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可逆

作者:22026123
更新时间:2018-03-26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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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我不是……」像是被AE的話給刺激到,海未金色的雙眸倏地瞠大,她抱著自己的肩膀,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語。


見她這反應,AE欲言又止地伸出手,海未卻忽地抬起頭,曾經裝滿歡樂與希望的眼眸,此刻滿佈茫然與痛苦。


對上眼的瞬間AE便倉皇收回自己的視線,她不敢再看海未,追魂令上頭的時限已改變,這裡已經沒有她能做的事了,於是AE一個轉身,隨著金光一閃,離開現世。


回到幽冥界的大門前,看到的是剛將靈魂丟進去的妮可。注意到AE,妮可劈頭就是尋常的消遣,「喲!這次挺快、欸!欸妳……」但話還沒說完,察覺AE狀況不對的她趕忙奔過來一把抱住AE。


「這個……交給妳了。」AE將轉回紙張的追魂令塞入妮可手裡,吃力地吐出這句話後便暈了過去。


「喂喂!AE!喂!」


喊了幾次都喊不醒對方,妮可只得認命的把她揹起,回到總部內自己的休息室,看著躺在床上的AE,妮可腦中瞬間閃過通知希的想法,但一想到先前AE那排斥的態度,妮可又猶豫了起來。


她嘆了一口氣轉而看向手中的追魂令,這一看她差點沒氣得吐出血來,這時間……現在過去還來不來的及啊!?


顧不得再替AE操心,妮可抬手一揮,離開了幽冥界總部。



「我都不知道西木野綜合醫院除了接病人外,連動物也接了……」將手上的追魂令化為一團火球,妮可赤紅的雙眼冷冷地望著手術台上頻臨死亡的小貓。


妮可走上前伸出手一遍又一遍撫過小貓沾著鮮血的毛,「別怕,一會兒就不痛了,我這就帶你走。」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妮可抬眼望去卻與一雙熟悉的金色眼眸撞著正著,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這時候來,看著一臉驚愕地瞪著自己的海未,妮可沒好氣地喚出自己的死神鐮刀,隨後也不給海未阻止的機會,朝小貓揮了下去。


將從小貓體內飄出的白色靈體收入手中,妮可冷冷地看了眼跪坐在地上的海未,二話不說地離開現世。


「妳怎麼了沒事吧?」見海未跌坐在地上,真姬急忙上前將她扶起,確認海未並沒有受傷後,真姬才鬆了一口氣,「快去看小貓吧,牠要撐不住了。」


「西木野醫生……」原本愣愣地望著手術台的海未,聽到真姬的催促後,頭緩緩轉向真姬,「小貓……已經死了……」說著,斗大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真姬一怔,趕忙跑到手術台邊,伸手探向小貓的頸間──斷氣了。


面帶失落的收回手,真姬正想著要怎麼安慰海未時,一名護士走了進來,「醫生,小泉花陽的家屬到了。」


真姬朝護士點點頭,要走出手術室之際卻被海未拉住:「醫生,我可以一起去嗎?」海未抹去眼淚,紅腫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的看著真姬,「我想知道小泉學姐……是否安好。」


真姬皺起眉頭,她並不是很贊同讓海未知道小泉花陽現在的狀況,根據急救人員供稱,小泉花陽受傷時身邊只有海未一人,雖然研判是意外跟這孩子並沒有任何關係,但這樣的事實若讓海未知道,肯定還是會帶來不小的衝擊。


但看著海未那拗執卻真誠的模樣,真姬也無法拒絕她。


真姬淺淺的嘆了一口氣:「跟我來吧。」


望著病床上頭部包著一層又一層繃帶的花陽,海未的眼眶再次發熱,她不停地吸氣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卻仍是給模糊了視線。聽著西木野醫生和花陽的父母講解情況,雖然因為有大量的專業用詞,海未聽的似懂非懂,但她還是從花陽的母親的痛哭中聽出了大概。


