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贴，瑟缩的凉游移的掌心像是渐入肌骨的毒，跗之难祛。

薛直奕安静的望着她，稚嫩的张开怀抱将她揽在怀里，“阿姐...”你可知我想这一日想了多少年。

洵德由着她抱紧自己，“叛国之罪，株连九族，妾身尚属九族之内。”

“阿姐，你看看我啊，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送你去死呢，阿姐不要说傻话了，明天母后还要召见呢，阿姐困了吗？”

洵德闭上双眼，凄凉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在薛直奕心上，她说，“薛直奕...你把我杀了吧...”

薛直奕愣了一刹，低头去瞧她。

艳红的裙裳花朵般残忍的绽放在那里，她的阿姐就静静的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烛火淡了她的眉眼，她闭着眼睛，但是薛直奕知道，那双眼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薛直奕怕了，她怕极了。

洵德睁开眼睛，波光粼粼的迎着她的目光。

“阿姐不倦吗？那...那朕累了，我们就寝吧...”薛直奕嗓子里裹着一包泪，咿咿呀呀孩童般乞求着，“啊...好吗？阿姐。

“不。”

“阿姐宁愿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吗？”

“是。”

“原来阿姐这么恨我啊。”阿姐，不要这样对我...

薛直奕没有等到洵德的回答，她颤抖着捉住洵德肩膀将她拽起来，妄图从她眼中看到一丝波动，却掉落一汪深不见底的潭，啜骨生疼。

挂落在手臂上的衣衫散落，洵德唇上被咬破的齿痕，身体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眼底的漠然，都是她薛直奕，她口口声声说要给洵德幸福的薛直奕赋予的伤害。

薛直奕突然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人爱我。

她松了手，洵德的身体破布一样摔在地上，疼痛引得她弓起身子咳嗽，薛直奕却直接压了下来，脖颈被扼住的窒息感让洵德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高贵温婉的洵德公主狼狈的被压制在粗糙的地板上，弱小的动物一般在薛直奕掌下苟延残喘着。

“阿姐怨也好，恨也好！朕都认了！阿姐不要叫不要动啊，阿姐不是想死吗？朕便成全阿姐，朕要将阿姐抱在怀里一辈子！就算阿姐死了！也是朕的皇后！”

掌心分分收缩，洵德的嗓子里溢出濒死的喉音，她慢慢的不再挣扎，眼睛定定的望着薛直奕，滚落大颗的泪珠。

薛直奕眼中滚着剧烈的狂暴，她像是受伤的野兽，拼尽全力的撕咬着最后一点希望，纯真却又残忍的，“就算朕百年之后！也要和阿姐同穴下葬！不不不！朕要和阿姐一同挫骨扬灰，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也在一处！”

洵德的目光软软的断了下来，破灭的烛火也在暗去。

雷声霹雳撕破夜空，照亮薛直奕狂乱的面容，她轻轻的唤她，“阿姐？”

殿外风雨交加，殿中滴漏回响。

“阿姐？”

洵德静静的躺在那里，阖着眸子没有回应。

薛直奕有些慌了，她扑进洵德怀里，像是能捏碎她一般深深的抱紧她，“阿姐？你莫要逗朕，朕胆子很小的...”

不准！不准阿姐丢下朕！

“来人！来人！！！”

大雨落了两日，庭外响起沉闷悠远的钟声。

薛直奕慢慢坐起身，掀开鸾帐，“怎么响了八声长廷？谁去了？”

青檀搁下茶盏，稳稳的拜在榻下，“禀陛下，是洵德公主殿下的钟。”

雨声淅淅沥沥。

薛直奕静静的望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闭上了双眼。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