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悠弓仔細的上下打量我:「你就是....園田海未?看起來沒什麼特別之處嘛。」
「誒...?」我一臉訝異的看著她,甚至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話,原本那帶有敬意和禮貌的態度去哪了?
但她那不悅與不屑的神情,讓我漸漸開始相信。
這時,她踏出步伐快速走向我,而我本能性的握住插置腰間的小太刀,她的身高和我差不多,看似沒有威脅性,但......卻具有相當大的敵意:「我說,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我希望你可以和絢瀨大人之間保持適當距離。」
「是她自己貼上來的...........」說出口時,我才後悔自己的莽撞。
她的眼神瞬間充滿著想殺死我的氣息,令我馬上住嘴。
「什麼都不懂的人類,是永遠也不會理解身為血族的痛苦,還有,既然已經成了吸血鬼,最好給我拋棄你那人類的思想,可以的話.....『麻煩』你閉上那張嘴,連絢瀨大人的什麼都不懂,就別在那說東說西,要不是絢瀨大人下令,我還真想殺了你!」她的手氣憤地顫抖著,卻又努力抑制自己的怒火,也不願違背。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我盡可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相對聲音也無法完全傳出去。
她似乎沒聽清楚,因而問了一次:「有話想說就大聲說。」
聽她這樣說,我不再壓低音量,直接帶著情緒嘶吼:「你以為我想當吸血鬼嗎?你以為我想成為自己一直以來對付的生物嗎?妳以為是我自願的嗎?就算我現在是吸血鬼好了,我內心永遠是個人類,人類一直都在你們殘暴獵殺的情況下死亡,甚至還傷害了無辜的民眾,就連那些原本還有美好家庭的人,因你們而痛苦的拆散了,你們吸血鬼又知道人類的苦了?!我們可是都在你們的威脅恐懼下努力生存、奮鬥著!!」一陣鼻酸湧上心頭,我咬緊下唇,緊握拳頭,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在這吸血鬼的面前哭泣,一滴也不願落下。
我的親朋好友,還有我最為重要的人,都因吸血鬼而在我眼前崩毀,你這是叫我怎麼活下去,你這是叫我怎麼堅強,我真的....真的好痛苦,這幾十年來,我活的好痛苦,有多次真的想就這麼死去,你永遠也不會明白!
她看見我的模樣,似乎逐漸冷靜並且緩和下來了:「我希望你能夠接受自己身為血族的事情,即使你曾是人類,如今卻成為血族這是永遠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你知道嗎?我們....這裡的人全都受過世界的殘酷洗禮,不被血族當作同類看待,而不斷身受苦痛,因為.....我們並沒有『主人』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家庭,當時....我真的很後悔自己生為血族,我認為這是殘酷的詛咒、是懲罰,就因為血族的特性,只要身首不分離,我們就死不了,所以只能不停承受同樣事物,直到......絢瀨大人的出現,拯救了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們,至今我也忘不了絢瀨大人那時的風光身姿................『我,絢瀨繪里,從現在開始就是你們的主人了,我將給予你們新的人生,我將帶領你們看看這世界,跟我來!』這是絢瀨大人對我們所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光明的開始,明明自己也是個孩子,卻比任何人都的強大、孤傲、和那不斷散發出來的王者氣息,絢瀨大人給予我們的,是一直以來渴求的『家』,別看絢瀨大人平時那強硬的命令和凜冽的眼神,其實絢瀨大人內心比誰都還重視著一切,而大家也都明白在心裡,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並且盡力去完成絢瀨大人所給予的命令,至秋澤大人那件事,沒想到絢瀨大人竟然會───────」
原本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悠弓,突然身後出現另一道陌生的身影:「悠弓,話太多了。」
悠弓瞬間繃緊身子,趕緊轉頭彎腰道歉:「對、對不起。」
這時,她從悠弓身邊走過,直挺挺地站在我面前,由於身高比我高,所以我必須稍微抬頭。
同樣身穿女僕裝,有著一頭漆黑亮麗的長髮,並且綁著長至腰間的單馬尾,完全和悠弓截然不同,臉上還帶著眼鏡。
