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M…...M16啊......」

HK416正哭泣著，人工淚液不同的流出來。

這還不是最令人吃驚的。

現在的她緊抱著G11不放，身體不停的湊上來，如果稍微懈怠的話，她可能下一秒就鑽進自己的衣服裡。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PM21：00

「叮！」

隨著清脆的鈴聲，陣陣的肉香及辛香料的味道撲鼻而來。

「看樣子火雞烤好了呢。」

UMP9從暖爐桌邊起身，走向廚房的烤箱。

這裡是404小隊的據點。

說是據點有點太好聽了，這裡不過是塞滿軍用品跟日用品的倉庫，當然UMP9現在待著的廚房只是水龍頭、電鍋、微波爐加上小型瓦斯爐的組合而已。

原本堆滿鬆散零件的小桌上，如今堆滿了人類的食物。

G11窩在桌底下，雙眼都快閉起來了，不過她隔一陣子就會起來去按一下舊世代的PSVITA。

而UMP45，則是透過天線電視收看夜間脫口秀，隔一陣子就會傳來如同是事先錄製的觀眾笑聲。

「我說。」

HK416稍微挪動了桌底下正被UMP45壓著的腿。

「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把人都叫來的嗎？」

416帶著不悅的口吻，坦白說，現在宛如佳節的氣氛讓她有點不自在。以人類來說的話現在就像親戚聚餐那樣尷尬，她不喜歡這種不知道具體上要做什麼的場合。

「這是難得的聚會耶？」

45稍稍起身，轉頭看向自己的方向。

「不覺得我們四個聚再一起的時候都是豁出性命的時候嗎？一起度過溫馨又愜意的時光有何不可？」

45笑笑的說著，看到那張笑容不知為何的有點生氣。

「如果可以，我不想在工作以外的時間也看到妳。」

「好啦好啦，45姐跟416都別再吵了。」

9說著說著把火雞還有凱薩沙拉端到桌上，接著坐到416跟45之間。

45直接把火雞腿摘下來，咬了一口。

「9做的菜還是一樣好吃呢。」

「嘿嘿~」

UMP9露出了『我很了不起，快多稱讚我』的得意表情。

「在怎麼好吃都不會比營養口糧好吃。」

「快別這麼說嘛，416，要吃吃看才能下定論啊。再說，口糧吃不膩嗎？」

「口糧有很多口味......」

在416跟45互相凝視的時候，G11摸走了桌上的其中一包洋芋片，她試圖打開但打不開，在一片沉寂之下塑膠包裝的聲音十分顯著。

好一段時間以後，45跟9開始繼續吃起桌上的菜餚。

416見狀，探了口氣，接著起身。

「妳要去哪？」

仍然在跟洋芋片袋奮鬥的G11問。

「我想回去自己的房間，一個人吃晚飯。」

「416，回來，這是隊長的命令。」

在45的阻止下，416頭也不回的確撥了下頭髮。

「現在不是工作中吧？我沒必要聽妳的命令。」

「那、那個，現在是工作中沒錯喔？」

聽到9的補充，416驚訝的回頭。

「什麼？」

「那個叫赫麗安的說，大家這次都太累了，所以要大家好好休息。」

9緩緩的說著，回憶起這件事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意思是我們給他們面子好好慶祝這次的勝利還有獎金可以拿嗎？」

「正是如此~」

45愉悅的合掌。

「所以現在離開的話會被記曠職喔？」

416聽了以後，回到原本的位置，嘴裡咕噥著「一開始這樣講不就好了。」

P23：45

「呼......」

G11滿足的吃下最後一口蘭姆酒冰淇淋。

也許是平常就已經在睡了，現在三個人都睡著了，只有自己還是醒著的。

夜深了。

現在只有蛙鳴蟲鳴，還有UMP45沒收到訊號的電視發出的沙沙聲。

也許該趁著今天還沒過去之前把任務解一解，G11打開手機app，接著手機發出很大聲的「少女後勤！」嚇的她自己都差點把手機弄掉了。

「哈啊......」

UMP9爬離暖爐桌，打了哈欠。

「晤......吵醒妳了？」

9看了看倉庫內的狀況，接著衝著G11笑了笑。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本來就不該在這邊睡覺呢。」

接著g11看了416跟45的睡臉。

「暖爐桌的魔力真可怕呢。」

9聽了後小小的搖頭。

「不，是因為她們都把自己逼的太緊，要像這次一樣有人命令才肯乖乖放鬆。」

「嗚嗯？」

g11不解的歪了歪頭，然而9把姐姐的手臂繞過自己的肩膀。

「不說了，G11也把416背回去房間吧。」

「才不要，她很胖。」

9淺笑了下，接著把45拖到門口。

「那，晚安囉？」

「晚安。」

接著9離開倉庫並輕柔的把門關上。

好的，再來......

