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grayjos 于 2017-6-19 19:12 编辑

上面说我半夜更文的同学，其实我并不勤奋，只是我是夜猫呢……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在白天可以正常思考的人。就连这章也是在半夜写的，写到三点多的时候觉得肚子好饿，搜刮了点存粮，结果吃饱了就想睡了。（笑）

续（七）上

雪花飛舞的夜空，街道上行人寥寥，寂靜的世界里響起一陣匆匆的腳步聲，簡單束起的側馬尾因主人過於急速的步伐而蕩著不符常日規矩的弧線。

白色大衣被飄落其上的雪花沾濕，主人卻置之不理，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平緩急行引起的過快的呼吸，以及……

以及掛念家裡生病的女兒。

為什麼沒有察覺到呢？

Vivio肯定有覺得身體不舒服。

栗色雙眉皺起，なのは質問著自己。

早晨Vivio的臉蛋有些微紅，なのは自顧自的以為是睡覺悶在被窩里才這樣。

因為。

因為Fateちゃん有時候也是這樣。

往常的時候なのは都會伸出手指戳著那張紅紅的臉蛋，取笑對方跟小孩子一樣的睡相。

直至下午訓練時接到學校老師通知，說是Vivio發燒了。

雖然已經請了艾咪さん去學校接回Vivio代為照料著。

但是。

但是果然……

儘管當初總是把Fateちゃん當成小孩子照顧著，但那時的Fateちゃん已經十幾歲了，而Fateちゃん從小接受的訓練也讓她的身體素質比一般小孩子要健朗。

發燒感冒之類的事情，相識幾年來知道的次數，なのは掰著手指也能數的完。

作為母親的角色，作為照顧者的角色，根本不能把兩者劃上等號。

果然，把養育小孩想的過於簡單，因為喜歡就輕率的決定收養。

——高町なのは真是太任性了。這樣的自己……

接到通知的なのは，并沒有如普通母親那樣放下工作，而是繼續訓練，無論是學員的魔力運用精度，還是對抗隊形的站位指揮，皆是如往常般的近乎完美。

高町教導官的可怕之處並不在於嚴格苛刻的訓練，而是她的理性從來就是凌駕于一切事物之上，甚至加班處理完今日事項，她才把心放回自己的私事上面。

她才……化為母親的角色，焦急的趕回家關心女兒的病情。

なのは站在家門口調整呼吸，垂于兩邊的手捏成拳頭。

……這樣的自己，根本不是個稱職的母親。

她咬緊下唇，把背影留給身後些微積雪的純白街道。象征著希望的白色，此時卻更像是在諷刺なのは，諷刺她任性的予取予求，卻無法做好自己的職責。

來到女兒的房間，艾咪さん正在給Vivio念童話故事書。

為了讓Vivio能學會獨立，なのは和Fate趁著前段時間在整理家時把女兒的房間也整理好，快過年時她們會把家裡上上下下全部收拾一遍，需要的不需要的分類整理好。

剛開始Vivio不太適應，偶爾也會跑來媽媽們的臥室要求一起睡，但在なのは嚴厲的教育方針下，懂事的Vivio也漸漸的努力達成媽媽們的期望，如今已是能獨自在自己房間入眠的小學一年級生。

每每念及此，なのは總會為女兒感到自豪，而Fate則會稱讚女兒跟なのは媽媽一樣堅強。

……なのは才不堅強呢。站在門口歎息著，石板藍雙瞳觀察床上小小身影的氣色。

背靠著枕頭，而不是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意思，大概是想等媽媽回來吧……

臉蛋不像早上那樣紅了，看來應該好點了，隨著艾咪さん念的故事的進展，說著稚嫩的可愛疑問，就像十萬個為什麼似的。

想起自己有時會被Vivio的提問問倒，なのは不禁笑出聲，房間裡沉浸在故事情節里的兩人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なのは。

「なのは媽媽，歡迎回來。」Vivio開心的笑了，聲音因生病而有點微啞。

「嗯。我回來了，Vivio。」

走進房間，なのは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盈滿笑意的臉蛋，轉頭繼續說：「艾咪さん，今天麻煩你了。」

「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Lindy媽媽晚上要留在總局開會，不然她也想來呢。」頓了頓，艾咪笑著繼續說：「なのはちゃん是沒看到媽媽的表情，她可是非常羨慕我呢。有時間的話多帶Vivio回來玩，家裡還有兩隻小的，Vivio不會無聊的。」

