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友奈]生病日常
一如既往的早晨,对于勇者部的六人来说却这样平静的每一天是那样的珍贵而又久违,即使距离神树大人消失已经有一个月了,勇者部的她们,依旧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日常。
东乡依旧早早地便起了身,走到旁边的结成家,没有按门铃便直接走了进入,娴熟地和友奈的妈妈打个招呼,轻盈的脚步便直直地往友奈的房间走去。
打开友奈的房门,看见床上鼓鼓的棉被蜷缩成一团,无奈地笑了笑,走到床边,依旧是熟悉的唤声,“友奈酱,起床了哦。”
正当她准备掀开友奈身上的棉被时,友奈却是反常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早上好!东乡桑!”友奈扬着大大的笑容对东乡说,然而东乡却是被友奈这突然的起身吓得还没有缓过神来。
“啊,嗯?友奈酱已经醒了吗?”东乡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有些震惊地看着已经短短时间里已经穿戴好了的友奈。
“嗯,很早就醒了哦,一直窝在被窝里等东乡桑过来。”友奈一双红瞳温柔地注视着东乡,回答道。
被友奈这么温柔地注视着,东乡的面上不由浮现了丝丝的羞红,“友奈酱…”
“嘿嘿。”看见羞红了脸的东乡,友奈心里极其有成就感,除了她之外,可以说没有人能让东乡桑脸红了!!
依旧是坐着小汽车去学校,不同的是小汽车在学校的一个路口便停了下来,由友奈和东乡自己走进去。
和东乡一起走着上学,这样的时间,友奈和东乡都觉得无比的奢侈,这样平静的日常,对于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两人来说,太太奢侈了。
意识到日常生活有多么奢侈的友奈,在神树大人消失之后,对学习也下了工,现在勉强已经称得上是中等生了,当然这中间少不了东乡和园子的教导。
上课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漫长。
听着老师的朗朗诵读声,友奈只觉自己的眼皮沉重极了,头痛和身体的热度比起早上那微弱的头痛和热度简直有天镶之别。
她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可是,她不想在东乡桑还没走出心里阴影时,突然毫无预兆地离开东乡桑身边,即使是一下下,即使只是一天,她都不想让东乡桑露出半点寂寞的神情。
是的,因着前不久友奈又差一点点要永远从东乡身边消失,东乡现在还依旧没有从友奈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有时候友奈离开东乡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总能发现东乡眼里的不安、惶恐。
所以,友奈现在也竭力不让自己有什么离开东乡桑身边的时间,全盘接受东乡桑几近二十四小时的陪伴。
嘛,其实友奈本身也很是乐意让东乡桑跟着,和东乡桑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
园子回来后,她一直都会避开东乡和园子的谈话,把时间完全留给她们两个说话。
表面上看起来,她依旧精神满满,然而实际上她心里其实很不好受。
东乡取回了失去的记忆,对于勇者部的大家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但是,对于和东乡朝夕相处的友奈来说,最熟悉的那个人突然就变成了最不熟悉的人,这个认知让友奈心里一直难受得紧。
鹫尾须美,这个曾经的东乡美森,她一点也不熟悉,现在性格改变了的东乡桑,也不是她曾经所熟知的那个东乡桑了。
东乡桑的如今寸步不离的陪伴,让友奈太过欣喜,极其乐意。
乐意让东乡桑寸步不离地陪着,却不代表着她希望东乡桑为她担心。
让东乡桑担心,这是她最不乐意看见的事情。
今天早晨,友奈反常地很早就醒了过来,醒来之后敏感地察觉了身体哪里有不对劲,于是便拖着有些昏沉疼痛的脑袋和不正常热度的身体去拿了体温计量体温,结果果然同友奈所料想的一样。
她发烧了,但是,只是低烧。
从天神作祟,友奈的身体不对劲开始,友奈房间的柜子里头便罕见地放进了许多的小个的医疗机械,每日都在晚上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身体。
那时,看着自己的生命体征一点一点地在耗尽,友奈的心里是绝望的。
烙印消失之后,友奈便再没有打开那个柜子,就像她本人不想去回忆那时的绝望一样。
也是从天神作祟的烙印消失之后,友奈的身体便变得异常的敏感,让友奈能够轻易地察觉自己身体的不对。
再次打开柜子,已经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友奈原以为自己不会再回忆起那时的绝望,然而当她打开那个封尘已久的柜子时,回忆同汹涌的河水一样向她扑来,将她淹没。
回忆起来的绝望,让友奈一段时间陷入了痛苦之中,确定了只是低烧之后,友奈便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呜咽,蜷缩在被子里,紧紧地抱住自己,小声地呜咽了起来。
熟知东乡桑的时间安排,害怕东乡桑看见自己眼眶的泛红,友奈没有放任自己发泄多久,只是一小会儿,便止住了呜咽。
早晨的低烧,友奈并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低烧而已,不用让东乡桑和大家为她担心。
本来,友奈是这样子想的。
