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绑沙袋,卫宜和邬金、彭奕兰三人有经过多次讨论,原因有几点:第一、当前阶段的训练强度对于乐慧来说,太低了,但也不能当着所有试训成员的面给乐慧加难度,所以以惩罚的名义是最好的;第二、他们也想要了解一下乐慧的极限在哪里,以此作为一个实验,来确定后续的训练方向;第三、惩罚,人做错事就是要接受惩罚,尤其是在军队中,这人无组织无纪律,要不是惜才,早他么上军事法庭了。
除此之外,指导员邬金也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那就是调整训练方案,将个人训练转化为集体。也就是说分组对抗,这样乐慧还需要抽出精力帮助队友,无论对于乐慧自己还是队伍团结,都有很大的帮助,卫宜听到这个建议,当场拍案叫绝,并开始修改训练方案。
就这样,经过接近3个月试训只剩下的56位菜鸟,被分为了11队,同时邬金也为大家说明了后续训练的计划,并鼓励大家能够互帮互助,患难与共。
被分到和乐慧一队的几位成员,只道晦气。之前乐慧在试训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刺头,之后又被分配去养猪,然后又莫名其妙回来了,这摆明是有特权,当这里是旅馆,进进出出无组织无纪律。而且在雪豹偷袭时新手们几乎是全军覆没,更没有人能躲到最后营地,所以完全不清楚乐慧是最后一批被“歼灭的士兵”。因此在他们的印象中,这就是个游手好闲、目中无人的红二代。
当晚,被分到一队的成员床位都搬在了一起,除去乐慧,其余四人开始热络的介绍自己,毕竟大家也是共患难坚持了那么久,虽然彼此不熟悉,但还是觉得亲切。而乐慧也是独来独往习惯了,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赵妍琪:女,下士,来自第三野战军女子步兵排。据她说女子步兵排也是创建没多久的,刚开始其他排还挺看不起的,但是后来被她们的训练强度给震得目瞪口呆,以后谁看不起他们,最先炸毛的就是同军其他排的男兵。
贝晨:女,中尉,陆工大学工程系应届毕业生。从军校出来的就得当兵,当时贝晨是想随遇而安,被划到哪里就去哪里,结果阴差阳错来到了野狼。
邱禹中:男,列兵,新兵。自吹XX县城混混头,打遍县城无敌手,高中毕业无所事事,然后就来当兵了。
邵凝:女,少尉,武工军队财务管理专业,在校二年级。就觉得女子在军队实在没什么立足地,所以野狼提供了这个机会,邵凝和家里人商量后,就申请参加。
“唉,作为队伍里唯一的男生,你有什么感想?”,难得今晚没有训练,性子比较活泼的邵凝也就有精力皮了。
“就感觉你们很厉害...这里训练强度男女都一样,刚开始我其实也蛮瞧不起女生的,但是...”
乐慧见自己融入不了这个群体,也就没说话,直接起身离开了营房,她一离开,赵妍琪半是埋怨得开口,“这个拖油瓶,装什么清高。”
几人沉默了会,也都没有为乐慧辩解,因为他们心里也是对乐慧充满了不信任。要知道小队制的训练,一队人训练的成绩都是绑定的,如果小队成绩垫底,那么队伍所有人都会OUT,就是那么的残酷。
“算了,大家现在都是一个队的,相互都帮衬一点”,曾经军衔最高的贝晨开口打圆场,让气氛重新热络起来。
出来锻炼身体的蓝逸隔着老远就看到乐慧双手插裤兜,时不时低头踢沙,看样子有些沮丧。在那人靠近时,忍不住打趣道,“哟,今天怎么愁眉苦脸的?”
“啊,是蓝医生啊”,难得瞧见说得上话的熟人,乐慧显得放松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些笑容,“没什么,今晚没训练,出来走走。”
蓝逸也没多说什么,静静的凝视了会,便转了话题,“现在训练还习惯吗?”
“还行,不是特别难”,乐慧下意识得摸了摸腿上的沙袋。
两人无话,气氛显得有些怪异,蓝逸偏头望了望身边的女孩,总觉得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女孩也有了些心事,远没演习时自然开朗,便随意找了个由头,“你现在过一套训练要多长时间?”
“恩?”,乐慧偏头仔细打量了下训练区,心下初略估计后报出了个数字。
“来试试吧,看看你预估得准不准,我来掐表计时。”
“3...2...1...开始!”
