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remember you.』
阿尔法大部分时候都很心累,不仅仅是身为异端监管局第三序列中队队长的责任——她一向很负责,可成年已经很久了的女队员们却总是如同爱惹麻烦的小学男生一般永远让她头疼不已。
比如现在在办公室里罚站的衣服被扯得稀烂的吸血鬼猎人艾勒和脸上被揍开了花的除灵佣兵凯利。
艾勒会梦游,而她是在射击场里被晨练的凯利强行叫醒的。
这就是这场傻兮兮的对决发生的主要原因
凯利其实很不喜欢有人打扰她晨练,不过她大多时候会无视身边的人。可梦游的艾勒定定地站在凯利的枪靶子前面了,她的心脏正对着靶心,白色睡裙和胸前的银十字在无风的室内训练场里左右摇晃,而向着天空张开的双臂则让她那无表情的睡脸仿佛是在无声地嘶吼忏悔,以求上帝的护佑和原谅。
就算是在怪异众多的异端监管局里呆了多年的凯利,也觉得这副景象着实让人发毛,所以她开枪了,子弹在艾勒左耳擦过,留下血痕。
于是猛然惊醒的艾勒就和她打起来了,不是如同对付异端时那般灵活且招招致命的攻击,而是如同孩子一般想尽办法在对方脸上留下痕迹的扭打,直到被值班的保安用暴力分开才停了下来。
"道歉,女士们,相互握个手,低一下头,我就放你们走。"阿尔法第三遍重复这句话,而回答永远都是两个倔性子姑娘相互的怒视和沉默,阿尔法叹了口气,开始考虑罚她们倒立会不会让僵持的时间变短一些。
尴尬的气氛持续着,直到突然响起的传真机打破了沉默,油墨哒哒地打在纸上,吸引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吸血鬼的猎杀任务,艾勒,来自你的家族。"阿尔法如释重负一般地拿起打满了字的纸张,她终于有理由把这两个僵持不下的家伙赶出办公室了,"急件,把你的犯蠢模式转换成工作模式,快去吧,蠢货,等你回来我再跟你算账。"
"交给我吧,队长!"艾勒开心地冲凯利吐吐舌头,抓过传真来的任务单飞一般地跑走了。
"就算你们俩感情很好,我也不希望你们总用一些幼稚的事来烦我,凯利。"阿尔法递给凯利一管药膏,不由自主地转身关上了门:她的直觉要求她这么做,即使她并不明白为什么,毕竟那可恶的直觉一直很准。
凯利接过药膏,却迟迟没有拧开,她站着犹豫了一会。开口了:"谢谢你的药,队长,可我和那家伙的关系并不好,她让我毛骨悚然。"
"是吗?说说理由。"
"她不是在梦游,队长,我们的序列L.艾勒缺少了四分之一的灵魂,她是睡眠中不由自主地寻找自己的灵魂!我看得到那连结,她缺失的灵魂就在那个方向,她这次任务的方向!"
艾勒的家族在地下世界颇具影响力,这个家族从十四世纪起开始猎杀吸血鬼,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针对吸血鬼的猎杀好手,而艾勒正是二十一世纪开始以来在家族内被冠以"天才猎手"名号的第一人。
虽然她在异端监管局里的绰号是截然相反的"蠢货"。
是的,艾勒毫无疑问是个猎杀的天才,她甚至嗜好虐杀,开启"工作模式"的艾勒无人能敌,这时候的她将完全不具备人性,她是嗜杀的狂兽,是锋利的秘银十字,是直冲吸血鬼面门的大蒜——可不是吗,"序列L.艾勒"(Ayler)这个名号本来就是取自古法语和拉丁语里的吸血鬼克星:大蒜。
可艾勒的素质考试成绩是整个序列中队里最差的,她的脑子好像对任何需要记忆的东西存在着障碍,不止这样,她还总是嚣张行事,做事不加思考,一切以拳头解决,如同字面意义上的"蠢货"。
"她缺了什么……比如说温柔,她缺乏人性之中任何柔和的东西,可这并不妨碍她成为我们所拥有的最好的猎人,倒不如说,我们正希望那些在步入二十一世纪后变得温柔的猎人们都能如同她一样。"家族里的长老如是说道。
猎犬就不应该太过优柔寡断,好的狗只要做到总是坚定乃至于没有自我地执行命令听从指挥就够了。
艾勒此时确实像狗,她仔细搜寻着小镇里每一个细微的地方。这座出现吸血鬼的英国乡下小镇并不大,艾勒简单地游荡走访就可以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接头的教会也过分殷情地为她提供猎杀所需要的一切,圣水、神父祈祷过的圣经书页、大大小小十多个银十字架……毕竟这座长久以来太过安宁的小镇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人心跳加速的事。
"没人死亡?"