說明完病情後,真姬朝兩位親屬點了點頭,拉著海未走出病房,雖然不是海未的錯……但在那種狀況下若把海未留在那,沒個準還是會受到波及的吧……


拉著海未回到小貓的遺體旁,真姬蹲下身問道:「妳打算怎麼處理小貓的遺體?」


真姬這一問,讓海未的眼眶瞬間盈滿淚水,她用力地吸了吸鼻,用著滿是鼻音的聲音說道:「埋、埋起來……?」


「這個體積……要埋哪裡,妳有想過了嗎?」


面對真姬的問題,海未低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卻仍沒能給出個回答,深鎖的眉頭顯示著小主人的困擾。見狀,真姬也心軟,她伸出手摸著海未的頭,說:「我把小貓送去火化吧,之後再把骨灰給妳,看是要拿去撒在大海或土壤都可以。」見海未愣愣地看向自己,真姬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不過,下不為例唷!」


與海未拉勾約定後,真姬便聯絡海未的父親來接她。


捲著腿抱著書包坐在副駕駛座上,海未悶不吭聲的望著窗外的風景,父親並沒有過問太多事,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這些反而讓她更難受。回想起稍早前在神社發生的事,以及AE的那句──是你改變了這一切,海未便覺得自己彷彿要被無限的悔恨所吞噬。


如果今天一下課就拉著學姊先去把小貓抱下來……


如果等凜下班後再跟她搭話……


不……說到底如果不阻撓AE的工作,讓事情順其自然的話……


如果不是我拉著學姊跑上神社,學姊不會拿包包去打那隻大狗,也不會抱著小貓往下跑,更不會從樓梯上滾下來……


是我害了學姊……是我、是我……


都是我的錯。


將臉埋在偌大的書包後面,海未終於忍不住崩潰大哭。




另一方面,妮可拎著貓靈回到了幽冥界,將貓靈扔入大門後,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總部。


「啊啦~這不是妮可親嗎?」忽然一股熟悉的聲音至身後響起,那甜膩的嗓音令妮可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轉過頭,「審查官。」


希笑呵呵地看著妮可,一雙翠綠的眼眸瞇的如彎月般,「難得妳會回來這兒休息呢~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我就不能回來休息嗎?」妮可急急地應了聲,但剛說完她就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割掉,認識希也好一段時間了,深知在她那總是帶笑的皮囊下有著一顆深不可測的心,妮可對希一直是既敬又畏的,也一向不太敢瞞她什麼。


如今卻為了AE那個傢伙不得不冒著生命安全來隱瞞自己的上司,妮可瞬間有一種自己是不是選錯邊的後悔,她表面上裝的若無其事,眼睛卻不敢與希對上,只能死盯著希身後。


也不知道希是不是真沒發現,只見她仍掛著一號笑容,柔柔的開口:「對了,剛剛那個小貓的魂確實回收了,是記在妮可親妳這的,但咱明明記得當初是配發給AE的才對,妮可親對此有沒有什麼頭緒呢~?」


來了──!


妮可擺擺手,一臉不耐煩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啊!AE那傢伙突然就丟給我了,我也很莫名其妙,不過我是不會跟他計較啦!多一張單子我也早一點去投……」


希忽地抬起手制止妮可繼續說下去,反問:「那AE呢?到哪去了?」


見希的眼神變的銳利,甚至大有打探的意味,妮可強壓下懼怕,裝的一副煞有其事,「他把單子給我後就不知道去哪了,也許回現世了吧?」

希挑挑眉,「這樣啊……」收起若有所思的神情,對妮可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擾妮可親了,以後也多回來休息呀!」


說完後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如釋重負的喘了口大氣,妮可邊拍著自己的胸口邊往休息室移動,她忍不住在心中暗罵AE,害得自己得說謊,事後要是東窗事發,被懲罰的話這到底是算在誰頭上啊……


「真是麻煩的傢伙,害我得淌這渾水……」邊叨唸著邊推開了門,妮可往床看去,正巧見AE也按著頭坐起身子。


「我的好夥伴,你可總算是醒了!」妮可涼涼的消遣道,「給我一個壓在期限的單子,妳這是要幫我還是要害我啊?」


面對妮可酸溜溜的發言,AE沒有回話,只是按著後腦勺的位置發愣。


妮可對她這視若無睹的態度很是不滿,一個跨步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我說你啊,說句話行……」


這湊近一看,妮可卻被嚇的猛地噤聲,AE的臉色蒼白,雙眼空洞而無神,微微蠕動的雙唇斷斷續續的吐出:「亞、亞……理……沙,不、我不是……是誰……是誰……」


怎麼又是這副死樣子?!