她注意到我的視線,推了下眼鏡:「你就是新來的園田海未,是吧,我是女僕長咲夜,已經到了用餐時間,請跟我來。」她用手比了『請』姿勢後,就轉身走去。
「好、好的....」我意外的順從於她,也不再多問,總感覺....不能違背,只好安靜的跟隨在後。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咲夜停下腳步,朝悠弓說道:「不准再提起秋澤大人的事情,要是被絢瀨大人知道的話,我可無法幫你辯護,聽清楚的話,就去管理你的範圍。」
「實在非常抱歉,絕無下次。」說完,悠弓就快步離去。
咲夜再次看向我:「實在很抱歉,那孩子就是話多了點,而且也常常意氣用事,若讓你不愉快,還請你包含,畢竟....我不希望同伴之間出現隔閡。」
她的恭敬行為和語調,讓我實在非常不習慣:「.....同伴?」
「是的,從今以後我們將一同在絢瀨大人的身邊工作,也是同伴了....」說到一半,她將錶拿出來看了下:「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們先到餐桌去。」
雖然時間上似乎很晚了,但她依舊保持淡定與禮儀,快步行走,並無像剛剛的女僕悠弓,奔跑著,該說真不愧是所有女僕的典範,女僕長嗎?
咲夜帶領我到宅邸的某個地方後,優雅的開了門,毫無猶豫的走了進去:「絢瀨大人,我將海未帶來了。」
我依舊跟在咲夜身後,當踏入裡頭時,彷彿到了另一種空間似的,氣氛與外頭完全不同,令我整個人開始緊張了起來。
我稍微看了下周圍,空間依舊大的嚇人,一旁還有著女僕站在牆邊待命,主要的空間中央,擺放著歐式長餐桌,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著精美的燭台,就連椅子上,也精細的刻著紋路,就連外人的我來看,這宅邸沒有一件不是高級品。
而這座宅邸的主人,絢瀨繪里,正用手撐著臉頰,似乎等了我一段時間了,見我僵硬的模樣,她暗自勾起笑容:「其他人都出去。」
「遵命。」房內的所有人接獲命令後,沒人敢詢問原因,恭敬的朝繪里鞠躬後,就一個一個走了出去,並且帶上門。
過了幾分鐘,繪里才開口:「海未,不要傻愣站在那,隨意坐。」
我猶豫了下後,挑了個最遠、也是繪里正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
「不要這麼緊張,我讓他們都離開了。」繪里沒了『主人』的氣勢,變回我所見過的繪里。
「....我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我稍微壓低音量,畢竟...不是件光榮的事。
繪里笑了出來:「哈哈哈,也是,現在的人類很少有這樣的吧,不過請安心,這是我的家,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我並沒有回答,雖然她嘴上這麼保證,但我卻無法安心。
「海未,她們.....沒有對你怎麼樣吧?」繪里似乎看穿我的不安,因而詢問。
我愣了一會後答道:「沒有。」
繪里似乎有些懷疑,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好,要是她們敢動手,我也不會輕易饒恕的,若發生什麼,就跟我說,我會保護你的。」
「......我好歹也是吸血鬼獵人,自己可以保護自己。」我不忘自己的身分,即使無法以人類的身分去獵殺吸血鬼,我依舊沒有打消獵殺的念頭。
「曾、經、是,才對吧,現在你只要乖乖做我的女人就好了。」繪里用那湛藍色的雙瞳注視著我,應該說......打從一開始就從未移開視線,凜冽中還帶著一絲溫柔。
我馬上反駁怒道:「誰是你的女人了?!」
繪里並沒有因此失去笑容:「依舊還是不承認事實呢,沒關係,我很期待把你那份強硬的個性馴服下來的時刻。」
「什──!」我永遠也不明白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這時,她突然舉起手,要我停下:「晚點再聊吧,反正以後時間還多的是,餓了吧。」
她完全不給我任何回覆時間,一彈指,剛才的幾名女僕就這麼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擺放食物的托盤。
繪里突然叫住其中一名女僕:「去拿那個過來。」
女僕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朝她行禮之後,就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又走了進來,這次她手上小心翼翼拿著一瓶類似紅酒的玻璃瓶裝物,並將瓶口上的軟木塞拔開.....
