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结束、学生会活动也要正式开始……？】

“啊—累死了。”长叹了一声，堂岛君抱怨道：“数学A最后那道题太变态了吧—”

“那题确实挺难的呢。”我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只有槙君疑惑地反问：“诶，有吗？”

“槙，你这家伙…”

堂岛君推开学生会室的木门，立刻改口道：“前辈好。”

“考试辛苦了。”

“多谢。”

我是三人里最后一个进屋的，恰好与那道视线对上。

七海前辈面朝门口靠在椅背上，眼底蕴蓄着热情笑道：“你好啊。”

比如说，

一见到我就会开心的不得了的人。

微微一怔，我也回答：“前辈好。”

她便笑意更盛，两颊有淡淡粉色晕开。

受到她喜悦情绪的感染，我也勾起了唇角。

我想让自己变得能认为这个人很可爱。

【那视线的前方、有我存在——。】

第10话 语言束缚

七海前辈阖上文件夹，“那么就在下周召开委员会好了，今天也才考完试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辛苦了。”

会议正式结束。

“七海前辈，文化祭的舞台剧准备得怎么样了？”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槙君忽然开口道。

“那个啊——”七海前辈无奈地垂下脑袋。

佐伯前辈续道：“还在为剧本发愁呢。”说完也困扰地撑住了下颚。

堂岛君偏头问一旁的佐伯前辈，“剧本是由我们自己来写吗？”

“以前好像是拜托文学部来写的。现在的文学部好像重心放在了阅读上，没有能写的人呢。”

“这样啊。”

“这样下去要是还找不到人的话就只能把现有的故事改编加工一下了呢…”

听了佐伯前辈的话，七海前辈大受打击，忍不住哀叹道：“机会难得，还是想写个原创的故事啊。”

于是，她很快振作起来，“你们认不认识会写故事的合适人选啊？”

“哎呀——还真是想不到呢。”

“我也是…”

“小糸同学呢？”

被七海前辈点到名的我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没将历的事情说出来。

“我、我也不认识…”

如此敷衍了过去。

可以感觉到佐伯前辈探究的视线。

我愈发窘迫起来。

好在话题就此打住，匆匆留下一句，“有点急事”，我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里。

【“关好了？”收回目送着侑的视线，灯子扭头询问沙弥香。

“嗯。”

“我先去一趟办公室再回去。”

“那我就先走了。”

与灯子道别，沙弥香惦记着侑在谈及剧本人选时流露出的犹豫表情，决定去找她试一试。】

坐在长椅上吸着饮料，我一边翻看历的小说。

合适的人选，超级认识啊。

历的小说，

即使抛开我是她好朋友这点我也觉得很有趣。

要是历的话一定能写出好剧本吧。

能写的话，那部剧我也真的很想看。

虽然很想看……

“那个是小说？”

“佐、佐伯前辈！？”

不明白佐伯前辈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我下意识问道：

“不是和七海前辈在一起吗？”

“没有哦。反正我们回家的路也是相反的方向。而且——”

她笑得意味深长，“我还有点话想和小糸同学说。”

佐伯前辈从边上的贩卖机里点了一杯热饮，注意到我手中的文稿，她问道:

“那是你写的吗？”

“不，是我朋友写的，拜托我来读读看…”

“诶~怎么样？”

“很有趣。”

“也就是说小糸同学你对写剧本的人明明就有头绪，却故意隐瞒不说呢？”

“…非常抱歉。”面对佐伯前辈的问询，我无言以对。

“为什么保持沉默呢？就算你不藏掖着，我们也不会逼你啊。”

“那是……”

她打断我犹豫的话头，“……是在担心灯子？”

“诶…”

心头一跳，我抬头望着她，“……前辈在说些什么啊。”

“七海前辈完全不需要担心吧，那个人不管是主角也好，还是什么也好都没问题的……”继续装出满不在意的样子。

“是呢，灯子的话，一定能一如既往的完美搞定一切吧——”

佐伯前辈蓦地走近我“什么的。”

俯身贴在我耳边低语，“你以为我会这么天真的相信吗？”

说罢，又很快拉开距离。

一字一句像是敲在了我心上。

“……佐伯前辈…？”思绪一下子全被堵住，我只懂得用目光追随她。

前辈却直起身，背靠墙壁目视前方，感叹道:“我知道的，毕竟一直都在她身边。灯子的自信和举止都是在逞强，私底下她一定是在拼命地忍受着压力吧。但这也是灯子所期望的。”

“成为学生会长，演舞台剧也好。都是那孩子自己决定要做的。”

下一瞬，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语调骤然转冷，警告般的话语从她淡粉色的唇间吐出：“然而你却否定了这些，你是想妨碍她吗？”

