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波零x明日香（x完全不知道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
十二月四日凌晨零点整，睡梦中的明日香接到了一通来电。
“恭喜。三十周岁。”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即使在午夜也听不出丝毫困倦。明明说着祝贺的话，却难以令人感受到喜悦。如果不是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语气，明日香恐怕会觉得恭喜二字根本就是讽刺。
“唔，零……”明日香闭着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是个睡不好觉的三十周岁啊。”
“抱歉。”些许惊讶和歉疚取代了先前的平静，顺着线路钻进明日香的耳朵，“我不知道你现在睡得这么早。”
“没关系，我很高兴，没有怪你的意思。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个祝福。你是特意等到零点才打来的吗？”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却还在坚持这种幼稚的行为。明日香忍不住笑了一声。
或许是这笑声扰乱了零的思绪，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略显犹豫地说：“毕竟，搬家是需要提前计划的。”
“搬家？”明日香猛地从床上坐起，“搬什么家？谁要搬家？你要搬家？搬去哪里？”搬家和过生日——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即使零要搬家也不必在半夜特意通知她啊？虽说作为友人她肯定会去帮忙，但这种事情白天再说也不迟吧？
“你。搬到我家。”真是言简意赅。
“我？我为什么要搬去你家？”
“交往中的人要住在一起。”完全在意料之外的回答。
“等——等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睡意在此时此刻才真正一扫而空，明日香飞速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没有弄错通话对象，“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在交往？”
“如果到了三十岁都还是单身，那么就试着交往怎么样？你是这样说的。”
明日香瞪大眼睛挺直了腰背：“零……那是……只是……”那只是玩笑话而已啊。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明日香向来觉得愿意把玩笑当真的人都是傻瓜，可却下意识地认定这时候绝对不能笑。见鬼。零怎么会把玩笑当作承诺，还一本正经地要求她兑现？
两年前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对吧？会不会好奇那是什么感觉？如果到了三十岁我们都是单身，不如试着和我交往怎么样？虽说一样是女孩子，不过多少也可以体验到恋爱的感觉啦。”当时之所以会聊到这些，是因为她刚恢复单身不久，照例在电话里向青梅竹马报告消息——零虽然并未流露过对这类事情的兴趣，但却非常善于倾听，而且从不随意评论，明日香因此只肯向她诉说心事。说来好笑，就连父母都不知道她有过多少前任，可零却能说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和伶牙俐齿的明日香不同，零的不善言辞是出了名的。明日香一直都希望零可以多谈论自己，这句玩笑不过是她用来引出话题的由头，可零听过以后没有任何回应，害得她只好用笑声掩饰尴尬。现在看来，零不仅全都听进去了，而且还记住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日香头脑里忽然闪过一个极为大胆的答案。
“明日香？”
“啊！在！怎么了？”
“毛巾拖鞋这一类的东西，还是喜欢红色，对吗？”
“对……等等！我们真的要一起住？不，不对，我是说，你真心想要跟我交往？我是说过那样的话没错，可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当真？因为喜欢我吗？明日香拼命咽下了后两句话。她不想被看成自作多情的笨蛋。这种猜测绝对是有可能的，问题在于，如果零真的喜欢她，那为什么之前毫无动静？她们从六岁起就认识对方了，为什么要等到三十岁再来做这件事？难道刚刚才认清自己的心意吗？
“我开始——对恋爱的感觉感到好奇了。”零的声音既深沉又温柔。早就不再对零怀抱友情之外想法的明日香突然感到难以招架。可零说的话全都不清不楚，乍看之下的确像是想要和她交往，但实际却连表白都没有一句。“对恋爱的感觉感到好奇”？这算什么理由？“我喜欢你”只需要四个字而已。
明日香闷闷不乐地缩回被窝：“所以只是想要在我身上体验恋爱的感觉？”
“嗯。”
“随便你啦。”
“那么，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等等等等……那个……会不会太快了？就算是正式交往也太着急了吧？”
“明日香吸取教训了吗？”
零知道明日香的每一次恋爱经历——她曾经在交往不满三天时头脑发热地住进男友家里，因为无法迁就对方的生活习惯，短短一周之内两人就吵得不可开交，从开始到分手时间一共不到二十天，创下了她恋爱史上的最短纪录。
“不许笑我！”
“我没有笑。真的。”
