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千寻老师x巴主席,一些日常相处的零散片段,时间并不明确(x
常常有人觉得绫里千寻和宝月巴长得很像,后者并不认同这一点——至少在发型这方面,她们之间存在明显的差异。
绫里千寻天生发色偏深,额前有一道浅浅的刘海,显得稚气未脱,仿佛一个女高中生。宝月巴曾经亲吻着她的刘海笑说:“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像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这让我很有罪恶感。”听到这样的话,绫里千寻故意装出羞涩的神态,轻轻推开宝月巴,强忍笑意说:“那你就不要知法犯法了,否则公职人员可是要罪加一等的。”宝月巴不慌不忙地屈起手指,仔细梳理女友被她弄乱的刘海,从容不迫地说:“幸好,我还不是公职人员,你也不是未成年。”
宝月巴没有刘海,她的亚麻色长发一直垂过肩膀,看上去既柔顺又妥帖,耳边特意留出了两绺,衬着她深蓝色的眼睛,显得既成熟又温柔。她低头的时候,这两缕头发也会跟着垂下,绫里千寻常常喜欢从背后偷袭她,中指和无名指拢在一起,指尖悠悠地略过脸颊,替她把这两绺头发撩到耳后。有时候它们会落到绫里千寻的脸颊和胸口,她总是不厌其烦地重复替女友整理头发的动作。
绫里千寻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她们甚至还不认识彼此。那是在高年级的课堂上,教授安排了两次临时的小组讨论,她作为一个旁听生,在这个班级里“无亲无故”,于是第一次讨论时,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自顾自地整理笔记。宝月巴在讨论的间隙注意到了这个尤其安静的同学。陌生的面孔,也许是个新生,她想。半是出于好奇,半是出于自信,在第二次讨论开始前,她坐到绫里千寻前排的空位上,对这个无所适从的女孩说:“我和你一组。”事后绫里千寻回忆说:“这似乎是你和我讲过的最霸道的一句话。完全不容置疑,像一道命令似的。”但这句话没有让绫里千寻对她的个性产生误解。讨论进行得格外顺利,她们对于彼此的想法抱有十足的兴趣。宝月巴把得出的结论一一写下后,抬头询问绫里千寻是否还有错漏。就在那一瞬间,绫里千寻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将她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宝月巴冲她微微一笑,转过身发言、听课、做笔记,直到下课都没有再回过头。绫里千寻走神了,剩下的半堂课,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与法律完全无关的问题:为什么她会那样做?真是冒昧得可以啊,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宝月巴给出的答案是:“很显然,这就叫做一见钟情。”一见钟情的范围其实很广,从看到的第一眼,到说过的第一句话,再到彼此之间的第一个互动,都有可能叫人一见钟情。宝月巴坦白说:“当时我的心跳都停了,感觉特别奇妙,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可是后来只要一看见你,就像回到了当时。”“那现在呢?”“现在和那时有什么区别吗?除了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这个事实。每次看见你,我还是会觉得心动。”“真希望你不要这么能说会道,不管是在法庭上还是在家里。”“法庭上那只是专业修养,在家里这可是真情流露。”
宝月巴的恋爱经验在她遇见绫里千寻以前无限趋近于零。之所以不能完全说成是零,是因为她曾经有过几段crush,但是,crush和真正的恋爱之间还有很长的距离,不能算数。绫里千寻高度怀疑这一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我才不相信。”“为什么?”“因为你总是表现得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举例说明一下?”“比如——接吻的时候,比如那些让人脸红的话,还有——还有好多。”“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是因为我天生就会爱你呢。”“这就是我说的‘让人脸红的话’!”
绫里千寻始终认为,长发女人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她不是自恋自大,她会这样想,主要是因为宝月巴。宝月巴思考的时候,习惯用手捋住头发支在额角。她的十指纤细修长,在发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白皙,像把象牙梳子似的。绫里千寻往往趁这种时候,在她背后伸出双臂,两手交叠在她胸口,栗色的脑袋深深埋进亚麻色的长发之间,贪婪地吸取洗发水的香气。“今天是柑橘的气味。”“其实每一天都是。”“真的吗?可是我每次都能闻见不一样的味道。”“那是恋爱的味道。”
宝月巴有时候会用发绳把头发束起来,只是为了方便起见,在某些重要的时刻。不像运动型的女孩那样偏爱干练的高马尾,她只是把头发随意地拢在一起,免得它们散开。辫子顺从地垂在脑后,又伏在她的背上,最后慢慢从肩头滑落,绫里千寻托住这段蓬松的发辫,手指轻捻发梢:“我第一次见你扎头发。”“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上一次你被我的头发挠得发笑,忘记了吗?虽然可以看成是特殊的情趣,但是始终让人觉得难以再往下进行呢。”“不过,还是进行下去了呢,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不怕痒。嗯?不是吗?”
绫里千寻有一双巧手——她很擅长编辫子,这都要多谢妹妹绫里真宵给她的磨练,小女孩总是觉得自己的辫子不够复杂,不够特别,不够漂亮,她早早地担负起了照料妹妹的责任,每天早上的梳头是最必要的功课,日久天长,渐渐摸索出了许多编辫子的方法,有时候翻阅杂志,她仍会关注这方面的消息,只是离家以后失去了实践的机会。“我给你编辫子好不好?”“嗯?怎么突然这样问?”“我很想真宵。”“要假装一个小我十岁的女孩可不容易呢。”“就当是哄哄我,可以吗?”“没问题,姐姐。”
宝月巴的床头柜里总是备有三四根发绳,她以往并不经常束发,所以发绳一直都是够用的,但是在她认识绫里千寻以后,发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成了一种消耗品,无端端地消失了许多,不论怎么补充,都不够用。“千寻,我又找不到我的发绳了。”“是吗?那可就扎不成头发了喔。”“我好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是我,我就是阴谋。”
绫里千寻额前的刘海渐渐长长,遮住了眼睛,有时候嫌它碍事,她会把头发捋到一旁,但它很快又顺着额头蛮横地滑落。宝月巴和她开玩笑说:“这样一来,你心灵的窗户上就有了一道窗帘。”绫里千寻的食指在身下人裸露的肩头上指指点点:“拉上窗帘,你就看不到我的心了喔。”宝月巴托起女友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你总有办法向我表白你的心,我可不担心。等它再长长一点,就别到耳朵后面去,你说好不好?”“好。”
宝月茜特别喜欢绫里千寻,不仅因为绫里千寻总是送她有趣的小礼物,也不仅因为她会给她梳各种繁复的发式,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知道姐姐非常喜欢她。她曾经意外撞见她们相拥而眠,为了科学地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想尽办法偷看到了姐姐们接吻的情景。她非常清楚这些意味着什么,可她的姐姐从来没有主动向她承认过这一点,这可不行,有了科学发现是立刻就要公布的。“姐姐,你和千寻姐姐是情侣,对不对?”“小科学家,你是怎么发现的?”“姐姐,我已经不是五岁的小孩子啦。”“是是,那么请问十岁的宝月茜小朋友,你是怎么发现的呢?”“嗯……我猜到的啦。”宝月茜咬着指甲,不敢承认自己偷看了她们接吻。“这样可不够科学耶。”宝月巴揉着妹妹的脑袋,“下次不许偷看了,知道吗?”“姐姐全都知道?”“不,我也只是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