「嗯。我知道了。」謹慎多禮的道完了謝，なのは才提起一直掛心的事。「Vivio怎麼樣了，還在發燒嗎？」

「已經退燒了，保險起見明天再休息一天比較好。なのはちゃん明天有空嗎？沒空的話我明天再過來。」

「我—」正要回答的なのは感覺到衣袖被拉了拉，回頭看向Vivio。

「なのは媽媽，對不起。」縮回手，小小的手指不安的交握著，Vivio小小聲的說著：「Vivio讓媽媽擔心了，還給媽媽和艾咪阿姨添麻煩了。」

「Vivio。」帶繭掌心輕撫稚嫩臉龐，蒼色瞳里滿含內疚和自責，なのは溫和的開口：「是媽媽沒有注意Vivio的異狀，媽媽才該道歉。」

「嘛……Vivio還小，不太懂得說出自己的感受。」擁有多年媽媽經驗的艾咪打斷兩人互相道歉的狀況，語調是與現況不符的輕快。「像是發燒這樣的，大概也只會覺得很睏而已。」

「沒錯，Vivio和なのは都沒有需要道歉的事。」

「「「欸？」」」

輕鬆的瞇起眼睛笑了笑，Fate徑自走到床沿撫摸淡金色的腦袋，轉頭對なのは說：「明天我會留在家裡，なのは不用擔心。」

「既然Fateちゃん也回來了，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也回去了。」艾咪站起身，準備離開，把時間留給年輕的執務官家庭。

目送なのは和艾咪走出房間，Fate低頭在Vivio額頭落下一吻，輕柔地說：「Vivio早點休息吧，還是要再聽一會兒故事書呢？」

「欸嘿嘿。」Vivio揉著眼睛，雖然有點睏意，但是還想再跟遠航歸來的Fate媽媽多待會兒。「Vivio要聽Fate媽媽講故事。」

有時候，Vivio覺得Fate媽媽就像百寶箱，只要是Vivio說出口的，Fate媽媽總是有辦法弄得到。

而且，每次被なのは媽媽教育的時候，只要躲在Fate媽媽後面，就能逃過教育，因為Vivio從來沒見過なのは媽媽教育Fate媽媽。

雖然這樣的想法對なのは媽媽有點失禮，但是，但是確實是這樣嘛。

開心的想著這些有的沒的，Vivio在好聽的聲音的催眠下，漸漸進入夢鄉。

Fate回到臥室時，看到已經更換了家居便服，站在窗邊眺望夜幕的背影。

屬於東方人的，比Fate稍小的身姿，長期進行大量的體力訓練活動，讓身形雖然是緊緻纖細，卻又不似平常女人帶有柔弱的氣息。

反而是，合乎武裝隊員這個職業的，看上去英姿凜凜，不可侵犯。

皺了皺眉，Fate上前從後面環抱住なのは的腰際，想要探尋今晚異常的真相。

如果是以前，Fate在給Vivio念故事書的時候，なのは總會在一旁。

有時會加入和Fate一起演繹童話，有時會靜靜的坐著面帶笑容的旁聽，更有時，會和Vivio一起問一些讓Fate絞盡腦汁也難以回答的問題。

而即便被調皮的なのは故意刁難，Fate也很喜歡這樣的家庭風貌，喜歡著……和なのは、和Vivio所建立的這個家。

為什麼呢？此時的なのは看上去那麼寂寥，Fate收緊雙臂，臉頰蹭著なのは，喃喃地呼喚著遠航在外時每個夜裡陪伴著她安眠的名字。

「Vivio睡了嗎？」放鬆身體靠在Fate懷裡，掌心輕撫環緊自己的雙手，比自己稍大一號的手，已經成長成了永遠會在第一時間給予她安慰的可靠的伴侶。

なのは知道Fateちゃん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

Fate總是能明了，明了なのは的情緒波動。

逞強是不必要的，偽裝是多餘的，在Fate面前，在那雙赤眸面前，なのは要做的從來都只有完全的坦誠。

因為Fate便是如此，真誠的給予なのは全部的信任和溫柔，唯有坦誠，才能夠回報這顆誠摯的真心。

「嗯……睡了哦。」輕啄栗紅鬢髮旁的耳尖，低沉嗓音比任何時候都更輕柔。「現在只有なのは和Fateちゃん，沒有高町教導官和Fate執務官，也沒有なのは媽媽和Fate媽媽。」