蓝逸看着乐慧一个猛子扎入训练,跑完一圈没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也只是弯了弯眼,自己将手表计时掐了,瞧着那个小猴子上蹿下跳,这才觉得舒服许多。
等到乐慧将情绪发泄后,这才喘着气回到蓝逸身边,“要是没有沙袋,我能更快。”
“好啦,一身臭汗的,赶紧去洗澡,马上要熄灯了。”
乐慧走了几步,慢慢停下回头看了眼蓝逸的背影,心中总有些莫名的情绪。
在特种队里当军医,并没有连队那么简单,因为特种队伍的训练强度会更大,而且有些训练的危险程度会更高,所以驻扎军医是有随行安排的,比如说A跟菜鸟,B跟老队员,空闲不用随行的就在医务室。
但要说特种队的军医们最怕什么,除了新兵试训体检,那就是老兵魔鬼周,实在是太累了,经常是士兵在前面跑,军医在后面追,有时候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随时盯着这些负荷越野、实弹训练的家伙们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蓝逸正好前两天跟完魔鬼周全程,累得不行,所以这段时间,主任就把她安排跟新兵们,至少新兵第一阶段训练还是有安全保证。
这天她就看到菜鸟们进行泥潭的小队对抗演习,蓝逸站在一旁摸鱼想着,依乐慧的身手,应该没什么问题,结果就看见对抗完全没有什么公平性,五个人围着乐慧一个人就冲上去,泥地里使得沙袋重量增加,束手束脚下被几人压在身上,用力挣扎却没有任何办法,而乐慧的队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蓝逸气得眼睛都快红了,挽着衣袖就要上前制止,结果被指导员邬金拦下,轻喝道,“蓝逸,你做什么?”
“首长,这完全不公平”,蓝逸指着训练场有些愤懑得回道,“这些队友在做什么?”
“蓝逸,军队不是你逞能英雄主义的地方,乐慧没办法融入小队那么只能被欺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
瞧着泥潭里憋红脸满身狼狈的乐慧,蓝逸放下了手,将医疗箱递给追上来的李妍,转身离开。
“首长...这?”没有值班只是路过的李妍,举了举手头的医疗箱,有些茫然的问道。
“那你先替蓝逸值班,辛苦了啊”
...李妍心里苦,但是李妍不想说。
当天晚上,蓝逸瞧着坐在泥潭边垂着头,一身泥浆的乐慧,慢慢的蹲在她的身边,递上了馒头。
“...”
乐慧捏捏手指,一言不发的从蓝逸手上接过馒头,就见大白馒头上沾了少许的泥巴,而某人视而不见,一口一口嚼进腹中。
“那...也不早了,要不...”,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蓝逸,看了看时间,干巴巴的开口说道。
“蓝医生,你怕弄脏吗?”乐慧重新跳入泥潭中,直直得望向岸边的蓝逸,那双深沉的眼睛让后者出神,“陪我练两招可以吗?”
“就我这个实力,可别练了,你教我两招还差不多”,蓝逸笑了笑,也不顾自己干净整洁的作训服,毫不犹豫地跳进泥潭,浑身溅了不少泥巴。
等了许久也不见乐慧回营的贝晨,忍不住出来找人,循着声音看到了两个人在泥潭打架,瞧着还生龙活虎的乐慧,微微的叹了口气,将怀中的馒头重新藏好,转身离开。
怎么说呢,小队里的四个人心情还是很复杂,大家也一起训练了半个多月,乐慧的表现也都看在眼里,虽然有些孤僻,但是上次身体素质最差的邵凝差点被木桩砸到时,还是她挺身而出,用肩膀抗住了木桩。要知道他们训练使用的木桩,是连木心都湿透的,死沉死沉的,后来在浴室洗澡的时候,她们也看到乐慧肩膀上接近于乌黑的淤青。
但也可能是不甘心,眼红这个人的实战格斗那么强悍,连老兵都能撂倒在地,出于私心的缘故也没有帮忙,晚上训练完回营地没看到乐慧人,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意思,遂里面年纪最大的贝晨来找人。
再后来,其余四人也都来到泥潭,请乐慧传授一些格斗技巧,六个人在泥潭里摔得七荤八素的,坐在泥地里哈哈大笑。这里面最惨的还是乐慧,不仅被队友针对,还被蓝逸偷袭,原本还算整齐的短发硬生生成了爆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