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啊，假如有写的话……

比如这篇是个梦，不知道大结局，反正前半哭挺惨的，也懒得改成文，勉勉强强装一下18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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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梦，醒来还剩点儿大纲，主角就用“我”吧。』

我是个江湖人，拳脚功夫一般，轻功卓绝，不是什么侠盗隐士，也就是个时不时上大户人家捞点花销的小贼。无意中与两个姑娘相遇，偷钱袋被逮住了，一个贵不可言一个凛然正气，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投缘，索性以钱袋相邀请我当导游，只是时间太少，只来得及去了几处寺庙，约定来年泛舟喝酒。

约定的日期已到对方还是没来，我闲着没事又挺想这两个朋友的，干脆去了京城，没找到地方，打听了一下情况，趁夜溜达进了将军府，姑娘刚睡，眼睛都没睁开就摸起长枪，我一闪带翻花瓶下意识唉哟一声，姑娘睁眼，“咦是你？”外面有呼声“将军？”姑娘收起长枪，答道：“无事，手痒试了下枪法。”

呀居然是个将军，对方诚意邀请，我高高兴兴窝在将军府，还学会了几个点心的做法。边关有事，将军想想不方便留我一个人在京城，又托人照顾我，来者是另一位姑娘，贵不可言的那位，才出将军府又入公主府，一生富贵不过这半年时光。

公主的弟弟刚当上皇帝，年纪轻城府深，试探过好几次，我就一个混饭吃的小贼啊也不怕试探。公主比较好，就是特别忙，朝堂老臣跋扈，边关军情紧急，担心弟弟的情况又担心将军的安危，脸色总是十分疲累。除了点心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我点心也做不太好，恰好某天偷听到公主与人说话，有老臣家中仗着有丹书铁卷纵容子弟欺凌百姓甚至私下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公主拍桌，眸中厉色，“要是那是东西不见就好了，正好治他不敬之罪。”

这是我的专长。当夜我就去了。来之前我已经考虑过万一找不着人要找地方赚点儿路费才行，特意搜罗了各家的地图，不独有名的那几家，除掉皇宫，将军府和公主都有。

回来时新日刚出，公主站我房前落一身雪，见我归来忙抓我手查看是否有事，“你一夜不归，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京城不比他处，人才济济，你出事……”

我取出东西递给她，“来时忘记带礼物，这个送你。”

她看着手中的铁板，眼神十分复杂，“你……”

我打断她，“熬一夜我也困了，先去休息。”

我当然小小受了点儿伤，对方家里的护院可不好惹，幸好我内力深厚只要多休息几天就看不出来了。只是吐血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瘀血散开只能吐出来，公主一脸严肃追究的样子，倒勒令我睡了好几天没给起来，半个月顿顿药膳，后来一闻到那个味儿都想吐。

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摸进丞相府里拿账本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空闲去听了个床脚，丞相叹气，“陛下已有帝王相，再过数月女儿出嫁，我就辞官归隐吧。”

我找了处寺庙的屋顶，借着月光翻翻手中账本，这是造假的，要是明天被当众翻出来，就是丞相自恃地位恣意妄为的罪证。我只是个小贼，不想参与家国大事，当初只是不忍心看公主皱眉，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我想喝酒了。

账本我带了回去，连丞相的话也带来回去。但没过两天，还是看到丞相的人头落地，双目圆睁。我知道这不怪我，总不会只有我一人能做这事，皇帝手中能人辈出，没问也是一样的。可我受不了。我偷走了丞相的女儿，她自己毁了容貌改名换姓远走他乡。

“你干的？”

公主当然没有问，问我的是皇帝。公主摇了摇头，替我开脱，“我让她去做的。”

皇帝皱眉，一摆手起身走了。

我道歉。

公主看我的眼神依旧十分复杂，“不，应该我说对不起，是我拖你进来的。这些事情，你不要再做了。”

也好，我只留在府里养老。

边关战事顺利，说是连连大胜，将军也很快会回来。收到信我挺高兴，神情也快活几分，酒稍喝多一些，半醉里将自己交了出去。

“看着我，是我。”公主眼角眉梢一片嫣红，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出半分媚意，倒很吓人。

