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标题

作者:cyucyu
更新时间:2017-06-20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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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cyucyu 于 2017-6-28 22:09 编辑





接下來的兩天,我所有的精力和時間依然圍繞著小玫。小孩這種動物真是乖乖不得了,帶起來簡直比帶兵打仗還累,除了做家事和打點小公主的一切,其他哪怕給自己按摩下小腿我都沒心思。

艾芮兒因為心虛,加上我刻意在某些時候表現的不悅,待我相當好。要情緒綁架她並不難,只要語氣平淡的提一下「你的維京皇后」就行了,屢試不爽。艾芮兒在家時,我吃的穿的用的都幫我打理得服服貼貼,跟她要錢也毫不吝嗇。我稍微計算手頭的旅費,估計離自由越來越近。

第三天早上,艾芮兒在準備早餐時說:「今天讓小玫回幼稚園上課吧。」

我問:「回幼稚園?」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對啊,我只幫她請假兩天讓你陪陪她,今天你送她去上課後,白天要忙什麼就去。」

「你的意思是說,小玫白天其實都是有人帶的???」

她點頭:「當然啊,我要上班,哪有時間帶。」

我真是白忙兩天了!我誇張的攤手說:「以後千萬別讓她請假!」

她看我一眼,挑起眉毛,似乎起了疑心:「你連她有在上幼稚園都不曉得?」

「我沒注意。」事實上是我失憶,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沒注意!」她仰天嘆口氣:「到底什麼東西才值得被你放在心上?小玫、還有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你反應這麼大幹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覺得莫名其妙。

「對----,不是什麼大事。」她的語氣極酸。

她又生氣了,我試圖用責任感來轉移她的注意力:「你還得處理國家大事呢,那才重要,快出門吧,早點去準備。」

她頓了兩秒,說:「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跟你在一起。」

我忽略她語氣裡的情緒化,心想,不如早點放我自由?正要委婉提議,就聽到小玫大聲說:「媽媽----媽咪----你們不要吵架........」她的臉已皺在一起,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小玫乖,我們沒有要吵架。」艾芮兒摸摸她的頭,穿起外套出門了。臨出門前看我一眼,又嘆了一口氣。



艾芮兒給我一支新「手機」,她出門後我拿去問了隔壁的約治,他教會我簡單的接聽功能,然後我跟著他和路卡斯,騎腳踏車送小玫去上學。

小玫和路卡斯進園後,我在幼稚園門口的石階坐下,左右張望街景,思忖今天要做什麼事。也許我該去問問公車的旅費,還有它們最遠會開到哪裡,接下來還有什麼交通方式可以選擇。

這時一位家長剛送孩子進去,看我坐在門口發呆,便走過來客客氣氣的與我攀談。

「好像沒見過你呢,才剛從你們國家過來?」那位媽媽的語氣不知為何很謹慎。

「呃,我想,是吧?」我聳聳肩。

那位媽媽給我一個友善得有些刻意的微笑:「我知道隔壁的學校有開一些免費的課程,你需要嗎?」

「什麼課?」

「主要是丹麥語,也有電腦課。你現在有空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環境。」

基於好奇心,我跟她來到不遠的一棟建築物,在她開門時,我看到門旁牆上貼著「Welcome Refugee! We love you!」的牌子。



一整天的電腦課,讓我的人生徹底翻個底朝天。在我學會如何使用網路搜尋系統後,我就不理會老師了。

丹麥令我驚奇不已,這個世界是沒有秘密的,我瘋狂的搜尋資料,明白了電力、網路、電腦、手機是什麼,丹麥目前的政治體系是什麼,完整的世界地圖長什麼樣,還有世界上發生的那些事:大航海時代、工業革命、兩次世界大戰、全球化浪潮,我們實在落後太多了,這些驚天動地的大事,居然連點風聲都沒傳到帝國來。至於我為何來到這裡,就不是電腦能告訴我的事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查不到這個帝國?」我屢查不到薩赫濟,只得去向授課老師求救。

「沒有,現在世界上沒有這個帝國,照你描述的樣子,至少是幾百年之前了。」

「怎麼可能!?」我依然無法相信,但現今的世界地圖上,明擺著我的帝國已分裂成數個國家。

「大約是西元幾年,你記得嗎?」老師問,又補了一句:「西曆或伊曆都可以。」

「我不知道。」我們的曆法不同,但我也查不到我使用的曆法。

「薩赫濟啊......也許是拼音問題,有時候拼得不好,也會查到錯誤的資訊。」

我左思右想,想起弗斯克的穿著,靈光一閃。「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丹麥王國的歷代帝王。」

老師打了幾個丹麥語,我好不容易從那些圖畫中辨識出,弗斯克所處的年代距今已數百年。這件事讓我天旋地轉,我並不是失憶,也不是--應該不是--被弗斯克或艾芮兒擄來丹麥,事情的真相是:我根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

「你還好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老師關切的問。

「我沒事。」我扶著桌子站穩,高速地思考。如果弗斯克是歷史人物,那麼艾芮兒究竟是誰?我搜尋艾芮兒,出現一大堆照片和圖畫,她的名字或許十分常見。我查了如今的皇室,她並不是皇室成員。那她在國會做什麼?

