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保护
佐天泪子抬头望了一眼目前的楼层，“白井同学，还有九层楼，还要上去吗？”
“不用了，明显，刚刚那位男士在好意提醒我们，也许这事件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黑子摇了摇头，陷入沉思。
初春提议道：“白井同学，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毫无头绪，又存在危险，怎么说，都不能让朋友陪着自己冒险。
三人走到了二楼，是那位“无可奉告”的女性所在的楼层，也没什么可在意。只是这时她房间里传出奇怪的声音，准确来说，像是求救声。
“救命，救命……”
三人面面相觑，随着黑子抬起脚，侧身把门踹开后，赫然印在眼前的是女性被血红的细条缠绕了一圈，那血条似乎察觉到有人闯入，倏然把女性从窗口出拉走，速度谈不上快，但人悬在半空，她们现今也无办法。
“救命啊！救命啊！”
听到求救声，小区里一片死寂。没有人搭救，没有人应声，更奇特的是连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没有。要说没人，刚才她们可是一层层在询问，至少在十一楼以下都是有人在家的。
没人愿意救？或者说不敢救。
“我的风刃斩没有办法用，她悬在半空太危险了，龙卷风不知会把她卷向何处……”佐天泪子抬起手臂，手心朝上，释放了一阵小型龙卷风，她对她的绝招掌握度并不是很好，一旦使用，她控住不了它运动的距离，就她自身来说，极有可能把她从这个城市牵到另一个城市，幸而还能控制落地，毕竟高空坠落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而且那会耗尽她的体力，白井黑子和初春饰利都没什么能力，让她们留在这，她总归放心不下。
初春饰利抬头目测了一下高度，忧虑道：“对，不行的，佐天同学。”
话音刚落，初春饰利的脚底被血红细条缠得严严实实，另外两人未来得及反应，就看着初春饰利被拉了出去。
“啊！佐天同学……”
“初春！！！”
两人探头往上望，初春饰利此时所处的高度与远处的楼等高。
血红细条突然勒紧，硬生生将初春饰利的小腹勒出一团团肉来，初春饰利直疼得发出痛苦的哼声。
两人看得不真切，完全不明白血条对初春饰利做了些什么。
突然，初春好像从上面滑落一个楼层，底下是血条圈成一个圆盘，将她接住了，又提高，再放落，反反复复，初春饰利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跳出来了，眼眶满盈泪水。
先将人折磨至心里崩溃，再杀死吗？
一旁的佐天泪子早已经按捺不住，身子在愤怒的情绪下隐隐发颤，她一跃而出，朝地上释放龙卷风，风在地上回旋，冲击力将她弹至顶楼，又将旋风化成风圈，脚踏在上，借力跃起，与初春饰利同高，立即抓住初春饰利的手腕，手里放出的风刃割断了血红细条，往前释放龙卷风，借用此招与使用者相离不能超过三米从而会相吸的因由，被巨大的龙卷风牵向远方空旷的地方。
黑子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即看了一眼仍然被圈紧的女子，眉头不由得皱成一团。
突然，那些细条拉着女子往前移动，血红细条变得若隐若现，而女子又再次大喊救命。
黑子立即带上门口跑下楼去，那血红细条似乎是在等她，她前脚落地，它才继续移动，而速度越变越快，黑子在后边追得很是吃力。
街上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反应，血红细条隐至透明色，在外人看来就像是某个能力者在天空飞过。
也正如所想的那样，旁人的窃窃私语：“你看，又是那些闲得要命祸害社会还张扬的能力者，摔死正好。”
“就是，炫耀她自己有能力，是瞧不起我们普通人？”
“对啊，平日看ta们耀武扬威的，真令人作呕。”
黑子已经没有心思听这些人说这些无用的嘲讽语句，她像一阵风跑了过去。血红细条怎样对待初春饰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排除它会对女子怎样，女子命在旦夕，她得更快些。
“那女的拼命地跑是在做什么……”像这样的声音渐渐远去，耳边只留下了呼呼风声，然而要追上前面那怪异的细条，还是很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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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极速前行的两人，在风圈的缓冲下平稳地落在地上。
