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練習場上有著兩個少見的身影,不,或許不該說是少見,只是一起出現這種事幾乎
是不曾發生過的。
「颼!」,銳利破空聲出自帶著強力勁頭的箭矢,箭劃破寂靜,命中靶心。
「真是漂亮的一擊,不愧是加賀小姐。」,發話的女孩有著動人的身姿,雪白的秀髮披散
在身後,落在縛在身後的箭袋上。
被誇讚的女孩,褐色的中長髮挽成側馬尾,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冷淡,不太喜歡說話。
果不其然褐髮女孩並沒有回應他,從背後又抽出一支箭架在弓上...
「颼!」,這一箭仍然漂亮的命中靶心。
看見褐髮女孩的反應,給人溫柔的感覺白髮女孩也舉起弓,凝神─
「颼!」,箭自她手上的弓中射出,穩穩的擊中靶心。
「翔賀的這一箭也設的相當漂亮呢。」,由於這不像是加賀會說的話,翔賀不禁分了神,
搭在弦上的第二支箭就稍微偏了一些。
「提督?」,雖然不太愛說話,加賀仍然維持禮節像自己的上司行了一個軍禮。
翔賀看向加賀行裡的方向,一個人扶著帽沿從陰影中走出。
那個人一邊走還一邊不滿的咂咂嘴,失落的表示,「啊啦,被發現了嗎?」
「您都出聲了,還希望別人不會發現您嗎?」,加賀的眉毛略略聳起來,不以為然的表示
。
「啊,好嚴格。」,提督綁著的雙馬尾在過於寬大的軍帽下甩動,提督的臉被掩在帽子下
所以看不見,這就是「鎮首府的不可思議其一,永遠無法被看見的提督臉。」
(傳說提督的臉長的很漂亮,只可惜沒有人看過。)
「司令官你都幾歲人了,還做這種事。」,翔賀撫著胸口,有點不滿的抗議,「突然的從
暗處冒出來什麼的事很嚇人的。」
聽見翔賀的埋怨,司令官收起本來打算要演出的「年齡?怎麼可以跟女性提到這種失禮的
話題...」云云,環視了一圈說道:「你們倆人再一起這種事可真是少見,女孩們呢?」
「...」,加賀靜默不語,不過可以看得出現在的他極度不悅。
翔賀的反應更直白些,帶著讓人感到心寒的溫柔笑顏,她溫和的說:「司令官您忘了嗎?
瑞賀被您派出去執行任務了。」
像是終於忍受不住了,加賀說道:「赤城小姐不是做為旗艦被您派出去進行攻略任務了嗎
?為什麼讓五航戰的傢伙做她的護衛艦?」
「而且還那麼遠,都去這麼多天了...」,翔賀的臉上烏雲密布,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可怕。
「是...」,提督宛若受驚嚇的老鼠一樣縮起身子,承受兩人怨懟的視線。
過了一會兒,仍不見氣氛緩和下來,提督推了推帽子,說道:「好好,兩位,我很抱歉。
」
看著兩人仍然沉著的臉,提督不禁退了一步,大聲的說:「只是出個任務而以應該不至於
讓你們的感情生變吧?還是說你們擔心...」
「不,怎麼可能!瑞賀可是對我一心一意的!」,翔賀用很大的聲音說道,讓身旁的兩人
張大眼睛、驚訝的想著,「她原來是可以發出這麼大的聲音的?」
「赤城小姐是不可能會做這種事的。」,加賀斬釘截鐵的說。
「啊啊,這你們就不明白了。」,提督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讓人厭惡的優越感,「女人這種
生物是很善變的。」
「你說什麼?」,加賀的眼睛射出銳利的精光,一眨眼她已經輕輕的把箭頭擱在提督的頸
動脈上。
提督嚥了一口口水,往後退想遠離那個小卻致命的箭頭,無奈加賀的身手矯捷,不管提督
怎麼移動,箭頭仍穩穩的放在那個致命的位置上。
「為了赤城小姐的名譽,我要跟你決鬥。」,加賀沉聲說著,金屬箭頭還有意無意的碰觸
了提督潔白脆弱的頸項。
「是啊,因為瑞賀的貞節,我向你提出挑戰,司令官!」,翔賀一改平時溫婉的模樣,氣
鼓鼓的站在提督身前,用弓的前緣勾起提督的下顎。
「喂喂,你們一群年輕人想對老人家做甚麼?」,提督這時爽快的改變先前的態度。
「老人?」,加賀說,「我沒看見,我只看見汙辱了赤城小姐的人?」
「是啊,可否問一下司令官您今年貴庚?」,翔賀的絲毫不受提督的話影響,完全沒有了
平日的溫柔。
(此乃鎮首府不可思議其二,提督的年齡不詳!)