然而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支离破碎过的身体,于是乎,现在的低烧便演变成了如今的高烧。
攥紧拳头,勉强让自己不至于把眼睛合上,好不容易,用尽各种搪塞的话让东乡桑不至于对自己起疑,终于撑到了放学。
课室里已经没了人,东乡桑也被老师叫去交代事情,友奈一直苦苦撑着的腰板终于弯了下来。
无力地趴在桌上脸色泛着病态的红色,粗重的呼吸缓缓地吐出,眼皮无力地耷拉着,难忍的头痛和浑身发烫似的体温,让友奈难受极了,浑身的无力甚至让友奈无法难受地皱起眉头来。
‘不好,这样子下去,东乡桑、东乡桑会发现的。’
没有想着自己身体不舒服怎么办,而是想着如果被东乡发现了之后怎么办。
就是现在,友奈还是把东乡的想法放在了第一位。
然而,就在友奈想在东乡桑回来之前先回去家里,意识的逐渐模糊也让友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渐渐地,意识,沉入海底,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意识消失前,耳边好像传来了东乡桑的呼唤声…
东乡完成老师吩咐的事情之后,便急急地回去了教室,她从早上便隐隐觉得友奈有哪里不对劲,只是友奈又和平时太过一样了,找不出任何疑点,这才让东乡没有明确说出来。
不说出来,并不代表着她会不去在意。
一直默默地把友奈酱的不对劲看在眼里,一边试图揪出友奈酱究竟是何处不对劲,然而,友奈酱竭力隐藏的时候,她有时也不能很快察觉出来。
只是,她隐隐确定了一些事情——友奈酱,是因为她,才这样子勉强自己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东乡,心里即是满足又是心疼,最后染上了淡淡的失落。
为什么友奈酱不能好好地依赖她呢…为什么呢……
但是,这莫名的失落在对上友奈酱温柔的红瞳时,烟消云散。
是了,友奈酱的性格本就如此不是吗,友奈酱只是不想让她们为她担心而已啊。
原本想着放学以后便同友奈酱说破,然而却被老师耽搁了许多的时间,匆匆回到课室时,她只能见到友奈酱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背影。
“友奈酱?”友奈何曾在放学之后睡过去过,熟知友奈的东乡心里立刻升起了不安,轻声唤着友奈的名字,边靠近友奈。
没有听见友奈的回答,东乡更是加快了脚步,不安在叫嚣着。
“友奈…酱…”来到友奈身边,看见友奈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和嘴唇的苍白,心里一下揪了起来,隐隐确定了什么,手抚上友奈的额头时,那炽热的温度让东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生病了啊,友奈酱,额头好烫。”眼里满是温柔地在友奈酱的额上落下一个吻,再次感受到父母的烫热,心里不由心疼,“这么高的烧,一定很难受了吧,友奈酱。”
“没事的,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带你去医务室。”东乡看了一眼友奈,坚定了眼神,一手放到友奈的后脑勺后,一手放在友奈腿上的膝关节下边。
一鼓作气,将友奈抱了起来。
感受到友奈酱的重量,东乡桑有些吃惊,而后,是满满的心疼。
‘友奈酱,变得很轻了呢,因为天神作祟,一定瘦了很多吧…’
“友奈酱好瘦啊,以后要好好补补才行,友奈酱还是胖点才好看。”东乡边快速地走着,边喃喃到。
‘是她,害得友奈酱变成如今这样的啊…’
把友奈带到医务室之后,医生狠狠地批评了东乡,病人都高烧差不多四十度了,怎么现在才来这医务室。
而被医生狠狠骂了一顿的东乡只能不住地弯腰承认自己的错误,看向床上睡着的友奈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后悔和心疼。
因着东乡良好的认错态度,也因着东乡勇者的身份,医生也没有批评东乡很久,没一会儿便专注于处理友奈的病情了。
给友奈扎了针,盖好厚厚的棉被,便认真地吩咐东乡一系列的事情。
“学校快关门了,最好还是让友奈大人回到家里去细心照顾。”医生看了眼手表,当下说道。
“啊,那,可是友奈酱不是还扎着针吗?”东乡看了眼友奈手背上的针头和满满一大罐的针水,回头看着医生不解地问。
友奈酱吊着吊针,这要怎么回去??
“我有车,东乡大人抱着友奈大人安置到车里就好,我送你们回去,拔针的话直接拔出来就好了,然后这是还要吊的针水,这样子换,知道了吗?”医生边说边示范给东乡看,学得认真的东乡一下便掌握了要领。
回到友奈的家里,东乡依旧没按门铃便进了去,医生和东乡合力把友奈安置到床上,针水也找了个架子支撑着。
吩咐好一切,打点好一切的医生,实在是因着急事缠身,没一会儿便走了,只剩下东乡来照顾友奈。
孤身留在结成家的东乡,在看到客厅一片黑暗的时候,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自己的父母和友奈的父母约着出国去旅游了,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已经上了飞机。
虽然得知这个事实,可是东乡心里却没有半点被打击到了的心理,给友奈掖好棉被,便到厨房翻遍了整个冰箱。
确定了冰箱里还有容易消化的食材,东乡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自己再去买一趟。
又回到友奈的房间里,想着友奈以前把体温计放在柜子里,照着以前的记忆打开床边的柜子。
然而,当她看见了满柜子的医疗机械时,心里无疑是震撼的。
‘为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医疗机械?’