強壓著翻白眼的衝動,妮可使勁地搖著AE的肩膀:「喂!喂!醒醒啊!」


不料原本失神恍惚的AE竟反手扣住妮可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拖,嘴裡還唸著:「亞里沙……」


隨著與AE的距離漸短,妮可的臉龐也染上豔麗的紅色,她想掙扎卻礙於對方抓的死緊,完全掙脫不開,又急又氣的她再也顧不得什麼同事情誼,一把招出帶著熊熊烈焰的死神鐮刀,手腕一轉將碩大的刃片往AE那白淨的臉上砸去。


空氣似乎凍結了兩秒,房間內只有火焰燃燒的滋滋聲,與若有似無的燒焦氣味。


AE似乎清醒過來,隻手推開鐮刀,「那個,可以把這個收起來嗎?」望向妮可的藍色雙眸隱約含著怒氣,下方的臉蛋則被燒的血肉模糊,露出底下的白骨。


見AE恢復正常,妮可才把死神鐮刀給收了回去,沒好氣地說:「終於清醒了哈?只燒幾塊肉真是便宜妳了!」


AE是被疼痛感喚回理智的,回神就看到妮可那把鐮刀,臉部還不斷傳來刺痛感。

她有些困惑地開口,「我剛剛、嘶——」隨即疼的倒抽一口氣,只好放輕動作,試探地碰了碰傷處。傷口癒合的比平常要來的慢,AE只好催動自身的力量療傷,金色的光芒從她掌心釋出,緩緩包覆住臉部的傷處。


「嘖,就這麼一點小傷。」妮可面露嫌惡地走上前,催動自己的力量,一道粉色光點凝聚在妮可的指尖處,她一個彈指,光點便往AE臉上撞去,碰到傷處的瞬間渙散為點點粒子,AE原本鮮血淋漓的臉頰頓時癒合地如同沒事發生一般。


吹去指尖殘留的粉光,妮可一臉驕傲地說著:「哼哼,這種小傷,妮可妮只要一出手……欸等等!你要去哪啊!?」但她話還沒說完,只見AE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步出房間,留下滿面錯愕的妮可。


「欸你怎麼這麼沒……」用厚實的大門擋去妮可剩餘的牢騷,AE淺淺地嘆了一口氣後,轉身往審查官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來到門前,AE深吸兩口氣,抬起手敲了兩下門。聽見門內的應答聲,她面無表情地推開門,裡頭是一個偌大的長方形空間,兩旁排滿了深褐色的書櫃,上頭還有不同的標籤分類,而最深處則有一座寬敞的枕木色辦公桌,AE走至桌前,開口:「希。」


「是你啊……」從滿桌代待處理的文件中探出頭,希將臉上的眼鏡取下,朝AE露出有些疲憊的笑容,「怎麼啦?聽妮可親說你剛剛把單子丟了就跑,這不太像你會做的事呀!」


面對笑盈盈看著自己的希,AE也不躲閃對方的視線,淡淡地開口:「我要申請調動。」


「調動?」希輕聲地重複道,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一雙眼卻慢慢瞇起來,「為什麼要調動?是和妮可親吵架了嗎?那咱可以幫忙做個和……」


毫不猶豫打斷對方的話語,AE神情認真,沉聲再次強調:「我,要申請調動。」


「為什麼?你想調去哪?」雖仍是笑著,但眼底的笑意全然散去,希慢慢地將雙手十指交扣地撐在下頜處,望過來的視線中藏著難以覺察的探究。


「無可奉告。」AE冷道,雙眸平靜無波。


「AE,妳不跟咱說說原因,咱不好處理啊?起碼跟咱說一點?一點點也可以啊~」


見希只是擺著笑容與自己死纏爛打,全然沒有要准許的意思,AE死抿著唇,好一會兒後,才開口:「除非您告訴我,為什麼要刪除我的記憶。」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你……」希微微地皺眉看上去似思索又似氣惱,半晌,她嘆了一口氣,「對不起,理由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這都是為了你好……」


AE輕輕地笑了,笑聲中滿是不屑。


「是為我好?還是為您自己好?」


希一怔,露出很是受傷的神情,「你怎能這麼說?」苦澀地一笑,「算了,怎麼樣都好。」望過來的雙眸滿是堅定,「總之我不會說的。」


AE不悅地皺起眉,開口的語氣卻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果您不受理調動申請的話,我可以去向其他審查官申請。」


