

“吱嘎、吱嘎，吱——”

椅子的摇晃停止了，有人一脚踩在了凳脚上。

“你准备一辈子蹲在这结界里晒月亮吗？”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焰仰了仰头，密集的火红色发丝占据了她的视野。

“今天是满月呢，你可以尽情地享用大餐了。”答非所问，晓美焰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沙耶加想吸血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爽快。”红发吸血鬼回想气了来自这条人狼的恶意，她似乎对整蛊沙耶加有极高的兴趣，总是先把沙耶加五花大绑，沙耶加学一声狼叫就让她吸食十滴血……至今佐仓杏子都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恶趣味，而且这样的恶趣味似乎只针对沙耶加。

“因为她是笨蛋啊。”人狼坏笑了一下，佐仓杏子瞬间回想起了自己生前作为人类所拥有的，全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这两只吸血鬼几天前在逃命过程中因那只蠢一点的吸血鬼突发领悟了异能，而误打误撞进入了Shelter。本来晓美焰是想赶走他们，以断绝可能会存在的潜在危机。但是两位吸血鬼爆发出的潜在能力让焰多少提起了一点兴趣，加之自己的主人是个老好人……

“——结界我会想办法加强的，小焰你就让她们留下吧~~~多么可爱的年轻人啊~~~~~~而且我也对那只法师年轻子嗣有特别高的兴趣，我们可以讨论魔法了！竟然能调制出那么劣质的遮光凝胶，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当时小圆在她醒来后全程这样粘着她，焰不堪招架，只能同意了。

“特别……高……的，兴趣……”从那以后美树沙耶加感觉自己都没有被人狼兄弟正眼看过了。

佐仓杏子一爪抓住了焰的衣领，单膝放在椅子上，紧紧地瞪着晓美焰那如静胡一般波澜不惊的靛蓝色眼瞳。瞪了她几秒之后，佐仓杏子才缓缓开口：“你们不是这里唯一的，天陨的幸存者。”

晓美焰的眼皮终于有了一点张动，但她依然平静地看着佐仓杏子。她忽然想起来佐仓杏子有五百多岁，还出身贵族，那么她肯定也在影界有过自己的一段经历。

“那孩子还年轻，很幸运地没有赶上那个天灾的年代，但是现在的吸血鬼已经数量很少了，不敌人类了……”

佐仓杏子的面目如同饿虎，焰认得这样凶狠的眼神，她见过很多，是仇恨的眼神。“所以呢？”但焰还是不慌不忙地反问，因为她知道佐仓杏子不会想对着她挑起什么冒犯性的争端。

“我的家人，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妹妹、他们都在天陨的时候、”另一只手也揪了上来，佐仓杏子几乎要将焰提了起来。“他们都在天陨的时候被太阳晒成灰了、”

红发的吸血鬼眼角颤动了一下，但却没有挤出眼泪。

——“The god damn world is screwed”，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你是想把我当作仇人吗？”焰冷笑了一下，歪了歪头，现在她有理由相信佐仓杏子会造反了，在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有那么一瞬间开始厌恶吸血鬼这能读取记忆的能力，因为她对小圆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但却不想两位来客知道太多关于她和小圆的秘密。

“不，我不是蠢货，虽然你处在天陨的暴风眼，但你并不是我的仇人。”佐仓杏子在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头沉沉地低下去，直到刘海盖住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

“……”焰静静地呼出一口气，并在内心默默地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错怪了佐仓杏子，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头，拼命舔舐自己的伤口，可伤口迟迟没有愈合的困兽而已。她和的家人是天陨的受害者，但是他们并没有什么过错，天只是那样坍塌了，破裂得一点不剩。只身一人的她，也没有寻找到属于家人的救赎。

杏子张口，狠狠地对着焰的脖子咬了下去。她只能把自己的愤恨，用大量地进食来发泄。也只有在饕餮饮下美味的鲜血时，才是她开心的时刻。

“咕噜、咕噜——”一向反对佐仓杏子和美树沙耶加咬自己脖子的焰这次也没有反抗，反而伸手抚摸了一下这头受伤野兽的后背，虽然被对方烦躁地打掉了。焰耸了耸肩，若有所思地盯着月亮。

一蹶不振的吸血鬼一族吗……

有谁愿意担当起这个责任呢？

有能力担当领导吸血鬼一组的三元老，在族里紧紧握住了权利，但实际上大部分的权利都分布在艾比克·G·海文佛斯和小圆的手中，这才让同样是元老的迪普尴尬不已，这份不满的沉淀才促使着他与人类和混血种联手。他趁因龙族灭亡，需要将大部分魔力投入维持黑幕的艾比克和小圆，趁他们最虚弱的时候执行计划。在人类和混血种将所有的精力花费在小圆和艾比克身上之后，将他们悉数屠杀殆尽，让自己成为唯一而至上的统治者之后，叛徒中的叛徒这样的污名会被洗去了。而结果可见而知，没有能力的人将有能力的人推下了王座，没有能力的人最终搞砸了一切。

——“有你们两个这么强大的存在，你们就没有考虑过，重振异族吗？”

那只笨蛋吸血鬼貌似也质问过焰这样的话，但是她当时给出的答案，是不准备离开这个庇护所。

——“明明掌握着力量却没有一点承担责任的觉悟，我太看高你了！”

最年轻气盛的家伙说出了这句对其他三人都十分具有攻击性的话语，气愤地走出了城堡。佐仓杏子哼哼地说这个笨蛋还是太年轻，自己没有说话，小圆也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吶，小焰……不想失去，会不会是一种自私啊、”那天晚上，小圆躺在她怀里，低声地问道。

她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樱发的少女，没有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回答。

Shelter？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