耗尽力气的佐天泪子平躺在地上，呼吸急促，面色惨白，浑身都已被汗浸湿，原本黑长柔顺的头发现在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她边喘着气边开口，“初春，你没事吧？”
初春饰利慌张地问：“我没事，佐天同学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佐天泪子露出笑颜，答道：“我……我也没事……就是能力消耗过多，体力透支，休息一会儿就好。初春不用担心……我，”突然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僵住了，她连忙拿出手机，“得给御坂学姐打个电话，不知道白井同学那边怎么样了。”
“嗯……好……我知道了……劳烦前辈了，好……再见！”
一通电话下来，佐天泪子不知道是该安心还是担忧。
初春饰利看到脸色并不是很好的佐天泪子，“怎么样了？”
“女子被那恶心的物体拉走了，白井同学在追那女子，而前行的方向就是新区未解案件的事发地，现在情况也不知道怎样。御坂学姐看到我的电话她便明白了我要说什么，她说食蜂前辈已经和她说明，她正和乃木前辈在赶去的路上。”佐天泪子顿了顿，突然问起，“初春，你有没有觉得那棕发女子很是眼熟？”
初春饰利稍微仰头，食指挠着脸颊，“好像是见过，在……佐天同学你在评测能力等级的时候。”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看到网上流传的七个lv5的能力者其中几位的照片吗？”
初春饰利的额头渗出几滴汗珠，“佐天同学，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我觉得她像被披露正脸的第四位麦野沈利。”
佐天泪子苦笑道：“怪我太大意，竟把白井同学留在那儿，现在只能指望三位前辈了。初春别想太多，我们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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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区废弃地？
黑子此时心里产生一丝疑虑，为什么特地将她引到这个地方？一路上即便再怎么竭尽全力在跑，若它想甩掉自己，轻而易举。然而自己气喘吁吁停下来的时候，它也跟着停了下来，仿佛就是为了给她带路。
她并非一脑子热血跑来，只是她不来，又如何找到机会救下女子。
血红细条没有继续前行，停在一块略有凸起的地面上。
相距不远，甚至能让黑子看清女子的面部表情，她很冷静，没有一丝慌乱，衣服没有半点儿褶皱，平贴在她身上，脚上穿的……是高跟鞋？
哪里是求救之人该有的慌乱，瞧这架势还不如说血红细条是她的代步工具。
女子显然也在打量黑子，发现已被对方识破，她也没有继续表演下去的兴趣。
手心迸射出的紫色电光柱一掌打入血红细条宽大的下半部分，使之断分为二。
她身姿优雅地跳落在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眼前小个子扎着双马尾的女孩，冷笑道：“真是愚蠢。”
“你早有预谋？”
“搞不明白他大费周章把你这样的人引到这里有什么意义？一个lv4，不过是踩死蚂蚁。”
“有什么目的，直说。”
“蠢人，看你脚下。”
又是同样的手段？真无趣。
黑子灵活地连连后翻身避开从地面冒出的血红细条，单手撑地，落在一片坚硬的地方。
女子冷笑两声，“你以为你很厉害了？”
身下之物就是记录中的巨掌。
它掌心一翻，将自己拍在地上。瞬间，体内涌上许多腥甜的液体，一声闷哼，嘴角一抹血红液体滑落。
它的手腕贴地，五指贴合，将自己包围在黑暗之中。
这块地因遭到废弃，周围的路灯早已停止使用，月光下隐约还能看见些什么，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条件。空无一人，寂静冷清，加上被圈在这一寸方地，插翅难飞也不过如此。
“呵，无能之辈，没有一点反抗能力，浪费时间。”
它的掌心缓缓裂开一条细缝，垂放下粗大的血红条，直径大概有肠子那么宽，难怪会被人当成肠子。危险关头还有时间考虑这些，想必也没几人了，黑子想到这，嘲讽地笑了笑。
她救人心切，即使察觉到如此多的疑点，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追了过来，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想她仍然会这么做。
因为这才是她的本职！