我不该这么想。我喜欢她。第一次见面就喜欢她。事到如今都是我自愿的。

没过两天，皇帝下旨，公主要嫁人了，对方是和公主是青梅竹马，家世人品学问样貌什么都好，还有个刚考上状元的弟弟，是皇帝的肱骨之臣，也是当初与公主谈话提及某臣子家里有丹书铁卷的人。

我想起来我当时大概是吃醋了。

那晚之后公主没有再来，大约在忙婚事。我再继续住下去也不像话，幸好将军很快回来，我可以搬过去。就算如此，我也不想离开京城，住这里总会见得到面，一旦我走了，那才是天涯海角再不相见。我还不舍得。当然舍不舍得只是个笑话。被十张长弓围住，我却脚下发软一点内力使不出来，这时我也才明白过来，药膳不是这么用的。好浪费啊。

我这些日子做的事留下许多目击者，没做的事则有充分的物证，还有被我送走的丞相女儿的血书一封和亲自指证，皇帝痛心疾首，“朕竟然不知原来祸首在此，愧对有功之臣。”

接下来话皇帝自我批评和朝臣关系缓和的一系列事情与我无关。我下了天牢，判秋后处斩。

天牢不好呆，尤其不知道哪里传来的消息，我曾经是长公主的女人，日子就更难过了。狱卒不敢有实质性的行为，可羞辱鞭打总是少不了的。

等将军来见我的时候，我大约还剩两口气。

将军眼神也很复杂，“我当初不应该把你交给她。”

我没话可说，其实有多少次机会我可以放过自己，春宵一夜之后我就该反应过来事情有变然后迅速离京也会有活路。是我自己断送的。

……当初不来京城多好。

我还觉得自己十分痴情十分坚定，原来也不过个半月功夫就后悔了。原来太疼了，也不得不放下。

“你为什么不逃？天牢应该留不住你。”将军站在牢房外面，半张脸藏在阴影里，“莫非你还有什么妄想？”

我笑。将军来前，狱卒特地给我换了新衣，小心遮去伤患，就留一张好脸，还搬出圣旨来警告不要乱说。

“四肢俱断，琵琶骨上还钉着铁链，离开这张床都不可能，我能上哪儿？日夜鞭打火烙，身上到处皮肉溃烂，我能去哪儿？”

他们太蠢，快死的人会怕谁警告要杀我九族呢？疼得我连公主不能想了。

天牢黑暗，光有半束，想必我脸色苍白如身上的囚衣，只有伤疤和忍痛咬住的唇色是鲜红的。

将军看我半晌，忽然起手劈开牢门，扒开我衣袖一看，直接叫下属抬担架带我走了。狱卒没敢拦。果然如我所想，将军能来也是有圣旨的，大约不方便我死也不方便放我走，否则斩立决就可以，何须等什么秋后。

出来时远远望见有人，身形很熟悉，很像公主。大概是上了药疼痛有所缓和，此时我居然想解释我不是要逃，我只是不想死在天牢里。才挣扎一下，将军便看过来，“你跟我回府。”

……啊是啊我真可笑。

将军的姑母擅长医术，检查后悄悄拉将军出去。不外乎是身上的伤好几处不太见得人，她要问问情况，这又不是我的错，一被惩罚倒显得是我的错了。反正世人眼里都是我的错，我就是咬牙不认又有什么用？

将军其实是个细心也温柔的人，甚至体谅我不愿再和他人接触，亲自照顾我沐浴更衣如厕，陪吃陪睡十分周全。我现在是个十足的废人，四肢骨头没长正又被重新折断，我本想说歪就歪了不必再受这个罪，将军伸手放我面前要我咬住，倒害我一时梗着忘了说话，接下来疼得一口咬住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们也是一片好意，先受着也只能受着了。

春去秋来，我与将军相处也算愉快，就是她太霸道，我多看一眼别人都不给，晚上休想好睡。虽离开天牢许久，但我噩梦不断，没有将军在旁实在难以成眠，总感觉仍旧身处炼狱日夜煎熬。相处日久，将军大约也再忍耐不住，而我无从拒绝也不想拒绝，有人温暖总比漫漫长夜难明的好。她不嫌弃，已是我上辈子烧的高香。

