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波零x明日香（明日香这次意外的纯情wwww如果真写自己老师的西皮，我可能就没脸去上课了，但是套用设定美滋滋wwwww京部大学这个名字是从漫画版看来的，是冬月、真希波、碇唯所在的学校。
在约会期间发呆走神以致从旁经过的路人都忍不住好心提醒，实在非常失礼。
“想什么想得这么认真，男伴已经不高兴了唷。”
俏皮的话音骤然钻进耳窝。放空的双眼重获焦点。黏住下巴的手背牵动手肘滑过桌面。倾倒的红葡萄酒沿着纯白的桌布滴落，浇醒了反应迟钝的神经。
“绫波小姐，你还好吗？”
“不好意思，渚君。有些事我必须向你说明。”零略略低头，目光扫过沾湿的裙摆，若无其事地扶起酒杯。
“可是你的裙子——”
“坐在这里的人不应该是我。一直和你保持通讯联络的人其实是我哥哥，碇真嗣。因为难以拒绝你的邀请，又担忧你无法接受真相，所以委托我代替他来赴约。但是，我不擅长与人交谈，浪费了你一个晚上，非常抱歉。”
“不。”坐在对面的年轻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不用道歉，我还要多谢你的坦白。我相信碇君做的事情都有原因。今天这个‘约会’大概已经到此为止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谢谢，不必了。”
“那么，把我的外套拿去吧。虽然系在腰上并不好看，但多少可以缓解尴尬。请告诉碇君，让他日后当面交还给我。”
零接过外套搭在手臂上，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餐厅。这晚的约会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唯有裙子上的淡淡酒气能给她留下些许印象。夏夜的微风卷起裙边，把记忆也吹散在空气里。半个月后进入学校正式报到时，她已然忘记了假日里的这支小小插曲。
“澄，你看过这学期的课表吗，有个新名字耶，这学期有新老师来！”
“我看一下喔——不就是听力课吗，谁来上不都一样吗？”
“才不一样，日向老师无聊得要命，我听写的时候都能睡着。”
“可是，想把听力课上得有聊应该挺难的吧……”
“这倒也是……等等，太过分啦，澄！这样就一点期待都没有了！”
“那就——期待一下长相吧。”
“有道理！”
京部大学的德语系成立至今已有五十年历史，除去系主任冬月教授以外，讲师大半都是三四十岁的青年人，彼此之间关系十分融洽。今年秋天，系里新添了一位前不久才归国的博士。
“来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这位就是新加入我们的绫波博士，毕业于柏林自由大学，专攻文学，毕业论文研究的是——”冬月教授苦笑着拍了拍脑袋，“真抱歉啊，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不，没关系。”零向众人报以礼貌的微笑，“我的毕业论文是研究策兰的。”
“对对对！哪位对策兰特别感兴趣的话，记得去找绫波博士交流。目前已经安排了她教授二年级的听力课和三年级的文论课，你们这些有经验的前辈可别小气，记得多多关照人家。”
“怎么会啦！”大家顿时笑作一团，七嘴八舌地说，“我们系对新人好可是出了名的！虽然一直都没有新人来！”
听到这句话，零眨眨眼睛，忍不住笑了。这个小迎新会办得十分简单，她和新同事们边用茶点边谈论文，还不及真正开始工作就已经投身其中。
“抱歉抱歉，我来晚啦！”
气氛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啊啦，我就说好像少了点什么，原来刚才明日香不在啊。”
“居然现在才想到我，太过分了吧！”
零转身看向话音的来源。
“咦，是你啊，爱发呆小姐。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新老师？”
“你们之前认识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头。
“不认识。”
“没印象。”
“说没印象就太伤人了。”明日香弯起嘴角，向零伸出右手，“式波·明日香·兰格雷。”
“绫波零，请多指教。”零压下心中的好奇，握住了明日香的手。
“我看过你的履历。”明日香顿了顿，笑得十分狡猾，“虽然我们是同年的，可你要叫我前辈唷。”
