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x绫波零啦，割大腿割个没完了（。昨天晚上在校园里步行了半个小时，冻得要死，耳机里却在放名叫hot dreams的歌，简直哭笑不得，就有了这个脑洞（x

进入十二月以后，天气一直是阴雨连绵的。雨终于停下来的那天，虽然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但是气温已经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大家纷纷换上了冬季制服。

“好冷。”明日香呵出一团白雾。她把围巾拉到鼻尖，拢住耳朵，然后飞快地把手塞进大衣口袋里。

“冬天到了嘛。”真嗣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喔，还用你说。”明日香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说出的话听上去就像是在找茬一样。

“夏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气温太高，所以才这么暴躁。原来跟天气没有关系啊。”真嗣缩缩脖子，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绕到零的另一侧。

果然，明日香跟他预料的一样，摆出了一副要修理他的架势，不过这时候紧挨在她身边的已经不是真嗣，而是零了。短发少女的侧脸猝不及防闯入她的视线，她急忙扭过头，两眼直视前方，伸手把围巾又拉高了一些。她不习惯这样的站位，通常来说，走在中间的总是真嗣——他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明日香和真嗣总有吵不完的架和拌不完的嘴；面对着零，虽然真嗣可以保持一贯的温柔作风，可是明日香却常常感觉无话可说——不，更确切地形容，似乎应该说成是笨嘴拙舌。当然，她不可能承认这一点。这显然不是她自己的问题，因为她和别人交谈的时候总是舌尖嘴利，只有遇到零才会磕磕巴巴口齿不清。

“薰！”真嗣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喜悦。他一边挥手，一边加快了脚步。

明日香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名叫薰的灰发少年正倚着一根电线杆，站在离他们不到百米的地方。她轻叹了一口气，呼吸化作一团白雾，水汽沾湿了围巾，冰冰凉凉的，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她把围巾往下扯了扯，手指扣住柔软的布料，指节抵着下巴尖，看向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心。出乎她意料的是，这样一来，她们恰好四目相对。她立刻转移了视线，看着路边的巨型广告牌。都怪笨蛋真嗣！她在心里埋怨自己的青梅竹马——他竟然悄悄结识了一个来自隔壁学校的男孩，秘密交往了一个多月才向她们坦白，而且原因还不是想和朋友分享喜悦，而是想在放学后丢下她们和他同行，这才不得不坦白。也就是说，以后回家的路上，有百分之九十的时间，她都得和零独处。虽然她不想对真嗣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可是这个重色轻友的决定明显影响到了她。更何况，还有人会因此感到伤心。

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薰。明日香对这个男孩实在没有好感，甚至觉得他的笑容有些欠揍，但是真嗣喜欢他，这就足够了。他有礼貌地向她们打招呼，做自我介绍，然后微笑着和她们告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真嗣怯怯地跟在他身后，仿佛一个陷入恋爱的少女，不知所措地追逐着爱人的脚步。明日香忍不住勾起嘴角，可是，她不该笑的。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不合适的表情，她惊慌失措地用围巾捂住脸，垂下脑袋，不敢让零发现。

真嗣和薰离开以后，她们在原地站了半分钟。明日香低头看着地面发愣，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短发少女双手紧握垂在裙边，白皙的皮肤由于天气寒冷被冻得发红，只有指节因为过于用力微微泛白。她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了一丝忧虑。真嗣和薰的事情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并不十分认同，但是，一想到真嗣在认识薰以后逐渐变得开朗自信，她还是由衷地替朋友感到高兴。只不过，有人会感到伤心吧？她望着身旁失落的红发少女，欲言又止，几次张口都没有发出声音。抚慰人心从来就不是她的强项。或许剩下的路程，她们只能沉默地走完了。她知道，对于明日香来说，这绝对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可是她真的无能为力。

明日香从口袋里掏出一副耳机，想要解开纠缠在一起的耳机线，可是她心里既紧张又慌乱，加上天气也冷，她的手简直不听使唤。零发出无声的叹息，从她手里拿过耳机，三两下就解开了绳结，递还给她。

“谢……谢谢。”明日香表情窘迫。

“不客气。”

明日香愣住了。温柔。她感觉这句话说得好温柔。明明是一句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话，她却从中感受到了情绪。她抬起头，正对上零的红眼睛，再一次尴尬地把头转开。她递给零一只耳机：“听歌吗？”

“好。”