「砰!」的一聲,酒香瀰漫房中,不禁使我深吸一口氣。
繪里比了比手勢,女僕就乖乖的向我一旁的高腳杯倒入液體,當女僕將雙方杯子都裝滿時,繪里就叫她離去了,並將玻璃瓶放在餐桌上的一個鐵桶裡頭。
「這是什麼?」高腳杯中,裝著鮮紅色的液體,卻很明顯有著酒香,但我卻能從中聞到另一種無法解釋的香氣,從未聞過的味道,勾引著我的食慾。
繪里優雅的拿起高腳杯,將杯身稍微傾斜,仔細地注視著,過會又以逆時針的方式輕搖杯中的液體,當我以為她接下來會飲用時,卻是將杯口移至鼻前,似乎是在聞味道的樣子,隨後才讓嘴唇碰觸邊緣,飲用一小口後,露出些微滿意的神情,才將杯身放下。
她的舉動讓我不敢隨意行動,完全不明白她究竟在做什麼..........
見我只是傻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時,才開口:「你就按照自己的方式用餐就好,這裡並沒有別人。」
「.............」我尷尬的將高腳杯拿起,卻沒有像繪里剛剛那樣的舉動,而是直接飲用一小口。
明顯的酒香從口中散發開來,溫順的滑入喉間,一點刺激感都沒有,反而.....就像一股溫熱液體逐漸從內部滿足著我,入肚時,卻又有種飢渴的感覺,想再喝一些。
相對的....我對於這口感反而感到極大不安,因而尋問:「繪里,這是什麼?」
繪里笑了出來:「可以說是酒的一種。」
她這種說法,讓我無法接受,迫使我再仔細問一次:「我問的是,這裡面還加了什麼?」
「為何這麼問?」繪里笑得更加曖昧了。
「.......果然有什麼嗎?」
「只是加了別種東西,放心,對身體無害的,何況.....你不也一臉還想再喝的表情麼?」繪里再度飲用一口。
「為什麼.....明明說我什麼都可以問,而你卻每次每次都隨意帶過。」
繪里閉上眼,嘆了口氣:「那....我問你,你喝東西或是吃什麼東西,會仔細去問店家『這裡面究竟有什麼成分』之類的嗎?」
被她這麼一說,我無法反駁:「........不會。」
「那就對了,反正又不是難喝的東西,你就不要去計較那麼多了,放心,我並不會害你的,我們用餐吧。」繪里說完,就帶著笑容開始用餐。
「..............」我看著桌上的食物和盤子旁擺放的無數餐具.....
這是做什麼用的?
除了大小有差異之外,我完全不知道用途。
但.....又不好意思問,只好拿了最常見的餐具來使用。
.................................................
................................
................
「多謝款待。」一舉一動我盡可能保持輕慢,也盡可能不要發出聲響。
意外的,覺得很好吃,每種菜色各有特色,也不會油膩,但最讓我感到滿足的還是那瓶酒。
繪里是不是在隱瞞什麼?
雖然我從未喝過酒,但卻感覺......哪裡不對勁。
不知不覺,那瓶酒已經空了,而多半....都是我喝掉的。
繪里依舊只是帶著一抹微笑,看著我那已經被酒灌的紅通通的臉頰:「海未,醉了?」
「嗝...才、才沒有醉.......嗝。」雖然我的意識是清楚的,但身體卻....有點無法控制,甚至連說話都有點不清不楚。
繪里笑了出來:「呵呵,果然讓你喝這個還太早了吧。」
「別、別把我....嗝....當小孩子,我已經....嗝....已經成年了....嗝。」天啊,我到底在說什麼?!