我搜尋自己的名字,一樣也出現過多搜尋結果,我是誰?我的帝國,為什麼不在他們的歷史裡?

老師微笑道:「你不用心急,我們的歷史常被批評是歐洲中心主義,缺漏東方歷史是很常見的。今天時間到了,你先去接孩子放學吧。」



我拖著沉重的腳步去接小玫,她見我臉色難看,也識相的沒煩我。丹麥在歷史上曾是幅員廣闊的偉大國家,現在在地圖上卻幾乎只佔據日德蘭半島的彈丸之地,身為弗斯克的後代--我假設是--,艾芮兒難道一點都沒想過要讓丹麥重返榮耀?

此時艾芮兒新辦給我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她說話沒什麼情緒:「潔思,我腳踏車壞了,今天會晚點回去。」

「喔,好。」我沒多問就掛上電話,小玫問我什麼事,我跟她說了,問她:「小玫,你媽媽在國會是什麼『職位』,你知道嗎?」

小玫也稍微嚴肅的點頭說:「我知道啊,她是國會議員。」

「國會議員啊。」我今天也學會使用手機的完整功能,艾芮兒幫我辦的手機有網路,我立刻改了關鍵字在手機上搜尋,知道了她的全名、所屬的政黨,還有她當選時是最年輕的議員。她除了議員這個身分,平時另外也有工作,是在某個非政府組織上班。政府官員還得兼職才養得活自己,我感覺匪夷所思。

「媽媽的腳踏車怎麼會壞掉了?是不是她也忘記怎麼煞車?」

「嗯。」我心不在焉的應了句,是啊,身為一個政府官員,居然飄雪的日子還得騎腳踏車,沒人為她駕車,而且,腳踏車還壞了。我又聽到小玫說:「媽咪...」

今天我也確認,「媽咪」不是什麼幫傭的代稱,小玫是我女兒,或者說,她是那個潔思的女兒,潔思和艾芮兒早就結了婚。我穿越了時空,正活在別人的故事裡。那我的故事怎麼辦!?

我感覺衣襬被她扯著,才回:「幹嘛?」

「我們去接媽媽下班好不好?」小玫撒嬌的笑。

「去國會?」

「對呀~~~」小玫笑說:「她一定會嚇到!」然後她斂起笑容,認真的看著我:「媽咪,你們不要吵架好不好?」

我想起早上艾芮兒出門前幾乎心死的眼神,不管這個潔思是誰,既然我人在這了,就幫她把戲演足吧,或許這樣我就能回家了。「好吧。」



在我渾沌的腦袋裡,眼前的街景顯得如此虛幻,我在寒風中踩著三輪腳踏車前往國會。依照路人的指示,我們抵達國會前的廣場。建築物不大,廣場也不大,中間立了一個雕像,旁邊停了兩排腳踏車。他們的國會看起來是個不吸引人的老建築,不怎麼氣派的門上方有四個半身雕像,個個都姿態糾結神情痛苦,和現在的我一樣。



「媽媽!媽媽!」小玫大聲對正在門口和幾個人談話的艾芮兒打招呼。今天是本次議程的最後一天,剛散會的議員閒談間洋溢著輕鬆的氣氛,有幾個牽了腳踏車正要離開。

「小玫?潔思?你們怎麼來了?」她結束談話,又驚又喜的走過來。

「你不是說車壞了嗎。」我說。現在再仔細打量她的臉,似乎和印象中的弗斯克真有些不同。

她不那麼生氣了,卻還是撇撇嘴說了句:「我以為你又去哪逍遙了。」

「怕你想我。」

「誰想你。」

「拜託想我一下吧,奴隸都大老遠幫你把車騎來了。」交手過多少女人,說幾句甜言蜜語我還行。

這句話讓穿著西裝的女人志得意滿了,在夜晚的燈光裡笑得像初戀的少女,接下來她揚起下巴,頤指氣使的說:「喂,你過來。」

「幹嘛?」

「就叫你過來。」她沒等我回應,手抓著我領口往她扯,送上一個霸道的舌吻。

不遠處傳來零星的口哨聲與促狹的歡呼,是剛剛和她談話的那群人。「GET A ROOM!」有人喊。

「每個人,你們每個人,今晚通通都去開房間!」艾芮兒笑著回頭對他們喊,跨上我的腳踏車後座。



她開心了,我被一個巨大的粉紅泡泡包圍。我踩著腳踏車離開,她把頭靠在我背上:「今天真是累死我了。你沒看轉播吧?我有段時間竟然睡著了,不知道有沒有被拍到特寫。」她說著自己笑了出來。

