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men513407453 于 2017-6-21 20:29 编辑

十、

海未追出宅邸时，已经无法寻得绘里的踪迹，可她的步伐却未见停歇，只是漫无目的地小步跑着。她很想呼唤绘里，却仿佛有谁扼紧了自己的咽喉，让她只能张口喘息，却也没能喊出绘里的名字。

她能去哪儿呢？天色这么黑，就连晚市都关的七七八八了，她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如果发生什么……叫自己心里如何脱去歉疚？

海未找遍了宅邸附近的大街小巷，始终没能找到绘里，她兜兜转转，直到走到当初看过烟火的后山——

第一次登顶，还是年幼时在绘里的带领下。那次自己走丢，事后绘里带着被父亲训斥默默哭泣的自己到了这个“秘密之地”，看到山下的全景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都霎时烟消云散。自此以后，那里便成了自己每每排解烦闷时最特别的地方。

她……会在那儿吗。

万幸当海未走过转角踏上最后一块石阶时，总算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她抱着双膝坐在坡边，望着山脚下的城，一动不动，好像隔绝了时间。

海未缓缓的前进，却又第一次不敢走近她。喉咙作了几番滚动，海未轻颤着嗓音开口“绘里……”

绘里的双肩微颤了一下，并没有回头。

“风……很大，回去吧……” 绘里把脸在胳膊上蹭了蹭然后埋进了臂弯里，依旧没有回答海未。

海未抿了抿唇，反复酝酿着话语。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回头？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难过？

“……你还是不准备改变计划，是吗”许久，绘里轻声开口。

“对。”原则性的问题，海未绝不会有所犹豫，绘里刚问完，她便脱口回答。

“所以……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对吗？”

海未没有说话，她的预感告诉她，不论说什么，带给眼前人的，大概都只有更多的难过。

“嗯，我知道了。”绘里的话里透着自嘲“你回去吧，今天是我失态了。”

“不过，对不起，海未，”绘里艰难而断续地说“我可能，没办法那么快调整好自己。所以，在那之前……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海未愣神，双脚像被牢牢钉在地上一般，她努力消化着这句话里蕴含的意思——喜欢一个人，就要挥别另一个人吗？绘里似乎，没有给她别的选项，这已然成了一条无法转向的单行道，而自己，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踏了上去。

海未没有回应，绘里只好继续开口“你我都了解彼此的性格，”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她的胸腔，让她痛彻心扉“所以，拜托你回去，好吗？”

是啊，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大概只有她们彼此了，海未清楚的知道绘里这意味着什么。这句话，终是动摇了海未。

“我不知道，绘里……对不起。”她后退两步，转身离开了坡顶。

海未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风里，确认了她已经走远，绘里终于呜地一声哭了出来。她狠狠咬紧牙关，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想把哽咽声和心痛一起吞咽下去。

可是，不让痛苦透出声来，难过就真的能消失吗。

海未踱步回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她抬手吩咐管家叫去几个人在后山山脚盯梢，好确保绘里的安全。

交待完事情返回内室，本想去看看真姬如何，却发现房门被从里面锁上了。海未这才静下来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最不想让她知道的内情，到底还是让她了解到了，自己的选择，对她来说，会成为她的压力吗，会不会，把她推的离自己更远了？

那时候，绘里出走，自己立即追了出去，甚至没来得及问候她两句，也没来得及招呼人来留心真姬的状态。

所以，自己才是，最过分的那个人吧……明明想对两边都好，却笨拙地把两个人都伤害了……

海未低垂着头，挫败地回了卧房，没有开灯，也没有吩咐一句话，一个人在室内一片黑暗中静静放空。不消片刻，她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起身穿起外衣奔出门去。

一阵大风刮过，吹得绘里有些瑟缩，待风稍稍变小，一件单衣披到了自己肩上，许是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折返回来，让绘里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要你走么。”

对方没有应答，绘里也不想回头，但她却也始终没有听到对方有其他动作。

绘里刚刚平复些的心情又烦躁起来，她很想生气，却又使不上力气。猛一回，看到的却是希蹲在她身后，略带无奈地笑着看着她。之前的愤懑一下都泄了气，突然的尴尬让她立马扭回头来“你怎么来了？她……海未叫你来的吗？”

希能找到这么不寻常的地方，多半是海未告诉她的了。她是怎么说的？说了多少？希……都知道了吗？就这样轻易地指引人到这秘密的地方来……

希依旧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搭在了绘里的肩膀上，见她没有反抗，便把手臂慢慢前伸，轻轻的环抱住了绘里。