「啊啊!」,提督哀嚎著,看著一副「不挖出你的心臟我不解氣」、「鬥個你死我活吧,我
不會任由你再繼續說下去的。」狀況。
眼看就要見血了,提督哀嚎著:「等等,我說的全是真的,不然我們來打個賭...」
「什麼你居然打算這麼神聖的事情打賭?」,加賀手上的箭頭又輕柔碰了碰提督的脖子。
「是呢,司令官您究竟在想什麼?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翔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讓人感到
害怕。
「鋁!」,司令官顧不得其他事情,大喊:「我拿所有的航空鋁來賭,我所說的都是真的
。」
兩位空母明顯猶豫了,鎮首府中所有的鋁...似乎真的滿吸引人的?
「真的嗎?」,翔賀的臉明顯放鬆了。
「我不會騙人。」,提督說著,在心中補上一句「更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加賀明顯還陷於誘惑跟決鬥的提議間的拉扯中。
看見加賀的樣子,提督趕緊補上一句,「想想赤城會有多高興,那麼多的鋁。」
「那麼我們就來驗證一下世界上到底存不存有忠貞、可人、宛若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吧。」
,提督見到事態緩和下來趕緊說道。
「那種女孩當然存在的,你面前不就存有實例了嗎,正是赤城小姐。」,加賀終於放下抵
住提督脖子的箭頭,步步逼近抬起帽沿大口呼吸的提督。
「瑞賀,那種女孩絕對是在說瑞賀吧,天真、淘氣還很害羞,動不動就修紅了臉,可愛的
讓人忍不住...」,提督的下巴也自由了,翔賀向前傾身,仰視著提督。
雖然提督有一點在意那個「忍不住...」後面是打算接些甚麼,剛剛似乎有提到貞節之類的東
西不是嗎?
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性命要緊,他趕緊定下規則:「下賭注的的只有我這一邊,所以你們要
乖乖按照我的指示行動,讓我們好好的玩這場遊戲。」
「好的,司令官。」、「嗯。」,兩人不太甘願的回應。
「反正一定會贏,提督不管耍什麼花招都是沒用的。」
「說得太早了一點,每個人都相信愛情的存在,卻沒人真的見過它。」,
「我很確定。」,兩人幾乎同時併出這句話。
「為什麼?因為那些眼淚、嘆息、愛撫...」,看見加賀跟翔賀眼中又隱隱的冒出怒火,司令
官開始說的話開始含混不清,把後半句「如果我發笑,請原諒」吞回肚子裡。
「艦隊回航了!」,第六驅逐艦隊的小傢伙們開心的往港邊衝去,口中大喊著。
「回來的正是時候。」,雖然有些狼狽,還是趁機取回平常的威嚴的提督趕緊說:「那我
們就趕快開始吧。」
「那我們究竟要打什麼賭呢?」,翔鶴笑著確認,勉為其難的加上:「提督?」
「在此之前我先確認一件事,我們的歧見是在於『女人是否忠貞』這件事對吧?」
「是。」,加賀木然的說。
雖然加賀的表情沒有什麼改變,身上的氣場卻變得不同了,或許她出乎意料的好勝?
