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花样少女

作者：绫加奈

出处：http://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6406906

事情的起因是——不、这事儿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起因摆在眼前。

非要扯个缘由来的话，大概只能是我与千鸟以恋人身份开始交往这件事了。

毕竟只要我和她还是恋人一天，无论经历怎样的曲折，终有一天会面对这个问题。如此看来，还真是颇有几分喜剧的味道。唯一遗憾的是，我作为这出喜剧的主角，无暇欣赏角色们的表演。

意识到自己居然考虑起如此不寻常的事来，伴随着叹息我面露苦笑。

——还真是各种「始料未及」呐。

古今中外，以女人的嫉妒心为主题的作品非常多，而我对这种悲剧源头的故事也是饶有兴趣。不过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处于被嫉妒的一方。

更出乎意料……且难以启齿的是——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为去嫉妒的一方。

现在的话，我或许能够理解那些矫揉造作的唱出女人心的流行金曲了。

虽然对自己懦弱的一面深感恼火，但现实不会因此改变什么。

好比镜子就算碎裂了，依旧会透过残片映射出无情的现实。

眼下的我正是那典型的『懦弱的女人』。

……啊啊，我的忧愁伤感先放一边，差不多该切入正题了。

这出爱情喜剧——这么称呼的话听上去多少有些幼稚——的起因是，最适合用在千鸟身上的那个词。下面就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不久之前。

「艾丽卡，差不多是时候去洗澡了吧」

沉迷于书本世界的我被千鸟的声音拉回现实。

由于被打断沉浸感，有那么一瞬间，迸溅出一种类似烦躁的火花。瞥了一眼时钟后发现确实是入浴的最佳时刻，我便镇静下来轻声回复。

「啊……已经到这个点了吗」

正如我曾陈述过的，出于校方的好意安排，我可以比其他学生提前使用澡堂。反而言之，我无法像其他学生那样享受悠然泡澡的时间。

对于担当护理我的千鸟来说也是一样。

所以我们对洗澡时间的把握自然有些神经质。

再不快点去澡堂，就不能安稳地入浴了。

然而此时我的头脑中摇摆着一副天枰。

右边的砝码是『宝贵的读书时间』，左边摆着的则是『舒心洗澡的时间』。

至于目前的平衡状态是，天枰稍向右边倾斜。

随着千鸟走进我的生活，我的读书时间相应有所减少。所以我早就打算找一天来专门消化书籍，而今天正是实践日。因而我这一天基本上没怎么出汗，就算一天不洗澡的话也不会有多大问题吧——

「艾丽卡你该不会在想今天就这样不去洗算了？」

——千鸟对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我投以尖锐的视线和冷淡的质问。

「……今天挺凉快的。而且也没怎么走动过，老实说我确实有点想……喂喂、别用看废柴的眼光盯着我啊」

话说回来，我本就不习惯洗澡。

像我这种残障人士一不小心就淹死在水槽里也不是没可能的。所以必须要有人跟着护理，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我怕洗澡这件事。

千鸟思忖片刻后，一脸平静地朝我说：

「……嘛、艾丽卡觉得这样就好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没必要提前过去了呢。稍后久违地和白羽她们一起去吧」

说完之后，她好像完全切换了心情，坐回到我对面的椅子上，开始认真看起似乎是从我书柜拿来的一本平装书。千鸟最近也变得爱看书起来，尽管还称不上书痴的地步。看完后她会以自己的方式笨拙地与我谈论读后感。

而这也是我最近非常乐意做的一件事……

……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胸口一股不畅快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不和我去的话，稍后会和其他同学一起去？

「啊啊」

虽说听上去的确是非常符合逻辑的想法。

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白羽则不擅长与人相处，千鸟两者都不是。倒不如说，通过近期的观察，她其实挺容易和人亲近。

也就是说千鸟只是单纯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而已。所以今后她只要学会恰当的人情往来方式，自然会成长为更具魅力的人吧。

对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但她一定会成为一位杰出的女士。

就这一点我确信不疑。

和被束缚在如虫茧般的轮椅上的我不同，千鸟会舒展美丽的羽毛振翅高飞。我对这样的千鸟既感到骄傲，又感到嫉妒。

……跑题了。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总之就是，这样的她做出如此正确的选择，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明知如此，我内心感到的不愉快又是怎么回事。

一阵无法名状的焦躁感袭来，我的脚如果还正常的话，现在一定会突兀地站起来吧。可是我的身体和轮椅牢不可分，等同于我没有临阵逃脱的权利，眼下这倒是有些值得感谢的特权。

「……果然还是算了。带我去澡堂吧」

埋头看书的千鸟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我。

「可是可以……你不必顾虑我而强迫自己去哦？」

「我才没强迫自己。只是，决定不去了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一旦开始在意就怎么也……不过，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求你的」

