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回:盗贼故作放浪客 稚子错认说书人
暖阳旭旭,今日,实在是个适合外出的好日子。可惜,被铎齐抢先了。
啧。
院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阿喻,有人敲门,怕是铎齐来了,你去开门看看。”虽然我的腿脚好了很多,但从前厅走到大门也要耗费一些时。让去阿喻开门,免得铎齐久等。
“…先生,我什么也没听见…”阿喻虽然一脸意外,还是起了身。
“我也没听见。”州州自发补充道。
“开门一看便知了。”再多的解释,也不如眼见为实。
阿喻自然开门去了。
不多时,阿喻领着一个娇小白皙的人进来了。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尚不及肩的短发,身上的服饰简约清爽,但却不合女性该着的服饰。想来这空城里的规矩和外界大体是不同的。她的面色太过苍白,眼神却很是灵动,虽是病中看起来也舔了些精神气。
“我的腿不太方便,怕你等太久,所以让阿喻去给你开门。”我和铎齐乃是初见,解释清楚些,免得生出误会。
“还没好全么。病中的日子不好过吧。”她的面部及五官本就十分柔和,现下脸上带着些同情,看起来更加温柔可亲。
病患间的交流更容易感同身受。我忍不住对她心生了一些好感:“过两日便能痊愈了,倒是你,怎么今日就出门了。”
铎齐摇摇头:“我的情况,暂时是也只能这样了。昨天多谢你找到我。”
昨天找到她的人,是盗贼。
“怎么没见到你的伙伴?他昨日很是紧张。”按照那个汉子对铎齐的紧张程度,不应该让她一个人来才对。
“我今日尚有未完的工作,阿岁也是。拜访你后,我便过去。”铎齐很是礼貌。
能让虚弱的铎齐独自来找我,或许他们对我已经有了最基本的信赖。
我喜滋滋地吃了口茶。
铎齐的眼神落到了我后方的阿喻身上:“这个孩子,与你是什么关系呢?”
是了,在阿喻带走我之前,我在这空城里养过几天伤,他们都知道我的存在。可是阿喻却是跟着空偷溜进来的,这里的人恐怕还没见过阿喻。
“阿喻是我的伙伴,之前不慎分开了。直到今日才找到此处。”我解释道。
铎齐看着有些惊讶:“你是说凭着这孩子一个人,便能进来了么。”
当然不是,是空引她进来的。
我默不作声。
铎齐打量着阿喻,良久,她长叹了一口气:“自两月前玉代来起,这庄里就愈发热闹了…”
“阿隹。”清丽的声音自后方响起。在这个地方,能这么唤我的还有谁?
空在我右侧轻轻落座,左臂从背后拥过我的腰:“你怎么起得这样早?昨夜可没有早睡呀。”
她轻轻将我右鬓的散发捋至耳后。
在外人面前这样亲昵让我有些窘迫。可是她在为我挽发,我又怎么好打断。
不知何时起,她的动作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只隐约听见铎齐说了声:“我先行一步,改日再来打扰。”
再回过神来时,铎齐已经不见了。
“她说你俩这样你侬我侬看了伤眼睛,先走了。”阿喻捂着州州的眼睛说道。
我有些心虚:“她…她真这么说?”
“假的。”阿喻说道,顺便附赠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看到空来了,带我去守藏室吧。”州州显然对视觉被剥夺的状况很不满意。
“是该走了。”空站起来,便要抱走州州。
“我的客人突然走了,今日空出来的时间,实在不知道如何打发。”我轻声说道,双拳却不由得握紧。我明白盗贼这家伙方才话里所藏的隐喻,更知晓她是故意赶走铎齐的。我可不能再放任这个家伙,利用我对她的喜爱为所欲为了。
“城东边有条溪流,这几日正值水落,甚是少见,不如带着阿喻去看看?”盗贼稍加思索,说道。
“水落?”玩水我是毫无兴致的,只是不知水落又是个什么。
“一年四季,斗转星移,每逢十月,连续十日,涧间之水于正午下落五寸。一刻钟内复原。”州州接道。
这倒是新鲜。只是水边于我,实在是太过无趣。
我真挚地看着州州:“嬉水对我来说太过勉强了。这城里若是有什么书卷能让我翻阅,那才好。”
州州亦是不负我望:“要看书还不容易,今日随我去守藏室便是了。”
盗贼的面色并无不妥:“既然如此便一起走吧。”
此番又要辛苦后院的铁牛了。
我的内心泛起奸计得逞的喜悦。又念起师父教诲的大谋与小计之说,只得将嘴角的翘起勉强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