是繞口令嗎？Fateちゃん有時候會講出可愛的話語，なのは莞爾失笑，轉身面對Fate。

長髮在燈光下閃爍著薄金色的光輝，在人群里，是絕不會被錯認的獨屬於這個人的耀眼色調。

抬起手理順有些凌亂的額發，有點長了呢，是立刻就趕回來了吧……

「Fateちゃん什麼時候到的呢？怎麼……沒有通知一聲。」這個時間回來，肯定還沒吃晚飯，照顧不好Vivio，至少……至少也該為Fateちゃん準備好喜歡吃的食物。

歎息聲隨之發出，雖然知道這些話只會讓眼前人亂想，但是，Fate不想隱瞞她任何事情。「給なのは留了訊息但是沒有回復，我以為なのは在忙，就直接回來了。」

頓了頓，要讓なのは說出心事最好的策略就是直接挑明，Fate繼續說：「跟Lindy媽媽報平安時跟我說了，Vivio生病的事情。なのは太緊張了，小孩子不懂得自己的身體不適該如何表達，大人也不一定能察覺得到，なのは不需要為這件事自責。」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なのは皺起雙眉，低頭譴責自己的失責。「早上明明看見了Vivio的異常，我明明看見了，卻沒有當一回事，任由Vivio帶著不舒服的身體去上學。現在連Fateちゃん回來了也不知道，沒有給Fateちゃん準備好晚飯。我不是個稱職的母親，也不是個稱職的伴侶，什麼都做不好—」

「在說什麼呢！」低沉慍怒的呼喊，Fate打斷越說越奇怪的なのは，雙手放在她肩上命令她看著自己。

蒼色瞳害怕的抬起，雖然見過Fate對別人用這樣的語氣，但卻是首次對なのは生氣。向來溫潤的紅瞳如夕陽火燒般，仿佛瞬間可以將眼前的一切燃盡。

平時不生氣的Fateちゃん，一旦發起脾氣就變得好可怕，なのは咬緊下唇，眼底泛著霧氣，神情也轉為委屈可憐的樣子。

Fate不由得放鬆緊皺的眉宇，緊抱住なのは，放柔聲調輕聲地說：「なのは看不到嗎？Fate執務官這幾年的轉變。看不到嗎？Fateちゃん對なのは有多依戀。」

輕撫なのは背部，想讓對方緊繃的身體放鬆些，Fate低聲的笑著說：「なのは不知道吧……Vivio笑起來的樣子跟なのは有多像呢，看著なのは和Vivio相處的模樣，沒人會不覺得你們倆不是母女。なのは帶給我和Vivio的快樂，有生之年里根本說都說不完。」

眼淚滑落臉龐，なのは沒有回應，不想做出回應，她還想聽，想讓Fate告訴她なのは在Fateちゃん和Vivio心裡的分量，想要Fate抹去她心裡的不安。

語調更為輕柔，Fate額頭貼著なのは，腼腆的笑著，喃喃說出真摯言語。「我們都需要你，我和Vivio都需要著なのは。這次做的不夠好沒關係，下次我們努力一起做好就好了，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家人不就是這樣嗎？」

「Fateちゃん……」なのは伸手緊擁住Fate，嘴角揚起感動的笑容，親暱的用臉頰蹭著頸間，暗示要對方摸摸頭，要喜歡的摸摸頭安慰。「你總是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Fateちゃん總是能用簡單的話語，化解なのは內心的糾葛。

究竟是什麼時候長成了這麼可靠的大人了呢？

是因為なのは嗎？

如果是就好了……

一手緊抱著なのは，抬起另一隻手撫順栗紅長髮，Fate歎息著：「なのは的身上背了太多的責任了，偶爾……也需要坐下來好好休息，讓我分擔一些。」

安心于なのは的心情恢復，Fate想起另一件掛心的事，繼續說：「說起晚飯，なのは肯定也沒吃吧，なのは想吃什麼呢？Fate來做。」

頸間響起輕笑，氣氛不再如之前的嚴肅僵直，なのは的語調是如兩人平常相處時的輕鬆調皮。「真的嗎？Fate執務官是不是又去哪個世界偷學了新手藝呢？」

「なのは怎麼知道呢？」Fate附和的笑出聲。

「當然知道了……」なのは抬起頭笑望不解的Fate，就像急欲表現自己的小孩子，每次學會了新的東西，回來的時候就會主動攬過下廚的事情。

なのは的聲音，忽然轉為略微低沉，是只有兩人親密時才能聽到的，傳達著渴望的音調。

「因為なのは一直，一直都在看著Fateちゃん。」

……我的視線始終追隨著你。沒有說出口的話語，藉由親吻的舉動傳達，なのは伸長手臂環住Fate的頸子，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直接探出舌尖堵住微張開的雙唇。

她想這樣吻她很久了，多年來的陪伴和支持，喜樂時、哀痛時Fateちゃん都會用著最快的速度趕到自己身邊。

緊守著13歲時給予なのは陪伴的誓言，緊守著求婚時給予なのは擁有未來的誓言，喜歡的心意，感動的心意，絕不是一兩個吻能夠傳遞。

所以，沒有盡頭，這份傳達著伴侣间深沉的羈絆的吻，永遠都不會有结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