“可是…为什么要演剧呢。”低头看着搁在膝头的文稿，我不明白七海前辈坚持的理由。

佐伯前辈喝了一口饮料，淡淡说道：“……七年前的学生会长。”

“…诶？”

“灯子拘泥于学生会舞台剧的理由哦。你去调查一下怎么样？”她将手中喝完的纸杯扔进垃圾桶里，径直往门口走去。

前辈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我焦急地开口道：“……佐伯前辈你，在旁边看着七海前辈就不替她担心吗？”

停下脚步，她偏头看我，冷然的目光中透着坚定的神色，“你就算不去担心也没关系。”

——“她身旁还有我跟着呢。”

前辈已经不在，只剩我一人低头看着文稿。

“不吃吗？”

“嗯，有点事。你们先吃吧。”

午间，我拒绝了朱里和历一起吃饭的邀请。

找老师借来资料室的钥匙，我站在书架前按照顺序翻找七年前的资料。

那一排的架子上有一处空缺，我走近瞧了瞧，唯独少了我正在寻找的那本。

明显被故意抽走了，七年前的资料。

佐伯前辈的建议令我耿耿于怀。

直到下午上课期间，我仍在思考着一个可能。

也就是说，会是七海前辈拿走的吗？

回过神来，蓦地对上一道略显焦躁的视线。

注意到视线那端的人是历，因为现在还是在上课途中，目光短暂交接后满怀心事的历匆匆埋头书写。

“抱歉，没注意到。你跟我说一声多好啊。”放学后，我走到正在收拾书包的历身前。

“都说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的，而且考试也刚结束嘛。”她一边说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看出她其实是在紧张，我很快做出答复“有好好看完了哦。”

“怎么样？”她一下拔高声音，也顾不上收拾书包，抬起头紧张不已地注视着我。

“嗯，很有意思！”我掏出她的文稿，说出了自己的感想，“看完了还想再看一遍，立刻就重头再看了一遍。”

“真的吗？”

“嗯，还想看看历写的其他文章。”

她垂眸呼出一口气，“太好了。”

“这么担心的吗？”

我再度翻看起文稿的内容，耳边响起她轻松的声音：“因为看书多的人的意见是最可怕的吧。”

“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多吧。”

她摇摇头，“和其他人比的话，眼光好多了。”

“我觉得侑的评价是可以信任的。”

“这样啊…”我再无犹豫，试探着问道：“历对演剧有兴趣吗？”

“诶？”

“不是说演，我是指会不会想写剧本？”

她身体前倾，感兴趣地问道：“有这种事的吗？”

“啊…现在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很有可能就是了…”

“虽然没有试过，不过我想尝试着练习编撰故事。”她注视着我的目光坚定而明亮。

我不禁微微一笑，“这样啊。”

既然已经做好了邀请历来编写剧本，

果然还是要好好调查一下，

否则邀请之后又发生让历麻烦的事情就不好了。

弯下腰在架子上仔细逡巡，还是一无所获。

看管校舍资料的老师站在门口，向我发问：“想要什么时候的资料呢？”

我有一瞬间的迟疑，但还是决定说出口：“七年前学生会的。”

“七年前吗？”老师似乎皱了一下眉，“没有吗？”

“是的。”我如实回答。

校舍那边的资料居然也……

可是为什么？

一无所获的我，单手托住下颚站在柜台前思索。

难道说，灯子前辈会跟七年前的演剧有什么关系吗？

下意识点开手机，调出灯子前辈的消息页面。

有太多的疑惑堆在心头，我编辑了一长串消息，又一一删去。

还是没有办法问出口。

“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

恰好怜从外面回来，看到拿着手机的我提醒道：“看店的时候玩手机会被妈妈说的哦。”

低头看了看手机，我口中敷衍道：“知道了。”

怜的身影从我眼前走过，即将掀帘上楼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怜上次说过的事，开口喊住了她。

“怎么了？”

“你之前打工的地方有我们学校的毕业生吧？”我趁机问了出来。

“所以呢？”

“那人几岁了？”

怜摸着脸颊，回忆道：“比我大三岁来着，现在有24了吧。”

24岁，七年前的话也不过17岁。

“怜，我有件事想拜托你。”我不假思索地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夜里，我躺在床上回想起晚饭前，一家人围在桌边的时候怜总算等到了那边的回复。

“来了哦。”

“怎么说的？”

“当时的学生会长是——”怜说着把手机举给我看。

消息栏里赫然写着“当时的学生会长是七海澪同学。”

七海。

“那么，果然……”

“七年前的学生会长是七海灯子的姐姐哦。”老师说出了我想要的答案。

“诶……可是，我记得前辈说她没有姐妹啊…”

“现在的话…是那样呢。”

老师摘下眼镜擦了擦，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

“已经因为交通事故去世了。正好是七年前的秋天，文化祭之前呢。”

“被每一位学生所仰慕，就连我们老师也很依赖她。总是处于大家的中心，完美的学生会长。”

