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曦,女,生无可恋。
在陈美丽女士对我施以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之下,我艰难困苦地活到了高二。
高一下学期填分班志愿的时候,我选了理科班。
本来按照我的成绩,要是选文科的话,我可以去保二本冲一本的小实验班,但是选理科的话,我却只能上普通班。
这倒不是因为我多么热爱理科,主要是因为我身上的阴气太重,我迫切地需要到男生多的班级里吸吸阳气,省得我哪天积重难返,变成了极阴之体,再像韩菱纱似的活不过三十岁就麻烦了。
直到教室里的同学都坐满,我打眼一看,发现女生的比例差不多占到了全班的三分之二。
我心里一凉,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赶到发书的时候,我的手上收到了政治、历史和地理的选修。
我好恨……
——“陈美丽啊陈美丽,你真是好狠的心!”
我把衣服的领子叼在嘴里死命的磨牙。
讲台上,班主任老师说的那些诸如“不要觉得我们是小实验就比大实验差,也不要丧失攀登一本的信心”此类鼓舞士气的话,我基本上都没听到耳朵里。
愤怒使我丑陋。
丑陋得到了连新班主任都不能熟视无睹的地步。
她看了看花名册,对我说:“陈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她。
没想到竟然把她给吓得一个踉跄。
后来混熟了以后,班主任馨姐才当笑话似的跟我讲,说是我当时那怨毒的眼神就跟得杀人一样。
“怨毒”。
这个词用得好,又怨恨,又狠毒,画面感十足。
回家以后,我不免就偷着篡改我的分班志愿一事跟陈美丽女士进行了一场火药味十足的磋商。
自然,也不免发展成为了全武行。
虽然只是陈美丽女士抡着家法——也就是那条八二年的法国长棍单方面对我的施暴就是了……
乒乓叮咣地挨了一顿胖揍,由此磋商之中受到了极大的挫伤以后,我决定放弃抵抗,不再站在革命群众的对立面,从此认清现实,接受改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惮于陈美丽女士的淫威,毕竟她态度明确地放了话给我——我要是不投降,她就叫我灭亡。
二八年华的我,怎能如此轻易狗带?!
于是我继续忍辱负重。
过了个把月,陈美丽女士心爱的几位作者太太印的实体书陆续寄到了家里。
她自然是仔仔细细地用软毛巾擦拭过了书籍的表面,恭敬而虔诚地把它们安放到了她的那个地洞书架里面。
看着满满当当的书架,我实在是……
尼玛我果然还是点把火自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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