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雷优x雾香(就是觉得雾香两次受伤小米的心境完全不一样,很好玩。想到第一次小米差点打死雾香,觉得好可怕,那一幕我是真的惊了,觉得就算不管雾香也好,用不着亲手毙了吧……小米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哈哈哈哈哈哈
在爱欲纠缠的时候忽然摸到一片伤疤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受。夕丛雾香的左腰有两块疮疤,挨得很近,都是枪伤,险些令她丧命,每逢阴天还会隐隐作痛。两次受伤米雷优·布克都在场。她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没有忘记自己当时扮演的角色。所以,无意间摸到它们的时候,她愣住了,完完全全地失去了兴致,转而俯身抱住雾香,轻吻她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米雷优蓦地感觉雾香显得尤其苍白娇小,仿佛一尊精致易碎的玻璃器皿,需要她格外小心仔细地呵护照看,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意外,即便她深知这尊玻璃器皿内里坚硬如铁。她用指尖拨开雾香眼皮上的碎发,低头逐一亲吻她的眼睛、眉毛、鼻梁。滚烫的肌肤缓缓降温,她轻笑一声,用被单裹住自己和身下的人。
“米雷优?为什么……停下来了?”
“你还想要吗?我怕你累到。”
雾香茫然地眨眨眼,环住米雷优的脖子,双手缓缓掠到后背,把被单从米雷优的肩膀拉过头顶。两人一同被笼罩在薄薄的被单下,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住鼻尖。温热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内四散蔓延,身体的温度不久又开始恢复,额角和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米雷优恍然大悟,吻住雾香微张的嘴唇,右手从胸口一路向下,避开令她晃神的伤疤,稳稳当当滑入两腿之间。雾香罕见地主动索取,她实在没有道理拒绝。
“米雷优……米雷优……”
每到这种时刻,言语都是多余,仅仅呼喊爱人的姓名就足矣。四肢互相缠绕,雾香绷紧脚尖,攥住了潮湿的床单。米雷优疲倦地伏在雾香胸口,修剪得当的指甲刮过硬挺的乳尖,惹得雾香低低呻吟。她尤其喜欢听这个声音。雾香看似是个冷面杀手,但内里实际柔软又细腻,偶尔流露的软弱和怯懦最能勾起她的情欲。
“米雷优……”
“嗯,我在。”
米雷优缓缓抬起头,发觉雾香双眼雾气蒙蒙,下颌稍稍鼓起,似乎是咬紧了牙关,先前享受和渴求的神情完全消失,仿佛遭遇了莫大的痛苦,但却隐忍不发。窗外忽然闪过一道惊雷。米雷优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晴转阴雨了。她披上衬衣跳下床,取来止痛药和温水。雾香服过药后重新躺下,脸上满是困倦,不久就陷入了沉睡。米雷优半撑着身子,托起下巴,指尖从雾香的脖子滑过,绕过胸口直抵伤疤。
枪伤留下的痕迹实在不好看。雾香身上肉眼可见的伤口就这两处,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稍旧一点的伤疤是她们在中东留下的。雾香难得失手,没有一枪打死目标,反倒自己中了子弹。那时她们还远没有如今这样亲密,连搭档的身份也算不上,她仅仅把雾香视作可以利用的对象和解开谜团的钥匙。眼见雾香因为枪伤失去行动力,她甚至起了强烈的杀意,以免自己被连累到无法脱身。她说不清自己对雾香的信任究竟是怎样点滴累积的,但觉得那次受伤是个明显的节点。她始终记得雾香当时的表情,就像不久之前那样,浑身是汗,竭力忍着痛楚,没有发出呻吟,也没有求生的欲望,红眼珠失神地看着她,干裂发白的嘴唇微微翕动,对她说着“杀死我也没有关系,米雷优快点离开吧”这样的话。
真是个十足的笨蛋。米雷优默默地想着。假如没有那句话,她或许真的就下了手。在那种情况下,雾香不过是个包袱而已。手指扣在扳机上的时候,她反复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但那句话完全彻底、清楚无误、不怀好意地击中了她。她可以忍受自己抱有自私恶劣的想法,却无法忍受雾香表现得这么无私。别说得好像你是为我牺牲的一样,当时她是这样想的。她觉得离奇。在她看来,杀人几乎是雾香的本能,抑或说是直觉,无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都能绝地反击,利用手边的一切资源杀死敌人。她见识过无数次,自认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她以为,像雾香这样把杀人内化作本能的人,求生欲绝对强烈得让人难以想象。但雾香没有,而是对她说“就在这里杀死我也没有关系,米雷优快点离开吧”。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反而最先考虑她的安危。尽管缺乏信任,但她并不无情。雾香正是因为这句话才活下来的。米雷优抿住嘴唇,指尖拂过雾香额前濡湿的碎发,在额角落下了一个轻吻。雾香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她决定等雾香醒后好好问问。