只是人生反复无常，对我更如是。我做了几个拿手的小菜，请人备了酒，选好了风清月朗的晚上，打算把话都讲清楚，省得将军总担心我是还惦记着谁。将军却黑着脸回来，还带来个非常不好的消息——我久违的哥哥忽然兵临城下，要以我换百年互不侵犯的盟约。

将军很为难。她上过战场，深知和平的重要，为国为民，都应该点头。

久违的公主也来了。

“你知道他要换我回去做什么吗？”

将军茫然，公主镇定。

“我是药人，血可制药，安抚族人血脉暴烈相冲。”

我母亲，乃至我母亲的母亲，皆是如此。母亲想我改变命运，特地送我去往他国，只希望我能做个小人物平安度日。没想到我自误终身，又惹出天大的祸事，秋后处斩的画像被我哥哥派来的人看到，认出了我。

公主点头，“他说过，须取你些血来炼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那是你的家人，属你份内之事。再者，我国我民可享百年太平，此为百利无一害之事。”

我忽然不想解释了。对天下人都有好处的事，我凭什么不该牺牲呢？

我看将军，“你同意吗？”

其实她同不同意与结果无关紧要，但我还是想知道她有没有不舍得我。

她艰难点头，“我会去看你。若无战事，我还可以辞官。”

我懂了。

“好。明日正午，我出城。”

我不知道我是否笑得太难看，两人的表情都一时冷凝。是夜，我锁了门，不管将军在外头敲门，此时噩梦已经不算最难熬了。

翌日我自己梳洗完毕，梳不好头只能随便扎着，上不去马要将军抱我共骑——其实颠得我浑身都痛。

将军开口，“有马车。”

“太久没出来，不想坐。”

“你昨晚请人去买了酒，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我闭眼，“忘了。”

将军没再说话，只紧了紧胳膊，“我尽快去找你。”

我靠近她，补一点瞌睡。

城外无风无浪，哥哥身边还带着自己的长子。

“这是姑姑。”哥哥指着我对小家伙说。

“姑姑好。”

小家伙一脸孺慕，“爹爹十分想念姑姑，听爹爹多次说起往事，侄儿也是十分想念姑姑。”

我笑着点头，他们显然松了口气。

母亲怕我不信，命人带我看着她死再送我走，石床为母亲族人的血染成深褐。我回去大约也就重复她的人生，被迫与父族甚至哥哥交合生子，直至有我族药人的血脉诞生为止。母亲要我走，发誓绝不婚嫁，断绝我族血脉，免于后人受罪。我以为喜欢女人是不要紧的，早知道誓言这么重要，我就该好好想一个的。

哥哥他是知道的。在我显露药人血脉时，是他亲手取了母亲的血炼药以安抚自身血脉的暴烈，不至于在十二岁就自焚身亡。而我的血，能救他的儿子。

我拉拉将军衣袖，“我想和公主告别。”

将军皱眉，不太情愿，勉为其难带我过去。

我看着公主，虽出嫁数月依旧未梳妇人发髻，衣裳也是旧时初见的那套，忽然有些恍惚。明明去年今日，时光短暂，我们已成陌路从此还要阴阳两隔。

我先吐了口血，清一清思路，“我大概是个坏人，不想天下人死，也不想为天下人死。我死，那一定是我自己不愿意活。”

哥哥先急了，被将军长枪喝止。

“你服毒？”将军气得长枪都在抖，一脸不可置信，一手拉了缰绳要掉头，“你不愿意为何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带你走。”

公主一脸震怒，“你不在意他人性命也就罢了，居然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想笑，可实在没力气笑，“我族血脉虽可制药，但对自己而言是剧毒，全靠内力压制。我武功不好内力深厚，就是这个原因。”

公主神色大变。

“那些药膳化了内力，我本来也就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可将军不想我死，我只好努力再撑，那天我本来想和她说清楚，再让她传我内力压制一下的。”

公主揪住我衣袖，“我们这就回去，找人给你传功。”

将军正想收回长枪。我摇头，“现在毒已入心肺，没用了，放跑他那才是麻烦。”

