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告白
“小泉你快下楼，我在楼下等你。”
大清早的，程泉睡眼朦胧，看了眼短信，有事不能晚上说？
“我有事情告诉你，快点下来呀，我们一起去爬山。”
爬山？？程泉惊恐万分，舒正雨可是万年不出门的黑山老宅，今天发什么疯要去爬山？？
“你再不下来我就上去了，我可是有钥匙的。”
程泉更加惊恐，连忙从床上翻滚起来开始套衣服。
舒正雨是出什么事了？
“小雨……你没出事吧？”看着站在山脚下春风满面的舒正雨，程泉觉得自己有必要表达一下关心。
从刚刚见到程泉起，舒正雨就一直是这个表情，开什么玩笑，从小到大，程泉就从没见过舒正雨开心超过五分钟。
“我没事啊，怎么？我们上山吧”舒正雨反而有点奇怪，难道自己开心得很明显？
总之先上山吧。
程泉看着舒正雨，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浅笑起来。
两人慢悠悠以龟爬的速度走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山腰的亭子里。
舒正雨心跳有点加速，她好不容易捞上程泉出一次“远门”，眼下到了歇脚处，该怎么表白？
程泉倒是挺气定神闲的。
“程泉……我喜欢你…”
舒正雨鼓足了勇气，最终也只体现在憋出了一句程泉的大名。
“嗯，我知道啊。”程泉抬眼看了看舒正雨，优哉游哉道。
？？她知道？？
舒正雨当机了。
程泉瞧见舒正雨没出息的样子，心里直叹气，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点长进呢？
“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
“我喜欢你……那种类似爱人的喜欢。”
“嗯，我知道啊。”
你真的知道？？？？
舒正雨无话可说。
罢了，程泉想，也是难为舒正雨了，这么个闷葫芦，憋出这句也不容易。
“歇息够了没？该上山啦，女朋友。”
程泉其实挺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她惯了舒正雨这么多年，舒正雨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也真是有够迟钝。
程泉伪装出的好人壳子，是给外人看的，她不喜欢人多，或者说，不喜欢和人相处，当然了，舒正雨除外。
但是这并不表示程泉本性就很安静，相反，程泉骨子里相当爱玩，剖开来看完全就是个小疯婆子。不过小疯婆子只有在舒正雨面前才偶尔暴露本性。为什么是偶尔呢？因为怕吓到闷葫芦舒正雨啊……真是辛苦程泉了。
不过既然表了白，也就不怕被吓到了吧？
这么想着，小疯婆子拎起还在不知所措的舒正雨，捏了捏她的脸，“还不走？等下没时间下山了，我们晚上还要吃烤肉呢。”
舒正雨被捏醒，发觉自己不是在做梦，眨眨眼，落下泪来。
“诶？哭什么？”程泉有点慌，搜出纸巾就往舒正雨脸上杵。
“我就是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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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料到？”林佩斯看了一眼嚼着泡泡糖的林德洛，出声问道。
“那当然啦！”林德洛翻了小半个白眼，“我是谁诶！21世纪的神算子Raindrop！人送外号鲁纳斯附体！佩佩你也别装傻，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嗯。”林佩斯点点头，“我知道你不会乱点鸳鸯谱。”
“那你真是了解我了，一厢情愿么，不好玩的。”她瞄了眼手腕，“还有三天，就等着舒正雨的好消息了。等到第五天，我会把程泉带到身边陪她一天，免得她出安全事故。遗忘症也不是没优点嘛，至少它很准时。”
说着，她转身准备离开，很大佬地向身后的林佩斯招手，“走啦，小的们，随大王我一起去巡山啦！”
林佩斯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是夜。
舒正雨躺在床上，像个烙饼似的，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在想那个赌约。
今天晚上回来时，她把昨天记录的文档浏览了一遍，发现又有一些事是不记得的了。
怎么办？
她用指背蹭着额头，苦恼地思考着。
需要一个时刻提醒自己的东西……
对了，可以在家里贴满备忘录。
她这么想着，又有了个法子：不如去文身。
文身可真是个好法子！她越想越高兴，在手机上设置了十几个备忘录提醒，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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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Γυ♂‡……”睡在林佩斯身侧的林德洛动了动身体，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林佩斯正坐着看书，听见林德洛嘟囔，她放下书，凑近林德洛。
“对不起。”
这次林佩斯听清了
“Maple，是我的错。”林德洛在梦中露出很难过的表情。
林佩斯心中默叹。
这确实是林德洛的道歉风格，她永远不会去祈求原谅，只会不停道歉，然后用行动去补偿。
但Maple已经不在了，林德洛没有办法用行动去补偿了，她只能一直带着歉疚感，在梦里向偶尔出现的Maple道歉。
林佩斯伸出食指点了点林德洛的眉心，用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说：“没关系，Raindrop，这已经很好了。”
林德洛的表情舒展开来，不再说梦话了。
这也是死神的能力之一：思想入侵。
一百多年前，林德洛是思想入侵方面异常具有天赋的死神，没有“之一”。而且同绝大多数使用声音进行思想入侵的死神不同，林德洛使用的是眼睛，这一点连当年的好友Maple都不清楚。
也正是因此，上级才会派出林德洛，Maple当时的状态太紧张，对其它死神的声音有下意识的戒备，对眼睛却没有。
从这之后，永远不会近视的林德洛戴上了眼镜，逼迫自己不再动用这一能力。
如果不是这样，以林德洛的能力，怎么可能至今还是业绩勉强维持在B的普通死神？对付很多胡搅蛮缠的待渡人，死神们都会采用思想入侵的方式，这样做效率最高，也最省精神。
林德洛却在不动用思想入侵的情况下，完美引渡了一百多年来的所有待渡人，只不过拖的时间常常比其它死神久一些，才会被评为B。
林佩斯想，和林德洛相比，自己实在是过于平凡甚至平庸。
林佩斯是沉默而守规矩的，她会像最好的死神那样执行工作，会懂得如何把效率提到最高，从死神的标准来看，林佩斯是完美的。
可是林德洛，她不像任何一个死神，她做事天马行空甚至有些不着调，但事情总能按照她的思路被解决。她是有血有肉的，比其它死神真实太多。
林佩斯能胜过林德洛的，也只有一项，那便是承认“我做不到”的能力。
“晚安……”林佩斯用指尖抚过林德洛的眉眼，轻声说。
她关掉台灯，躺在了林德洛身边，睡姿标准。
睡梦中的林德洛察觉到身边人的动静，一个咸鱼翻身死死抱住林佩斯，左手还扣在了林佩斯的胸上。
林佩斯试图推开林德洛，但对方纹丝不动。她忍无可忍，贴近林德洛，低声说：“东街的甜品店关门了，没得吃了。”
林德洛猛地惊醒，左手又摁了一下，“什么？关门了？”
“没有，你还是睡外面吧，老说梦话，吵。”
“我不要！我怎么可能说梦话！我不管，我不要睡沙发！”
一边说着，她还搂紧了林佩斯，生怕林佩斯赶她下床。
“……你松开，我就让你睡床。”
“那你去睡沙发？？”
“做你的梦。”
林佩斯翻个身，背对着林德洛，不再言语。
林德洛黑人问号了一会儿，又蹭了蹭林佩斯的背，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