希原本帶著淡淡憂傷的面容瞬間染上急促而兇猛地怒意,她瞪視著AE半晌,忽地笑出來,「居然連這種百分百會激怒我的話都敢說了……」邊說著邊起身繞過辦公桌,來到AE面前,威脅似的舉起手掌,「難道不怕我一掌將你拍回虛無?」


瞥了眼希高舉的手,掌心已凝聚高濃度的能量,呈現宛如深淵般地暗紫色,這一掌若是打下,他確實馬上就會落個魂飛魄散。


理解到這點的AE卻只是冷冷地看著希,眼神一如剛剛的拗執,見對方這副模樣,希深吸了口氣,壓抑下怒氣,柔聲再勸:「別再執迷不悟了,你是在追尋滅亡你知道嗎?」


AE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與希對望。


也不知過了多久,希放棄似的一笑,「好。」踱步回辦公椅處坐下,順手拉過一旁的白紙,拿起桌上的羽毛筆,「我會幫你調動,你走吧。」


AE規律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隨著大門闔上的聲響,寫上最後一字的希重重地將筆摔在桌上,發狂似的仰天咆哮:「為什麼——?!」


憤怒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中迴盪,發難的人卻像脫線木偶般頹廢地往椅背躺去,掩著隱隱作痛的額際,似哭又似笑的臉滿是挫敗的苦澀,「不管幾次都是這樣……難道這一切都是徒勞嗎?」


正當希沉浸挫折中難以自拔,伴隨著耳邊警告似的嗡鳴,一份鮮紅的信封落到辦公桌上。


怔怔地看著桌上的緊急文件,希趕忙從椅背上爬起,傾著身子拿起信封,手巍巍顫顫地將信封拆開。


看完內容後,希皺著眉將手上的信紙燃成一團紫色烈焰,火焰順著手攀至她的全身。最後,隨著烈焰消逝的瞬間,她也一同離開了這個空間。


待希再次睜開眼後,她正處在一個滿是消毒水氣味的房間,她的正前方有一病床,床上躺著一名約16、7歲頭上包覆著層層繃帶的少女,少女的身上還有著數條纜線與一旁的機器相連。


瞥了眼坐在病床另一端已睡著的夫婦,希緩緩地飄至床邊,抬起仍繞著紫色烈焰的右手,一甩,火焰隨著褪去,只留下剛剛有著內文的信紙。


希望著信紙上的文字,開口:「小泉花陽,請睜開妳的眼睛。」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原先靜靜地躺在床上的花陽,猛地豎立起身子,睜開雙眼,一雙眼撐得極大,裡頭的眼球卻沒有半點的對光反應。


希也不甚在意,她抬手將自己的頭髮勾到腦後,棲身將臉貼的極近,在唇瓣只差幾公分就要碰上的距離時停下。


一道淡紫色的光芒倏地從希的眼中飛出,溶進花陽黯然失色的眼球裡,片刻後又倏地從花陽眼裡飛出,回到了希的眼中。


翠綠雙眸中,那道紫色光芒閃了閃,遁於無形。


希拉回了自己的身子,站在病床邊,從懷裡拿出羽毛筆,在紙上的調查結果處寫上,『為個人行為,影響後續發展,導致追魂令上的時間變更,判斷為極少數意外,後續不再進行追蹤,結案。」


將寫好的的紙再次燃上烈焰,在烈焰即將包覆嘴唇時,希開口道:「小泉花陽,辛苦妳了,請好好的休息吧。」


渾身包覆著烈焰的希消失的瞬間,花陽宛如失去支撐力道般重重躺回床上,而一旁的儀器從剛剛到現在都沒有發出半點異常的警告聲。


細碎的開門聲響起,穿著白大褂的西木野醫生走了進來,拿起病床後的板子細細地記錄下各個儀器的數值後,她放下板子看向病人,眉頭有些困惑的揪起,她走到病床旁替花陽拉好被子,才離開病房。


病房再次回歸寧靜,用伸縮繩吊在床尾的紀錄板微微的晃著,板上的紙張隨之飄動著,隱約可以看見一串文字寫著——


昏迷指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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