「嗯。」我不太能理解的,是他們把國會議事的過程,全部轉播給大眾知道。

她問:「你今天做了什麼?」

「我今天送小玫去上課後,被一個不認識的家長拉去隔壁的學校上課。」

「還拉你去?」她大笑:「你還看起來像新來的?」

「可能吧?」

「新來的~新來的~」她隨口哼著歌,把兩隻手伸到我的大衣口袋裡:「晚餐不想煮了,我們去外面吃?」

「好啊。」

「不如我們帶小玫去屈伏里樂園吧,就在那裡吃。」

「好啊。」

「你今天怎麼什麼都好啊?」她收緊口袋裡的雙手摸我肚子:「我都要不認識你了。」

我不知道該如何跟她開口,她深愛的那個潔思,根本就不是我。

「現在去可以買星光票,我要去怒打地鼠,賭木馬,還要坐那個你每次坐都吐的瘋狂轉盤。」她的體溫透過厚衣服傳來,疲倦的聲音帶著少女情懷的夢幻。



也許是因為剛結束會期,艾芮兒今晚的玩興特別高昂,我們把屈伏里玩了一圈,那裡充斥著我從沒看過的五光十色巨大遊樂器材。

「這麼大又嚇人的機器手,敲一下就能把城牆敲破,你們卻是拿來玩。」我嘀咕。

「當然得拿來玩!」才搭完上一個讓人想吐的自虐轉盤,下了地,她迫不及待的拉我和小玫去下一個攤位,這就是她說的賭木馬了。

「艾芮兒,丹麥的財政還可以嗎?」我問。

「哎呀,剛開完會,能不能放我一晚上的假,別談這些啊。」她緊盯著那幾排假跑道上的假木馬,木馬隨著檯子下的機關往右移動。「八號!八號!」她興奮的喊。

真馬都能做機關動手腳了,何況是假馬?為什麼要賭這個呢?「我說...別把錢拿來賭博呀,國會議員來賭博不太好吧?」我抱胸看她,我們帝國明令禁止拿錢來賭博,豈止禁止個人,銀行放款也不放給賭博的借貸者,抓到聚賭者也嚴懲不貸。

「這才不是賭博,好玩而已嘛,才幾克朗的事...」她突然吼了聲:「拜託我一年也才睹這一次好嘛!」

我嘆了口氣,問:「你們的國防呢?國庫的錢夠買奴隸兵嗎?」從游牧生活到城市定居,只消不過三代人的時間,生活安逸的都市人就會忘記如何行軍作戰,在我的世界裡,是用錢來解決。

「奴隸兵!?」她噗哧笑了出來,在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中大喊:「丹麥沒有奴隸!現在沒有,以後也不可能有!」

我奇道:「一個國家怎麼能夠沒有奴隸?沒有奴隸,誰去做那些沒人想做的事?拿什麼來獎賞將領?誰上戰場衝鋒陷陣?奴隸若沒有我們能效忠,他們生活的意義何來?」

她轉頭看我一眼,又笑了:「你今天在演什麼行動劇?下次質詢,我帶你一起去問那些,左、膠、吧。」隨著最後幾個字的節奏,她拍拍我的臉。



賭完小木馬,小玫在一個攤位玩射箭,若射靶分數夠高,就能挑後面那排娃娃當獎品。她幼弱的手臂好不容易才拉開孩子用的小弓,卻連支箭都射不到牆上。若是我梅赫兒的子女,才不會如此不成材,但她是潔思的女兒,我便不想多做理會。

「你還拉不開唷,明年等你長大一點再來玩吧。」艾芮兒說。

「不要!我要玩!」小玫脾氣硬,沒把那筒箭射完不想離開。

「好,你慢慢試,我們等你。」

我在這片遊樂園的歡樂背景中,心不在焉的看著宛如遊樂園的歡樂人生。會不會哪天我就遺忘真正的自己是誰,隨著城市生活一起糜爛腐敗?我是梅赫兒,千萬不能忘記自己的名字。

「潔思....」艾芮兒後退到我身邊,挽起我的手,把頭靠在我肩上,用軟呢的囈語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