好奇心倏地消失。零对明日香的第一印象不太妙。不过，明日香对零的第一印象却非常好。
毕竟，不认识不代表没见过面。
十四岁时从德国迁居日本的明日香每年假期都要返回柏林探望祖父母。早在今天之前她就已经和零偶遇过无数回了。花店、餐厅、公园、礼拜堂、美术展、博物馆……零的相貌在任何地方都格外显眼，她想不注意也难。初遇发生在五年前的现代美术馆里。零在她最钟爱的摄影作品前久久伫立，而她站在一旁望着零的侧颜目不转睛。
不过，没印象却是真的没印象。
明日香有四分之三德国血统，发色金红眼珠碧蓝，身材高挑四肢修长，是典型的外国人长相，不少学生初次见面时都把她当成了外教。在德国，和她相貌相近的人比比皆是，零一直没能记住她的脸，她完全可以理解。
“明日香是从我们这里毕业的，对学校熟悉得很，想要参观校园的话就找她吧，好多地方我们这些‘老年人’都不知道呢。”
“好的。”
明日香嘻笑一声走到桌旁，捡起一块曲奇丢进嘴里。
“我第一周没有课喔，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奉陪。”
“我知道了。”
零其实没有参观校园的打算。日久天长自然就会熟悉一切。她是这样想的，但明日香却不。
“我带你去吃最好吃的食堂呀。”
“后山上有个观景台你知道吗？”
“走这条小路可以省好多时间。”
“那家打印店的老板人特别棒。”
“这边的小亭子可是约会圣地。”
明日香的热情实在令人难以抗拒。一周之内，零几乎踏遍了整个校区。但从第二周起，明日香就没有再向她发出邀请了。她们两个的课都是从第二周开始的，一个教授高级德语和口语，一个教授文学理论和听力，上课地点在同一层楼，一走出教室就会碰见对方。
“大家好，我叫绫波零。”零转身在白板上写下自己的姓氏，“从今天起就是你们的听力老师。”
“澄，新老师也太好看了吧！”
“你擦擦口水好不好？”
“声音也好好听啊！她怎么不去教口语！”
“你这样说，式波老师听见了不得气死。”
“她没有这么小气的啦。”
“我看她就有这么小气。”
“没有喔，她私下里人超好的。”
“你又知道啦？”
“嘻嘻。”
听力课的内容非常简单，只是老师带领学生根据听力课本做练习和听写，但听写是无数学生的噩梦——录音播放四遍，第一遍正常语速；第二、三遍则是慢速，标点符号会被一起读出；第四遍又变回常速。考试时标点符号的错漏都是要扣分的，一想到就让人觉得头痛。老师只能督促大家练习，顺便把易错的词汇短语挑出，进行简要的讲解和说明。
“感觉新老师好冷淡喔，讲话的时候都不笑一下的。日向老师就很爱笑。”
“樱，听写的时候认真一点好不好！”
“我已经放弃了啦，这段太难了。”
第二次听写结束后，零走下讲台随机抽查大家的答案。樱不好意思地遮住几近空白的练习册。零抿起嘴唇，冲她摇摇头，直白地告诫：“练习时要专心。”
“知……知道啦！”
完成常规的听写练习后，零没有让学生继续做课本上的题目，而是播放了简单的慢速新闻，让他们按照座位顺序一句句复述。
“要命，新老师也太可怕了。澄，你一定要救我。”
“安啦安啦，我会帮你留心的。”
谁知道人人都自顾不暇。能够磕磕绊绊地把句子大意说出来就已经是极限了，有的同学甚至只能记住几个关键词组，可谁也不敢取笑别人——绫波老师一看就不像有幽默感的人。
“多做这样的练习，听力和语感自然就会提高。”冷面无情的绫波老师如是说。
课间零在走廊呼吸新鲜空气。明日香从背后轻拍她的肩膀：“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还好。”
明日香俏皮地眨眨眼睛：“我下午就有他们的课，我要去问问感想。”
“什么感想？”
“对新老师的感想啰。”明日香做了个鬼脸，“你看起来好严肃，他们肯定怕死你了。”
“会吗？”
“绝对会啊！我念书的时候一看到你这样的老师就头疼。”
“那你的成绩肯定——”零及时止住了话头。质疑明日香的成绩毫无意义，无论如何她的德语都无可指摘。
明日香捂着嘴偷笑：“你真的好呆喔，爱发呆小姐。”
“说到这个，为什么你要这样叫我？”
“你真的对我毫无印象吗？”
“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就算没有好啦，成为同事之前完全就是陌生人嘛。”
“你讲话好奇怪。”
“就当是我的特色吧。”
果不其然。下午明日香从二年级的小朋友那里得知，绫波老师虽然长得好看，可人实在太冷淡啦，声音里就透着一股距离感，练习量大不说，要求还特别高，他们全都招架不住，没胆和她亲近。