东乡几近癫狂地翻着那个柜子里的医疗机械,心里更是几近奔溃。
悲伤的眸子望向吊着吊针的友奈,心里更是猛地一疼。
友奈酱,那个时候,就是这样每天都用着这些医疗机械吗…每天都用着这些机械,每天看着自己的生命体征一点一点地流逝…
友奈酱,该有多痛苦,该有多难受啊……
面对着生命的流逝,不能倾诉,不能示弱,只能一味地坚强着去承受……
友奈酱,友奈酱,友奈酱心里还是有多么的绝望和崩溃啊……
泪水顺着东乡的脸颊流下,滴落在地上,清脆地发出一声‘啪嗒’的声音。
心疼和愧疚将东乡淹没,紧紧地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挺直的背全然驼了下来,跪在床边,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就那样由着泪水落下,浸湿她的长袜。
然而,即使东乡哭得无声,友奈却还是悠然转醒了。
痛苦地皱着眉头,还没缓过神来地环视着四周,看到熟悉的布置时,友奈不住一怔,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吗?可是…她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当她的目光看到床下跪在地上轻颤着身子哭泣的东乡时,残留的睡意和糊涂瞬间便一扫而光了。
“东乡桑!?东乡桑!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看到自己最宝贝的人这般模样,友奈哪里还顾得上自己,利索地拔掉手背上的吊针,便拖着虚弱的身体下了床,把手搭在东乡的肩上,有些无措地开口问道。
东乡桑,这是怎么了??
“友…奈酱?”东乡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已经轻得不能再轻的声响会让友奈酱醒过来,顺着友奈酱的动作直起腰板来。
“东乡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了?”友奈担心的红瞳印在东乡的眼里,让东乡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余光瞥见友奈的手背,看见那原本应该插着针头的手背上鲜艳刺眼的鲜血,让东乡瞬间停下了其他的思考,一把抓过友奈还在流血的手背,“友奈酱!你的手!”
“啊,那个,那个没事的。”友奈见东乡真的在担心她,连忙出口说道。
然而,东乡却是不信友奈口中的没事,抓过一旁的医药箱,仔细地给友奈处理手背上的伤口,“疼吗?友奈酱…”
“唔,不痛哦,东乡桑。”友奈自知自己拗不过东乡,乖乖地坐定,让东乡帮她处理伤口。
“骗人!”东乡一双青瞳泛着泪花,直直地盯着友奈看。
“没有骗人!”友奈也很坚定地回答着东乡。
“骗人!”
“没有骗人!”
“友奈酱总是这样,总是把自己的痛苦埋在心里不说出来!明明,明明很痛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东乡的泪水开始决堤,声音也开始了哽咽。
“……”心虚的友奈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东乡桑的质问。
东乡桑说的是事实,是真实的事情,又让友奈怎么回答呢…
“为什么,为什么友奈酱不说呢…明明那么痛苦了,明明那么绝望了,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还是把所有的痛苦埋在心里呢……为什么啊……”
把头埋到友奈酱的怀里,东乡早已泣不成声了。
“东乡桑……”看到自己的友人因为自己哭成这样,友奈心里也是酸涩不已,紧紧地拥住怀里的东乡,“东乡桑,那些痛苦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那些痛苦的日子了,所以,东乡桑,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友奈酱…友奈酱,友奈酱,友奈酱,友奈酱…”东乡一遍一遍地喊着友奈的名字,哽咽沙哑的声音刺痛了友奈的心。
“东乡桑,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所以,不要不安了…”友奈紧了紧自己环着东乡的手臂,在东乡的耳边轻声道,清澈的红瞳满满的温柔和心疼,更是把自己身体的不适抛在脑后了。
“友奈酱…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友奈的温柔让东乡由衷地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心里布满了不安和无助,“友奈酱,不要离开我身边…”
“…嗯…”友奈先是一怔,一怔之后,眼里更是柔和,“不会再离开东乡桑了!不会了!”
“真的吗?”
熟悉的问语,熟悉的哽咽声。
“真的哦!”
熟悉的肯定,熟悉的坚定声。
“真的吗?”
熟悉的反复确定,熟悉的动摇声。
“真的!!”
又是熟悉的肯定,熟悉的坚定声。
犹如历史重演一样的情景,让友奈和东乡两人在说完话之后不由得一怔。
随之,两人对上视线。
对于东乡来说,友奈依旧是那样温柔,一双温柔得似乎能滴下水来的红瞳,让她不禁想沉溺其中。
对于友奈来说,东乡依旧是那样脆弱,一双无助的青瞳,让她忍不住想永远护着怀里轻颤的人儿。
她们深情地对试着,彼此的距离,也在彼此失神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地靠近着。
直到,呼吸交缠,也不曾停下。
直到,红唇相贴,也不曾停下。
未能释放的情感,在她们红唇紧贴的那一刻,全然爆发。
那一夜,她们的眼中,只能看见她们彼此,那一夜,她们的眼中,容不下他人。
那一夜,她们双双沦陷……
但是,她们都不后悔!都不后悔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自己最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