「是吗……？好啊，那就趁艾丽卡变卦之前一起去吧」

对于我令人费解的言行，千鸟看上去虽有些怀疑，最终大概将其归结为我平时就有的各种反复无常的行径。此后她也就没有深究了。

〇

千鸟像对待易碎品一般，轻轻地用打好泡沫的毛巾擦拭我的双腿。

「艾丽卡的腿果然很漂亮。像玩偶一样精致没有一丝赘肉，一不小心就会看入迷了」

咳——不由地被呛到。

都怪千鸟一幅恭敬的样子坦然说出那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害我一瞬间就语塞了。

——这、这家伙都说了些什么啊。

为此我的回复不得不停留在一次呼吸调节完毕后发出。

「……和字面意思一样，除了装饰毫无用处的东西」

这枯木般的脚就连我自己也没法挤出多少怜惜之情。

所以千鸟对其植入的感情让我产生了一种令人心痒的愉悦感。

这里说的心痒可不止是在打比方，现实中真的有点痒。

千鸟正用她那纤细的手指揉捏着我的小腿肚。

「……你在做什么啊，千鸟」

「这个啊，我想给你做下按摩」

千鸟一边用手指沾上适量香皂泡，一边顺着脚后跟到膝盖间的腿肚子做推拿。虽然她有控制力道，但丝毫不客气，非常千鸟式的手法。

「喂、喂」

平素未尝体验过的感受让我无法平稳呼吸。千鸟的手随后攀上大腿，直至大腿根部。用来遮挡胸部和私密处的浴巾边缘被染上许多小泡泡。

「不要觉得害羞什么的，我们都是女生嘛。而且按摩的话，你不是叫让叶前辈给做过吗，所以说没问题的啦」

「什么东西没问题啊！再说了，那次可不是我叫她做，而是被她偷袭了」

我不觉得这世上有谁能吩咐那位前辈差事。

……啊、小御门前辈的话说不定能，这位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身体被碰了的事实又不会变」

「……总觉得我们论点歪了，是我的错觉吗？」

千鸟对我的疑问未加理会，继续用手指捏起我的腿来。

大腿附近是我自己能照料到的范围。

因此她平常能接触的部分仅限于膝盖以下和背部。

所以当从未允许别人碰过的部位被玩弄时我变得格外地不知所措。

初次体验到的感触以及轻柔的指法，给整个事态带来了成倍的刺激。

——可惜，仅止于此。

右脚大腿根部的按摩结束后，千鸟的手掌向左腿后方伸去。

「什、什么嘛……」

……我并没有期待什么。

只是防御架势扑了个空。

千鸟弄完左腿后开始按摩起双臂，继续折磨着我那疲惫不堪的心。

「其实就按照平常给我洗的感觉来已经够舒服了，没必要服务到这一地步，我可没把你当佣人看待过」

「我完全是出于喜欢才这么做的，艾丽卡不必在意」

……问题不是你的动机，快给我懂啊。

我此刻的脸如此滚烫大概与泡澡本身无关。

看着变得有些执着的千鸟，我知道继续拒绝只会让她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我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和看到自己孩子把好意用错地方的家长的心情一样吧……我用诸如此类脱线的想法来宽慰自己。

……嘛，这种情况下，只要我稍作忍耐就万事OK。

并不是说千鸟的按摩有何不妥。问题在于『我的心境』这边，这个的话总有办法能熬过去……大概吧，先不论我的思考力会变得如何。但是。

肱二头肌、肩胛骨、肩头，沿着这个顺序，千鸟的双手来到了我的胸前。

「按摩胸部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由于剧情的展开过于王道，我忍不住用认真的语气予以吐槽。

「……什么嘛。本来还期望能看到更女孩子气的反应」

「这展开太没惊喜了，以至于我不吐槽就不好受」

透过被雾气模糊的澡堂镜子，可以看到身后垂头丧气的千鸟。

望着她那消沉的模样，我感到稍微恢复了些『常态』。

于是涌起了恶作剧的念头，算是对刚才的折磨进行反抗。

「亲爱的宝贝儿想和我干那档子事吗？」

「要说不想就成撒谎了呢」

「你、你这」

开玩笑的一方反而被出其不意的回答给击倒。

「…………你稍微有点羞耻心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还击使我无力应对。

如果刚才是在拳击比赛中，那么我一定已经被倒数10声后KO了。

「这话该我说才对。好不容易试着摸了艾丽卡的胸部却毫无反应。跟小说里写的展开完全不一样嘛，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小说里的……我的书架上应该没有这类书才对」

