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雷优x雾香(x我算是发现了,每次入坑都是从翻译开始,然后就有脑洞了……想吃克洛维x雾香但是没有脑洞,哭了
夕丛雾香的兴趣爱好屈指可数,听收音机勉强可以算作其中之一。托她的福,米雷优·布克家里那台年纪比她们两个加起来都大的老式收音机终于重见天日了。患上重度感冒无法行动的这几天,雾香一直靠听广播打发时间——米雷优不在的时间。
“……近日流行性感冒患者数量不断增加,请广大市民朋友关注身体健康,做好预防措施,尽量避免前往人多的公共场合……”
“阿嚏——”
“叮!”
喷嚏声和邮件提示音同时响起。雾香裹住被单慢腾腾地从床上挪移到撞球桌旁。她现在的模样绝对无法让人联想到顶级的职业杀手——凌乱的黑色短发,苍白委顿的东方面孔,血红的眼珠和泛红的眼眶极为搭配,被单从肩头一直垂落到地面,差点把她绊倒。如果哪位雇主能有幸见到这一幕,说不定会厉声质疑Noir的名号。她从被单的缝隙中伸出右手点开邮件。是任务委托书。正当她阅读任务说明的时候,米雷优回来了。
“不要乱动我的电脑。”
不知道为什么,雾香隐隐感觉米雷优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听话地收回手,垂下脑袋裹紧被单靠在墙边。米雷优叹着气从纸袋里拿出一瓶药水和两盒感冒药放在桌上,还不等她开口,雾香就轻声提示她:“有新的委托。”
“不用管。”
“为什么?”自从摆脱了索达的阴影,她们就恢复了平静的生活——普通职业杀手的平静生活。接受委托是她们维生的方式。
“第一,我们现在不缺钱;第二,你的感冒还没好。”
“那样的任务,你一个人就可以完成。”
雾香说话的时候鼻音很重。米雷优皱着眉头抓起药瓶,二话不说绕过桌角拽住被单,把雾香扶回床上:“我不想一个人去做任务。”她把药水递到雾香眼前:“把这个喝掉。”
“很苦。”雾香稍稍别开脸,露出为难的表情。
米雷优沉默了两秒:“就是因为你不肯吃药,所以才一直好不起来。”她指了指瓶身上的小字,无可奈何地说:“这瓶不一样,不苦,是甜的。”
“真的?”雾香立刻回过头,红眼珠闪着微光。谁能想到,再厉害的杀手也只不过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少女,会因为药水太苦而拒绝服药,而且还像小朋友一样只肯喝特制的甜药水。不知道她们曾经的雇主如果发现这一点,又会作何感想。
“你尝尝看。”米雷优弯起嘴角,鼓励似的举了举药瓶。有那么一瞬间,雾香认为护士和幼儿园教师这种需要耐心的工作似乎也很适合米雷优——前提是她厌烦了杀手的生活。
雾香乖巧地接过药水,先是谨慎地抿了一小口,接着勉强吞下了一大口。米雷优从她手中拿回药瓶,拧上盖子放到床边的地上:“每天都要喝,早晚各一次。必须早点治好你的咳嗽,我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
“……抱歉。”雾香垂下眼,压低了嗓音。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她不知道自己半夜里会咳嗽。以前从来没有人和她同床共枕。这就是家里只有一间卧室和一张床的弊端。沉默半晌之后,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指着不久前新添的沙发:“我可以睡在那里,离床比较远,这样就不会吵到你。”
米雷优难以置信地看着雾香:“你觉得我会让生病的人睡沙发吗?不对,问题根本不出在那里。总之,给我好好吃药,赶紧痊愈,最好立刻就能好起来。真是的,早就该这样了!就不应该那么放任你……”
作为Noir的最佳候选人,雾香的体质远远优于常人,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生病。相比曾经受过的枪伤,雾香只把感冒看成小事一桩,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虽然以往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自觉吃药,而且还会暗自祷告,希望身体加速痊愈,以免在未知的敌人面前发挥失常,因为那时候她是一个人,别无选择,只能独自承受一切;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索达也放弃了纠缠,紧绷的弦突然放松,她有了真正的家,有了能够陪伴她的人,有了任性妄为,不吃药的理由——即使虚弱也有人在身旁,她可以信赖的人,可以依靠的人,甚至只要她愿意,可以撒娇的人。如果米雷优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就好了。
“赶快好起来吧!”