绘里忽然觉得前所未有地难过，复杂的情感海浪瞬时又涨了潮，淹没了她的全身，她再一次把脸埋进臂弯里，努力压抑身体的颤动。

“为什么呢……”绘里的嗓子微微发哑，却仍断续着说“是我不够好吗……我如果，早一点，能鼓足勇气表白心意，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多看我两眼呢？”

“哪怕是一点虚假的希望也不肯给我……多么吝啬……”

“……绘里……亲”希顿了顿，甚至闭眼抿了抿唇，像在努力鼓起全部的勇气“可是……这么多年，你的眼里只有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看看你身边的别人啊……”

“比如……咱。”

绘里的肩膀，陡然停止了颤动，整个坡顶再一次只剩下了风声。

希的心里七上八下，话一脱口，她就已经开始后悔了，绘里今日的冲动让她落得现在的处境，自己又为何要步他后尘？还是说，被她所说的“早一些表白，一切都不一样”所感染，自己一下子也被冲昏了头脑？

其实，自己想告诉她的不过是，就算她已经看向了别人，仍然始终有个人，会陪着她……可是现在，绘里的沉默却来的比化雪的冬夜还要让她寒冷，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一直以来静静守候而逐渐拉近的距离，就要因为这句话再度放大了吗。

习惯了正坐的希此刻却觉得双腿发麻，跪坐不住，好像支撑自己的力气也要被抽去。

希感觉自己的脸颊冷了又热，又再次降下温度来，时间好像停止了，却又好像飞奔着过去了一个世纪。就在她幻想着一切都没发生的时候，绘里轻声说道“对不起……”

希放在心口的右手微颤，她能听到自己心中的苦笑——其实这一回答自己早就能猜到了吧，只是自己始终还存着一丝希望，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没关……”

“不……希，我是真心地道歉的。”希本想化解尴尬的回答，还没说完就又被绘里打断。

“注视着的人眼里却没有自己的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甚至还要努力不被对方发现……一边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情，一边又矛盾的期望对方能感受自己的感受……是吗？”

“我只想到埋怨……她，却没发现，自己竟然也……成了忽视她人感受的人……对不起。”

“但是，希，”绘里坐直身子，露出小半张脸，却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即便如此……我现在也……无法回应你的期盼，我不能因为自己……被拒绝，而轻率地应对别人的感情。我……很抱歉。”

希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回答，对她来说已经比想象中好了太多。中性的回答总还是给了人一丝希望的，哪怕不知道一直等候下去是缘分还是劫数。

“绘里亲，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如何。”希微收双臂，拥抱着绘里，一字一句地说。

绘里把头扭开，抬起右手遮住了眼睛，她的牙关紧咬，什么话都没有回答。

该何去何从？她的心下，此刻也是一片迷茫。

海未回房的时候，真姬并没有休息。

她清楚地听见海未缓慢的脚步声，听见她停在自己的门前，隔了很久才试图拉门，听见门的搭扣发出的咔嗒声，和那一声震颤后的死寂。她甚至能想象海未在发现门被锁上后略带惊讶的表情，想象她无助地垂下手，想象她寂寞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她在门外沉默着，而自己在门内等待着，等她离开。

等脚步声再次远离，门外再次归于寂静时，真姬拨下了门闩，小心地探头出去，门外已经空无一人。真姬的双肩放松下来，转身靠在墙上，却不知道胸中的情绪到底是安心还是失落。

真姬很清楚，自己一直在等，等海未对自己的兴趣消退放弃追求，等她明白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时的错觉。比起海未对自己的示好，自己更害怕当她发现感情消退那一天时的离去。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想过两人的未来有何可能。

可是真姬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做到了这一步。让她一面恍惚地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海未的真心，一面又害怕地想逃避。

事情已经向无法想象的方向发展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己该如何补偿？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连平等都尚未实现的自己，又如何回馈她沉重的好意？

不能这样下去了。

白日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海未一如往常地早出晚归，忙于各种政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像是预感到真姬或许会和自己谈些什么，海未总是刚巧地避开了一切真姬可能出现的场所。她坚持着自己的坚持，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下心拒绝真姬，便从根本上断绝了真姬阻止自己的机会。

