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投食组一生推 于 2017-5-20 19:12 编辑
本章属过渡情节……所以……太太没有出场orz【活在对话里的太太私心觉得红茶三人组也很好玩啊 毕竟红茶国二战人形实在太少了【不如说整个游戏中红茶国的枪都很少相依为gay的红茶组【不
(二)
「The odor from the flower is gone, which like thy kisses breathed on me.」
李-恩菲尔德目睹瓶中一片花瓣落下,仿佛来自玫瑰无声的叹息,细微地搅动着室内干燥、阻滞的空气,惹得壁炉中平静跃动的焰光偶尔迸射出一丁点火星。
如流星般的璀璨,稍纵即逝,相比之下,瓶中的花朵倒显得黯然失色。也许是被这带着烟火味的的暖风熏染过度,原先鲜活的色彩沉淀下来,唯余一瓣瓣萎靡阴郁的赭赤。
——了无生气的样子,同浸染战场的血渍重合了起来。抽剥于生灵,被风干凝固后的片片斑驳。
「The color from the flower is flown, which glowed of thee,and only thee!」
果然,玫瑰花还是在篱笆另一边、沾满晨露映着朝阳光辉的样子好看。李-恩菲尔德如此想到。
光辉的,和煦的,满怀希冀的……
令人过目难忘。
脑中渐渐浮出某个身影。
实在是捉摸不透,那双始终蕴蓄着笑意的绿眸也好,应对自如的微妙态度也好……
还有,“赠人玫瑰”的动机。
李-恩菲尔德承认,这位“春田”女士在短时间内成功占据了她的思绪,虽然仅限于困惑意味上。
尽管如此,若随便将玫瑰花处理掉就太失礼了。从来都是受到繁文缛节拘束的英国人,最终还是将花插在桌上空置了许久的花瓶中。
人情世故啊……李-恩菲尔德有些疲惫地叹气,自己果然不擅长应付这种东西。
毕竟是老式人形,在情感系统方面还处于孩童学步般简陋与拙劣的试验阶段,复杂与微妙的情感,岂是她们这类机械与程式的产物能够轻易效仿与掌握的。
李-恩菲尔德唯一的优势,大概只剩下冗杂繁复的经历。将各种鲜活的事例存入记忆模块中作为参照,以量化的经验积累来弥补不可计研心算的感性思维。
在人世间存活愈久,遭遇愈多,生离死别轮番体验一遍,不知不觉也会催生出和人类一样多愁善感的错觉出来。
因此,她才觉得麻烦,明明是无需思虑就能扣动扳机的冷血之躯,却被附加上赘余的牵绊。
也曾一气之下想要远离人世,冲动说出战争一结束自己就搬去乡下住之类的话。却被司登当真附和一番,吵着要同去,还要扯上无辜的布伦一起。
作为后辈的司登,在感情方面的进步显而易见,轻快明朗的性格,无论到哪里都是能鼓舞人心的存在,久而久之,李-恩菲尔德她们也会受到感染。对于后辈这点如同暗夜火种般可贵的品质,李-恩菲尔德她们总是心照不宣地默默呵护。
所以自己才在那个时候,面对司登与人类相差无几的澄澈双眼,其中流露出的期待与憧憬,是无奈且痛心的吧。
“解甲归田”这种妄言,终究只能算作逞一时口舌之快。李-恩菲尔德早已看清,对于她们来讲,最终的归宿若不是喋血沙场、马革裹尸,那便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却终于还是无法将这种残酷的事实坦诚告知。
才会在那一瞬间,闪过“如果战争永远都不结束就好了”的念头。因为那是她们存在的意义,因为这个时代,这个处境,总会有她们的用武之地,才得以立足于此。
但这种想法同司登的信念与愿望是背道而驰的吧,汹涌的讽刺感于心底翻滚,自责与罪恶感随之堆砌起来。
“一个萎缩、僵死、空虚的形体,搁置在我被冷落的胸襟,以它冷漠、寂静、无声的安息,嘲弄我依旧热烈的痴心。”
不自觉地吟诵出声,算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消遣与排解。
——于是又成功惹来了司登的唠叨。
“李……李?李-恩菲尔德小姐!你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吗?”
