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windyknight 于 2017-4-27 00:00 编辑
【曜梨】貓與『貓』3+4
03
渡邊曜不開心。 與左邊聊天笑到東倒西歪、右邊喝酒喝到分不清東南西北相比，夾在兩塊熱鬧區中間的渡邊曜咬吸管對杯中飲料吐泡泡，滿臉難以形容的複雜心情。
『櫻內同學感冒，今天請假在家休息。』 聯合迎新的聚餐開始還不見風雲人物，在其他人好奇詢問下，與她較熟的同學給出答案。
昨天看到她感覺還蠻有精神，是晚上踢被子著涼而感冒嗎......渡邊曜晃頭，讓這失禮想法散去，一手拖頰，吸管順著逆時針方向繞出一圈圈波紋。
「渡邊？在想事情？妳的表情也太多變化了吧。」 「沒有，沒什麼事......」總不能說是在想未到場的那位......悶悶不樂的一口乾盡飲料，決定執行剛剛所想做的事。
渡邊曜大力拍下正把食物送進嘴裡的人肩膀，嚴肅臉色使後者拍拍胸脯吞下食物。 「那個啊，我先離席喔。」
離席就離席有必要搞得像是凶神惡煞還是誰誰誰欠了你債要去追殺人嗎！
看出友人眼中的火焰，渡邊曜連忙合掌道歉，在友人瞪眼下、趁別人把邀酒對象轉移到自己身上時，離開會場。
不過突然冒昧打擾對方，會不會造成她困饒......轉彎繞進超市。 她好像一個人住？有先吃飯再吃藥？應該有吧......盯著手上的雞蛋。 運動飲料？水果？維他命C？我感冒時都吃什麼......一手一樣東西苦惱。
嗨！今天聚餐上聽到妳感冒，這是慰問品，早日康復！ 不好意思，從妳同學那聽到妳感冒，這是一點點心意希望妳早日康復。
「不管哪個都好像在路上搭訕人家的開頭......」渡邊曜猶豫停在掛著櫻內姓氏的門牌面前，苦惱而皺眉，手指頭對著門鈴又怕尷尬而縮回。 在門前來回渡步，嘴裡唸唸有詞，一會抬頭一會低頭。這模樣被陌生人看到，大概會被列為奇怪人士。
「嗯…...」好！按門鈴吧......咦？樓梯那有聲音，好耳熟......等等，那聲音不是平常午餐跟櫻內同學一起的聲音！
慌忙把袋子放在門口前，手忙腳亂打開自己家門，在聲音抵達樓層板同時唰的一聲閃進門內。 「呼......好險。」渡邊曜靠著門板喘氣，鬆開的眉毛在幾秒後再次皺起「......我又不是做壞事是在怕什麼？」
「喵～」 「啊，rico，抱歉我今天晚回家。」抱起前來迎接的貓，慣例以臉頰對貓臉頰左右蹭，直到不滿的喵聲才停止。 「希望她能早日康復......」
= = = = =
櫻內梨子不開心。 自從早上起來感受到身體沉重與昏昏沉沉的腦袋開始，即使到了晚上好轉也還是沒有恢復好心情。
難得有能夠多認識她的機會，被這突來感冒給不得已缺席聯合迎新聚餐......櫻內梨子趴在床上，把造成感冒的罪魁禍首狠狠拍打下去— —好好的被子都被打扁了。
只能怪自己跟第一次校外教學的小學生一樣，雀躍心情到難以入睡。數羊數到把被子給當場羊跳過柵欄，早上起來發現被子有一半在床沿，無力的身軀發出抗議。
「唉…...」靠在床頭打開書籍翻開，卻也無法安靜下心閱讀，搖搖頭把書放回原位。
叮咚— —
疑惑這時間點怎麼會有人來，透過貓眼看向外頭，連忙開門。 「リリー，我和ずら丸來看妳了！」 「よっちゃん？花丸ちゃん？妳們怎麼......」
拜訪的是自高中認識、大學讀同一所的學妹們。 「梨子前輩，打擾了。」彬彬有禮的棕髮學妹老樣子直接遮住喊著小惡魔來襲的另名學妹嘴巴，道：「前輩我們在門口看到這個。」遞出袋子。
櫻內梨子疑惑接過，先接待客人到客廳，兩手拎著提袋各一邊，低頭探入，「維他命、退熱片、布丁......？」還有一張紙條。 拿出紙條，從左至右再換下一行重新從左看到右。
「リリー？」「梨子前輩？」 「沒、沒事，是認識的人給的慰問品。」撕開封膜，湯匙從布丁表面挖出一個小洞口，還有些涼涼的，入口即化。
「リリー妳的臉又紅囉，啊！我知道了，肯定是......唔！」一顆抱枕直接命中臉。 「什麼肯定都沒有！」
『TO櫻內同學： 從妳同學那聽到妳感冒，這是一些慰問品，希望妳能早日康復！ P.S.以前我感冒吃不太下東西時布丁很好入口，希望妳會喜歡！ 渡邊』
「rico！我忘記把紙條拿起來了，怎麼辦！」才剛把燈關起來正要睡覺時，渡邊曜想起被自己遺忘的事情。 窩在貓窩的rico，抬頭看眼自家主人並打個哈欠，舔舔腳掌，換姿勢繼續趴著，不打算解救陷入苦惱的主人。
翌日，被家貓踏臉吵起來的渡邊曜，黑眼圈明顯顯示昨晚沒有安好入睡。 苦瓜臉為自己和rico準備早餐，慣例的探出家門，翻開信箱檢查有無信件。
一封淡粉色的信躺在那裡。橫式信封袋沒有黏貼起來，好奇的取出，邊走邊看邊......
