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睁开双眼，所见的是燃烧中的红色雪原。

在昏沉的天空之下，雪原上四处堆积着奇形怪状的物体，其中一些还在燃烧。她想要看清那是什么，可是眼前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什么都看不清。空气中充斥着奇怪的味道，物品烧焦后的焦臭混杂着烤肉的香气，还有铁锈的味道一起吸入鼻腔，味道很难闻，但是她好像习惯了这种味道一样，因此只是皱了皱眉。

模糊的景物莫名其妙地眼熟，但却想不起来这里究竟是哪。呼啸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扑面而来，抬起手臂挡住脸的时候，她奇怪地发现这凛冽的寒风没有印象中该有的寒冷。她看着挡在眼前的胳膊，小臂上黑色护臂完好无损。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思维一片混乱，脑海中不断地闪过模糊不清的片段，她认真回忆些片段，想到头痛都无法回忆出片段中的内容。

算了......

甩了甩手腕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回到眼前，她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堆看不清的物体走去。

从刚才就开始好奇了，这些东西到底什么？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地行走在厚且松软的雪层中，有力没处使的感觉十分难受。如果用轻功的话不是很容易就可以过去吗？这样的想法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轻功？对了，我是会轻功的！

为什么之前完全不记得这件事？脑海中抱着这样的疑问，她停下脚步静心运气，但是全身的经脉就像被堵死了一样，气始终无法运转起来。

究竟怎么回事？不该是这样的......眉头紧蹙，她不甘心地看着前方。

事已至此只能走过去吗？算了，反正不远。

阴云密布的天空让她无法判断时间。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是到了目的地。挡在眼前像是迷雾一样的东西渐渐散去，奇形怪状物体堆的真容也展现在她的眼前。

肢体、器官、躯干以及插在雪中或肢体中的武器。肢体中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只不过它们此时都堆叠在一起，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判断。暗红色的雪地上看不出原本用途的木块缓缓燃烧，残破的战旗歪歪斜斜地倚在某个躯体上，始终没有倒下。残骸和布料、战旗与木块燃烧产生的浓浓黑烟在狂风中消散，湮没在低沉的阴云中。

由肢体组成的小山丘让人作呕。暗红色的血液冻结成冰，保持着它们刚才躯体中涌出时的最初色泽。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山丘”上，让这样刺激人神经的场面缓和了些。

她木然地站在原地，双眼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黑色的皮手套上落了几片雪花，随即，这些雪花被染红，点点深红色的液体滴落，点点红色的血花绽放在雪地上。

怎么...回事...？

昏暗的天空慢慢变黑，被火光照耀的夜空泛着诡异的紫。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啸冲破云霄，像是唤醒什么的号角，寂静的雪原开始躁动。

脑海中依旧混乱，视线不受控制地在眼前的尸山中扫过。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这些面孔虽然扭曲狰狞，但依稀还能辨认出原来的样貌。她用尽全力回忆这些人是谁，但大脑中一阵尖锐的疼痛打断了她的思考。

她痛苦地捂着脑袋跪在雪地上，沉重的黑色头盔和碍事的面甲被她泄愤似的扔在一旁，但这并不能缓解痛苦，她用力地摁压太阳穴，仅存的理智让她勉强分出一些精力保持对周边环境的警戒。在那声尖啸消散后，模糊的影子在那些“山丘”上蠕动。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在尸堆上，动作笨拙地从尸堆上慢慢爬起来。

维持着死前模样的士兵们提着自己的武器，呆滞空洞的双眼茫然地扫视周围。穿着黑红色甲衣的士兵们在看见那些游牧民族打扮的士兵后，空洞的双目瞬间变成一片通红。

“天佑大琰——！！”

令人毛骨悚然的呐喊响彻雪原，拿着残缺兵刃的死者们高举着自己的兵器嘶吼着，拖着残破不堪的躯体扑向游牧民族士兵们。这时，那些游牧民族士兵似乎也反应过来，高声喊着他们的语言咆哮着向来敌冲锋。

她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张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尖锐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像是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到一样，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慢慢消散。

世界慢慢被不断扩散的黑色火焰覆盖。手臂不知何时抬了起来，惊讶的同是她发现自己的护臂不知何时布满了划痕。身体渐渐失去了控制，她惊恐地看着自己从雪地上站起来，步伐笨拙地走向死者的战场。

不，等、等一下，我要去哪？给我停下！！

她用尽全力用意识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不对，不是这样！我才不要去那里，我要回去，我要回燕京！我答应她的，我必须要回去！！

意识深处被黑色的火焰污染，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塌，愤怒而又充满杀意的火焰在脑海中蔓延，饱含恶意和仇恨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杀了他们。

她的身体上燃烧起了漆黑的火焰，笨拙的脚步变得灵活起来。

“天佑大琰——！！”

不由自主地呐喊起来，她向近在眼前的战场冲锋。

我要回去，她还在等我......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杀光他们。

我要回哪里？

杀

眼前的世界渐渐陷入黑暗，残存的理智随着记忆消散。

......我为什么要回去？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

......

......我......

......我是谁？

“...将军...”

由远处传来的声音在混沌的黑暗中响起。

“将军大人—？”

黑暗的世界亮起了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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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周更结果根本没有做到，没想到最近事情有些应付不过来，还要准备一个蛮重要的考试......啊——各种意义上都多灾多难啊{:4_346:}每次看到评论都会干劲满满，因此在此恬不知耻地求评。因为是第一次写这种原创的东西，需要改进的地方肯定很多，很希望能看到大家的意见和建议{:4_371:}如果设定或文中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在评论中提出来，我会解释或者更正的（毕竟吞设定这个......还请各位多加包涵）以上{:4_3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