听见零诚恳的强调，明日香反倒觉得自己特别好笑。那种蠢事绝对不会再次发生。搬家就搬家。她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结局肯定不至于那么惨烈，明日香有信心。何况这只是一场为了让零体验恋爱的感觉而发起的游戏罢了。想到这里，明日香决定掌握游戏的主动权。
“零。”
“嗯？”
“有空的话，明天上午和我一起收拾行李怎么样？”
“好。”
深夜里接到的电话经常容易被人当成梦境遗忘。明日香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看通话记录。确认过昨晚发生的事后，她急忙跳下床刷牙洗脸。正当她吃过早餐，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早上好。还有，生日快乐。”
“啊，早上好。我都已经忘记生日这回事了。”
明日香接过花，随手插在餐桌上的花瓶里。零轻车熟路地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礼物在这里。”咖啡桌上多了一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
“哎？拿过来干什么？放在你家不就好了，反正马上就搬过去了。”不管她们之间关系如何，收到礼物总是好事。明日香坐到零身旁，满心期待地拆开了礼盒——里面躺着一对漂亮精致的夹耳耳坠。
“要我帮你戴上试试吗？”零拈起一只耳坠，撩开明日香的鬓发，在她耳边比划。
“零……”明日香不自觉地往后缩，“我不戴这种东西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知道。”零抿起嘴唇，“只是好奇你戴上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我发现你最近好奇心特别重耶。”明日香哭笑不得地抢过耳坠，歪着脑袋略显笨拙地戴了上去，“喏，只是这样而已。”她没有佩戴耳饰的习惯，陌生的触感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她僵硬地紧扣沙发坐垫，眼睛盯着地板小声咕哝：“可以摘下来了吗？”
零没有回答，只是指尖轻拂她的耳垂。明日香不自在地仰起头，恰好对上零的红眼珠。电光石火之间，她意识到自己昨晚的想法并不是自恋。零绝对喜欢她。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她有经验。所以，当时零的确是在向她表白，但却限于表达不得要领，被她曲解成了不想认真交往。
明日香忽然感到浑身发热。过去在零面前她从不觉得羞怯和别扭。通常来说，确认关系以前才是最易令人脸红心跳的阶段，可她现在面对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新状况。她们直接跳过了那个阶段，没有足够的感情基础——至少对明日香而言是这样的。多年来她一直把零看成不可侵犯的好朋友，毕竟零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念书时明日香曾经见证过无数惨案，即使有幸成为零最亲近的朋友，她也没有把握能够告白成功。少年时代的心思就这样被搁置，到了三十岁生日却又被开棺验尸。世事真是难料。或许，现在开始认真还不算迟？
“零？我要摘下来了哦。”明日香的心情逐渐平复。情况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主动权依旧在她手中——她已经看穿了零的心思，可零却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
“嗯。如果不喜欢的话——”
“我很喜欢。”
看到零发愣的样子，明日香低低地笑出了声：“不喜欢的话要怎么办呢？”
“送给别人吧。”
“我很喜欢。”明日香重复了一遍，收起耳坠装回礼盒，“就算不喜欢，也会把它珍藏起来，不会随便送给别人。”
零没有再说话，只是眨了眨眼，受宠若惊的神情让明日香感觉格外有趣。
“只带衣服就好。日常用品可以再买。”明日香正打算起身收拾行李，零忽然按住了她的手。
“再买？”忆起昨夜的对话，明日香眯起双眼，“你是不是已经买好了？”
“嗯。”
“零，你是早有预谋的吗？”
“应该说是未雨绸缪吧。”
“为什么？”明日香身体前倾，几乎贴上零的嘴唇，“为什么这么迫切地想要我住到你家去？嗯？”即使心中已经有了正确答案，明日香仍然想要听到清楚无误的表白。
“交往之后搬到对方家里，你经常这样做啊。有什么不对吗？”面对从未有过的亲密接触，零似乎毫无自觉，依旧镇定自若，语气平稳。明日香反倒先红了脸，咽着口水退回原位。在她面前零永远都是不慌不忙，处变不惊的样子，她第一次意识到这其实特别恼人。
难怪以前她们始终没有进展，两个人全都有情感表达障碍——一个是害怕失败有意不肯说，一个是情商太低根本说不来。可现在既然已经开了头，就应该有人再主动一点。明日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重任只能落到情商更高，经验更丰富的那个人头上了。
“没有不对。零不懂恋爱的感觉，是这样吧？没关系的，我来教你。一点点慢慢教给你。”
零的住所是一幢小房子——父母留下的遗产。客厅、厨房、书房和洗手间都在一楼，二楼则有三间卧室，最顶上是阁楼。明日香不假思索地把行李箱拎到了主卧里，见零没有表示反对，她放心大胆地把衣服挂进衣柜，坐在床沿上翘起二郎腿四处打量。她对这里的布局早已了如指掌，今晚她们就要一起睡在这张床上，过去这样的事只会发生在毕业旅行途中。明日香忽然低头捂住耳朵。她曾经偷偷亲吻过熟睡中的零。因为感到心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传递给对方，所以选择在分别之前私自留下这样的回忆。
