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流淌多年的河流终汇入大海;如同漂泊的船只靠了岸……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快感几乎逼得人要发疯,卫鸾还以为自己能够保持清醒,可最后依然如同中了媚药一般的常则沉溺在迷离惝恍的爱欲之境中。原本常则那张刻薄的、说不出一句好话的口中,发出的尽是如三月莺般的娇吟,足够的蚀骨销魂。
一夜的翻云覆雨,直到日上三竿才从梦境中悠悠回转。一丝不挂的肢体犹纠缠在一块,床榻上想来也是一片狼藉。看着怀中面容犹带着几分潮红的人,卫鸾呆愣了半晌,那游离的思绪才算彻底回笼。素来懒散的她自然是不用去早朝,可这位勤勤恳恳为国为民的女相就大有不同了,倒不知她醒来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切是何等模样。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惊扰了沉溺在梦乡中的美人。卫鸾只感觉到紧贴着自己的人一阵扭动,就像昨夜情潮平复余韵未散时的场景。卫鸾的眸色蓦地一沉,她看着常则眼睫轻颤,看着那一片初醒的朦胧被震惊和恼怒取代,昨夜的旖旎风情自然是一丝不剩。
卫鸾的心中是有些许遗憾的,但是这种遗憾很快就被愤怒冲走。
初醒的常则拉扯着被褥遮住裸露的身躯,啪地一巴掌甩在了卫鸾的脸上。
卫鸾被打懵了。
外头的侍女似是听到了屋中的动静,推了推门想要闯进屋中。
“别进来!”卫鸾重重呵斥了一声,她低头死瞪着常则,看着她面色铁青薄唇紧抿,扬起的手好像还要再甩一巴掌。卫鸾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常则!”
“无耻下流!”常则挣扎了一会儿,并未从卫鸾的手中挣脱,她直视着卫鸾,不甘示弱地斥骂道。
卫鸾不怒反笑:“可不是师姐你主动求欢?你中的是七情散,没个七天七夜这药效可是退不了。”
“你——”
“大人,红花阁的柳柳姑娘求见——”
柳柳姑娘何许人也?京中五陵年少为之一掷千金,可最后美人儿倾心同为女子之身的国师卫鸾。都知道这柳柳姑娘是卫大人的红颜知己,偶尔有人谈起那些风流韵事也都是暧昧一笑不多语。只不过被常则一巴掌扇出一肚子气的卫鸾,哪有功夫去应付那柳柳姑娘?就是这半边红肿的面颊也不好见人。她冲着门口没好气地嚷嚷道:“不见,请她回去。”
就趁着这功夫,常则抽回了自己的手,又狠狠地扇了卫鸾一巴掌。
这两巴掌根本就没有收敛力道,直扇得卫鸾眼冒金星,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又因为牵动嘴角而发出了嘶嘶的痛呼。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常则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想她卫鸾一生何其顺畅,哪里吃过这等苦头?谁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她都要那人以命相偿,更何况是这两巴掌?
常则将卫鸾的神情尽收眼底,然而面对着那滔天的怒火,她只是冷冷地一哼,撑着酸软无力的身躯打算离开这勾起不堪回忆的床榻。她不愿回想、不愿面对昨夜的事情,只不过那一声声的浪语与娇啼如同魔音绕耳,霎时间逼得她脸色红红白白。双手紧握成了拳,眸中所有的情绪最后酝酿成了一种漠然。
打了自己两巴掌还想离开?卫鸾气得要发疯了,她看着起身的常则,猛地一伸手将她重新拽入了自己的怀中。触手的是如同锦缎般让她爱不释手的肌肤,她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不顾身下猎物的惊慌失措和抗拒,硬生生的将手指挤入了那一片无人光顾的幽林。昨夜的春情犹留有痕迹,温热潮湿的秘谷仿佛等待着游人的到来。才平息的情欲在愤怒之下又被轻而易举的挑起,反而是身上药效未散的那人更为清明和冷静。
常则死咬着下唇,这是在极为清醒状况下发生的,让她如何面对?屈辱与不甘最终和丝丝的快意交杂着,她按住了卫鸾放肆的手,将她用力往外扯。只不过那修长的手指磨蹭着内壁的褶皱,又勾动了蛰伏的情潮。威胁人的话还没有说,反倒流出了一道浪荡的呻吟。腿心的湿意昭示着一切,这具多年禁欲的身躯最后在情欲的洗礼下,又一次的溃不成军。常则不知自己何时抱上了卫鸾的腰,指尖紧紧地抠着柔嫩的肌肤,留下了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抓痕,她在卫鸾的锁骨处狠狠地咬了一口,似是想要制止住口中发出的娇吟。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她看了卫鸾一眼,发现她眸中的凶狠和恼怒已经化作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再一回醒转,已经临近黄昏。
清醒过来的卫鸾不在床榻上多做停留,她可不想再被常则扇上两巴掌。看着铜镜中肿胀的面容,她扯了扯嘴角,最后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的,她回头看了眼睡得极沉的常则,眸光又渐渐地沉了下去。七情散是一种极为凶狠的媚药,这七天之间不知道何时会陷入情欲中,就算每一回得到了纾解,到最后也得去半条命。解药她确实是没有——但是让常则在接下来的七日都陷入这种境地,她心中亦是不忍。沉思了片刻,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翻箱倒柜最终找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将里面的一丸药倒在了掌中,她的嘴角抽了抽,心中如同被剜去了一片肉。天知道她到处到底费了多大的劲才弄到了这么一丸能够解百毒的药。
只不过这药的使用方法实在是令人难以启齿。
望了望睡得不安稳的常则,卫鸾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一般,义无反顾地朝着床榻走去。哆嗦着手掀开了被褥,看着那一具完美的玲珑娇躯,她忽然间有些胆怯了。“都滚过几回了,还怕这事情?”轻轻地啐了自己一口,卫鸾跪坐在常则的身侧,颤抖的手捏着那一枚药朝着常则的腿心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