司登踮着脚,将领带绕过李-恩菲尔德的颈项。
“嗯……有在听,但并不认真。”平缓的语速,为自己争取足够斟酌的时间,以便应对后辈接下来喋喋不休的说教,重要的是镇定的态度,不能暴露出自己在走神的事实。
“啊~~~~所以我说李你真是的……偶尔也要学会照顾下他人的情绪嘛,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和布伦小姐这么理解你的。”
“这是悖论,熟悉的人不需要有所顾虑,不熟的家伙从来都不需要他们的理解……唔!”
系领带的双手突然发力,将领结推到了李-恩菲尔德的襟喉之处,使李-恩菲尔德哽咽得半晌说不出话。
“这~是~狡~辩!”司登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拔高了声调,已经是在较真了,“听说过‘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我看着像是会到处结怨的人?”
毫无预兆地收敛起喧哗的音量,司登轻叹一声,眼神低垂:“唉……该怎么说呢,因为李坦诚又正直,虽然知道那并不是有意识的,但有时候李太过直白了。单刀直入的锋芒太过犀利,反而会被人疏远的。”
“我还不知道,原来在这个时代诚实已经变成授人以柄的弊病了。”
“就别逞强了吧,因此招来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可是从布伦小姐那里听说过李在慕尼黑的‘光辉事迹’噢。”
李-恩菲尔德没有当即回应,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记忆的涡流中升腾起杂乱而琐碎的泡沫,深沉思虑徘徊于眼底,眉间也不自觉微蹙起来。
“但我觉得……自己的论断并没有任何错误。”
语气是不容否决的笃定,视线抬起,清冷双目褪去适才的一点犹疑与黯淡,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坚毅与凛然。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所以如今是丘吉尔阁下在领导我们了。”
“李觉得自己是在仗义执言?”司登眨了眨眼,无垢之瞳,纯粹而透彻,其中尽是通达人情的善意。
“虽有大言不惭之嫌,不过既然是你这么说,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手指抵住下颌,司登认真思考的样子就像求知的小孩子一样,乖巧又惹人怜爱。
“‘印象中的美国人’也算是正直言论之一?”
——但紧接着从她口中蹦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可爱,再一次令李-恩菲尔德尴尬得如鲠在喉。
“咳,那是个意外,是我疏忽了。”
“因为对方是个美人,忍不住看呆了?……诶,疼!”
司登无所顾忌的发言终于成功吃到了手刀,身高略矮一头的少女一手捂住脑袋,委屈得眼眶泛泪。
“为什么突然打人啊,李!”
“适当的训诫而已,以免你得意忘形。”
“可是我只是说出自身感想而已啊,难道李不这么觉得吗?”
心绪罕见地泛起波澜,仅是由只言片语勾出的一点模糊印象,就足够动摇自己的心智,李-恩菲尔德攥紧双拳,提醒自己集中精神。
“……即便如此,也不能仅通过外表就武断地下定论。”
“那李觉得她们是坏人吗?”
思虑不由自主地滞留了片刻,零零星星的碎片盘旋在脑海,最终拼凑成关于那次微妙邂逅的片段,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清晰无比,言犹在耳。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从未想过会真正从他人口中听到这句俗语,而其契机却又并非是普通意义上的平凡遭遇,可能是因为鲜少能在同伴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纯粹的善意,春风化雨,的确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次体验。
所以,会说出这种话的家伙……
“……应该是好人吧。”若有所思地,李-恩菲尔德给出了答案。
“是吧!那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嘛!”观点得到认同的司登,眼中也点亮了欢欣的光芒。
“司登……对那群人就这么感兴趣?”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那李是怎么想的呢?不会想进一步有所结交吗?”