"是的,女士,"跟在四处观察的艾勒屁股后边小跑的牧师确认道,"有袭击,但是没人死亡,那位异族总是挑选年轻健康的人……您知道的,情况最糟的那位女士也仅仅是因为贫血晕倒,所以我们希望……"
牧师的话因为撞上突然转身的艾勒而停止,一米八几的他有些惶恐地低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吸血鬼猎人。
"可我只会猎杀,不会活抓,先生。"艾勒的眼睛因为进入工作模式而微微发红,这让一直拿着刀的她看起来似乎比吸血鬼还可怖。
"可女士,它并没有什么大错不是吗?根据少数种族保护条约您必须遣送它,而不是直接杀了它!"
艾勒笑起来了,直笑得牧师全身发寒,最后她停下了,脸色变得凶狠,"所以现在的人类会庇护吸血鬼了吗?牧师,别妨碍我的工作,别忘了过去的两千年里它们杀了我们多少人!"
高大的牧师被艾勒吓到了,就这么楞楞地看着艾勒走远,上帝啊,他在艾勒眼中半途的疯狂,那是仿佛将要降下的神迹或是灾难,"有血,有火,有烟雾"。
你到底在怕什么,猎魔人?
上帝的牧羊人并没有错,艾勒在害怕。不,不是因为任务,这是个简单的任务,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不是一个强大的吸血鬼;也不是因为法律,是的,二十一世纪以来吸血鬼如同珍惜动物一般被可笑地保护起来,只有杀害平民的吸血鬼才会被猎杀,而且如果走法律途径还多半只会在舒适的监狱里呆个几百年——但艾勒是可以猎杀的,家族会搞定一切;更不是因为夜里令人难堪的梦游,好吧,到了这儿以后梦游确实严重了不少,在夜半的街道上游荡给借住的教堂添了不少麻烦。艾勒只是不明白突如其来的神示到底预示着什么,要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祈祷过那么多次的主显灵。
"你们看见他怎样往天上去,他还要怎样来。"这是第一次,艾勒将要启程时,散落的三枚银弹指向的话语。
谁?谁要来?敌人还是同伴?
"神却将死的痛苦解释了,叫他复活。因为他原不能被死拘禁。"这是第二次,初到小镇教堂后不小心将刚接好的圣水撒在书上,却只湿了一句话。
谁?谁死了?谁又复活了?
"你已将生命的道路指示我,必叫我因见你的面,得着满足的快乐。"这是第三次,在今夜出发猎杀之前,除魔的镀银匕首莫名地转动,将书上的话语划破。
谁?谁是指引者?谁又将见到我?
