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觉得——”
“里面的姐妹ok了没啊？生孩子吗？”
姜棠还没有说完的话被外头的大喊声给惊走了，她才离开了沈寒声的唇，哪里知道那位勾着笑容又迎了上来，这下子真的是所有的话都难以出口了。当初的小笨蛋只会一味的迎合，可是现在呢？姜棠软的像是一滩水，她只能伸出手勾住了沈寒声的脖子，才防止自己滑落在地。但是这么做也有一个坏处，她跟沈寒声又贴近了些，相当于将自己送上门去。
内衣的扣子已经被那双四处作怪的手给解开了，胸脯被人给握住，姜棠顿时打了个激灵。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远去，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地小去，她又开始奋力地挣扎，不客气地咬了沈寒声一口，听她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多了一抹报复得逞的快感。
“姜小棠，你很行啊。”
“再怎么都比不上你沈寒声。”姜棠忍不住小声地怼了回去，僵持片刻后，力量悬殊她选择屈服，可怜巴巴地望着沈寒声，低声恳求道，“你要怎么才放过我嘛。”
“当初的你怎么不肯放过我呢？”沈寒声冷笑了一声，倒也松开了姜棠。她的脊背抵着后墙，跟姜棠拉开了一点点距离，看着她颤抖着手穿好内衣。过往的场面如同电影倒放，一幕又一幕重演。不管过多长的时间，她姜棠还是这幅吊儿郎当的德性，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招惹了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了？她姜棠将她沈寒声当做什么人了？“我把地址给你，明晚来我家。”沈寒声不怎么住校，她在校外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公寓。
这种情况下，只要能够逃脱魔爪，不管沈寒声说什么，姜棠都只有答应的份。她可怜巴巴地点头，只希望赶紧送走这尊大佛。得到了她的承诺后，沈寒声果然不再做什么了，只是冷眼审视着换衣服的姜棠，那视线像是要将她剥了一层皮。
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姜棠还以为换衣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她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索性扯下了皮筋，任由一头如瀑长发散落在身后。打开了门的插销，她抱着衣服快速地走了出去，哪里知道休息室中正坐着一个女人，可不就是之前被她撞破的人吗？她又折回来等待沈寒声了？姜棠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可是面上依旧没什么神情，仿佛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她是谁呀？”女人看到了跟着姜棠走出来的沈寒声，面色一黑，几步向前揽住沈寒声的手，语气莫名。
“不相干的人。”沈寒声甩开了女人的手，冷淡地应道。她迈着长腿，越过了姜棠，轻轻地说了句“记得”，之后便头也不回走了。而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也不满地瞪了姜棠一眼，小跑着追了上去。
不相干的人，姜棠念着沈寒声说的话，还真是扎心啊。
不过，这不就是她所希望的嘛？在一拍两散后，两不相干，可是很显然，这不太可能。
回到寝室的时候，张佳佳趴在床上，正在看一本言情小说，脸上荡漾着奇怪的笑容。
“我说你少看点霸道总裁，会变傻的。”姜棠将衣服一扔，翻了个白眼道。
“姜小棠同学，你怎么了？出去打个篮球榨干了精力，还是没有看到漂亮的学姐啊？”张佳佳被她惊扰了神思，将书扔到了一边去，好奇地问道。
“被狗咬了。”姜棠没好气地应道。
“你怎么又招狗了？”张佳佳好奇道，没等姜棠应声，她又道，“刚才有个学姐到寝室找你，约你明天晚上去海边吃烧烤，你去不去啊？”
“去啊，有人邀请我干嘛不去？”姜棠懒洋洋地应道。
“诶，我说你都不问问是哪个学姐吗？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难道你没有喜欢的人？我觉得你再这样下去，要死了。”张佳佳推了推眼镜，没有一点儿感情经验的人化身为恋爱专家，“我觉得你有恋爱恐惧症，一追到人就甩了，其实你是怕之后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与其被甩了伤心伤肺，还不如自己主动切断关系，断绝那种可能性。玩世不恭的表象下啊，是一颗怂怂的心呢。”
“你又知道？”姜棠翻了个白眼道，“我已经死了，你把那个学姐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了。”
“你就作吧。”张佳佳呸了一声，继续沉浸到霸道总裁文里。
学姐嘛，不需要名字，反正都是一个称呼。想到沈寒声的话，姜棠就觉得心烦，难道真的就没有喜欢的人吗？心中自我询问，脑海中不期然浮现的是沈寒声的脸庞。当时看上她什么呢？长得好看吧，而且对冰山真的没有任何抵抗力啊，后来的后来，就那么顺其自然发展了，她也曾想过千百种可能，可是最明白两者之间的界限时，又退缩了。她不想背负着责任前行，宁愿当一个浪迹花丛的混账。
一条短信进来，沈寒声还真的发了地址。
谁去谁就是狗！姜棠可不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果断地删除了沈寒声的信息，慢慢地回忆张佳佳说得那位学姐。是学机械的，但是不像想象中那样人高马大，浑身机油味。是社团里认识的，她们之间约过三两顿饭，不过没有发展成女女朋友的关系。突如其来的邀约，难不成是学姐有那意思了？
闲的时候一天只有一节课，多的时候一个整天都排满了，铃声在教授的念叨声中响起，看着那老教授故意拖长的语调，姜棠也跟着紧张起来，生怕这位老教授拖堂。不过幸好，教授没有说完剩下的内容，手一挥示意大家可以走了。顿时，班里的同学像脱缰的野马，当然，其中就属姜棠跑得最快，跟学姐的约会，可不能够迟到啊，不管有没有后续发展，总得留个好印象不是？还有一个姜棠不愿意承认的原因，那就是她怕沈寒声在班门口堵人，那她可就插翅难飞了。