碰－－
「喵！」吃著碗裡食物的rico，被聲音嚇到跳起來，爬上沙發低頭看以臉朝沙發撲下的主人。 「喵～」落在主人背上，移動到頭頂，兩掌拍打渡邊曜頭髮與額頭。
『TO渡邊同學： 讓妳擔心不好意思，謝謝妳的慰問品，我感冒已經好許多了。 P.S.布丁很好吃，希望下次有機會招待妳來謝謝妳的關心。 櫻內』
「哪邊可以買到裱框的......rico，我覺得妳一臉嫌棄是我錯覺嗎......」 「喵～」
04
迫不及待。
蔚藍天空為早晨染上無盡的廣闊、溢滿而出的心情止不住雀躍。渡邊曜調整腳下步伐，維持吸與吐的節奏。 繞著堤岸慢跑，是自從搬到新住處後每日行程－－除了因為熬夜趕作業及下雨天。 今天速度放慢許多，頭頂上的rico瞇眼打盹，尾巴有一下沒一下拍在灰髮後腦勺。興許是一早反常在渡邊曜繫好鞋帶時跳上腦袋瓜，拍打在腦勺的力道並不會痛，像是按摩一般。
昨天詢問把貓交給自己的前輩，對方說：「牠都跟妳這麼親切了，這隻貓就交給妳照顧囉～」 回應都還沒說出，電話就被掛斷，渡邊曜無奈地拍拍rico肚子，「以後就請多指教囉？」 貓尾巴掃過臉頰，rico窩到渡邊曜腿上，打了個滿足的大哈欠。
「呼......呼......」小心不讓rico掉下去－－倒不如說rico的平衡感也不太需要自己分心注意牠會不會掉下去－－，遇到同樣慢跑、碰過幾次面的人活力互相道早，碰到生面孔也一樣不失朝氣的打招呼。
步伐輕盈，每步隨著藏不住的上揚嘴角，像是等待心儀對象的羞澀神情。 快到住處前，渡邊曜忍不住加快速度。rico驚晃身軀，連忙穩穩趴好，牠微微抬頭，喵聲後閉起眼。看似睡著般然而搖擺的尾巴說明其實是懶得張眼看等會自家主人那在牠眼中有點傻氣的笑容。 一次跨步兩個階梯，鐵製清脆聲回應上樓的人。 小跑後放輕接觸樓板的力道，小小聲，深怕吵到隔壁那一位。
rico張眼又闔上，表情像人類喜怒哀樂一樣的多變，如果牠能開口說話，大概會想說：「那妳就不怕剛剛上樓的聲音吵到樓下住戶？」 可惜牠只是一隻貓，只能乖乖喵聲表示這天氣格外的明亮，尤其是牠家主人。
停在門前，渡邊曜大大吸氣、慢慢吐氣，打開信箱。 淡粉色信封躺在裡頭。
小心翼翼拿出，渡邊曜覺得自己嘴角難以回歸原位，笑的臉頰感到一絲痠軟。
前幾日出門回覆對方的感冒感謝信，挑選自己喜愛的藍色信封袋輕輕投入她信箱。 本以為會像之前一樣，偶爾在超商碰到點頭寒暄、在學校看見對方道個好，隔日卻又收到她的回信。 渡邊曜開心的抱著rico轉圈躺在沙發上，兩腳左右虛空蹬踏，在rico不滿抓臉之下才收斂起過頭的喜悅。
rico跳離魔爪，臉上柔毛都被蹭的有些亂，舔舔貓掌梳理一番，看著沙發上那位喜孜孜跟幼馴染分享驚喜並且被淡然吐槽，甩甩尾巴，再次跳上變換成趴姿的背部，如同看著鬧脾氣小孩的大人般踩踩肩膀以示安慰。
往來書信裡，渡邊曜知道對方喜愛食物是三明治和水煮蛋－－尤其最愛沸騰後煮八分鐘的水煮蛋－－渡邊曜默默記在心裡頭；興趣是繪畫－－寫到繪畫還在後頭畫上可愛的Q版渡邊曜；主修鋼琴副修中提琴，還有談到星座等等。
有趣的是，都沒提到過對方名字。 渡邊曜覺得，冒然詢問名字不太禮貌，也有可能是因為......