“那学生会的舞台剧？”

“由于七海姐姐的去世就中止了，那以后也没再举办过。”悲伤的话题就此揭过，老师欣慰的感叹道：“七海妹妹跟她一模一样，不愧是她的妹妹呢。”

听到老师对七海前辈的评价，我心底的某个念头愈发强烈。

不对，才不是一模一样。

那个会在竞选演讲因为害怕而悄悄拽住我衣袖，

既胆小，又一点都不完美的前辈。

悲伤地说着“从某一天起，无法继续下去了”，

“无法回到原本一无所有的自己”的前辈，

是通过努力才达到今天这位置的。

就像佐伯前辈所说的那样，

“成为学生会长，演舞台剧也好，都是那孩子自己决定要做的。”

确实这都是，前辈她自己所期望的。

也是这么付诸实践的。

可是，

又要到什么时候呢？

学生会的事宜结束后，我向七海前辈发出了邀请。

“七海前辈，今天一起回去吧。”

“诶、嗯！”她又惊又喜，默默坐直身体。

很开心啊…

凝视她的面容，我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稍微有话要说。”

并肩走过道口，边上的前辈忽然问道：“去咖啡店吗？马上就要到每次分开的拐角了。”

“是啊。”一直找不到详谈的时机，我不禁叹息。

许是看出我的为难，她随口提议道：“再走走？”

“好。”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河水湍急，落日余晖斜照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桥墩下方的小岸上有一条用石板搭建的小路，维系着两岸。

“好久没来这里了。”前辈慨然一叹。

我跟在前辈身后一起走下台阶。

前辈回头望向我，笑道：“再走走…”

在这里的话，谁也不会打扰到我们交谈。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说出了心底的疑惑，“七海前辈是想成为你姐姐那样吧。”

晚风吹拂她鬓边发丝，连带她眼底细碎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我与她的目光交汇，气氛一时凝滞，只听得流水潺潺。

“前辈姐姐的事情我已经跟老师打听过了。”

“擅自去打探，对不起。”

“这样啊…”

轻叹一声，她垂下眼眸，面容顿时隐入光影之间。

然后背转过身，脚踏在石阶上，一节一节地往下走。

站定后，她满不在乎地轻笑道：“知道的人就是会知道呢，果然还是无法隐瞒吗？”

前辈孤身一人跨过湍急的水流，踏在了河面铺就的石板上。

“前辈想要办舞台剧也是……”

稳住身形，她又向前方的石板跨出一步，“嗯，姐姐没完成的事就由我来完成。”

语调十分轻松。

一步、两步、三步…

她跨越的速度越来越快。

一股急促的情绪催促着我，使我不禁脱口而出，“…那个。”

她脚步一滞，呼啸而过的风声与潺潺水声交织在一起。

“放弃怎么样，舞台剧。”

下定决心劝说前辈的我攥紧了拳头，缓缓走下石阶。

而前辈就站在离我不远的石板上。

“我认为前辈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很好，虽然想成为你姐姐那样出色的人，这个想法并没有错也很好。”

一点一点接近她，“但是前辈现在是在勉强自己吧，我很担心啊。”

“即使不做到这个地步，也会有能接纳现在这样的前辈的人在，而且比前辈想象中的更多不是吗？”

我与她之间，依旧隔着一段距离。

“也一定会有喜欢那样的前辈的人在啊。”

我在岸边止步，

“因为——”

火车驶来的轰鸣声及时打断了我那尚且无法坦然说出口的想法。

因为，

即便我知道了真实的你，也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想要变得喜欢你。

道口的提示音，短促而激烈。

在火车的轰鸣声即将掩盖人声时，站在石板上的七海前辈忽然回转身体，她的面容沉郁肃静，语气平淡到近乎冷漠：

“那种事——”

“就算是死也不想被这么说。”

火车自桥上的铁道上经过，带起轰鸣巨响。

时间仿佛凝滞一般，墨色长发随疾风翩飞，那一刻她被阴影挡住的面容，我无法看清。

她所在的位置，分明离我那么近，却又是那么的远。

火车驶过，周围恢复安静。

目光沉寂的前辈缓缓开口道：“大家都曾那么地喜欢姐姐，当然我也是。”

——“都不愿去相信也不会原谅，她已经离开。”

回忆起在姐姐葬礼上，从长辈那里听到的嘱咐。

【“太可怜了，明明是那么好的孩子。”

“小灯，一定要连姐姐的份也一起努力啊，要向前看，积极地活下去哦。”

“要连姐姐的份也一起。”

“要像小澪一样出色。”

“连姐姐的份一起。”】

回忆起自己站在椅子上，细细抚摸姐姐穿过的宽大校服时的心情。

灯子按住了自己的胸口，细细摩挲着熟悉的布料。

“我想代替姐姐。”

