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 1.
面前大腹便便的男人粗重地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长期酗酒以及抽烟形成的口臭,还闻出了他晚餐应该吃了奶油浓汤。想到这里,心里便一阵恶心,面上却露出了一个甜美又天真无比的笑,放轻语调,像羽毛似的撩拨出声:“院长,又变大了呢,快投降了吧?”顺带歪了歪脑袋,如果不是手里在做着这样的事——上下撸动着男人的性器,指尖偶尔还按压着顶端——看起来绝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纯洁小女孩。
那个男人应该是被刺激到了,身子随后抖动了几下,手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另一只手臂,力气很大,大到能留下痕迹的程度,瞥了一眼,又转过头去,把嘴巴靠在男人耳边,像是不在意地吹了几口气,然后轻声说:“院长,别忘了瑞德的奖励。”
窗外的树上叶子稀稀拉拉的落了大半了,往前一点是种了一些金色郁金香的小山坡,最近的城区也要走一个小时的脚程。这里是瑞德住了十二年的地方。它的名字叫天堂福利院,当然,在瑞德看来这里更适合叫地狱福利院。
从小瑞德就知道了,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永远不知道,在一群稍微做几件事,问候几个孤儿,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的志愿者走后,这个地方会发生什么。
器官买卖,幼女卖ℓ淫,性奴交易。这里是罪恶的发源地。
瑞德从小就知道了,为了活下去,要不择手段。
天色近黄昏,黑鸦乌泱泱地站在房顶的瓦片上,聒噪地叫着。
门口传来发动机地嗡嗡声,如果是那些客人的话,似乎来得过早了,瑞德心想,从楼上下来了,嘴边反射性的已经挂好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那辆车一看便知道价格不菲。瑞德现在的笑带了点真心,看来自己猜对了,车里的人或许是来领养的。
这是很稀少的事情,但是却也不是没发生过,虽然被领养也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
瑞德抿了抿嘴唇。
穿着笔挺燕尾服的男人从驾驶座下了车,在车后座门前弯腰站了一会,然后径直往院里走来。
瑞德看着那面反射着夕阳光的车窗玻璃,还是看不出底细。那个大腹便便的院长也下来了,从她身边过时,瑞德扯了扯院长袖子,抬头,眨了眨墨绿色的大眼睛,说:“院长,你还欠瑞德许多奖励。”
康奈士把袖子从瑞德手里扯出来,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眯着眼笑着说:“但是我舍不得把最可爱的瑞德送出去。”
混蛋。
这时那个燕尾服男人便到了,瑞德站在暗处,听着院长堆着笑不停地弯腰鞠身与男人的谈话。
“三个要求,聪明,漂亮和干净。”
康奈士指尖碰着指尖,身子稍弯,哈哈笑了几声,说:“这里可都是这样的孩子。”
男人盯着康奈士,康奈士觉得那像是狼的注视,脊背一凉,男人又说:“聪明,漂亮和干净。康奈士先生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干净两个字加重了读音。
瑞德嗤笑了一声,这里可没有什么干净的东西。
应该是听到了声音,那个狼一样的男人眼睛扫射过来,瑞德便直接走了出去,说话时尾音很好的带了颤声:“先生,我听到车子的声音,所以下来看看。”头低着,到说到最后一个字才轻皱着眉毛抬头,楚楚可怜的样子。
男人把眼睛又转回去了,盯着康奈士,示意他说话。
“这是瑞德。我们这里最可爱的孩子。应该是符合先生的要求的。”
瑞德抿嘴笑了一下,有些局促的样子,抬头看见康奈士院长慈祥的笑容,胃里一阵抽疼。
“那就她了。”
瑞德站在屋外空地上,等待着男人与院长办理手续的时候,朝那辆车的后座看着。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反光的玻璃很好的遮挡了一切。不过也许,那里面坐着的人也在看着她,瑞德便笑,露出了虎牙,她知道她怎样最可爱。
“唔嗯……”下身最脆弱的地方,被用力不带丝毫怜惜地按了一下。
“你在想什么?”好听又带着慵懒的迷人声线,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但是瑞德知道,莫尔生气了。
抬手揽住莫尔像天鹅一般优雅修长的脖颈,在莫尔耳旁呼了一口气,回答:“我只是想起了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
莫尔挑了挑眉毛,嗯了一声像浪花一样一阵一阵还带了尾音。手上的动作便开始了。
虽然瑞德很累了,但她还是很好的,没有表现出来,轻声甜笑,娇声低喘,像个妖精。
莫尔也常说她像个妖精。她喜欢她这样。
早晨很晚才醒来,刷牙洗脸,已经有仆人拿好衣服在门口等待了。
莫尔永远不会让她进自己的房间,也不会与她共眠。虽然知道的,但是瑞德每天床上醒来看到另一半床铺没有睡过的痕迹还是失望的。
妓女也是有自尊心的。
不对,应该说是好胜心。
刚来的时候,瑞德还表现出一副柔弱,可怜,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不过后来发现这样做,莫尔•王根本不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停留哪怕一秒钟。莫尔是一个高效率的,冷酷的人。她讨厌麻烦,自负却又强大。
莫尔把她带回来也只是为了堵住家族里逼着她结婚联姻,叫嚣着要留后的亲戚的嘴罢了。
必要的时候,莫尔完全会把她丢弃,然后再去某个福利院,再领养一个聪明,漂亮,又干净的孩子。
瑞德从来都很会讨大人的欢心,她很快的就和莫尔家的女仆们管家以及厨师都打好了关系。稍微低下头,往上看着大人们,巴眨巴眨眼睛,最好再轻抿嘴唇,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可爱的孩子。
关于莫尔的信息也是这样打探出来的。虽然莫尔是她的领养人,名义上的养母,但是瑞德对于莫尔一切未知。她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对于莫尔来说也许只是多了一副筷子。
就算莫尔很富有,但是一切还是要自己去争取。
瑞德又想起第一次,第一次去勾引莫尔的时候。
她不经允许打开了莫尔房间的门,在莫尔微眯起似乎带着笑意的双眼里——瑞德现在才知道那是莫尔愠怒时候的表情——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稍微压低了声线使得它带了些许磁性,变得撩人且诱惑,“也许,您能来品尝我。”
莫尔那个时候,挑起了眉,眼睛上下看了一眼,鼻息一哼,笑出来了。
“你的身体,太青涩了。”
瑞德有些失望,但是她觉得自己还能争取一下,急切开口:“我会长大的。”
然后莫尔似乎是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人一样,手撑在梨花木质的书桌上,支着下巴,盯着瑞德看了很久,瑞德觉得自己就像是菜市场里等待售出的牲畜,然后听到莫尔说:“不过,或许自己种的苹果会更好吃。”
瑞德心已经疯狂跳起来了——
“把衣服穿上,以后我的房间,不许擅自进来。”
从那之后,莫尔才终于开始行使她养母的职责了。
你瞧,所以说,世界上永远也没有免费的午餐。瑞德叹了一口气,心中燃着火焰,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