“有对比你们才知道我有多亲切。”明日香照例标榜自己。
“自恋死了啦。”樱带头起哄，全班同学都跟着笑。
明日香边笑他们是小鬼，边顺势引入当堂的内容。零站在后门外抱着手臂安安静静地听了一刻钟。上午还死气沉沉的学生这时忽然显得异常活跃。离开教学楼之前零得出的结论是：式波老师是个非常爱笑的人，很受学生欢迎。
晚间她收到了明日香的短讯：“他们真的很怕你耶。你是不是对他们太凶了。”
“我才没有！”零忍不住反驳。
半分钟后她收到回复：“你居然会用感叹号！”
“证明我也不是那么冷淡。”
“所以你有听我讲课？他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怎么了？”
“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
“这语气就很像在生气！”
“我真的没有。”零犹豫再三，按下了一个表情符号。
这次的回复迟了好几分钟才来：“你居然会用这么可爱的表情！”
“为了让你知道我真的没有在生气！”
“我这下知道啦，你也太可爱了吧。”明日香窝在沙发里，怀抱公仔笑得眉眼弯弯。每一次看上去略显漫长的回复间隙里她都在笑。天知道她们一共偶遇过多少次，可即使算上先前在餐厅里的有意调侃，她们之间也从未有过正式交谈。能够成为同事已经是意外之喜了，现下又发现零的性格和外表并不等同，明日香悄悄把她的备注改成了“爱发呆小姐”。
三年级的学生对零的印象和后辈们完全不同。文学是零的专长。课前她布置学生阅读了亚里士多德的《诗学》，课上旁征博引，有条不紊，娓娓道来，讲解之外又和大家讨论得极为热烈。离开教室时所有人谈论的话题都和她有关。
“绫波老师好厉害啊。”
“是啊，感觉这学期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听说是今年新来的老师耶，之前这门课都是伊吹老师上的。”
“人长得漂亮学识又渊博，我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那就多看书吧，长得漂亮这点已经没希望啦。”
“你是不是欠揍。”
走出教学楼时零才发觉外面飘着小雨，可她没有带伞，只好退回门厅，望着学生们五颜六色的雨伞发呆。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明日香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摇晃。
“式波老师？”
“要我载你一程吗？我开了车来。不过，我也没有带伞，一起冲过去吧？”
明日香笑着伸出手，零不假思索地握住。两人好不容易钻进车里，零低下头局促不安地说：“有纸巾吗？我不想弄脏你的车。”
“没关系啦，我不也是一样。回头拿去洗就好啦。”明日香说着把抽纸递到后排，“擦下脸吧。你要去哪里？等下没课了吧？我直接送你回家？”
“嗯，麻烦你了。”
“不客气。对了，以后叫我明日香就好。听你喊我式波老师，感觉简直老了几十岁。”
“之前不是还——要我叫你前辈吗？”
“也没见你这样叫过啊。”明日香的声音里总有掩藏不住的笑意，“要不然现在叫来听听？”
零嘴唇微张，并没有发声，过了许久才说：“不要。”
“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和上一次隔着网路不同，这一次零脸颊微红，别过头把抽纸递回：“才没有……”
雨很快就停了。轿车泊在一片有名的高级住宅区。明日香压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摇下车窗喊住正要离去的零：“你跟男朋友住在一起吗？”
“我没有男朋友，和父母哥哥住在一起。”
“所以那天那个人是你哥哥？”明日香摸了摸鼻尖。
“哪天？”
“夏末我在Quintessence见过你，还以为你是在约会。”
零搜索了一下记忆，表情略显尴尬地说：“那不是我哥哥，是我哥哥的男朋友。”
“你和你哥哥的男朋友跑去吃法式大餐？你们——”
“不是你想的那样……”容易引起误会的事情一定要主动澄清，“那天我是替我哥哥去赴约的。”
“这样。”明日香格格地笑，“我知道得太多啦，先走啰，你快点回家吧。”
“多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小事一桩，明天见啦。”
“再见。”