公主忽地抬手，袖中短箭射出正中毫无防备的哥哥，箭上有毒，心口涌出的血是深黑，想是再无活命之理。

……也算给我母亲报了仇，我与你两清了。我只是对不起将军，还没放下公主又不想离开她，说不定老天是惩罚我贪心又轻易违背誓言。

“惟愿来生不相逢。”

『中途哭醒了，但梦没完，再一合眼就到了现代，主角还是用“我”吧。』

这回我是个很普通的人，三十岁，书法老师，刚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亲姐妹，父母刚去世，没什么财产没什么亲人，我先带着。人是带我家里勉强住下了，但我也没什么钱，只好再兼职，忙得牙疼都没空管脸肿了一圈，不得不去看医生。牙医看我第一眼表情有一丝怔忡，接着仔细问了情况，约好下次再来就诊的时间。

晚上带姐妹俩去连锁快餐店给姐姐庆祝十一岁生日，点餐时偶然遇见个很眼熟的人，不知道什么地方见过。她看我第一眼也是神色恍惚，接着非常厚脸皮带自己小侄女过来说要拼桌，还要电话说可以帮忙孩子入学。我想起一些片段，场景挺古老的，就光线打得不好，整个死气沉沉的。

没隔几天，晚上打雷，好容易照顾小家伙睡下，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她，淋得湿透了。我不好为一点莫名的记忆赶人，只能让人进来去洗澡，借她我的衬衫当睡衣穿，再找出个靠垫当枕头。

我本来睡下了，又被她动静吵醒。她很抱歉，“我没找着吹风机。”

“家里没有。”

为了方便，我留了短发，那俩小家伙也是，用不上吹风机。

她一愣，又一笑，“是你。”

我没想明白这话，闭眼了打算继续睡。

她坐在我背后没动，良久有冰冷的发丝贴近我脖颈。

我睁开眼。她正俯身看我，四目相对，她一愣，“又吵到你了？”

“不是，雷太响。”

她小心翼翼靠过来，手盖住我的耳朵，“睡吧，我在。”

如是相处半个月，她先和小家伙熟了，早上开车送去上学，晚上又接回来。她也顺势住下，跟着一起早晚餐，还偷偷摸摸挑食被抓住被小家伙嘲笑，和之前相比性格改变非常多。

这天她忘记带文件，又来不及回来，请问送过去，我看看时间，顺便做了午饭带过去。她很惊喜，让秘书拿文件去处理，留我陪她用餐。

我靠着沙发犯困。

她吃完饭，“要不去休息室睡一会儿？”

虽然是问句，人已经捞起我往休息室里走，我又困又累不想反抗。

她打电话给秘书说要午休，两点叫醒，然后自己也躺下，“一直睡不好？”

“不是，以前很好睡。”我很主动往她怀里靠，“只是最近总做噩梦才睡不好。”

她顺手揽我进怀里，非常熟练。

“睡吧，我在。”

我再睁开眼天已经黑了，外头传来三个小家伙的说话声。她开门进来没开灯，靠近床边才发现我醒了。

“你好容易睡得熟，不舍得叫你起来。”

她在解释。

我还很恍惚，分不清她是不是梦里的她，伸手拉住了人，“你后悔吗？”

她点头又摇头，“再来一次，我可能换种做法，可迟早都会伤害你。”

“现在呢？你也做好伤害我的准备了吗？”

“这次我不会放手。”

她伸手来抹去眼泪，我才发现我在哭。

“你恨我吗？”

“其实我恨不恨你有什么关系？一想到你我还是会哭，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怎么，还不准我难过吗？”

她有点无奈，“你难过也少哭一点，你一哭就感冒，一会儿该送你上医院了。”

“我也不想哭……我就是很难过……”

果不其然，夜里我烧到三十九度半被送医院。

牙医不知道为什么也出现了。我摸摸脸，莫名感觉牙疼。

牙医摘掉口罩。我牙更疼了。

“你没来复诊。”

“……我……忙？”

“用什么疑问句。每回都这样，先找到你的人明明是我，最后你还是跟着她跑了。”

“……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也没说要放弃。”

“……啊？”

我吓着的表情可能很好笑，两个人都在笑。

『……然后我饿醒了，梦也结束了。感觉按这个步骤下去会成为比较奇怪的剧情，醒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