「加賀醬...表情好可怕!」,溫柔穩重的聲音從提督身後響起。
「赤城桑...」,加賀臉步將硬的線條忽然變得柔和了,赤城就像一束陽光照進她的心底。
「怎麼了嗎?加賀醬。」,赤城的眼眉含著笑容,聲音非常非常的輕柔,像是甜蜜溫暖的
蜂蜜水。
「嗯,沒有。」
穩定、平和,就像每個值得珍惜的夏日中那種說不出的舒心。
明明是非常平常的互動,兩人卻散出了春日陽光那種會把人的骨頭曬酥了的感覺,讓人心
底癢癢的。
「哪,加賀醬。」,赤城的黑髮隨著它的步伐飄動,「今天怎麼沒來港口呢?都這麼久沒
見了...」
是不想見我嗎?赤城臉上的神情補足了她沒說出的話。
「?!」,加賀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動搖,她似乎總是會因為赤城一點細微的動作和神情
而羞紅了臉。
「加賀醬?」,被滿臉通紅的加賀倉皇的攬住的赤城輕輕問了一聲。
「歡...歡迎回來,赤城桑。」,加賀紅著臉艱難的擠出這句話。
「嗯,我回來了,加賀醬。」,赤城摸著加賀快冒出煙的頭頂。
「呀啊!」,翔鶴驚叫了一聲,身體僵硬了一下,不管是誰被人從背後抱住都繪著樣的。
「翔鶴、姐。」,有人用很輕很輕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瑞賀?」,翔鶴放鬆了一些,「真是的,在做什麼呢?」
「翔鶴姐聽我說,我們帶回好多資源喔。」
「真的?瑞賀表現得很好喔。」,翔鶴撫上枕在頸邊的瑞賀的頭,後者就像是討抱的小狗
狗輕輕蹭著。
「能夠率直的撒嬌這點真讓人羨慕...對吧?」,提督捂著眼睛,向身邊的加賀說著。
加賀跟赤城早再聽到驚叫的瞬間就放開彼此,把手伸向弓箭。
「完全不懂你想表達什麼?」,加賀沉著臉。
「是嗎?我倒覺得你很明白嘛。」,提督的嗓音中帶著泣音,加賀護身的小刀正底著提督的
背。
因為角度的關係,赤城完全看不見這景象,提督只能自救了。
「你們這群沒良心的下屬,居然這樣折磨單身的上司。」,提督半放棄的喃喃說著。
原來泣音是因為那個嗎?
「提督不也有...」,赤城困惑的說。
「提~都~~!!」,少女像戰見一樣衝過來,「磅」的一把撞上提督。
「呃。」,提督被撞得眼冒金星。
「金剛姊姊大人。」,她的妹妹們之一服起提督,「提督很脆弱的。」
嬌小的提督被扶起後不滿的說:「雖然說這是事實,與你們相較起來也是這樣,不過還
真不甘心。」
「有什麼不好,提督是文弱的美少女啊。」,妹妹之二發表意見。
「嗯,就是戰場上會第一個死的那一型。」,妹妹之三推推眼鏡絲毫沒有給提督留下一點
面子的意思。
「感覺更過分了。」,提督扶住心口,一付「我受傷了」的樣子。
「提~都,好可愛~」,金剛攀住提督說著。
「你們好。」,赤城向他們打招呼。
「遠征辛苦了。」,其中一個人做為代表發話,接著另外一位抓住金剛的後領把她從提督
身上跩下來。
提督扶了扶帽子,辛苦的紮穩腳步。
「遠征的兩位先去休息吧,我有一些事情要跟翔鶴還有加賀討論。」,提督育再談公事實
才會出現的正經語調,希望能將將兩人哄騙去入渠。
可惜的是兩人似乎不太吃這一套─
「翔鶴姐?」
「加賀醬?」
「是?」、「怎麼了?」,被點到名子的加賀與翔鶴同時回應。
「這是?」
「提督?」
問題似乎是衝著提督去的。
「放心啦,不會吧你們家翔鶴跟加賀賣掉的,你們就快走吧。」,眼看眼前要上演慣例離
情依依。
一手托住一個人的背,提督在他們手中塞了招待卷把他們往間宮的方向推。