“嗯。我知道了。”雾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米雷优怎么可能理解她的心情呢?或许,她根本没有看到那封信。但是,能够像现在这样留在她身边,甚至得到她的照顾,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想到这里,她暗自叹了一口气。米雷优大概至今还不知道她和她的母亲之间曾经有过怎样的交谈——她的母亲几乎把女儿托付给了她,可一直以来被照顾的人都是她。
“广播里说,有这样的病人在家,最好把窗户都打开通风,我不希望你也感冒。”
“放心吧,我才没有你那么弱呢。”话音刚落,米雷优就按住了嘴唇。这话听上去实在是太自大了。雾香无论在哪方面都比她强。她扭过头,发现雾香正看着她微笑:“我希望米雷优身体健康,因为我还没有痊愈,所以不能像你照顾我一样照顾你。等我痊愈了,米雷优就可以放心生病了。”
米雷优睁大双眼,手背探上雾香的额头:“难道变成发烧了吗?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只是……”雾香顿了一顿,“我也想照顾米雷优……嗯,我就是这样想的。”
“笨蛋。”米雷优转过头,双手撑着床沿,肩膀微微耸动。
“米雷优……邮件里的任务看上去很简单,你真的不考虑吗?”
“不考虑。最近我不想工作。”
“是因为我吗?我拖累了你?”
“拖累?你最好快点把这个词从你的字典里删掉。”米雷优没有回头,但语气不容置疑。
雾香定定地望着米雷优的侧脸,心里涌上一阵强烈的暖意。她曾经无数次认定自己是米雷优的包袱,受伤的时候,恢复记忆的时候,在庄园决斗的时候;也曾经无数次认为只有自己消失在世界上,米雷优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可米雷优总是用行动向她表明,她永远也不会放弃她。
“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说法。”
听见米雷优笃定的声音,雾香攥紧了床单。不知道是不是病毒让人变得脆弱,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可有些事情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他人眼中触手可及的人和事距离她总是非常遥远。过去如此,现在依然。
“我知道了。”她抿住嘴唇,目光转向地上的药瓶,“只要吃药就会好得很快,你不用担心我。晚上好好享受你的约会。”
米雷优惊慌失措地扭过头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你的日程安排里写着晚上有约会。检查邮件的时候,提醒自动弹出来了。我不是故意偷看的。”
“所以叫你不要乱动我的电脑啊!”这似乎是米雷优的禁区。雾香暗暗记下了这一点。以前她也查看过米雷优的电脑,无数次,但米雷优的反应从不像今天这样激烈——她拢着头发,又气又恼地起身去了客厅。雾香看不见米雷优的身影了,只能听到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她不明白为什么米雷优会生气。她只是得了一场小小的感冒,即使不吃药也会自动痊愈,更何况她会认真吃药的,所以米雷优根本不必在家照顾她,这跟晚上的约会完全没有冲突。她很确信自己这次真的没有拖累米雷优,可失落就像鬼魂一样死死缠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那个幸运的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比她们更早还是更晚?米雷优。她的米雷优。她最最喜欢的米雷优今后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约会,而她只能像这样静静地看着,深刻地体会名为无能为力的感觉。
“咳——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之后,她听见米雷优果断地取消了预定好的餐厅。那么,接下来就是打电话告知那个男人吧?临时决定不去赴约,真不知道米雷优会怎么向他撒娇。雾香缩进被窝,捂住了听力超群的耳朵。
“雾香?你还好吗?你咳得太厉害了,我们得去医院。先把水喝了。我去给你拿外套。”米雷优又坐到了床沿上。
雾香的声音异常沙哑:“不用的,只要喝了药就会好的。你不用担心我。等下的约会比较重要。”
“怎么可能。”米雷优从背后按住雾香的双肩,过了好一会儿才犹犹豫豫地说,“你知不知道……我要跟谁约会?”
“不知道。”
“跟你。”
“我?”雾香拉扯着被单边缘,露出了一双又惊又喜的眼睛。
“今天是情人节。告白的好时机。但有人一病就是一礼拜,不管我怎么劝说都不肯吃药。烛光晚餐只能变成病号餐了,快点穿上衣服和我去医院!”
“米雷优?”
“我读过你的信,所以,不要露出这么怀疑的表情。”
“但是——”
“我收回之前那句话。你真的很拖累我,害得我情人节只能在医院里过。”
“有……有没有什么我可以补偿你的办法……”
“没有,但是,今后也一起互相拖累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