G11把照明全部關掉，接著縮回去暖爐。

平常416跟ump姐妹都禁止自己在暖爐桌裡睡覺，現在沒人會來說教跟管教了。

正當G11闔上雙眼，要重新進入夢鄉時......

「是，是我。」

「嗯？」

黑暗中傳來416的聲音。

剛剛不是睡著了嗎？

人形也會說夢話的嗎？

「烈日高照。」

G11嚇得趕緊起身確認，剛才416難道說出了隱密通訊的代碼嗎？

雖然沒有光源，不過G11看到416臥著，並且真的在進行通訊。

「怎麼了，這個時間？難道妳們遇襲了嗎？」

通訊的另一端傳來m16A1的聲音。

「HK416，妳在做什麼？除非事態緊急，否則不可以......」

G11按住416的肩膀，試圖阻止這突如其來的舉動。

「沒事的時候難道不可以打給她嗎？」

「咦？」

「什麼情形？」

G11跟畫面另一端的M16a1都發出疑惑跟驚嚇的聲音。

因為眼前的HK416突然哭了起來。

「這......g11妳們終於把她逼瘋了嗎？」

「沒，沒有啊，我們像平常一樣對待她啊。」

「M16？怎麼了，我好像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M16A1的寢室內傳來M4A1的聲音。

「不，不不。M4我很好！那個，總之G11妳先想辦法安撫她吧。」

接著通話立刻就被切斷了。

「啊，好狡猾，M16A1我想睡覺了啊！不要讓我一個人面對啊！總部，叫總部派增援！」

G11絕望的吶喊著，當然，在格里芬宿舍的M16不會聽到。

「嗚…嗚…M16……到了新隊伍以後，心裡就沒有我了......」

416在電話被掛斷後，就開始啜泣。然後緊緊的抱住自己。

這個狀況......