“明日香？”
“嗯……啊？怎么了吗？”
“你不舒服吗？”零伸手探了探明日香的额头，“好像有一点发热。”
“没有……”明日香别过脸。她觉得很费解，为什么自小成绩优异，头脑聪明过人，能够进入顶尖研究机构工作的零在日常生活中会迟钝得像块木头。是情商全都补贴给智商了吗？
“你确定吗？真的有点发热。”
“确定。”
“那下去吃饭吧。”原来零趁着明日香整理衣物和发呆的间隙做好了午饭。
虽然零是一个素食主义者，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厨艺。她的父母生前总是忙于工作，忽略家庭，她只好自己照顾自己。明日香从小就眼馋她的便当，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忍不住发出感慨：“零，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吃你做的东西。”
“一直是指？”
“念书的时候就感觉你的便当看上去特别好吃。”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我知道。”明日香顿了顿，“假如我说了，你会怎么样？”
“做给你吃。”
明日香恍然大悟。零不是反应迟钝，而是不会表现，需要她的指引，否则就会畏缩不前，一直处在被动状态。
“零。”
“嗯？”
“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人欺负的，知道吗？”
“什么样子？”
明日香笑着用指尖擦去零唇边的酱汁：“就这个样子啊。”
零疑惑不解地看着她，抽出餐巾纸递过去：“可是，没有人欺负过我。”
“以后有了。我会欺负你。”
“……明日香？”
“过来。”
“嗯。”
“我们是恋人对吧？我可以吻你吗？”
“嗯。”零坐到明日香身旁，顺从地仰起脸，虽然没有闭上眼睛，但却稍稍咬住了牙。
明日香没有亲吻零的脸颊或是嘴唇，而是含住了她的耳垂：“为什么要送耳坠给我？你明知道那种东西不适合我。”这是零少有的主动，她非常好奇背后的原因。
“哈啊……不……不喜欢的话……可以丢……掉的。”零终于显出了一丝慌乱，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这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很喜欢，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送给我。”温热的鼻息不断扑洒在零的脸颊、脖颈和锁骨，明日香托着她的后脑，几乎一路吻到她胸前。
“还有项链和礼服……没……没有来得及……”零双手无力地搭在明日香肩头。
“什么？”
“还有项链和礼服……是一套的……”
“是做什么用的？”
“要出席一个……晚宴……我获了奖，想……想和明日香一起……”
明日香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替零系好了居家服的纽扣：“为什么不早说？真是的，我不问你就不说了吗？这可是正经事。”她忽然感觉好像做了贼一样心虚。零那副温软的嗓音实在太过诱人，如果刚才她没有停下来，这时候她们或许已经在二楼了。只不过，第一天就做这样的事，一定会把零吓坏的。
“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只要问一句就好。”
“那——明日香愿意和我一起出席晚宴吗？”
“乐意之至。”
尽管睡前明日香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胡思乱想，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偏向了零。半夜里因为呼吸不畅而转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紧贴在零身侧。听见这平稳又熟悉的呼吸声，她想起了多年前的毕业旅行。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她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在凌晨忽然惊醒，出神地望着零的睡颜，直到太阳缓缓升起……可惜这一次她没能偷亲成功。
“明日香？”
“嗯？”
“睡不着吗？”
“嗯。”
“睡不习惯这张床吗？”
“不是啦。只是突然醒过来，看到你在身边觉得很高兴，还没来得及重新酝酿睡意。”
“看到我在身边，觉得很高兴。”零闭上眼睛重复了一遍，“看到明日香在身边，我也觉得很高兴。”
“零。”明日香俯下身，在零耳边低声呢喃，“我可不可以把刚才的吻继续下去？”
“嗯。”
“其实，这个吻很像那副耳坠呢。”
“嗯……什么……意思？”
“还有项链和礼服，是一套的。”
果然还是在第一天就做了这样的事，不过，同居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毕竟她们对彼此的生活习惯早已熟知，根本不必像普通情侣一样费劲地磨合，她们最需要熟悉的，其实只是对方的身体而已。
清晨照镜子的时候，明日香先是摸了摸自己光滑白皙的脖子，紧接着瞥了一眼零身上各处深浅不一的吻痕，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她从没见过像零这样温柔的人，仿佛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用劲，所有的吻都是一掠而过，不像她那么霸道，恨不得在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自己的痕迹。
“零，记得要穿高领毛衣。”