「嗯。」怎麼可能會記得,而且我一點也不關心你們約會做了哪些事。

「好快,我們的孩子快五歲了呢。」她的手指在我掌心緩緩的搔癢。

「是啊。」

「這麼多年了,今天還有人以為你是新來的難民。」

我想回家,但我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是難民沒錯,在時空旅行迷路的難民。

她聽我沒回答,抬頭看我:「抱歉,我開錯玩笑了?你心情不好嗎?」

「沒有啊。」

「媽媽!!」小玫回頭叫:「射給我看。」

「我也不太會呀。」艾芮兒放開我,跟攤商拿了一把成人用的弓。她回頭看我:「你要試試嗎?」

「喔。」

射箭這種基本技能,我從小玩到大,我的箭可是真槍實彈的殺過人。我接過那把過軟的弓,熟練地幾輪快箭連發,支支都射在靶心,幾乎要把它貼靶的木板射穿。

「哇!!!!媽咪好棒!!!」小玫驚呼,興奮的拍手大叫。艾芮兒愣愣的看著我,問:「你什麼時候去學的?」

「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還有很多正經事要做,卻在這裡和他們小情小愛扮著幸福家庭的家家酒,找不到方法離開。我覺得心煩至極,把弓往桌上一放就走了。



那晚我們回到家,小玫抱著射靶贏來的大熊,心滿意足的上床睡熟。我和艾芮兒進了房間,我沒開燈躺上床,她點亮床腳那個像鳥又像魚的怪雕塑,那是一盞立燈。

「嘿,潔思,你心情不好嗎?要不要跟我聊聊?」她上床從我背後靠過來,撫摸我的上手臂。

「我想睡了。」

「想睡了呀...」她抱著我,親了我頸後。

「艾芮兒,你的歷史學得好嗎?」我問。

她的頭埋在我頸窩:「普普通通。怎麼突然問這個啊?」

「你聽過薩赫濟帝國嗎?」

「薩赫濟?嗯....」她繼續親我頸後:「不確定耶,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你聽過!?」我立刻轉回身,嚇了她一跳。

「好像聽你說過啊。」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說了些什麼?」

「我不太記得了...」

「拜託你仔細想想!」

「幹嘛呀,你是不是忘記你的提款卡密碼,線索在這裡?」

「對!!你快想想!!」

「若我想出來,你要怎麼獎勵我?....」

「我有欠你錢吧?我加倍還你!」

「還我?」她嘻嘻笑著,手伸到我背後玩我頭髮,大腿也伸到我的腿間:「我要你用身體償還。」



在那盞畸形立燈破碎的光影下,今晚的她看來格外濃情蜜意。

「潔思...」她在我耳邊說:「說你愛我...」

「幹嘛呀。」

「我想聽啊。」

「我...」

我回想起生命中來來往往的角色,也許那些女人曾愛過我、或正愛著我,但都與她有些不同。世上少有我得不到的事物,包括女人,他們主動對我投懷送抱,我也喜歡逢場作戲,一個換過一個。但說起來,我從未感覺自己「愛」過誰,愛對我來說有點陌生。然而「我愛你」這類公式化的話,我一定說過,從來也不覺得像現在一般如刺在喉,吐也吐不出口。我肯定不愛她,但令我驚訝的是此刻我竟無法任意的矇騙她。

「嘿嘿,就知道你害羞。」她沒死纏爛打,只是用她湖綠色的眼珠像鬼魅一樣盯著我笑。

「對,你別問了...」像她一樣盲目沉浸在愛情裡,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在她極盡所能帶給我的舒適與放鬆之間,我想起弗斯克這個理應是萍水相逢的過客,這一切的時空錯置,都是由她開始的。隨即,我也想起當日我在完事後隨意許諾她,若她未曾立后,我必定娶她,她還回我「君無戲言」。也許這個根本不可能兌現的契約,是把我困在這裡的關鍵。

「艾芮兒...」我睜開眼時,發現我的手緊抓著她的頭髮。她的頭埋在我兩腿之間,正忙著無法說話,只給我一個模糊的回應:「嗯?...」

「我多給你一個線索...『君無戲言』...」

「嗯?...」

她手指的動作讓我身體弓了起來,一波波的快感逐漸超出我負荷的極限。「就是...剛才說的...要你幫我回想的..........啊-----------」

隨著穿過喉頭那聲淒美哀艷的長嘆,我陷入一片無止盡的黑暗。緊接在後的,是渾身濕透的清涼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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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1. 丹麥議會門口上面的痛苦雕像:


http://www.teresco.org/pics/denmark-20040618-25/20/P6200034-1024.jpg


2. Tivoli樂園在哥本哈根市區,是個有大型遊樂器材、一些遊戲小攤位,還有餐廳的複合式遊樂園。


https://www.globalmousetravels.com/wp-content/uploads/2015/12/Jul-i-Tivoli-4.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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