原本只要一直这样保持着，直到把要做的事都做完再抽身就好了的。

原本是这么想的。

紧急驰援长州藩后的海未有些难以喘息。

已经多久没见到真姬了？一开始是想回避她的劝阻，可往后却成了身不由己。烽火蔓延得比想象中快太多，海未只能调兵遣将加入前线的战争，就算打头阵的多是各部的下人家臣，但作为家主的自己也不得半刻休息。待交火间隙的片刻停歇之时，对家，对家中人的思念就愈发强烈。

她会担心自己吗？会挂念自己吗？会在静寂的夜里反复思念着自己，就像自己思念着她那样吗？会气恼自己的自作主张，还是默默为自己祈祷着胜利呢？

绘里呢？她……心情平复了吗？看不到出外远征的自己，会让她好受一些吗？有希的陪伴，她会开心一些吗？偶有看到绚濑家的商队顶着硝烟带来珍稀的必需资源，是来支持倒幕派的吗？还是，同时同两边进行着利益交易呢？

从家中传来的音讯永远都是“一切正常”、“万事平安”，可是越是这样的消息，想知道的就越多，越详细。

何时能飞奔回去？

因着这份迫切的思念，幕府军队投降撤军退回阵地宣布“讨伐”失败的第一时间，一下达好命令，还未等友军高知藩的人马集结，海未就只带了几个亲信连夜踏上了回家的归程。

本想突袭回家给家中的人们来个惊喜，却不想独舟刚一靠码头，一行人还未落稳，就被另一队早有准备的人扑了个严实。

海未被这一情况杀了个措手不及，是幕府的人探听到自己的行程过来截杀小股倒幕派人士了？！刚想发出暗号奋力一搏，却听到捂住自己口鼻的人发出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是我，先别出声，离开码头再和你解释。”一言既出，海未便瞪大眼停止了挣扎——来人竟然是绘里？！海未迅速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一定是出于保护自己，而不是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那么，绘里的出现一定代表着此刻形势的不一般。

拐进一个僻静的小院，绘里带的几人迅速在门外排开，观察起情况，而松开手的绘里则是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微微喘着气。

“绘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海未轻抚着胸口，也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紧张地问着绘里情况，全然忘了上一次见面时彼此之间的尴尬。

“你不能多留。”绘里并不回应海未的目光，甚至把脸转向了相反的方向“你离开后没几日，就有人突袭你的本家了。不知道是想故意钻你的空子，还是没想到你动身的那么迅速，那些人身手不简单，总之……没能截到你真是……太好了。”

“不过你的几个家仆就没那么幸运了，身首异处，被开膛破腹的，很有几人……”海未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很想问她留的几名亲信的情况，还有上林管家，还有——真姬，可是，面对绘里，她又觉得话语如鲠在喉。

“对方似乎也不想声张，而你又是去应急召，况且府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我也就没有派人去同你报信，以免动摇了你。”绘里挑了挑眉，接着闭上了眼说。

“那，还有……”得知“并未有大损失”，海未了解，真姬应该并无大碍，可是小伤小痛呢？她是如何在起了杀心的人手下侥幸逃离的？好歹她在府中地位也不一般，会不会受到什么惊吓？

绘里听闻她犹豫的疑问，终是扶着额头重重叹出一口气。

“你走后第二日，希……她自作主张，说什么那家里没了你一定很寂寞，便去你府上拉了管家和……几个'无关紧要的人'回去她家，现在人也都安然无恙地在她家中，你不用操心。”绘里站起身，边说边来回踱着步，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走到海未身边。

“从得知异变后，我便安排各店多留心周边情况，果然发现这几日码头和一些主要的外通道口有许多陌生可疑人观察巡视，我推断这多半是要埋伏偷袭你们，我们绚濑家虽然手段也不少，但这毕竟是涉及政权方面的大问题，也不便出手，所以只好提前在码头等着，能抢先一刻比他们早发现你们就万事大吉了。”

“还好你……早了几天回来……也算幸运。”本想习惯性地拍拍海未的肩，绘里脑中又闪过她早归的原因，很显然，是为了某个人，只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想到这里，绘里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

“得胜之人最易放松警惕，现在你的当务之急，自是回去通知除却驻扎前阵的返程队伍。别忘了避开离城的常规路线，以防被伏兵截住。我已经挑了些人陪同你一起，你准备一下……”

“还有……还有时间的吧？不用太多，让我见一眼真姬……可以吗？”生怕绘里直接呼唤屋外人，海未连忙插话进来。

“……你！”绘里转身瞪向海未，她很想斥责她，但又不知道能责怪她些什么，数日未见才得以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要激荡起来，绘里忽然一点都不想看到这张脸，纵使这些日子里总是一边埋怨着，一边又思念着，即便是此时此刻，也不忍心指责她，只能恨自己不争气。