“只要我表现得像姐姐一样，大家就会很高兴，就会说我是特别的。”

“虽然在你面前做回自己很舒服…但是我无法放弃做众人面前那个特别的自己。”

灯子毅然转身，“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抱歉。”说罢再度往前踏出一步。

“舞台剧我会继续的，即便小糸同学你不来帮我。”

——“前辈…”

眼看着她的身影在一点点远离我。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焦急的情绪涌上心头，我下意识抬腿去追赶她。

结果落脚的时候却被岸边的一颗石头绊到。

满腔激动瞬间熄灭，前辈需要的是什么呢？

“…………”

无力地垂下肩头，我凝视着河面上自己的倒影。

心中思绪万千。

【说实话。

我以为要是我的话，前辈就能听进去的，前辈不会离我而去的。】

重新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前辈。

她背对着我，毫不犹豫地又踏出了一步。

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只会离我越来越远。

现在必须做点什么。

复杂的情绪撕扯着我的内心。

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我用力咬紧牙关。

【要是不能和前辈在一起的话，

还有谁能喜欢我呢。】

【我不要！】

“明明就很寂寞！”我大声朝前辈喊道。

她听到我的话，蓦地停下了继续前进的脚步。

我再接再厉道：“要是不寂寞的话，谁也不喜欢不就好了。”

注意到她踩在石板上的脚抬起又放下，终究没有踏上彼岸。

我站直身体，将自己想通不久的理由说了出来。

“明明弱小的自己也好，完美的自己也好。无论哪个都不想被承认，却还想和某个人在一起——”

“所以才喜欢我的吧？”我重新踏出一步。

“七海前辈。无论是哪样的前辈，我都不会喜欢。”脚踩在距离河岸最近的石板上，我并没有逗留多久，坚定地继续向下一块石板前进。“至今为止是这样，从今往后也是。”

“我是不会喜欢前辈的。”说罢，我闭上眼睛停在原地等待着前辈的回复。

她的轻声细语伴着潺潺水流传来，“真的吗？”

心中大石骤然落地，我坚定地抬头与侧身向我望来的她四目相对。

“会待在我的身边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前辈需要我，我就会陪着你。”

把手背在身后，我扬起一贯的笑容：

“请说出你真正的想法吧，七海前辈。”

“…舞台剧，侑来帮我吧。”她往我所在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好。”这样回答的我也跟着踏出一步。

“和我在一起。”

“好。”

得到满意答复的她越说越激动。

“寂寞的时候让我撒娇。”

“好。”

“不要喜欢上别的人。”

“不要讨厌我。”

“好。”

我们面对面前进，直到我和她所站的石板间仅隔一条细窄的水流缝隙。

她的情绪趋于平稳，

“然后还有……”

轻轻呼出一口气，前辈扬起一抹浅笑，撒娇般请求道：

“…今天，能牵手回家吗？”

离开了河岸，我依言牵着她的手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无可奈何地叹息过后，我压低声音如实说出了自己此刻的感想，“有点难为情呢。”

“牵个手而已，没有人会在意的啦。”

路边华灯初上，我也渐渐习惯了与她牵手散步的感觉。

“侑——”她在耳边轻唤。

我应声偏头看她。

她却像个偷吃到糖果的小孩一样，眉开眼笑地对我说出最为直白的话语。

“我喜欢你哦。”

呼吸蓦的一滞，我缓缓呼出那口气，“哈啊…谢谢。”

“你要保持这个样子哦。”

满是愉悦的语调。

眼前是她染着薄薄红晕的面颊，

无法不去回应她。

至于我自己——

默默撇开了视线。

【我想要改变。】

“好。”

但我却撒了谎。

一定是因为我也很寂寞吧。

第十话 用语言束缚

与侑牵手漫步在寂静的街头，心情莫名轻松了不少。

耳边传来她的低语，“有点难为情呢。”

“牵个手而已，没有人会在意的啦。”我笑着安慰她。

【喜欢】是个暴力的词汇。

不禁想起自己曾经收到的情书。

‘喜欢这样的你什么的’不就是‘你若不再是这样就不会再喜欢你了’这个意思吗？

‘喜欢’是用来束缚的词汇。

——“我并不理解什么是特别的感情。”

所以不拥有‘喜欢’的你，在我眼中宛如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事实上，侑也确实是很温柔，无论怎样都会包容我。

一味陪在我身旁。

偏头看向身侧面无表情的侑，我嘴角的笑容逐渐加深。

一旦知晓了这种舒适，

就再也无法变回孤身一人。

“侑，我喜欢你哦。”

“哈啊…谢谢。”

这是束缚的语言。

“你要保持这个样子哦。”

侑，请你。

一定不要喜欢上我。

【两个人的故事、由此开始——。】

喜欢仍未造访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