“暂时还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么,一开始时有想过故意惹对方不高兴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虽然没有主动去接近的打算,但至少还是希望能和睦相处的,毕竟是同仇敌忾的伙伴。”
“这就是了,李也并非自己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嘛。如果在没有深入交流前就给人家留下奇怪的印象,从而被单方面‘交恶’,李也会觉得很遗憾吧?”
“……”没想到又被拐回了最初的话题,李-恩菲尔德无言以对,只能安静接受后辈说教。
“所以,下次见面时请好好审度自己的言行,可不要再说引起误会的话了,与人来往也是讲求技巧的,谈言微中知道吗?……就是叫你说话委婉点啦!”
“好了。”
随着腰带的金属扣合上的清脆声响,司登的唠叨也应声而止。
佩戴上彰显个人功绩与荣誉的勋章,李-恩菲尔德抬手理顺衬领,对着镜子反复确认没有任何疏漏。
“感谢你帮忙打的领结,司登。”
“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啦,但明明李觉得很麻烦,为什么还要特地穿制服呢?”
“也许制服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但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中规中矩,所以恰如其分,足够正式,又不失偏颇,是绝对不会出现差错的方案。
“可是,难得的宴会,李又打算这样随便敷衍过去……”
“跟你打个赌,待会儿碰面时,对门的布伦也会是这身打扮。”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李啊,明明也有着好看的相貌,为什么不试着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穿点漂亮可爱的衣服呢?”
“你是说像你那样吗?”
棕色眉宇因兴致稍稍抬高,墨绿视线斜向一旁的司登——那个身着浅色衬衫裙的孩子。战时一切从简,这套裙子已经是能够争取到的质量相当不错的物资了,虽然朴素简洁了些,却足以衬托出少女的可爱气质。
这样的司登,放在人群中只会被当做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吧——尚未沾染过任何血腥气息,也从未剥夺过任何生命,远离罪恶,最单纯的存在——李-恩菲尔德曾是如此深切的祈求着。
然而,却未能阻止战争的履带碾压过国境线,也未能阻止纳粹的机翼压抑掩盖住澄澈天空,司登最后还是站在了征战的队伍中,共涉龙潭虎穴、以命相搏。
余光中的司登开口想回应点什么,李-恩菲尔德收回视线,深沉绿瞳再次正视前方,将对方尚未出口的话语打断。
“但是司登,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人形固然有着精雕细琢的完美脸庞,但诚如李-恩菲尔德一流,感性与理性模块的不协调,导致了情感上的木讷与迟钝,常被冠以“死板”的评语,而更多的,则是被称为“冷漠”的人偶。
就如镜中映照出的制式军装身影,优雅严谨,却又冷峻残酷,终究不过是杀戮机器。
司登,本可以活得更像人类一点的,去争取属于自己的自由与尊严。
——李-恩菲尔德想如此鼓励与宽慰那个孩子,最后这个念头还是湮灭了,捻熄在心底,化作一缕轻浅黯淡的叹息。
迟疑了一下,司登微启的唇又抿成一条线,眉间因失意拧起弧度,最终只是闷着声音低低回应道:“你们都这么严肃,我都不好意思穿那么可爱了……”
李-恩菲尔德认输般地扬起微笑,又不得不碍于形象收敛住声音:“咳,没关系的,大家不会介意的。”
“是……吗……”那个孩子依旧是如履薄冰般小心求证着。
李-恩菲尔德转身离开镜前,来到司登身边,安抚般地将手放在那个孩子头顶:“因为是司登,所以没问题的。”
是壁炉中的炭火添多了吧,温暖的光亮映得司登的脸颊也晕开一片胭红。
“所以我说啊……李有时候,真是直白得犯规了。”
“怎么了吗,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司登摇摇头,重新扬起脸,拖长了声音。
“什——么都没有哟。”轻巧地起身,在李-恩菲尔德有所反应前,司登踱到门边,“李已经准备妥当了吧,所以可以出发了吗?”