零偏过头，把耳机塞进耳朵里，因为耳机线的拉扯，她不得不和明日香紧挨在一起。音乐已经开始播放了，耳边传来慵懒的男声，是一首英文歌，零没有仔细注意歌词。她更关心的是，在她和明日香靠得这么近的情况下，她该如何安放自己的双手。明日香两手都插在上衣口袋里，手肘弯曲，时而抵住她的臂弯，如果她也这么做，两只胳膊也许会打架。于是她只好垂着一只手，把另一只放进口袋里。她开始走神，手指来回拨弄口袋里的东西：唇膏、钥匙、餐巾纸。唇膏有一根手指那么长，钥匙有半根手指那么长，餐巾纸还剩下两张。边走路边听歌是真嗣的习惯，明日香从来都不喜欢用耳机，零很清楚这一点。或许，是想向他靠近一点吧。可是，这已经是无谓的挣扎了。

明日香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零始终暴露在冷空气里的左手，暗暗咬紧了牙关。不冷吗？还是说，感觉不到冷？为什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这件事根本不是她的错！她皱着眉，握住零冰凉的手指，把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零愣了愣，停下脚步，紧盯着她，表情惊讶。

“干什么？你不冷吗？不冷我看着冷。”明日香没好气地说。

“谢谢。”零轻声回答。

明日香的口袋温暖潮湿，她的掌心有汗，不过零并不介意。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牵手，零不无遗憾地想，如果不是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就好了，如果能更自然一点就好了，如果是她主动握住明日香就好了。她忍不住感到自责，明日香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行动上却在寻求安慰，哪怕能抓住一只没有温度的手也是好的，而她所能做的竟然就只是提供这只没有温度的手吗？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很了解明日香的个性，嘴硬心软，自尊心强，遇上这种事情，安慰的话反而容易点燃火药桶。但是，这真的是她不作为的理由吗？她忽然意识到耳机里翻来覆去放着同一首歌，于是仔细听了听歌词，听到了这么一句——”I wanna wake, I wanna wake, I wanna wake/ From hot dreams, hot dreams of you.” Hot dreams是什么样的呢？她好奇，天气这么冷，而她们耳边却循环播放着“hot dreams”，歌词描述的是明日香的心情吗？想要从梦中醒来，认清现实吗？

明日香用余光偷偷注视着零，她发现零的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负面情绪，既没有伤心，也没有失落，只是仿佛陷入了沉思。大概是想把痛苦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发觉吧，她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时候，安慰的话最没有必要了，只会让人感到尴尬，一万句好话都不如一只温暖的手来的有力。她忽然发觉手机默认设置了单曲循环，浪费了她前一晚做的功课。对于这首歌，她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只是昨天在准备歌单的时候恰好看见歌名——hot dreams——觉得很有趣，因为现在天气很冷。为了消灭和零独处时极有可能出现的尴尬场面，她特意找出了万年不用的耳机，勉勉强强凑了一张歌单——这是真嗣的主意，他说：“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听音乐总是没有错的。”毕竟，音乐可以填补沉默的空白。

不知不觉中，她们走到了零的家门口。明日香终于放开一直紧握的手，向零微微一笑。零却没有看她，只是把耳机取下还给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明日香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抱住了她——既然温暖的手也不管用，那么这个热烈的拥抱呢？她实在不忍心看到零这副痛苦的样子。虽然她不擅长和零交流，但是她的肢体语言很丰富。

“明日香？”零不知所措地看向远处，不敢表现出心里的喜悦。她不该高兴的，在这种时候。

“别太难过。”明日香最终还是向这种听上去不痛不痒的安慰屈服了，毕竟她总得说点什么。

“难过……为什么我会难过？”零茫然地说。

“没关系的，像笨蛋真嗣那样的男孩子多的是！”明日香拍拍她的背。

“明日香？”零顿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嗯？你说什么？”零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让明日香走神了。

“我没有喜欢真嗣。”零无奈地说。

“别逞强啦，优等生，我都知道。”明日香突然感觉非常难过，她们是青梅竹马，十几年来朝夕相处，却不肯对彼此敞开心扉。

“我没有。”零从她的怀抱中挣脱，神情认真地看着她，“我以为是你喜欢真嗣。”

“怎么可能？”明日香目瞪口呆。

“你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大家都说你们是夫妻。你看到薰的时候，脸色很差，表现得很不自然。”零给出了自己认为相当有力的理由。

“我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安慰你。”明日香哭笑不得地说。

“……我也是。”零忍不住笑了。

明日香摸摸鼻尖：“嗯……我不太会说话，我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我一直都很关心你，只是没有让你发现。”零脸色微微泛红。

听到零的回答，明日香没来由地感觉一阵心慌，这个答案显然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并没有落在她的期盼之外。她故作轻松地说：“以后你关心我，多少也让我了解一下吧。”

“不行。”零拒绝得非常干脆。

“为什么？”

“那样就不叫暗恋了。”

“没关系，这样，我也可以终止我的暗恋了。”

说完，明日香踮起脚尖，在零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快的吻。

“听说笨蛋真嗣和他到现在都没有牵过手。我们一天就超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