这白痴到底从哪里获得的此类知识。

……该不会是白羽那货吧？

「是班长借给我的哦」

千鸟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困惑，主动提供了答案。

「那个笨蛋……」

给我家正值思春期的闺女出了啥馊主意。

看来日后有必要惩戒一下班长大人……我冷笑着想到。

「……艾丽卡？」

正想着，我家容易被教坏的小朋友呼唤起我的名字来。

「啊……呃、总之胸部就免了。被你摸的话反而有种虚无感」

虽然目测比不上巴斯奇娅老师——不、就同年代来讲，这家伙的成长更具潜力——但对我来说是致命打击。

……本来就够平坦了，打击后岂不要凹下去。

虽然明白是不可能的事，稍加想象的话，那画面简直惊悚骇人。

「不过，听说胸部被恋人揉的话会变大」

千鸟凭空抓了抓双手，丢了一句更加丧失的话来。

「那只是迷信罢了。光是靠按摩，只是将周边的赘肉引向胸部，作出拟似胸部的形状，造成胸部变大了的错觉。此外还有被恋人揉胸会引起性兴奋从而促进女性荷尔蒙——即雌激素的分泌，使得胸部变大，这类说法。不过光是凭众说纷纭这一点，不管哪个是真的都令人怀疑」

「……好、好了解啊」

……糟了。

之前卖弄从小说和电影中学来的杂学时，她都没有表现过无法接受的样子，现在的千鸟却稍微向后方拉起脖子，朝我投来悲哀的眼神（或者说是朝我的胸部？）。

「未曾烦恼过的你肯定体会不到我的心情，这对我而言可是很严重的自卑感。真是的……不管谁都用『小的更可爱』『在意胸部小的样子很可爱』来唬弄我……都是多管闲事，快下地狱去吧」

若是苗条倒还好，可我这完全是『贫相』。和沙沙贵姐妹的『孩子气』可以抗衡一下，问题是同龄人中除了她俩我完全没有可比性。空虚寂寞冷啊。

「我、我喜欢艾丽卡的胸部」

「过于明显的安慰就不必了，只会叫人更加忧伤」

「才、才不是安慰！我在自我笔记里有好好写下——」

千鸟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不再继续讨论该话题。不过她原本打算说什么并不难想象。

……这家伙，在自我笔记里都写了些什么鬼啊。

只要想象一下她在喜欢的事物一栏写上『艾丽卡的小小胸部』的样子，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刚才短短几分钟内的对话，对双方都造成了暴击。

空荡的澡堂响起两声叹气。

两个人陷入了谜之沉默。千鸟一语不发地为我冲去身上的泡沫，然后一起进入宽敞的浴池泡澡。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

不过这并非气氛沉重的、令人不愉快的沉默——至少对我来说。千鸟似乎把沉默理解成了和我相反的方向，有些沉重地开口道。

「对不起——我……」

「……区区胸部的小事不要那么较真啊」

「不、不是的。不是说刚才的事。而是我……有些性急了」

「啊啊，什么嘛——」

那方面的事吗。

其实我早有察觉到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不过，我既非老好人也不是个坏蛋，并没有打算刨根问底。更重要的是，我这个人只会冷嘲热讽，这可不是一个恋人该对其恋人说的甜言蜜语。

「我啊，能和艾丽卡在一起，非常幸福」

「嗯，我也是」

「不过呢，幸福过头了……反倒有些后怕」

——啊啊，这我也深有体会。

我在心里暗自对千鸟表示赞同。

「为艾丽卡洗身子时，总会浮现出巴斯奇娅老师的面孔。想到『啊啊，那个人也曾如此为艾丽卡洗过啊』。一这么想着就会突然很不爽。一想到那个人的手指也曾如此抚过你的肌肤，就觉得怪可怕的。当然，我也非常敬重巴斯奇娅老师。但是……不、正因如此……才会去嫉妒。嫉妒比我陪伴艾丽卡时间更久的那个人。哎真是个麻烦的女人——连我自己都这么觉着。但是我无法阻止自己不去这么想、这么说」

「…………」

差点就不由自主地咂嘴了。不是针对千鸟，而是对偏偏在这种时候一句像样的表达都绞不出的我自己。枉费我看了那么多的书和影片，消耗的时间一点都派不上用场。

尽管如此，我也要为了心爱的女友豁出去。

唯有使出真心话这一独一无二的武器。

无论多么不上台面，我能使出的武器仅此而已。

「……千鸟确实是个性格麻烦的人」

如履薄冰似地直面内心，把它点缀为话语。

「可是啊，我就连你的这方面都一同喜欢……爱着哦。反过来说，千鸟有因为我不能走路而对我产生过厌烦的情绪吗？」

「没有……怎么可能会！」

像是被问到了意外的话题，千鸟激烈地反驳道。

看到像小孩一样生气的千鸟，我的脸想必已经高兴得满是笑容。

「嗯，能听到千鸟这么说我也很开心。不过，无法安心。无论何时，这份不安都将持续存在。这双废脚有多么烦人我本人是最清楚的。千鸟的话现在也许还能将其当作美好的一部分。以后每天照护我的时候，总会冒出几次厌烦感。关于这一点是无解的」

