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隐形斗篷 于 2017-6-22 17:21 编辑
最近越來越偷懶了
蠻好奇大家是希望快點完結還是不要完結的
如果我是讀者應該是後者吧?
然後這章喜聞樂見的...註釋又回來了XD
第十四章
1944年7月 柏林
西住真穗穿著全副軍裝,連多年來因軍功、負傷所得到的徽章都一絲不苟的別得好好的,坐在黨衛隊總部的辦公室裡等待著電話。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她心裡其實非常焦慮,她腦內來來回回的思索著自己所知情的暗殺計畫部分,現在只等元首的死訊一傳來,她就會帶領自己所能調動的所有人員佔領柏林各個政府機關及電話、電報等通訊機構。
上個月,盟軍已經在法國的諾曼第成功登陸。真穗想起那首秋之歌,在瑞士密會時大吉嶺曾經吟誦的法國人保爾.魏爾倫的詩,情人的口吻如同愛語一般,讓西住真穗很難想像這就是登陸即將開始的暗號。據說登陸那天在法國的德軍情報人員也有監聽到這個代表攻擊要發起的廣播,但是巴黎的納粹情報總部並沒有採信,導致部隊準備不及,沿海迅速失守,盟軍正一步步收復法國領土。
「國之將亡。」西住真穗想著,元首希特勒已經很久沒在公開場合出現了,他只是以廣播的方式不斷的要國民繼續奮戰、絕不投降,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軍官意識到只要希特勒一天不死,德國就一天無法從戰爭的泥沼中脫身,因此策劃了今日的炸彈行動,計畫是在今日的軍事會議中將包括元首在內的幾位高階領導人同時炸死,好讓停戰派得以掌握政權,開啟與同盟國的和平協商。
桌上的電話響了,少校火速接了起來,電話那頭告知「狼穴」(註1)發生爆炸,元首生死不明,要她傳達所有部隊原地待命。西住真穗掛上電話,深深呼出一口氣,解開外套的扣子、鬆開領口,放軟身體讓自己陷進椅子當中。她的直覺告訴她行動沒有成功,「生死不明」很大機率意味著目標對象並沒有死,如果現在輕舉妄動很有可能反而落入險境,提早結束戰爭的希望短期之內是無法實現了。
西住少校揮揮手讓慌張的衝進來請示的副官回去待命,一邊輕輕咳嗽著一邊將右手伸進軍服外套一個隱密的內袋當中,撫摩著那串薄薄的鋁合金,那是兩個月前與大吉嶺分別前,那位金髮麗人親手摘下來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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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會讓它加倍的牢固。』當時,忍受不住戀人在耳邊撩撥的西住真穗,就著彎身從後擁住大吉嶺的姿勢,側過臉來,正好是能夠吻上那柔軟雙唇的角度,就在她即將碰上心心念念的美好之時,卻被淑女伸出的右掌給攔住了。
『妳想做什麼?』
從心猿意馬中回過神來,西住真穗有些失落的去拉那阻礙的摀住自己的手,一觸及就感嘆著這人的手怎能如此美麗。大吉嶺似曾相識的問句讓她回想起在慕尼黑那個舞會的夜晚,不過這次,經歷生死後更知坦率珍惜當下的軍人,似乎已經更清楚現在該如何回應:『能先確認下使其牢固的方法嗎?』
不過顯然戀人並不打算輕易的給自己糖吃。大吉嶺抽回被握住的手,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著一臉無辜的德國少校:『嗯哼,難道說妳還想要留下考慮的空間?也是呢,據說德國的戰車王牌西住少校不管是在軍中還是國內都被塑造成英雄一樣的存在,崇拜者很多呢。』
『...大吉嶺,我想吻妳。』
西住真穗明顯被逼急了,從未說過的大膽言語脫口而出,幸虧,說完後自己也有些微窘的木訥軍官有些欣喜的發現,那表面悠閒的英國中校的雙頰也正迅速染上暈紅。淑女抿緊雙唇,招招手,讓始終站著的軍官蹲到自己面前,然後如同稍早一樣,溫熱的手再度觸上那人稍嫌冰涼的臉頰,直視那人棕色的雙瞳好一會,才似笑非笑的開口道:『我可沒忘記,上次容許某人對我做了一切之後所發生的事。聽過這句話嗎?凡是忘記過去的人們注定要重蹈覆轍。』
『大吉嶺...』一提及兩人的"初夜",西住真穗便回想起大吉嶺那泫然欲泣、令人心碎的表情。陷入強烈愧疚心情之中的負心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抬起手碰觸戀人,對方卻迅速抽回臉上的溫熱,在西住真穗訝然的目光下解起了她那絲質襯衫的扣子。
此時此刻似乎並不適合。西住真穗正想出言阻止,大吉嶺就已經停止將會露出那大片引人遐想肌膚的行為,她舉起手以優雅的動作流暢的從自己頸中取下兩塊以細小球鍊串起的鋁合金屬片,將其套了在了西住真穗的脖子上。
『啊啦,西住少校這是什麼表情,難道妳以為我想做些什麼?』揶揄著真穗臉上那不知做何表情的表情,大吉嶺輕扯起剛剛為戀人套上的項圈,那俗稱狗牌的兵籍牌,以極盡甜蜜的語調說道:『身為英國中校的德文希爾公爵之女大吉嶺.卡文迪許已經死了,為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愛與被愛。』然後她閉上眼睛,暗示著給予對方許可:『那麼,我所選擇之人,是否願意把性命也交付給我呢,當初的承諾是否依然有效?』
終於準確讀懂了對方意思,真穗強勢地拉開擋在兩人中間的手,任那鋁合金屬自然落下發出輕微碰撞聲響。西住真穗維持蹲跪姿勢,抬頭吻上英國淑女那美好的唇瓣,兩唇相接的當下真穗忍不住滿足的喟嘆,在大吉嶺也發出令人害羞的輕吟聲同時,雙方對彼此的多年思念彷彿爆發開來,原本含蓄的碰觸也轉為熱烈的擁吻,唇舌糾纏直至兩人都已面紅耳赤、氣喘不已才捨得分離。
心知該離開的時間已到,真穗起身最後一次將還未完全平復呼吸的大吉嶺納入懷中,輕聲解釋著:『我這趟來瑞士是機密,依慣例不帶軍籍牌。』避免任務失敗會曝露身份的可能性,也因此特別換上了瑞士軍隊的制服--即是說她現下沒有相應的信物可以贈與大吉嶺,但是體貼的戀人搖了搖頭表示並不介意--依依不捨的再吻了吻大吉嶺的額頭與髮絲,西住真穗再度保證道:『如妳所說,要死也要死在妳的手上,我的性命已交付給妳,我不會死在妳前面,所以西住真穗對大吉嶺的承諾永遠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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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對妳的愛情要加倍熱烈了。」
眼看相逢之日遙遙無期,只能苦笑著思念戀人的西住真穗,覺得自己會永遠記得,那世上唯一能令她魂牽夢縈的女孩,在聽到了自己的承諾之後所綻放出的幸福笑顏,那將是她生命中最美麗的記憶。少校終於忍不住還是掏出那串明顯應該是屬於英國籍士兵的軍籍牌,仔細看了看、撫摩了會,又吻了一下牌上的名字,才珍而重之的重新收入內袋。
她不知道距離終戰還有多久。
註1:希特勒其中一個軍事指揮部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