艾勒从来不是头脑派,她不知道这一切代表着什么,她只是心烦意乱地躲在角落,等待着必将出现的吸血鬼,是的,必将出现,这是艾勒唯一知道的,没有依据的无端相信。
于是她就出现了,身为女性的吸血鬼。
和她对上眼神的一瞬,艾勒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很多的画面,又仿佛什么也没出现,她只是心悸,不明来由。
"我看见主常在我的眼前,他在我右边,叫我不至于动摇。"按着狂跳的心脏,艾勒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第一次猎杀吸血鬼时用于安抚内心的祷词,待心跳渐缓后猛地冲向了因感到危险而逃跑的吸血鬼。
哼,弱小的猎物。
艾勒徒步追着,身体没有因为刚才的心悸而出现异常,她还是那个冷血无情的猎狗。
撒出的圣水让雾化的吸血鬼现形,受过祝福的十字架将她逼退,然后拔出镀银匕首,这一切就结束了——
可匕首钉在了树上,艾勒压着那个受到惊吓的吸血鬼,眼神失焦地听着这金发碧眼的吸血鬼求饶:"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愿意做任何事!"
我愿意做任何事,将身躯交给你也行,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不要杀我。
面前的吸血鬼突然变得妖娆,她带着暗示求饶着。
好啊。
艾勒听见自己的嘴里发出愉快的声音。
你可真个奇怪的吸血鬼猎人。
没有想到会得到回答的吸血鬼大胆地搂住艾勒的脖子,只是亲昵,没有咬下。
你才是个奇怪的吸血鬼。
艾勒回抱着吸血鬼女人,万分快乐地吹着她的耳朵。
这是不知何时发生过的,由街妓变为的吸血鬼和任性妄为的猎人的故事。
"走吧,阿格尼丝,和我上床。"所有的画面在光影间闪过,艾勒的眼睛回神,她不分由说地脱下银十字项链将吸血鬼的双手捆住,横抱起她就走。
"……等等,为什么……"被抱起来的吸血鬼显然很吃惊,并没有跟上艾勒的节奏。
"你答应我了。"
"不,我什么时候……"吸血鬼是想否认的,这和狮子没打算当场吃掉猎物而是选择把它叼回领地慢慢享用有什么区别?
"你的名字不是阿格尼丝吗?"
"我是,可……"
"你已将生命的道路指示我,必叫我因见你的面,得着满足的快乐。"艾勒看着阿格尼丝的碧色的眼睛笑了,"这是神迹,你必将满足我。"
不,圣经不是这么用的。
回过神来的阿格尼丝很想纠正这个乱用圣经的猎魔人,可她做不到,她被艾勒带到了借住在教堂的房间里,然后扔在了那张并不柔软的床上。她的双手被艾勒用银十字项链绕在床头,虽然不知为何双手并没有被灼烧,可禁忌(taboo)的力量仍让她的手动弹不得。而猎魔人正骑在她的身上用小的银十字撑开她的嘴,不客气的手指伸进去翻动着她的唇和齿。
"真有趣,你的年龄比我想象得大得多,阿格尼丝,可你为什么这样弱小?你的力量呢?你为什么不会被银器和圣水烧灼?"
艾勒的搅动让阿格尼丝本能地伸长了犬齿,那是吸血鬼如同年轮一般的东西,能够得知很多关于这个身躯的知识,而被拔下的犬牙,就是吸血鬼被猎杀的证明。
"唔……"
阿格尼丝努力摆脱着艾勒的手指,这是她仅存的尊严,可这个动作激怒或者说娱乐了艾勒,笑起来的驱魔人从吸血鬼口中取出了十字,"你使我心里快乐,胜过那丰收五谷新酒的人。"
"等等,圣经不是这么用……"
这样乱用圣经里的句子,并且知道自己的名字,她简直……简直就像是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阿格尼丝的话停顿下来,她疑惑了,自己认识……类似于眼前这个驱魔人的人么?