一旦将藏在心底的想法坦白出来，接下来要怎么做意外的简单。

曾经那么害怕说出的东西，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可是啊，即便如此我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无论是不安，还是害怕，换做能永远待在千鸟身边的代价，我高兴都来不及。关键在于互相迁就，或者说是『人生本就由悲伤与快乐五五分组成』。目前的我哪边都无所谓……总之我确信只要和你在一起，人生的快乐一定多过悲伤。虽然不知道千鸟是怎么看的……即使相反，我也想着一定要让你幸福。所以——这样你都觉得不放心的话……把我囚禁起来也行」

「诶……？」

对我吐露出的危险单词，千鸟露出困惑的反应。

「如你所见，我的脚无法动弹。把轮椅拿走，再堵住嘴巴的话，既动不了也不能求救。我的意思就是，只要是千鸟的话，这种事情也能接受」

我对自己的弱点非常清楚。

被看护的人，无论何时，都自知自己的世界是由厚意与冷漠构成。我们连小孩子的恶作剧都不能很好防御，那是当然了。

从本质上来说，我们所处的世界和被小孩子喂养的仓鼠是一样的。

饲主的一念之差就能决定生死。

所以才会更加慎重选择搭档。

巴斯奇娅老师在这一点上是合格的，对一介学生投入了无私的施舍。种为人处事原则也是我所憧憬的。

不过千鸟也一样。

——应该说千鸟更值得我信赖，要不然她又会吃醋的。

而且，对千鸟抱有的感情是对老师所没有的。

——千鸟的话，就算是被背叛也在所不惜。

「我打算把自己完全托付给千鸟。不管怎么处置我都相信千鸟」

最后一句是注视着千鸟说出来的。

「很可惜，我这人的爱情观就是这么扭曲。我不会在你吃醋的时候让你安心。但是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连身心都交给你了」

「……是吗」

该不会又被当成我平常的戏谑了吧？窥视了下千鸟的表情，看来有传达到位。

——嘛、说起监禁，和千鸟相遇之前，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带我走出去的是千鸟，再把我带回去并锁上的工作当然也是她的。有一点重要条件是，小说和电影的供给请优先于饮食，不过现在说出来的话未免太煞风景。

「……至于『那种事情』慢慢来就好，我无意当一个柏拉图派。我、我也是要做心理准备的……然后，要做的时候，把气氛给我准备好」

对于千鸟真正想听的『正题』，我以自己的方式作出回应。

「……是吗。那么，我会努力去成为艾丽卡的王子殿下」

「……硬要这么说的话，比起王子，我觉得千鸟更适合公主大人」

「是在赞美我吗？」

「是啊，赞美你的任性」

千鸟鼓起脸蛋。

「真是的，总是这么不老实。那我就以成为艾丽卡的王子兼公主为目标啦」

「……你这一搞，我岂不也要兼任王子和公主了」

「是啊，所以将艾丽卡囚禁起来、让艾丽卡难过、救出艾丽卡、唤醒艾丽卡之吻，包括这一切的反过来，全部都是由我独占」

「在童话故事中，贪心可是死亡flag」

「能溺死于艾丽卡的话我已经满足了」

「你这家伙……喜欢我喜欢得用力过头了吧……」

溺死于我是什么鬼。

要死了还一脸幸福又是怎么回事啦。

「那当然。因为艾丽卡既是我的王子、也是公主……而且、而且——」

「懂了，我懂了所以这个话题不要扯了。全身都觉得好肉麻起来」

「害羞了呢」

「……是的，不行吗」

「哎呀，好老实」

「老实的我就顺带说上一句，我也不高兴你的身体被别人看到。所以，怎么说呢……你只要和我一起入浴就够了」

「……啊、嗯。怪不得艾丽卡今天有些反常呢？因为不想我和别人一起洗澡……所以、才那样……什么嘛、有点开心的感觉……」

千鸟说着说着整个人开始往下沉，剩下半个脑袋在水面上红彤彤的盯着我。

这之后，我们从各种意义上都泡得头昏脑涨，最后在其他学生即将过来前，像逃一样回到了宿舍。才洗好的身上又冒汗了，我们对今天发生的各种蠢事开怀而笑。夏季与秋季之间的夜晚，既不温热又不凉快，十分舒适，我和千鸟依偎在一起很快进入了小睡。

——然后在梦中又和千鸟相遇了。

以我和千鸟两人的性格，可以预见今后一定还会出现矛盾，不过连吵架都觉得她可爱的我完全没有胜算。

至于因某位书痴伙伴而吃醋的千鸟的故事——就另起篇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