不再看海未一眼，绘里摔门而去，一走出房门，几个随从便围了上来，金发的年轻继承人面上满是冰霜，她随便指了两人“你，带园田大人去东条小姐的联络室，记得走小路。你，送我回去。”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里，不需要自己了。

本来以为会和希见上一面，可秘密的地点除了几个穿着绚濑家制服的人，一个眼熟的面孔都没有。拐进内室，引路人指了指一间房门，便招呼了四周的人们一齐退下了。

屋内只有一盏小灯，真姬侧对着门坐着在看书，听到开门声的真姬，抬头就和海未的目光相撞了，她刚站起身海未就几步跨到真姬身边，紧紧抱住了她。来不及反应的真姬很想一直停留在这怀抱里，可惊讶中尚存的理智却让她推开了海未——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不回去？”

海未的双臂还僵在半空中，她没有想到真姬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你都，知道了？我……还有至少半日，来得及的……”

都什么情势了？还顾着这里？真姬握紧了拳，海未的不动身，直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不能让她轻松半分，这更像长鞭抽打在她的身上，催促着她说出酝酿已久的话。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真姬……？”海未僵硬的双臂慢慢垂了下来，一种强烈的不安包围了她。

“……我很害怕。”

“什……么？”

“我说我很害怕！你口口声声说在乎我，却一次又一次留我一个人面对那么多未知的危险！你到底能给我什么？”

“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宅邸里根本没有被包容的感觉，现在甚至让我连性命都难保，这就是你兑现的东西？”屋内本就不甚明亮，真姬说着这些的时候更是低下了头，让海未连从她的表情去试图感受她的感受都做不到。

“我……没有……我本想……”

“我只看到了现在。”

风声，海浪的咆哮声，血管的鼓动声，一下子被放大了无数倍，聒噪地让海未想捂住耳朵。

“如果你做不到……”

别说了。海未好像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发展，她只想让时间倒退回见绘里那一刻，自己就不该过来，直接上路就好，等一切都安定下来……等一切都……

“不如让我走，可以吗？求你……”

真姬抓住海未的衣袖，这是她第一次向海未提出要求，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不论她答不答应，真姬都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但她知道，海未不会拒绝。

海未呆瞪着双眼，一直以来的自我质疑混杂着真姬刚刚的话冲撞着她的思维，这次，真的做错了？原来，错误根源一直都在自己身上吗？

她想起自己未来的打算，想起书桌抽屉里藏着的“礼物”，想起很多很多，甚至想起来那天和真姬一起被带回宅子的那把刀。刀会一直留在身边，只要她想，因为那把刀是她的。

可是真姬不是。虽然她原本以为，终将有一天会是。

两人都沉默着，好像在做着最后的搏斗，真姬心里有七成的把握，却无法因为这胜算而有半点喜悦。

“你……咳，想去哪里……？”海未感觉喉咙好像在充血，这让她的话不可控地断续着。

果然。

“……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别叫人跟着我。”

“这怎么行！我不放……”真姬的目光止住了她的话头，她的表情波澜不惊，双眼里却没有半点动摇。

海未在心里嘲笑着自己——时至今日还在想束缚她，明知道此刻身不由己的自己，这么做或许远比捆绑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更好，自己还真是口是心非……

凭什么呢？

这样说来，真姬似乎真的，从来没有正面肯定过对自己的感情。大概一直以来，真的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吧。

码头上两艘船同时离开了渡口，一艘驶往刚刚结束战争的前线，一艘西下，去到安定的后方，它会靠岸很多次，但海未却无法得知有谁何时上船，又有谁何时离开。

-------------------------- 在两个人正视彼此之间的差距之前

至少真姬的自尊心都不会允许彼此那么轻易地接受对方的

这一点其实前面提过些

就算没落了，也始终是个骄傲的大小姐啊

这是我这么安排的原因……

虽然看起来很别扭就是了……（扶额

真姬不愿意一味的只能接受，可她所处的地位又对于现状无能为力

她没有纠结，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选择

或许早一点遇见彼此，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了

希望下一次再见彼此 至少能做到平视对方吧

如果爱情做不到“平等” 总觉得不能轻易地得到幸福啊

接下来大概会写几个单人视角番外

下一次正文就是最终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