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Eva好致郁,插曲Komm, süßer Tod简直是致郁神曲,听着这个歌脑补千寻老师x巴主席,我死了(x
“怎么样才能让你看见我呢?”略带无奈的声音幽幽地消散在空气中,还没有被说出口,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容身之所。
绫里千寻抱着手肘立在落地窗前,表情有些为难地偏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的人。和她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宝月巴端着一杯黑咖啡,表情苦涩,看向窗外的双眼没有焦点。
“现在,你在做什么呢?”宝月巴自言自语地说,“又接手了什么样的案子?”
“早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啊。真是的,难道就没有打听过我的消息吗?”绫里千寻低下头揉了揉眉骨,哭笑不得地说。可是下一秒钟她就被一种悲哀的感觉给淹没了:“居然到现在还什么也不知道……真是,像个傻瓜啊。”
“像你那样执着的人,做什么都会有热情的。我现在可是乱了阵脚啊,已经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宝月巴低头自嘲,手里的咖啡摇晃起来,“换作是你,会怎么做呢?如果是真宵的话……”
“真宵?”绫里千寻抬起头望着双眼失神的宝月巴,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为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肯定还是不一样的吧。你跟我,是不一样的,就连对生死的看法都天差地别,你当然不会理解失去唯一的亲人是什么感受。”宝月巴自顾自地给出一个回答,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座位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对自己的嘲讽,“我竟然指望你能理解。”
“胡说!这种感受不论放在谁身上都是一样的。”一向以冷静著称的绫里千寻难得地显现出一丝恼怒,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但是她很快又松开了手,回过头看着伏在桌上的宝月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总是认为我不能理解你。”她走到宝月巴身后,试图抚平她背上的衬衫褶皱,以前她总是喜欢这样做,现在这个动作显然是徒劳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那个总是说着只有我才能和你心意相通的宝月巴是死了吧,死得比我还要彻底。”
“又来了,我又在自言自语,甚至这个时候还在……我是白痴,是笨蛋。”宝月巴忽然对自己生起气来,她把头埋进臂弯,“好像你还在一样,但你明明不在。”
绫里千寻微微一怔,停下了手上毫无意义的动作,声音嘶哑:“看来是我太叫人难忘。”
宝月巴一手托着额头,一手在桌上胡乱摸索起来。绫里千寻看着既好奇又心焦,天马行空地猜测:“是头疼所以在找药吗?”
慌乱之中,宝月巴碰翻了咖啡,所幸桌上的文件没有遭殃,只是咖啡杯落到了地板上,磕出了一个缺口。但实际上,在碰到地板之前,它还穿过了绫里千寻的手。作为一个新晋的死者,她总是忍不住作出活人应有的反应。
宝月巴出神地盯着咖啡杯上的缺口。深黑色的液体一寸一寸填满地板的缝隙,渐渐失去动力,停住了。她沉默地拾起杯子,仔细擦拭,徒手捡起细小的碎片,丢进垃圾桶,又蹲下身抹干净了地上的污渍。绫里千寻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只杯子是她很久以前送给宝月巴的,看上去和咖啡那种苦涩的饮料很不协调——杯子外壁覆着一层水柿色的釉,内里印了一小枝覆盆子,两颗红彤彤的果实,一副生气勃勃的样子,显然更适合一些甜美的东西。这也是她当初把它送出去时的祝愿。
“我还真是没用,对不对?连一只杯子都看不好。”宝月巴把瓷杯握在手里反复打量,指腹拂过杯沿上的缺口,“嘶——”
看到宝月巴的指尖渗出鲜血,绫里千寻本能地想要上前握住,但丝毫不起作用。
“该死!你总是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
宝月巴擦去手上的血迹,拉开抽屉,想要去拿创口贴。她低头看向抽屉时表情有些惊讶:“原来在这里。对了,是前天放进去的……竟然忘记了……难怪刚才没有摸到。”
绫里千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了一只相框,照片是她们两个的合影。她知道,宝月巴从来就不喜欢照相,甚至和她最疼爱的妹妹都没有几张合照。能说服她和自己合影,绝对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绫里千寻笑了起来,样子和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仿佛她仍然是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依偎在恋人身旁,戴着她的学士帽,笑得无忧无虑。
“像那样的日子,如果没有这张合影,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一点凭证了。”绫里千寻忍不住感叹。
宝月巴给受了伤的手指贴上创口贴,从抽屉里拿起相框:“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啊,但是,果然还是离不开你,看不到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她忽然笑了一声:“我有个很傻的想法,有时候我觉得可以透过这张照片看见你,不过,只是想象而已。我当然看不到你,就像你也不会再看见我。”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绫里千寻无声地说。
“看不见我当然最好,做了那些让你,让小茜,还有所有人都失望的事情,我应该从世界上消失才对。”宝月巴用一块麂皮布仔细地擦拭相框的玻璃,“但是,每到那种时候,又会觉得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说是不是?”
绫里千寻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不论她给出肯定还是否定的答案,某些希望都已经注定破灭了。
“有时候我会想象你的工作内容,想象你去了看守所、警察局,甚至到这里来,但是没有想过我们重逢的画面。那太为难我了。”
“傻瓜。”
“你大概不会像我这么无聊,但是我也很忙的。”宝月巴一边自嘲,一边又替自己辩护,“工作堆得像小山一样,所以没有时间想你。今天是忙里偷闲。如果不想办法放松一下,我会崩溃的。”贴着创口贴的手指滑过相片上少女的脸庞:“但是,不能跟别人说这些,否则会被笑话的,你说不定也会。”
“我才不会。”绫里千寻咬着下嘴唇,“有本事就把一切都告诉我啊。永远就只是把话说到一半,神神秘秘,神神秘秘!”
“你说得果然没错,留下照片做纪念是很重要的。”宝月巴把相框放到桌上,和与妹妹的合照并排摆放在一起,“还是放回来比较安心。”
绫里千寻知道,她大概永远也无法从宝月巴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了,不论是她们残忍的分手,还是她诡异的升迁,不过,至少有一点从来也没有变过,可惜的是,她只有通过这样奇怪的身份才能探听到她隐秘的心事。
“怎么样才能让你看见我呢?”绫里千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宝月巴的脸颊,“但是这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宝月巴对着相框扬起嘴角,“你也会透过照片看见我,请把我想象得好一些吧,再给我留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