零似乎终于学会了脸红。
“如果不用上班就好了，我想这样一直看着你。”
不仅学会了普通脸红，而且还掌握了能延伸到耳根的那种脸红。
“来给我系领带好吗？”
零一言不发地走到明日香跟前，双手攥住领带的两头，半天都没有动作。
“零？”
“嗯……是……好像是这样的？”笨拙地打上结后，零不知所措地看着明日香。显然，自中学毕业后她就没再系过领带了。
明日香强忍笑意握住零的双手：“不是，是这样的。我教你。”她解开乱七八糟的领结，手把手地带着零重新系了一遍：“现在会了吗？嗯？”
昨天夜里明日香也说过类似的话。绯红的阴影终于蔓延到了脖子上。
与在象牙塔里一路念到博士，然后直接进入研究所的零不同，明日香只是在家族企业里工作的普通上班族。这天她一走进所属部门，最爱向她请教问题的樱就黏了上来：“前辈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啊。这两天一定过得很开心吧，是去哪里玩了吗？”
“嗯，昨天刚刚过完三十岁生日。”
“什么！明日香和我是同年的吗？”
“笨蛋真嗣！你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别人过三十岁生日的时候都唉声叹气的，像明日香这么开心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美里忍不住插嘴。
“毕竟收到了世界上最棒的生日礼物，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是什么，说来听听吧。”
“社长一定非常慷慨吧，是跑车吗？”
“谁会三十岁了还从父母那里收礼物啊！”
“那是谁送的啊？”
“无——可——奉——告——”
“就知道吊人胃口，明日香也太差劲了吧！”
“明明就是你这个笨蛋非要多管闲事！”
“旁若无人地吵起来了啊。”
“关系真好呢。”
下班后樱仍旧不死心地缠着明日香，想要得知生日礼物的真相。明日香对待这个后辈一向极有耐心，总是不厌其烦地为她解答工作上的疑难，但这次与以往不同，樱的问题全部和她的私人生活有关。直到走出大厦，明日香才坦然说出“生日礼物其实是和最好的朋友成为恋人”。
“最好的朋友？哎？前辈最好的朋友是——”
说话间明日香忽然瞥见了零的身影，她急忙从樱怀中抽出手臂，快步朝零走去。
“抱歉啦，樱，有人在等我。”
“好，那前辈再见！”
“明天见！”
走到零面前时，明日香忽然感到心情忐忑。零一定是在结束工作后立刻赶来接她下班的，可她却任由另一个女孩挽着自己的胳膊，同她状似亲密地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这样的画面简直就像为了引起误会才存在的。
“零，那个女孩是——”
“你之前提过的后辈吗？”
“对。”明日香顿时松了一口气，“今天一直都黏着我，想知道我收到了什么生日礼物。”
“为什么？”
“因为我说收到了世界上最棒的生日礼物。”
“不是说觉得耳坠不适合你吗？”
“我是说你。世界上最棒的生日礼物是你。笨蛋。”
零皱起眉头：“从来没人说过我是笨蛋。”
“就凭你这个抓重点的能力，说你是笨蛋都轻了。”简直就像对着空气说情话一样，明日香头一次体验到这么强烈的挫败感。而且，她原以为零会吃醋，可零的表现和她的预计完全不符，感觉不是滋味的人反倒成了她。分明早上还会脸红害羞，这时候居然又变回了木头。
“看到别人搂着我，零不会不高兴吗？”零面无表情的模样激起了明日香的好胜心。
“嗯，已经习惯了。”
“什么？”
“从大学起明日香的交往对象就没有断过，所以——”
“等等！从大学起？”
“不对吗？中学时明日香并没有喜欢的人。”
“谁说没有的！”
“你没有说过。”
“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秘密啊。”
明日香忽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在稀里糊涂成为恋人以前，她们不仅是好朋友，更是彼此少年时的暗恋对象。虽然零此前从未向她表露过心迹，可她还是觉察到了心平气和的“习惯了”三个字背后的千言万语。零根本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既不抗议也不争取，居然一直傻等到现在。如果不是她随口开了那样的玩笑，她们永远都只能做朋友。可她也没有资格指责零，她同样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趁着别人睡着的时候偷亲，根本就是胆小鬼的行为。
零一回家就钻进了书房，晚饭的时候也格外沉默，直到睡前明日香才找到机会和她说话。
“零，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明日香悄悄从背后环抱住零。
“应该算是？”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明日香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我觉得很沮丧。”
“不多，就一个而已。你想听吗？”
“我可以吗？”
“当然。你记得昨晚我们是怎么开始的吗？”她把脑袋埋进零的颈窝，鼻尖抵住后颈，轻声喘息。
“嗯……”
“毕业旅行的时候我就想对你做这样的事。”
“明日香？”
“在那之前也一直喜欢着你，可是因为害怕表白失败，所以连尝试的勇气也没有。如果早知道你和我一样笨，我会稍微主动一点的。”
“等……等一下……不要亲脖子……”
“嗯？为什么？”
“礼服……礼服遮不住那里……”
“我都忘记这件事了。晚宴是在什么时候？”
“周……周四。”
“还早。放心，我会留意力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