「噗－－，什麼時候我們那不怕羞、在學妹們眼裡帥氣的曜ちゃん，碰到心上人時變得如此可愛，感覺久違看到小時候躲在叔叔身後的可愛曜ちゃん呢。」 「果南ちゃん別笑了啦－－」 看完今天的信後便撥打給年長友人。 這幾天的信封右下角，除了櫻內兩字的屬名以外，還有她手繪的花朵與英文字。
前天的信有著Fuchsia。 今天的信則是Aster。
渡邊曜猜測這或許是她繪製的花朵名稱。
第一朵花有看過，是吊鐘花；第二朵就沒什麼印象，憑藉英文字去搜尋搭配精緻繪圖比對，總算知道第二朵花是翠菊。 她在有繪製吊鐘花的信裡說這花朵為信增添一些色彩，希望收信者能夠喜歡。
對方如此有心，渡邊曜對自己簡單的信紙感到一絲不好意思。 想畫點塗鴉，卻又怕畫的太醜；想換華麗點的紙張，卻又感覺不合自己的風格。
左思右想，決定打個電話詢問年長自己一歲的友人。
「所以說～果南ちゃん有沒有好主意？」 「這有點問倒我了。」
渡邊曜能想像出來話筒對面那人的苦笑。
「果南ちゃん不是很受歡迎，像是高中那時候－－」 「停停停，別打趣我了，要不然......紙星星？」
「嗯？」 「算是送上一顆......幸運星？」 渡邊曜環胸思考，「感覺不錯，謝謝啦！果南ちゃん！」 「不過紙星星有......曜ちゃん？掛的真快......」
聽取建議，心動不如馬上行動。 趁著今天沒課，渡邊曜換掉居家服，外套拉鍊半拉蹲下。
「rico要一起出門嗎？」拍拍自己衣服，不一會，外套多出重量。 渡邊曜喬好外套位置讓rico安穩窩好，確認隨身物品，離開時把放在桌上的信收回到床頭櫃上－－專門存放對方信封的箱子。
收進箱子前，拇指停留在紙張最後一段字：『明天要去外縣市比賽，多天的行程緊湊，希望能有好表現。』
聽聞音樂系這次的比賽盛大，身為同樣經歷過大活動的選手，難免能夠體會那緊張感受。渡邊曜在心裡為對方送上祝福話語－－同時失落會有段時間無法看到她。
兩手拍頰，提起精神。 渡邊曜決定即使對方幾日不在也會每天寫信，寫點日常有趣事、學校活動等等。
「但是這樣會不會造成她困擾.....」苦惱搔頭，灰髮被自己給弄亂，對上懷裡貓眼後，握拳跟自己打氣，「凡事都要嘗試才知道，渡邊曜，加油！」
= = = = =
終於結束。 櫻內梨子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與疲憊的雙手雙腳，慢慢走回住處。 憋足氣提起行李箱－－裡面除了換洗衣物、比賽結束後各方祝賀禮及伴手禮－－，一口氣提到二樓。
「呼......」抹把額頭汗珠，捏肩膀、揉手臂，櫻內梨子感慨自己的力氣不大，也或許是從外縣市帶回的東西太多而有點吃力。 經過《渡邊》，停留幾秒，才往前幾步到掛著《櫻內》的門牌。
鑰匙拿出、轉開，推門前看往自家信箱。 抱著對方可能不會在自己不在時回信的心情，掀起一小個空隙，悄悄探入。 櫻內梨子大弧度打開信箱。 手忙腳亂的把包包掛在行李箱上，取出藍色信封。
一封、兩封......五封信，櫻內梨子不在家的五天。
「真的是......」疲勞感似乎瞬間消失。進到屋內，隨身東西先丟一邊，側坐矮桌前詳讀信紙內容。 某系老師生日被學生合力抬起拋接、某個社團玩真心話大冒險闖禍被老師抓去訓話、某天下大雨忘記帶到傘、超商推出新口味的三明治......
