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秩是傍晚的时候来的，停好车拖着行李就进了电梯，有两个中年妇女看她按了7楼之后就在后面碎碎念起来，秦秩只淡淡得瞥了一眼，到了7楼径直走了出去。

进门，开了灯，往卧室走去，秦秩打算先整理好卧室，再煮个晚饭洗个澡，其他的，明天再收拾。

有了昨天的教训，程涵不敢离人太近，免得又难受好一阵。于是秦秩在卧室，她就在厨房；秦秩在浴室洗澡时，她趁机飘进了卧室最上面的衣柜。秦秩的行李不多，大半个衣柜都还是空的。

外面，秦秩已经洗完澡，在厨房做晚饭了。

程涵十分好奇这个“秦、小秦？秦秦？”，纠结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心想着反正人也看不见自己，就远远地，看一眼。于是飘出衣柜，“噫，这位姐姐还真是xing·冷淡。”刚才飘得匆忙，现在才看见这简单到过分的床，试问有哪个女孩子喜欢全黑的床单的？衣柜里也是整整齐齐的黑色，程涵有些伤心，按这姑娘的口味，可能再也看不见自己粉嫩文艺小清新的卧室了，摇了摇头，飘去客厅。

程涵看着正在厨房忙活的秦秩有些愣神。这三个月，每一天，程涵都是在黑暗中度过的，她触碰不到开关，任何东西她都没办法碰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走出这座房子，每一天都十分煎熬，她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人，离她这么近。

秦秩已经准备好晚饭，端着碗往客厅走时，眉头紧皱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原先的冰块脸。秦秩将碗放到茶几上，打开电视，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开始吃面。面的味道很好，只是秦秩全程黑脸吃干净后就关灯回房睡觉了。

当程涵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黑暗。程涵现在的夜视能力十分好，也许是变成阿飘的缘故吧。她又在这里飘了一圈，感受刚才那人留下的痕迹，最终停留在空碗的前面，还残留这美食淡淡的香气呢，程涵现在明明不需要食物却有些馋了。想起刚才自己竟然就在小沙发那边，盯着一个人吃完一碗面还不带眨眼的，十分惊讶自己已经无聊到这地步了。

程涵望了望卧室，却没有想要回到这几个月一直呆着的小衣柜，就在客厅度过了一晚上。

其实当时程涵想进去也是进不去的。

秦秩在房间里已经炸了毛，想着如何去收拾给她介绍这个房子的人。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便开始洗漱准备出门了。

“秦~昨晚睡得好么？”程涵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但状态似乎好了许多。

秦秩穿鞋的动作停顿了0.1秒，头也不回就这么走了。“这傻飘发什么疯。”秦秩知道程涵是什么，也知道她在做什么。昨晚程涵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吃面还突然问了句“好吃么？”差点让她把面扔出去，她很无奈程涵这种行为，明明就是只阿飘，还要装作是个活人吗，明知道没人会回应她的。

天色开始暗下来了，程涵从衣柜中飘出来，到客厅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叶启东是秦秩拎上来的。

“阿秩，你就当帮个忙，这是手下的人疏忽，除了你，没人有办法。”叶启东就像是料到秦秩一定会接这个活一样，丝毫不是请人帮忙的语气。

“嗯？为什么帮你？自己闯下的祸自己处理，我只是让你帮我找个清净的房子，你倒好。而且，我休假。”

“你会接这个活的”叶启东指了指门，“她，有些不一样...”

秦秩紧锁着眉头站在门口，也不管已经从她手中溜走的叶启东。

她怎么会不知道里面这个、鬼不一样呢，她昨天在房间里根本没有感受到这个、鬼的存在，直到亲眼看见。

程涵听得不大清，不过声音很快就没了。

“秦，你回来啦。”虽说昨天和这个人离那么近也没什么异样，但为了保险起见，程涵还是离得远远的。

没有回应。

秦秩现在不太想看见这只阿飘，不仅碍眼还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