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身下不身下的。
顾浅欢下意识拽了顾喃风衣袖，尽可量将身子靠近顾喃风，抿抿唇不知如何作答，但白皙脸上微红倒是出卖了她。
“哎呀哎呀这个店给你们优惠，快结婚吧结婚，本国现在可以同性结婚生子了，啧啧啧，顾总记得要好好对这个小美女哦——”
嘶。
顾喃风立马就牵着浅欢带着东西走人了，都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唯有顾浅欢脸上红晕还是没怎么消。
“……母，母亲。”
“莫要听她胡说。”
“……嗯。”
莫要听她，胡说？
但顾浅欢分明是想趁着现在，告白的。
……告白？……
温和笑了笑，顾浅欢将顾喃风衣物上不知何时落下的头发拿掉，扔进附近垃圾桶中，试图开口。
“母亲，我……想与你说件事。”
“嗯？”纵然顾浅欢语气并不算是太过于认真，顾喃风也回了头，直视着顾浅欢。
墨色眼眸深处，掩着的，不知是什么。
“……”终还是失了勇气，顾浅欢便换了下一个问题去问，也略微抬头直视着自己母亲，用着商讨的语气:“我想出去，打一份工，不会耽误学习。”
“哦？打工？你的身体不要了么。”肉耳可辩的，顾喃风语气都冷了几个度，愈发愈冷淡，愈发愈淡然。
是，关乎到她的身体的所有事，都会引得自己母亲反对。
顾浅欢也知道她身体究竟是如何。
也实在接受不来太重的活。
“可是我已经二十岁了，是该独立生活的年纪了。”
大概是顾浅欢说错了些什么，顾喃风脸色有些差，这些是常人分不清的，但顾浅欢可以分清，她已经与自己母亲共同生活十年了。
这十年，足够她去了解自己母亲了。
她的母亲脸色是真的有些差了。
一定是自己又说错了些什么话，并且自己母亲也在等着自己开口。
再一次开口，没等顾浅欢说话，这唇便被顾喃风吻住了，封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这吻不同于唇边轻轻一碰，而是，真正的，亲吻。
还是在外面。
顾浅欢下意识缩了身子，缩进顾浅欢怀里，试图让自己没那么多存在感。
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也也许是自己母亲为她遮挡了某些地方。
“不准，我可以养你。”
养自己么……
“……”顾浅欢下意识用手缠着自己身上围巾，犹豫了会，纠结出究竟该如何去说，温温和和的看着顾喃风:“……我没有想要去独立生活，只是说我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是可以独立生活的年纪了。我也想出去做些事，体验一下生活，我并没有母亲想的那么娇弱，做些事还是可以的。”
顾喃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揉了揉顾浅欢的头，将顾浅欢拥入怀中，不轻不重拍着，靠在她耳边，放柔了语气。
“我知道。”后面似乎还有话要说，但顾喃风的话，却在这里，戛然而止了。
“……嗯？”
“但我可以养着你，不用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我——”
实在是此时气温太过于低了，顾浅欢自觉住了嘴，带了笑紧跟在顾喃风身旁，看着顾喃风去挑选些菜，时不时自己过去也挑几个放进购物车中。
……花着母亲的钱，且还这么大了，自然是有些……
而且，她，还喜欢母亲。
喜欢她，所以想帮她承着很多事，想与她一同，担起家庭负担。
顾浅欢不是太柔弱的人，她骨子里也刻着钢，就是这幅身子实在是，有些弱了，罢了。
远处传来了阵钢琴声，像是小孩子初学时的琴声，似是没有调好钢琴，整个调子都有些偏差。
顾喃风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模样，但顾浅欢似乎是对那特别感兴趣的模样。
“母亲，你看，有人弹钢琴，还是一个小孩子。”
“是么。”
很自然的，顾浅欢去凑了热闹，顾喃风也随着顾浅欢去看了一下。
那在弹钢琴的果真是一个小孩子，看上去还没过十岁，脸上带着自信，弹着不成调的曲子，他的母亲在他身旁，不断鼓励着他，不断对他说着加油你是最棒的。
所以那小孩子将他原本几乎不可能弹出的地方，也勉强弹了出来。
纵然这在门中人耳中实在是拙劣的不得了。
“想听？”
“……嗯。”
顾浅欢也倒是对乐器没什么热衷，但是对弹乐器的人倒是有那么一些，就例如说，在那小孩子下位时坐上位子的自己母亲。
这钢琴说实话也没几个人去试着去弹，也有小孩子想要去试的却被自己家人阻止了，毕竟想那位母亲一样开明的人并不算太多……
嗯……那母亲算是开明么？
说不准他们的背后也有这一段故事，而那故事，是顾浅欢永远也触及不到的。
那小孩子已经和他的母亲去别的地方玩了，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是种什么笑？
这笑容，与小时自己，母亲来陪自己玩那么一会的笑容，相仿。
或许这位母亲也是极其忙碌的，也希望她能多陪一下她的那位孩子。
但愿如此。
顾喃风上台了。
很显然，台下人都在议论着这自带气场的人究竟是谁，也有人拿了手机去录像，生怕错过了一瞬间。
顾浅欢也在台下，脸上带着些淡笑，看着自己母亲。
从未听说过自己母亲会弹钢琴。
台下的人似乎已经认出母亲来了，争论着，顾浅欢勉勉强强能听清几个人的对话。
“这不公司老总么？怎么跑这儿来玩钢琴来了？”
“没看见刚刚她牵着一个女人的手么，这么没眼力见也不怪那谁不提拔你。”
“啧，她也没见的提拔你了啊。”
……是，这里在台下的有差不多一成都是母亲家公司里头的人，这里本来好像就是……母亲手下企业。
顾浅欢倒是对这个没什么了解。
——。
不顾台下议论，顾喃风垂头将那钢琴调试好，下头的人见她这幅专业样子，也不吵了，前头几个议论着她是不是个半吊子的听见着一瞬的安静也住了嘴，安安静静等着她弹。
一阵安静过后，顾喃风将钢琴调试好，这琴也倒是很久很久没人来调试了，调起来也是费劲。
刚个安静起音，有人便按下相机摄像按钮，准备录下。
随后便是一轮，安静，且冷清的，钢琴曲。
这是顾喃风少时曾经写下的曲，此时拿来弹，到也还算不错。经营公司的这段时间也不算是完全将钢琴搁置一旁了，此时来弹倒是比原先多了份游刃有余。
也是，她已经长大了，顾喃风亦是一般。
只不过就是，自己这曲版权也被人买下了。
其中好像有几个当时顾喃风的钢琴粉，听出了这曲子，纷纷凑过来瞧着她。
“……这人怎么有点像喃风……嘶。”
“……弹琴手法也像。”
没等那几个人听出点什么，顾喃风便下了台，习惯性想鞠下一躬，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站在原先的舞台。面无表情下了台，牵了顾浅欢的手。
“……母亲弹得很不错。”
“嗯，想学么。”
“……嗯。”
顾喃风握紧了顾浅欢的手，不动声色勾了抹极不起眼的笑，在顾浅欢耳旁轻声道:“我会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