不會錯的，以前也有過。

不過是喝一點點啤酒，結果416她開始跟45說其實自己很依賴她之類的話。

原本一開始45跟9還想錄起來之後嘲笑她，但是之後她開始亂砸東西而且想強吻45。

為了防止她再一次帶來永久性的傷害，所以404隊的一個不成文規定是不能讓416碰酒精。

不過，今天應該沒有酒或是有酒的料理......難道？

「416！妳偷吃了我的蘭姆酒冰淇淋對不對？」

「我沒偷吃啊......我在吃之前我有問她，而她默認了。」

「冰淇淋才不會開口拒絕妳啊！」

真是的，這下可好。

當時45是怎麼阻止416的爆走的呢？

「嘿嘿嘿，11好可愛喔......」

416完全沒有要放開G11的意思，而後者漲紅了臉。

「416，快住手，我要發脾氣喔。」

這點程度的勸阻，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真的想睡了啦......」

「是嗎？那一起睡吧！」

酒醉的416躺到暖爐桌下，接著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示意要G11躺過來。

「嗯？」

這次比上次還要安分的很多呢，也好，如果她肯乖乖睡著的話，自己也可以休息。

爬進暖爐桌的她認為自己很像是在照顧學齡前的兒童。

躺了好一陣子了，416也乖乖的躺著。這樣的話明天會留下的問題只有宿醉的頭痛吧？不過那不是自己要處理的問題，今晚應該可以好好睡了。

「416，晚安。」

在意識變得朦朧的時候，g11道了晚安。

「晚安。」

依稀的聽到她的回應了。

要徹底進入深層睡眠模式的G11，覺得嘴裡好像嚐到什麼香甜的東西。

自己正夢到在吃什麼東西的清明夢還是因為睡前沒刷牙所以剛才吃的冰淇淋的味道都還在嗎？

好重。

有什麼東西壓在自己身上。

現在還鬼壓床嗎？

G11微微睜開自己的眼睛。

接著使力的掙扎，想恢復自由行動。

「妳，妳在幹嘛啊！」

G11生氣的對著壓在自己身上的416大喊。

「是晚安吻。」

「晚安吻沒有人直接親嘴的啊！」

g11嚇得趕緊用袖子抹抹自己的雙唇。

「11不喜歡讓我親親嗎？」

月光映照著416的臉龐，雙眼瞪園著，像是希望飼主多摸摸，多疼愛她的小狗。

「不，不是那個問題。」

察覺到自己可能露出不太妙的表情，G11尷尬的別過頭，不敢直視416。

「哪裡有問題了？」

「親嘴這種事情，是跟心儀的對象才可以的......」

「所以我說哪裡有問題了！」

416的雙手撐在自己雙耳的旁邊，長長的髮絲垂落到自己身上。

「姆？」

是認真的眼神。

那快滴下淚水的眼眸內，是認真的眼神。

自己平時依賴的人，如今表現出再明顯不過的依賴自己的樣子。

即使是生死交關的時候，儘管她口出惡言。

只要她衝鋒陷陣，只要能依偎在她懷裡。

自己就能夠完全的放心。

那她，是不是也是對身後的自己，也是一樣的依賴呢？

這份情感，只是單純的信賴而已嗎？

冷靜點，G11妳也吃了蘭姆酒，搞不好妳也醉了。

在告誡自己後，G11猛力的搖搖頭。

回想起來。

416在酒醉時說的話，都是她內心的真心話。

像是其實很想相信UMP45，其實想像UMP9一樣坦率又可愛，其實嫉妒m4a1，其實很想念M16……

胸口傳來一陣悸動。

如果真是如此，那不就代表......

「我不可以......喜歡G11嗎？」

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

露出那麼犯規的表情，怎麼可能拒絕的了。

「只有今天一天，妳可以喜歡我，再多的話，會變得有點麻煩......」

「嗯！」

416聽了後高興且激動的抱住G11。

並再一次的，親吻著。

渾身感到一陣酥麻。

在這樣下去，會無法自拔的。

像是被電流竄過的感覺逐漸變成了燥熱。

沒有預設程式，也沒有相關經驗。

想撫摸她。

很自然的撫摸她的身體了，那個雖然飽受戰亂與惡劣環境，但仍然美麗的身軀。

而她，沒有任何違抗，像是早已就做好準備，迎接自己的妄為。

灼熱的吐息。

緊扣的十指。

在這個瞬間，腦海閃過了，416嫌惡的表情。

不該再繼續了，G11微微推開416。

她害怕。

她害怕面對她的真心。

她害怕416酒醒了，會怎麼看待她。

她害怕這漫長的夜不是永遠。

隔閡。

有個很薄很薄，但卻難以跨越的隔閡，阻擋在她與她之間。

「G11。」

416回復到平時的口吻，可是現在有一點不同，平時的她是極力隱藏自己的感受使其不要表現在表情上的。

「我愛妳呦。」

止不住。

平時的自己，也是盡力的不讓自己的感受流露的，但現在，情感以及淚水，已經徹底的潰堤了。

對方朝著自己的方向伸手了。

什麼嗜睡、酒醉，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確認到她的心意了，而現在......

「是......我也愛妳。」

兩人交疊著嘴唇

感受彼此的身體

並且，確認彼此的心意

一直......一直......一直持續到這令人醉心的夜，結束為止。

啾啾，吱吱，喳喳，啁啾。

從古至今，一直對鳥類的叫聲沒有明確的狀聲詞可以形容呢。

跟姐姐走在一起的UMP9，看著遠處正在振翅飛翔的鳥兒。

「真是的，說什麼要慰勞所有人，結果戰後的修復要求委託不就立刻下來了嗎？」

UMP45抱怨的說著。

「好了啦，反正我們頂多是去把一些可能不能攤在陽光下的戰利品回收而已。」

UMP9說著說著，打開了昨夜辦派對的倉庫的大門。

「416，G11！該起床了。」

UMP45對著裡面大喊，不過沒人回應。

「G11就算了，連416也在睡，乾脆在她額頭寫個肉或是在臉上寫笨蛋跟白痴算了。」

「45姐，那麼做的話真的會被幹掉的。」

開個玩笑而已啦，45說著，接著把地上的仍在顯示未收到訊號的小型電視撿起來。

「嗚哇，居然還在錄，不知道裡面的空間還夠不夠。」

「嗯？姐姐，我之前就想問了，雖然我知道用類比訊號跟數位訊號看電視節目會被發現。不過為什麼要買這麼舊型的，幾乎跟一個叫收音機的古董一樣老的型號？」

「9，這妳就不懂了。」

45得意的舉起那個小型電視。

「這也能拿來聽軍用廣播跟一般電臺不說，這個還能把電視播的畫面錄起來呢！」

「姐姐，我想那個錄製功能只能錄下周遭的聲音，不能錄電視畫面。」

「……」

「……」

「那，節目的聲音總有錄下來吧。」

「多少會錄進去吧，不過應該會連416跟11的打呼也錄進去。」

「好，那交給格琳幫忙把這兩個貪睡豬的聲音分成另一個音訊檔吧。」

「可是......」

「沒關係，當作是給她們把工作推給我們的懲罰，讓格琳跟其他AR小隊的人形欣賞一下吧。」

「反正之後可以消除她們的記憶嘛。」

「那個格琳後勤官的記憶不會消除掉吧？」

「沒關係，沒關係啦。」

說著說著，UMP45抓起了一包口糧，接著離開倉庫。

然而UMP9雙手合十，稍微祈禱了下希望兩人事後不會責怪自己沒阻止45姐，還有裡面不要有其他除了打呼之外的聲音後便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