“啊……我倒是没什么问题了。司登你……”
握住把手,将门稍稍拉开一条缝隙,司登回头展露出一如既往的开朗笑颜:“我也没问题啦,谢谢李的关心。……一直以来,都很感谢。”
感激之语真诚柔和,落在完全敞开的房门外。
李-恩菲尔德疑惑地眨眨眼,仍是没有摸清状况,只得暂时搁置疑问,跟随上去。
对面同一时间传来门扉关上的声响,李-恩菲尔德一出门就撞上了同样换好制服的布伦。
“这算是巧合,还是默契。”布伦板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打趣道。
“很可惜都不是,体制以内整齐划一的强迫症而已。”
“那她呢?”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司登身上,布伦挑了挑眉。
“她是形象大使。”
“啊!!!!真是够了,就别拿我开玩笑啦!”
不出所料地,司登反应激烈,羞恼地挥舞着双手想要制止二人继续闲扯下去。
“平时一脸苦大仇深,一到这种时候两位就没个正经的!”
布伦征求意向般地朝李-恩菲尔德递了个眼神,后者则是不置可否地挂上浅笑,布伦无奈耸耸肩,干脆转身先行一步,算是终止了这个话题。
李-恩菲尔德沉默地紧跟同伴脚步,没走出十米便又传来司登大呼小叫的声音:“等、等下!你们两个走慢点啊!我穿着这种鞋子没办法走快啦!”
于是布伦再次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这次换做李-恩菲尔德无奈耸肩,站在原地待司登赶上。布伦同时心领神会,回走几步与司登并肩,两人正好一左一右将司登夹在中间。
“诶?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列队?不会太挡路吗?”司登左顾右盼,抬起头茫然地张望二人。
疑问出口瞬间,双脚突然腾空的感觉顿时让司登惊叫出声。
“喂!你、你们干什么啊!”
“为了更加有效率地‘行军’啊。”
“才不是这样吧!快放我下来!”
无视了后辈的抗议,李-恩菲尔德和布伦一人架着司登的一只胳膊前进,以如此引人注目的阵势离开了驻所。
The odor……on me; The color……only thee! :包括后面李念的那几句诗均出自雪莱的《一朵枯萎的紫罗兰》。
慕尼黑:1938年9月底英、法、德、意四国首脑在德国慕尼黑举行会议,签订了《关于捷克斯洛伐克割让苏台德领土给德国的协定》,即臭名昭著的《慕尼黑协定》。直白点说,该协定直接出卖了捷克斯洛伐克,是体现当时英法绥靖政策的标志事件。而后德国更是撕毁协定,吞并了整个捷克斯洛伐克,大举进攻波兰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任英国首相的张伯伦也因此饱受诟病,促成他引咎辞职。张伯伦下台后,由温斯顿.丘吉尔继任英国首相。
“然而,未能阻止战争的履带……”这段:二战初期德军以闪电战攻势长驱直入,短时间内击败多个国家,占领欧洲大片领土,不到一年时间便攻占巴黎,灭亡法国;之后,德国针对英国发动了大规模空袭,即不列颠空战,此战役以英国获胜告终,德国因此被迫放弃入侵英国的计划,将侵略矛头转向苏联。由于先前英法联军在法国境内的溃败,虽然成功执行了敦刻尔克大撤退,但英国损失了大量武器。即便有美国援助给英国的汤姆森冲锋枪,然而汤姆森及其弹药的成本过于昂贵,英国急需一种造价低廉、结构简单、性能良好,能够短时间内大量生产的冲锋枪,司登冲锋枪便在此背景下诞生了。
关于李和布伦的制服:其实就是二战时期英国陆军军官常服,大致可参见APH的英/国亚瑟.柯克兰的军装。(原版其实还有大檐帽)​​
最后放上立教之本 来自多元岳父的亲爹糖 歌颂岳父 赞美岳父
(出自http://weibo.com/2034868604/F3nCkzJPq)
http://www.yamibo.com/data/attachment/album/201705/20/162015xd2b8gc6cjv6cq6z.jpg
会不会给人钦定的感觉【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