而就在此时,坐在阿格尼丝身上的艾勒含了一口圣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就这样吻了下去。
突然的刺激让阿格尼丝睁大了眼睛,毫无疑问圣水对于吸血鬼是极大的伤害,尤其是来自于最为脆弱的口腔粘膜,而最为可怕的是那个人深入的柔软,让阿格尼丝不由自主地咽下那些让自己疼痛中带着快感的液体。阿格尼丝挣扎着,生理泪水止不住地流,她挺起上半身,僵硬了几秒后脱力一般地重重倒在了床上。
"唯有恶人必然剪除。"艾勒撑着床耐心地等待着,她认真地观察着阿格尼丝,发现她除了受到相当大的刺激以外别无异样,"可你喝了圣水也没死,你不是恶人,我不明白,家族明确要求我杀了你,我本也应该这么做的……可我不想,'妓女喇合接待使者,又放他们从别的路上出去,不也是一样因行为称义吗?'……不,不是这句,我为什么要念这句?"
"因为你是艾勒。"
阿格尼丝记起来了,虽然只是片段,可很久之前那个该死的猎魔人忘了摘掉舌头上打的银钉,也给了她一个同样足够刺激的吻。
"我曾是个街妓,现在又是吸血鬼,你不杀我么?"那时候的阿格尼丝在床笫之欢到来之前问询着。
"妓女喇合接待使者,又放他们从别的路上出去,不也是一样因行为称义吗?"而那个正在脱衣服的猎魔人念着圣经回答她,"也许我的行为荒唐,可我笃信箴言,阿格尼丝。"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那时候的阿格尼丝笑着,"可我很开心,艾勒。"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称号?"回到现实,艾勒疑惑地问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阿格尼丝。序列中队的代号往往世代相传,在古老的家族尤其如此,据说百年之前的第一任艾勒是无与伦比的猎人,她的名字就这样作为一个光荣的称号传承至今。代号是为了在这个有着纷繁异端的世界里保护队员们的安全,而序列中队的保密性让他们的称号也并没有那样地公开。
阿格尼丝勾起嘴里,如同艾勒那一瞬间闪过的画面里一般妖娆,"你不是想和我上床,为什么不动手?"
艾勒有些恼怒,她第一次见到胆敢挑衅她的吸血鬼,也许家族太久没有大规模的猎杀行动了吧,现在的吸血鬼已经不再害怕猎魔人,应该让他们尝尝厉害了。
于是艾勒在阿格尼丝的惊讶中撕开了她的衣服,这个猎魔人不存在温柔这个情感,她的力量却值得称赞:她沿着阿格尼丝的身体中线整整齐齐的将衣服分为两半,使那个因种族而皮肤白皙的女人既衣不蔽体又纯洁如斯,啊啊,是的,如同被剃去了毛的雪白羔羊。
"太阳出来,热风刮起,草就枯干,花也凋谢,美容就消没了。"艾勒念着,绕着小银十字的右手缓慢地抚摸着阿格尼丝雪白的大腿,最后在内侧最柔嫩的地方将银十字架按了下去,艾勒得到了对方忍耐不住的呻吟,"我是太阳,阿格尼丝,你惹错人了。"
阿格尼丝身上每一个被艾勒抚摸过地方都微微泛红,银十字不能够杀害她的,可它持续散发的热量现在成为了持续不断的折磨。阿格尼丝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持续和艾勒接触似乎是取回回忆的最好方法,毫无疑问这个人在自己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浑浑噩噩百年的人生在今夜里得到清晰的指向。
迟钝的痛感在烧灼,阿格尼丝绷着双腿,她的汗一点点渗出,她的眼睛模糊,她看到了艾勒的左手轻轻地靠上来,试探性的碰着她的腰身。
银十字突然被移开,阿格尼丝塌下腰身,而艾勒看着已经变得湿滑的十字发呆,她一时间开始迷惑,身体被唤醒的记忆那样熟悉,仿佛在那不曾有过的曾经,她和面前的女人有过纠缠,如同鱼和水。
"你是园中的泉,活水的井,从利巴嫩流下来的溪水。"
艾勒的动作渐渐轻柔,她在这时找回了自己的温柔,可手上濡湿的十字并没有取下,它随着探求的手掌从阿格尼丝被禁锢的双臂开始,犹如融化的蜜蜡,适当的热和快乐倾泻而下,白皙的肌肤被不知名的什么侵染,阿格尼丝重新绷紧了身子,这是同一个人同样的动作,这让她看到过往,是的,那个老是玩世不恭的驱魔人,她的眉眼叫人心脏停息,她的触碰叫人灼烧身体,她的话语叫人堕入地狱!