「這個是......？」每封信封比起之前來的大封、信紙大小不變而信封底部有處小小的鼓起。 櫻內梨子把信封袋顛倒，紙星星滾到桌上。每一封裡面都有著一顆。
第一封信上寫著：『贈上幸運星，回禮妳所繪的漂亮花朵。』
「應該說她可愛還是該說......天然？」櫻內梨子苦笑。記得以前同學跟她說過紙星星有另一種含義......
思考隔壁的她應該是不知道這點，知道的話，大概就不會選擇紙星星。 櫻內梨子對自己並不抱著自信，畢竟在經過遠在國外前輩的安排之前，渡邊曜不認識自己。
= = = = =
「讓我幫忙路線指引？」新的一年同時代表著新生到來，櫻內梨子覺得眼前這位高中認識到現在的金髮前輩，令人頭疼。 「Yes～親愛的學妹、好夥伴，妳忍心看我一個人忙嗎？」 「那妳能先放下妳手上那個布偶裝嗎？」 「不行。」
真正讓人感到頭疼的原因之一，需要穿著像是......海象？大概是海象的布偶裝舉路線指引牌子。 櫻內梨子深相，這是小原鞠莉的惡趣味。
「Guilty ki…...」 「好好好！我幫忙就是！」
又來了，每次都拿高中時期和另一名學妹三人一起成立、猜拳猜輸逼不得已由自己取名、事後廣播宣傳害自己有一段時間害羞到想見人就閃的音樂性社團名稱當威脅－－雖然這社團在學校大受歡迎，甚至有後援會。
「那就拜託囉～」小原鞠莉笑咪咪的把海象塞到滿臉不請願的櫻內梨子手中，「下次請妳吃冰？」
「草莓牛奶口味。」 「OK，沒問題。」
在小原鞠莉幫忙下穿上布偶裝。調整下便拿著牌子到走廊定點。 各社團賣力嘶啞招收新血，互看不順眼的社團捲起袖子差點打起架來。
冰要加倍份量才行......天氣雖然不熱，但是待在布偶裝裡，櫻內梨子感到一絲熱氣環繞在頭頂。
「うちっちー！？」 うちっちー？櫻內梨子側身，看到一頭灰髮，艱難的低頭，對上閃閃發亮的藍瞳。
她喊的是這隻布偶的名字？ 櫻內梨子偏頭。
「啊、不好意思，請問我能跟你拍照嗎？那個、因為うちっちー很可愛，所以、那個......」
這人手足無措的樣子挺可愛........可愛？ 櫻內梨子點點頭。
「太好了！」高興的把手機交給旁邊同學，靠在櫻內梨子旁，開心比出V手勢。 「謝謝你，うちっちー！」
不客氣......櫻內梨子搖搖頭，揮手道別那灰髮女孩。
「沒想到渡邊同學會知道這布偶名字…...梨子ちゃん？」離開去買飲料，回來時看到拍照在一旁等待結束的小原鞠莉，繞到櫻內梨子前。
「小原前輩，妳知道剛剛那名同學？」 「當然，我同學的學妹，怎麼了？好奇人家？」小原鞠莉瞇眼，意味深長的笑道。 櫻內梨子取下布偶頭，沒好氣挑眉，「妳說呢？」 「哼哼～幫妳打聽一下～」
= = = = =
打聽到能夠介紹人家新住處的熟絡交情，不愧是小原前輩......櫻內梨子一次寫完五封回信，在第五封繪製的花朵旁寫下Hibiscus－－木槿。
起身到櫃子邊、拉開抽屜翻找，東西一樣一樣被放到桌上，「找到了。」拿出一個玻璃瓶。 回到矮桌前，把紙星星投入進去玻璃瓶。 舉高瓶子，燈光反射到裡頭的紙星星，櫻內梨子哼起歌曲，心情愉悅。
如果現在譜出一曲，那首名稱大概叫做情竇初開。
「喵～」 「嗯？」
貓叫聲？
「喵～」
櫻內梨子放下玻璃瓶，尋找聲音來源。拉開陽台折簾，是隻黑、白、橘混色的貓。打開窗，喵喵叫的湊近櫻內梨子，似是不怕她一樣。 抱起貓咪，只見牠瞇眼，櫻內梨子盯著牠脖子上的項圈，看到有字秀在項圈上。
「Watanabe......渡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