事实证明了她的猜想没有错。
——姜棠人呢？
——跟学姐去海边约烧烤了。
好队友张佳佳在遇到沈寒声的询问时，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
第六章
松软的沙滩、哗啦呼啦的涛声、迎面吹来的凉爽海风。
姜棠觉得自己应该穿一条白裙子，在海边捋着被风吹乱的长发，然后在咔擦一声中，留下了一道影像。可事实上她袖子一高一低地挽起，破洞牛仔裤，看着颇为不羁。到了约定的地方，她第一眼看见的是，海边严禁烧烤的牌子，其次才是站在一旁等待的学姐。
烧烤店在马路的对面，一串串的小灯绕在了房梁上，起了一个装饰的作用。在这个时间段，坐在门口大吃大喝的，除了刚下工光着膀子的汉子，就剩下他们这一群学生。四面都是嘈杂的声音，很有生活的气息。
学姐怕姜棠不习惯，还算是贴心地要了一个小包厢，而不是像工人们吃露天烧烤。但是烧烤这种东西嘛，只有三五成群的人在朗月疏星之下，才有意思嘛。这些话姜棠当然没有说出口，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沈寒声在她出门前又发了一条催促的短信。
好像在说，你要是不出现就死定了。
而这个死，是死在床上的意思。
“学妹今天心情不好？”
“哪有。”姜棠当然是死不承认，她笑了笑，又问道，“今天学姐怎么有空约我出来啊？”她实在是找不到太深刻的印象，总结一番就是她跟学姐不是很熟。
“我的空闲时间很多，倒是学妹你难约啊。”学姐撑着下巴凝视着姜棠，她笑起来眼眸弯起，像是一道月牙。
“最近课比较多。”姜棠睁着眼睛说瞎话。
“是这样么？”学姐挑了挑眉，也没有揭穿姜棠的谎言，她笑了笑道，“那学妹有空的时候，可以约我出来玩。”
吃饭从来都不会是主要目的，姜棠的这一场饭局显然也是，学姐旁敲侧击的询问她的感情经历，半带玩笑的口吻问她要不要交往。姜棠脑子一热，险些答应下来了。可是眼前蓦地浮现了沈寒声的面庞，她缩了缩脖子，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惧色来。在知道那小学渣跟自己同校的时候，还能够玩下去吗？姜棠觉得一切都要怪沈寒声，害得她跟学姐们谈情说爱的心思都化作了泡沫。
“我开玩笑的。”学姐眸光闪了闪，轻柔地笑道。
这是姜棠最为恍惚的一次约会，她不知道自己跟学姐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到西校区的。直到靠在了寝室楼的楼梯上，她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事情。看了看手机，没有任何动静了，短信没有一条、电话没有一个，那小学渣一定是忘记了吧？或者她本来就是耍自己的？这么想着，姜棠顿时有了底气，抬起头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到了寝室。
“咦？”
“你看见我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姜棠不满道。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张佳佳推了推眼镜。
“你少诅咒我啊。”姜棠翻了个白眼，爬上了梯子，问道，“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有很多，你指的是哪个？”张佳佳应道。
“有人来找我吗？”姜棠拧着眉纠结了一阵，还是问出了口。
“当然有啊。”张佳佳努了努唇道，“就那个跟你一起飘在校园八卦论坛首页的，啧啧，那一副要将你生吞活剥了的神情啊，你是欠她钱了吗？”
“比欠钱还可怕些？”姜棠哀嚎了一阵，又警惕地问道，“你没跟她说什么吧？”
“没有啊。”张佳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虚假做作的笑容，她应道，“我就告诉她你跟学姐去吃饭了。”
“……”这叫什么都没说吗？姜棠摆正了脸色，愤愤地开口道，“张佳佳同学，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是吧，这么可怕？你是踢到了铁板？”张佳佳一脸讶异，半晌后幸灾乐祸道，“我去给你上香。”
姜棠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这一夜无事发生。
不止这一夜，这一个星期都无事发生。
她松了一口气，以为沈大小姐已经遗忘了自己。
“你知道八卦论坛上都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姜棠应答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最近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也不知怎么回事。如果说开头几天是被沈寒声吓得，那么警报声解除后呢？怎么还是不带劲。
“你已经不是八卦论坛的宠儿啊，现在都是某某某追求那位未遂的事情。”张佳佳越说越兴奋，还指了指其中一个帖子，“有人将她堵在了一个小树林里，想要强吻，你猜怎么着？他脑袋被打出一个包，还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烦啊！”姜棠猛地站起身，嘟囔道，“我不想听这些八卦。”
“嘁。”张佳佳翻了个白眼，“那你去制造八卦吧。”
姜棠：“……”
美好的日子是在篮球赛结束后到头的，姜棠对篮球馆里的换衣间已经有了阴影，她宁愿抱着一堆衣服回到寝室去，多跑一段路，也不愿意再去那个休息室了，鬼知道会不会突然钻出一个沈寒声来。事实证明了，沈寒声其实对那些运动不感兴趣，不是休息室和换衣间吸引她，而是她姜棠本人有着莫大的魅力。
——是要我帮你呢，还是你自己跟我过来？
有她选择的余地吗？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姜棠深深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