若真的把处于险境的人弃之不理，她当这风纪委员便是毫无意义。
说实话，血红条没有想象中的黏黏软软很恶心的触感，触碰到手上，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只见那血红条分成若干，细细长长的，钻进自己的皮肤，在抽着自己的血。
全身被血红条捆绑得严严实实，根本动弹不得。
“要死之人，一声不吭，有点意思。”
体内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在往外流，黑子感到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唯独剩下耳边的嗡嗡鸣响。
“嘶……”疼。
“白井，你是笨蛋吗？”
一声怒责唤醒自己那残存的意识。
食蜂操祈？她怎么来了，“危险，快跑！！！”想着，也这么大喊出来了，这一声使得自己彻底耗尽力气。
麦野沈利觉得十分可笑地眯着眼睛，“食蜂操祈，你这是想来送死？想不到你也会做出这种蠢事。看来他的目的其实是你。”
“你今天话很多。”食蜂操祈淡然的声音响起。
“哦？是吗？我不妨碍你，我倒想看看凭你一个精神系的是要怎么救出她，可笑。”
“你们有什么条件，说吧。”语气里没有一丝商量的意味，仿佛她知道这群人想要什么，必定会答应她的请求。
“老头子没告诉我，你可以自己问他。”
食蜂操祈也不再啰嗦，她索性自己拿起手机，拨通电话，“第一，马上停止抽她的血，并把血液还给她。第二，有什么要求你直说。”
黑子强撑着意识，眼前只有一片黑里带红的世界，什么也看不清，嘴巴已经没有力气张开，她很想告诉那个人不要管她，不要管她，赶紧离开，什么交换条件，她不想要这个人因为自己危险之中，他们是亡命之徒啊！
身上的血液已经停止外流，他们答应了吗？如果是这样，食蜂操祈又答应了他们什么？
麦野沈利不耐烦地说：“你和她，现在跟我走，别耍什么花样，有什么后果你们自己懂。”
束缚瞬间消失，身子瘫软无力，像树上熟烂的果实，失去依存的树枝，直直向地面垂落。可感受到的不是地面的冰冷，而是一个柔软的怀抱，难以呼吸的身体呼吸由急促渐变为平稳，睁开眼，是女孩妩媚的脸，眼里复杂的情绪，似愤怒更似心疼还有一丝懊悔。
“真不好意思，博士反悔了。”
麦野沈利话音刚落，地上又钻出许多宽大的血红条，将食蜂操祈身子捆至透不过气，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而是尽力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在地上。
随着她动作的结束，血红条将她高高吊起，悬至半空。
“啧，我好意提醒你一句，闭上眼睛，否则有什么东西摔得稀巴烂，可别留下心理阴影。”
麦野沈利语气里透着嫌弃，她并不因为会死人而诧异，只觉得死得太惨，她会反胃，她冷笑了两声，路过血红条，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这块地方。
食蜂操祈的身子突然被垂落下来，悬挂着她的是一根长长的血红条，快至地面，她又被抛至半空，血红条收短下垂的长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快速旋转……
白井黑子觉得有什么东西剜着心脏，一点一点缺失，淌血，疼痛至极，于它无法，束手无策。她急得脑子都快要炸裂，而此时血红条渐渐消失，那人身上的束缚因而不见，她的身子从高空直直垂落。
“食蜂操祈！！！”
脑里突然浮现一堆演算公式，和那时一样。
好在算出来了，也算对了，接住那人儿，平稳地在空中进行几次移动，只是身子太脆弱，导致还剩三米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没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必定不会受伤，好了，再抱紧一些。
月光下，两具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落在地上，白皙细长的手护在了酒红色头发主人的小脑袋后，没让它受到任何伤害，即便代价是磕破自己的手，这也不值一提。
她抬起自己的脑袋，金黄色的发梢触碰在自己的脸上，挠得人心里痒痒的，她似乎是想起身离开，结果被自己环得很紧的手按压下来。
她柔软的唇因此落在自己的脸上，心里漾起一阵异常的感觉，很奇怪，说不清，怕被她发现，尽力掩藏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脸颊红得发烫，庆幸这里漆黑如墨，她，一定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