「是、是,但你臉紅通通的模樣真的好可愛。」繪里笑聲不斷,害我都不知道該把臉擺哪。
我氣得嘟起嘴,直接起身,一臉不悅的說:「請容許我先離席了!」
正當我轉身打算離去時,忽然一股束縛將我環住無法動彈,我一回頭才發現,繪里正從我身後環住我的腰間,我使勁想將她的手移開,但無論怎麼嘗試,終究還是徒勞無功,我只好帶著不耐煩的口氣說:「請放開我。」
她卻立刻回:「我拒絕。」
我並沒有因此放棄掙扎,這次特意加重語氣:「放開!」
而繪里則是直接在我耳邊吹了口氣:「呼──海未,我可沒有准許你離席唷。」
「呀啊────」溫熱的氣息,吐在我微熱的耳朵上,替我添上另一層鮮豔的色彩,還伴隨著一種舒麻、從未有過的感覺,使我不禁顫抖了起來。
繪里見狀,有些壞心的詢問:「海未.....難道你耳朵很敏感?」
被這麼一問,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不是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哦,是嗎?」繪里故意提高語調,並一口咬住我那已經染紅的耳朵。
「啊──」我沒想過她竟然變本加厲咬住我的耳朵,我依舊無法掙脫開來,只能任憑她的所作所為。
繪里順著輪廓仔細地舔著,濕黏的觸感接觸到冰冷的空氣時,一種說不出口的感覺讓我深吸一口氣,隨後又被繪里的氣息所蓋過。
「不、不要....嗯啊,快、快住手...嗯。」不要.....感覺好奇怪,就連力氣也好像逐漸被抽走。
「海未,舒服嗎?」她一邊說一邊繼續動作。
「不....不要在耳邊說話,呼嗯.......一點也不舒服......啊、嗯啊........」討厭,再這樣下去....會變奇怪的。
「但是.....海未,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你囉。」繪里一臉壞心的說著。
「什....?」全身無力的我,只能勉強站著,但我卻能感受到腿部傳來抗議的顫抖。
這時,繪里伸出手將我的臉轉向她,眼神迷離的我,看到放大數倍的臉,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而她則是深深注視著我一會,緩慢的將臉靠近我.........
「不、不要!」我用手掌擋住她的臉,用我僅剩的力氣推開。
「.................」繪里不滿的皺起眉頭,不到幾秒,她空出另一隻手,用力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瞬間傳來濕黏、軟軟的觸感........
「啊啊?!」當我意識到是什麼時,想將手收回,卻已經為時已晚。
繪里順著手心舔上手指,連同指縫也沾滿她的唾液,再將手指一根一根陷入於她的口腔之中,在我不斷掙扎的途中,手指碰觸到了尖銳的利牙,使我瞬間僵住。
「嗯.......」深入的指頭,傳來濕滑與溫暖的觸感,我的手正在顫抖著,而繪里那靈活的小舌直接纏住我的手指,唾液順著手指、手臂緩慢滑過。
「為....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有什麼意義。
「...........」她稍微瞄了我一眼,但卻沒給予我任何回應,她終於放過我那已經沾滿無數唾液的手指,改而向手臂舔去。
「嗯.......啊.....」她的舔法讓我感覺有些癢,儘管忍住不願發聲,卻還是會有遺漏出來的聲音。
「......海未」繪里不斷輕聲呼喊著我的名字。
「....唔,不要叫我名字。」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卻感到相當羞恥。
「海未、海未、我的海未。」何時開始,她已經開始在我的耳邊不斷嘀呢著。
「......閉嘴,誰是你的........」現在我才希望她可以像剛剛那樣保持安靜。
這時,我似乎感覺到她環住我腰的那雙手變得更加緊了,她用鼻子蹭了蹭我的脖子,稍微壓低音量:「.......海未,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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