「喔...」,瑞賀應到。
「噢,多麼神祕。」,赤城眼神朦朧的說。
「赤城桑請別看著間宮小姐的店這樣說,還流著口水。」,瑞賀被食慾魔人拖著,往間宮
的店前進。
「那麼事不宜遲。」,司令官帶著異常高昂的情緒...被從背後出現的水雷砸進水裡。
「啊,抱歉。」,晃悠悠出現在司令官身後的北上,擺擺手,不甚在意的說,「別擔心,
那是訓練用的魚雷。」
「司令官?」,翔賀看著水中浮起幾個泡泡。
「做什麼。」,浮出水面的司令官吐著水。
「啊啦,司令官?」,大井的聲音由岸上傳來。
大井的聲音很溫柔,當中帶有的寒意卻讓司令官背脊一寒,「是?」
雖然似乎隱隱的聽見「怎麼沒有沉下去。」之類的話,但明智的司令官決定忽略這件事。
「好像很有趣呢。」,北上的聲音因為司令官僵硬的神情而出現一絲興味。
「司令官?」,大井的魚雷抵住司令官的側腰。
「你要做什麼?」,司令官的聲音顫抖著。
「我們可以加入嗎?」,大井笑著。
「不,我不想這麼早死。」,提督滴著水,神經兮兮的看著腰側的水雷。
「這就由不得提督了。」,非常明顯的先前的大井所說的並不是提問。
「等一下…」,提督舉手想投降。
「沒有可是!」
「可是我沒說可是,啊啊~」,提督二次落水。
「提督?」
「等…等一下。」,看著練習用的水雷在眼前甩弄,「我…好好。」
「所以,提督您究竟是要賭什麼?」,翔鶴伸手把提督拉上岸。
「真心不存在。」,提督舉著手,像是有所提防。
「提督這是肯定句。」,北上懶懶的聲音像在笑。
「這就代表我們要賭的是世上有真心?」,加賀帶著冷漠的表情問道。
「先說清楚,我沒有打算讓北上跟大井加入這個賭局。」
「嘛,這樣也滿好的。」,北上伸手止住大井正要揮出的魚雷。
「北上桑…」,大井瞇眼。
「那你們就來幫忙吧。」,擔心再次落水的提督如是說。
「要幫什麼忙。」
「妳會怎麼描述愛情。」,提督想著,露出笑容。
接著一陣沉默,提督帶著求救的神情望向北上。
「啊?」,可惜北上倒是沒有接收到提督的求救訊號。
接話的大井的額頭隱隱的浮現青筋,「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不。」,提督拼命的搖手,「加、加賀。」
「什麼?」,加賀扳著一張臉,凝是提督。
「呃。」,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的提督無奈的說,「像是眼前出現一道閃光然後你就知道你戀愛了?」
「呃,總感覺我不需要閃光光就知道了,雖然很顯然的兩者常是相伴而來的就是了。」,大井微笑,再微笑,然後甩出手中的水雷,「對吧,青葉?」
本來看似空無一物的港邊雜物堆傳出一聲哀鳴,青葉手中的相機鎂光燈一閃。
等到大家回過神來時青葉已經消失不見了,「這該怎麼辦才好呢,提督。不出三天全鎮首府就會都知道這件事了。」,北上輕鬆的說著。
提督還來不及回應,只看見加賀由抽出一支箭,朝提督甩出。
原本張著嘴想抗議的提督,看著牆壁隱隱浮現出人形。
「嘖,被發現了。」,青葉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由貼在牆上的姿勢,很自然的走到他們眼前。
「聽起來很有趣…」
「不,絕對不行。」,提督說著
「但是啊。」
「讓你加入就等於全部的人在不久後就會通通知道這件事了吧,所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