更新的那块伤疤是在“庄园”留下的。就在那只燃着永恒之火的火炉前,雾香替她挡了一枪,不偏不倚,正好在同一个位置。呼吸几乎停滞,心脏险些停跳,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雾香。每当事情涉及她的安危,雾香总想先放弃自己的生命。她还记得火炉的温度,炼狱里洗涤罪孽的业火也不过如此吧。她的手臂明明在之前受了伤,却不知从哪借来了力量,始终紧拉着雾香不放,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撕裂的痛楚。现在回想起来,大约是把雾香的求生欲给借走了。虽然你不是很想活,但我要求你和我一起活下去。她是这样想的。
手掌覆上小腹,米雷优俯身仔细打量雾香的两块伤疤。以前她还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一来她认为女孩子都爱美,雾香或许会感到害羞;二来她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冒犯;三来是她难得有让雾香困倦到熟睡的机会。不知道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她虽然能力赶不上雾香,但从未受过严重的枪伤。不知道止痛药是否真的管用。她在家中常备止痛药并非因为自己的职业,女杀手也会遭遇生理痛。不知道雾香会一觉睡到什么时候。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好像是从厨房开始的吧。趁着雾香做饭的间隙从她背后悄悄地偷袭。仗着自己的个子更高抢过了雾香手里的刀,要她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一边脱去雾香的围裙,一边低声说着“围裙里面可以什么都不穿”这样的话。老天,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潜质。总之就是,根本没有吃饭就野兽般地互相索取直到这个时间点。雾香醒来一定会饿死的。
米雷优又一次跳下床,稍作打扮之后换上衣服出了门,然后买了止痛药、晚饭用的食材和几张床单回来。床单最近很不够用。以前她从没想过会遇上这种问题。根本来不及拿去洗,差点就要没地方睡觉了,多准备几条总是没错的。几个小时前她还问过雾香对床单的花样款式有什么具体要求。雾香没有反应过来,反问她为什么要讨论床单的款式,天真地以为她今后要穿床单出门。老天,为什么雾香会这么可爱?现在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曾经时时刻刻都想着要杀死雾香。猎人爱上自己的猎物,算不算一件稀奇的事?
她回到家时已经过了一个钟头,雾香像往常一样穿着背心短裤还有围裙,在厨房里任劳任怨地削土豆。她轻手轻脚地收起雨伞放下纸袋,搂上雾香的腰,下巴枕在肩膀,指尖轻捻发梢。她能明显感觉出雾香的身体在轻微地抖动,忍不住偷笑出了声。
“放心,我没想脱你的围裙。”
“米雷优,我饿了。”
“我知道,我买了别的食材回来,晚上多吃一点。”
“米雷优也一起来做饭吗?”
“当然。”
她们一边准备晚饭,一边闲话家常。她们千真万确只是两个普通的少女,除去不普通的职业以外,过着普通琐碎的生活,体验着普通女人的乐趣,享受着普通温馨的爱情。
“对了,床单我买回来了。”
“好。我刚刚拿回来了先前送去烘的床单。”
“太好了。等等一起换床单吧。”
“嗯。想要米黄色的那一条。”
“好。吃过饭洗了澡再铺怎么样?身上都是汗呢。”
“嗯。这个我来切。”
“喏。”
“我睡觉的时候,米雷优摸我的肚子了吗?”
“你能感觉出来?”
“觉得痒痒的,又暖暖的。”
“摸了一小下。”
“为什么?”
“因为在看你的伤疤。”
“噢。”
“想起了你受伤的情形。”
“好久远的事情。”
“我感觉就像发生在昨天。”
“都已经痊愈了。”
“但我心里却放不下。”
“为什么?”
“雾香,我用枪指着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你是指哪一次?”
“……你受伤的那次。”
“嗯,在想,米雷优快点杀掉我吧。”
“……为什么会这样想?只是因为不想拖累我?”
“嗯。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没有记忆,身份名字都是假的,又是你的目标,你收留我照顾我,我很感激你。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幸好我会杀人,能帮上一点忙。但那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了,没有一点用处,还会害你被抓,你杀死我是应该的,越快越好,否则就没时间了。”
“笨蛋……”
“米雷优?你哭了?”
“是洋葱太辣了。”
“那就不吃洋葱了吧。”
“嗯。”
最终浓汤里还是搁了洋葱粒。对此米雷优的解释是这样的——“都切得我流眼泪了,不吃就浪费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