那晚从“约会”上逃回家之后，零向真嗣坦白了期间发生的事。真嗣如临大敌，措手不及，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还衣服。出人意料的是，自那以后他和薰进展飞快，零还不及察觉，就又多了一个“哥哥”。
明日香终于搁下了一直悬在心头的疑惑。在餐厅遇见零以前，她甚至不知道零是哪个国家的人，或许是中国，或许是韩国，她并没对日本抱有太大期望。得知这个谜底以后，却又发现零在和别人约会，她简直沮丧到家了。现在终于连最大的难题也解决掉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可以对零展开追求？
“澄，你有没有发现，最近这段时间式波老师每次下课都和绫波老师走在一起耶。”
“可能是刚好顺路吧？”
“我觉得她们两个好暧昧。”
“哈？暧昧？为什么？”
“偷偷跟你讲，我有好几次都听到式波老师叫绫波老师‘爱发呆小姐’。这是不是暧昧！”
“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就是一个外号而已。”
“我认真的！你看绫波老师像那种有外号的人吗？”
“这倒是……”
“仔细想想她们两个真的挺般配，你看，身高差就很完美，然后一个是蓝头发，一个是红头发，一个是红眼睛，一个是蓝眼睛——这是要怎样啦！”
“我简直被你笑死了。万一被绫波老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死定了。搞不好会专门叫你到白板上去做听写，公开处刑喔。”
“你不要替我立flag啊！”
明日香的口语教室隔壁恰好是零的文学理论课。每次上课之前班长都会主动打开电脑和投影仪，无需老师亲自操作。这天班长请假缺课，剩下零独自面对电脑不知所措。学校专用的系统和略显复杂的仪表盘简直叫人一个头两个大。
“北上同学，麻烦你到隔壁去找一下式波老师好吗？”
“好的！”
“式波老师！绫波老师不太会用教室里的电脑，想请你过去帮忙。”
“好。”明日香冲学生做出安抚性的手势，“你们先自由讨论，我马上回来。不准讲日语，知道吗？”
“澄，你看——”
“你又在脑补什么啦？”
“绫波老师一遇到麻烦就来找式波老师耶，原来她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啊。”
“有点无法想象。”
“就是啊，我听三年级的学长学姐说，绫波老师简直什么都知道，没想到居然不擅长操作电脑。”
“其实这样想想还挺可爱的，怎么说呢，好像总算是有点人情味了。”
“对对对，我也想说这个！”
每层教学楼都有两台自助咖啡机。课间零杵在走廊尽头的阳台出神，支着护栏一动不动。觉察到她似乎精神不佳，明日香买了两杯咖啡，悄悄从背后贴上她的脸颊。
“你真的好爱发呆。上课的时候你不会也这样吧？”
“当然不会。”零接过咖啡，尝了一小口，稍稍举起纸杯，“谢谢。”
“不客气。昨晚没有睡好吗？”
“嗯，和在柏林的同学聊天，一下子就忘记了时间。”
“你在德国呆了多久？”
“七年。怎么了？”
“没有啦，随口问句。其实我是柏林人，在柏林出生长大，十四岁才来日本。”
“是吗？后来有回去过吗？”
“当然，年年假期都会回去，祖父母还在那里。”
“这样。”
上课铃声忽然响起，她们又分别走回各自的教室。
“澄，你看那杯咖啡！”
“又怎么了啦？”
“我跟你讲，我之前不是去买牛奶嘛，式波老师也在那里，买咖啡，两杯喔，现在只剩一杯，另一杯肯定是给绫波老师的！”
“你现在看什么都能联想到她们两个是不是？”
“你相信我啦！啧啧，两杯咖啡，也就是说昨晚都没有睡好——”
“你不要想到奇怪的地方去啊！”
“对不起，我已经想完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她们照例一起吃午饭，在食堂偶遇了两个二年级的学生——铃原樱和长良澄。明日香尤其喜欢樱，主动和她们打了招呼。樱一见她就笑得十分开心，拉着澄和她们坐到了一起。
“遇到什么好事了，笑成这样。”
“她只是犯花痴而已。”澄毫不客气地指出。
“嘻嘻，我一看到式波老师和绫波老师心情就好。”
零愣了愣，放下勺子：“那你听力课上为什么不专心？”
澄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差点把筷子碰落在地。明日香也肩膀耸动，捂脸忍笑。唯独零一本正经，目光中透着茫然。
“咳，你们就当我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