"我必搭救你脱离恶人的手,救赎你脱离强 暴人的手。"
"可他们是你的兄弟姐妹,我才是命定的恶人。"
微笑的猎魔人不在说话,她的右手按在恶魔的乳侧,秘银的十字灼下烙印,左手却温柔地抚摸着腰身,险恶地安抚着比她更加温柔善良的恶魔,"你是属于我的羔羊。"
如今的艾勒吻着当初的烙印,她大概明白,却又十足不明白,她只是让手上的十字不自觉地与那烙印重合,而这引来阿格尼丝无声的巨大呻吟和不断涌出的泪,她在颤抖,短短几秒的重合让她看到的往昔快乐得让人悲伤。
手掌还在向下,猎魔人的习惯是一手伤害而另一手救赎,绕着银十字的右手沉溺着涌出温泉的井口,空无一物的左手抚摸侧肋,那是可耻的温柔。
"……艾勒。"
"嗯?"
"我曾那么爱你。"
手指渐渐加快动作,阿格尼丝不再说话,她已说不出,再开口仅有无法忍受的呻吟。
可猎魔人吻她。
"我知道。"
热感和快乐一道延伸,它们跃上阶梯,一级一级踏行,最终敲响那门。
白光照下。
"爱里没有惧怕。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因为惧怕里含着刑罚。惧怕的人在爱里未得完全。"恍惚里看到的爱人流着血将什么按进了阿格尼丝的心脏,"我把四分之一的灵魂给你,你便不再惧怕我主,所以从今往后,忘了我,活下去。"
"不!!!"
再次睁眼看到的是全然不同却不尽相同的爱人,如今的艾勒俯身看她,紧接着将手伸进她嘴里,全然不顾她的求饶和挣扎,硬生生拔下了吸血鬼的犬齿。
"他经过试验以后,必得生命的冠冕,这是主应许给那些爱他之人的。"艾勒抓过随身携带的止血粉撒进阿格尼丝嘴里,并且将束缚着她的银十字项链取下,"不久之后你的牙会再次长出,可你已经死了,知道吗?离开这里,活下去。"
犬牙不会随着吸血鬼的死去而一同化为灰烬,因而它是最好的猎杀证明。
"我不记得过往的一切,你也将其忘记。"艾勒的眼里是少见的狡黠与温柔,"我们的遗忘持续百年,也将持续到世界终结。"
阿格尼丝裹着艾勒为她披上的衣服,看着这不曾改变的良人。
牧者啊,如今我也将跟随于你,我是属于你的羔羊。
"蠢货。"凯利看着办完任务终结手续走出办公室的艾勒骂道,"你没有取回你的灵魂,你觉得能瞒多久?"
"我不需要一个轻视生命的人来提醒我。"
"这是我的事。"除灵佣兵不屑地反驳,可她马上发现了不对,如果是以往的"蠢货",她不会乖乖回答,而是条件反射地砸出自己的拳头,"艾勒,你……"
"我在房间里养了只蝙蝠。"曾经的蠢货目光如炬,她的思维比过去的上千个日月都要清晰,"从今以后我的忏悔不再,我的祈祷不断,我的复仇将始。"
"他们真应该在告诉你第一任艾勒是个天才和英雄的同时告诉你另一件事:是他们亲手杀了她。"凯利忍不住笑了,她很久没看到这样精彩的故事了,"不过你真的是个蠢货。"
"愚蠢之徒。"艾勒低下头划着十字,"主啊,我依旧如初。"
这年是公元2040年,艾勒25岁,阿格尼丝635岁,距离星辰复位还有10年。
星辰复位之日,乃邪神归来之时。
当然,此时无人在意邪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