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洛二傻就这样在初秋微凉的夜晚,因着偷窥了那么一眼而引发的情燥悸动顺藤摸瓜,终于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
真相是喜人的--那是对于吃瓜群众来说。对于洛谣而言,这个认知无异于晴空霹雳、平地惊雷,毫无防备之下炸得她措手不及。
那是洛池啊……是她姐姐!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姐生出那样的心思?对自己的姐姐抱有龌龊的情思,那叫什么?那叫乱X!
可喜的真相顷刻间化为可怕的丑闻,让她想去粉饰,想去遮掩。她不敢想象万一被洛池看出那么一星半点会是什么结果,洛池大概会厌恶她、恶心她、疏远她、从此跟她形同陌路……只要稍微想象一下洛池带着厌恶的眼神,不,不用带着厌恶,哪怕那双眼里比平时少了那么一丁点的在意都叫她难以忍受。
洛谣抱膝缩在床头,颤抖得一如窗外被狂风蹂躏的树叶。
不行!不能让洛池发现!
洛谣粗鲁的抹了一把脸,打起精神,将那些惶恐、无助、心酸、还有其他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暗情绪打包收好,强自镇定下来。耳听浴室的流水声停了,立刻如惊弓之鸟一般手忙脚乱的把自己往被子里塞。
洛池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床上那一坨。这被子是怎么盖的?怎么都堆在胸口?蒙着脑袋倒把屁股和脚丫子露在外边?她擦着头发走到床边,一巴掌拍在洛谣屁股上:
“起来,好好睡!”
洛谣被她拍得一个激灵,几乎要弹起来,连身下的床垫都跟着颤了三颤。她把被子拉下来一点,露出两只大眼睛:
“姐,你洗好啦?咱们睡吧,我困了。”
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的意味,洛池不觉皱眉,这又怎么了?刚刚不好好好的么?她爬到床上去扒拉扒拉被子,把洛谣的俏脸刨出来,仔细看了半天。
嗯……脸有点红,是不是发热了?
洛池对洛谣一言不合就生病的体质那是半点都不敢含糊,抱有疑问的同时脸已经凑过去,和洛谣额头相抵。洛谣瞬间全身僵直,挺尸一般一动不动。没发现自己有那些龌龊心思的时候对于洛池的亲近她还能坦然中带着点欣喜,一但发现了,姐妹俩那些日常互动不免都带了点暧昧的甜腻,总觉得应该打点马赛克什么的……
“是有点热呢,还行,没烧。”洛池嘟嘟囔囔:“我这里没有药,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看看情况,要是热起来了咱们就去医院。”她边说边将被子扯平整,自己也钻进去。
洛谣没像往常一样立刻缠上来,反倒是洛池主动贴过去。洛池又伸手摸了一把洛谣的耳根和脖颈试试温度,然后顺势摸上她的脸,语调轻柔道:
“晚上要是难受了就叫我起来,知道么?”
洛谣内心一片哭嚎“我现在就难受啊怎么办”,表面上还是不敢造次,乖巧的点头应了,然后果断闭眼装睡。
可是有些事情,不是你闭上眼睛就躲得过去的。诸如此时此刻,剥夺视觉的结果只能是扩大听觉、嗅觉和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的感觉。
洛池的呼吸打在她的前额上瞬间四溅开来,一部分绕着洛池的香气在她鼻尖转一圈,另一部分掠过她的耳廓留下洛池的呼吸声之后又沉溺于她发间,“咚咚 咚咚”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洛池的,身上更是隔着两层衣料都能感受到洛池晕染开来的体温。
这还怎么睡?!
最痛苦的不是睡不着,而是明明睡不着还非要装出睡着的样子。洛谣死死夹着上下眼皮,用力之大,生生挤出几道鱼尾纹,她很怕稍一泄力这两片薄薄的肌肉就会趁机各奔东西。除此之外她还要控制好呼吸节奏,本来醒着的人就比睡着的耗氧量大,更何况她现在如此紧张,这一控制差点没憋死自己。
说好的数数催眠呢?“两万一千三百四十七……”这都数到口齿不清了也没半点睡意啊。洛谣只好状似无意般伸出手碰了一下洛池,嗯,没反应。再得寸进尺假装说个梦话哼唧两声,很好,还是没反应,应该是睡着了。
洛谣悄悄将眼皮掀开一丝缝隙,逆着月光去看洛池。大概是今天逛累了,洛池睡得很沉,一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脸颊前面。洛池的脸被枕头挤着,嘴唇微微嘟起来。洛谣“咕噜”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细瞧。她的视线顺着洛池下颚的弧度一路向下,再向下……诶?怎么穿的吊带睡裙?噢……对了自己抢了她的睡衣,估计她懒得找别的就直接穿了夏天的睡裙。
看看洛池暴露在空气中的肩头,洛谣抖着手扯了扯被子替她遮上。可是肩膀遮得住,胸前遮不住啊……只见洛池形状姣好,圆润饱满的两只雪兔带着优美的轮廓弧度,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洛池白得晚上都能反光!
以前怎么没发现洛池的胸这么好看!
好想摸一下,好想贴上去,好想揉捏,好想……
洛谣全身燥热难耐,嘴唇干裂,脸颊爆红,连呵出来的气体都是灼热的。这股火顺着她的神经越烧越旺,大有燎原之势。不一会儿便烤得她头昏脑涨,不知时间为何物,再一会儿,连眼神都迷离起来。
一只冰凉的手探到她脸上,洛谣晕晕乎乎的抬起头,正对上洛池急切的眼眸:
“谣谣,你发烧了。”
洛池干净利落的翻身起来,拧开床头灯,用混着冰块的水淋湿毛巾搭在洛谣额头上。她来不及换衣服,直接扯过大衣套在身上,丢下一句:“乖乖等我,我去药店。”便出门了。整个过程前后不到三分钟,熟练得如同军事演习。
洛谣迟钝的眨眨眼,再摸摸头上的毛巾,怎么就烧起来了呢?嗯……一定是因为她想占洛池便宜,遭天谴了……
“遭天谴”的洛谣这一病非同小可,洛池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半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洛池半夜回来的时候还38.5度的体温,到了清晨已经直接飙到39.2度,且还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这一声声简直就是在往洛池心窝里捅刀子!
好在洛池经验丰富,十分有条理的抱着被她包成粽子的洛谣上车,去医院,挂号,问诊,拍片子,化验,挂水,住院……一套下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洛谣又烧出肺炎,这是常有的事,洛池没给家里打电话怕爸妈担心,自己在医院守着。
至于公司那边,暂且还不需要她操心,因为她被停薪留职了。
刘全青果然闹开了,撺掇着那些“一起打江山”的老股东给她使绊子,将她逼走,孟河紧接着顶了她“总裁”的职位。洛丰年是知道她的计划的,表面上一点表示都没做,全然一副“我养老,你们自己折腾去”的逍遥样子,暗地里翻出千年老账,借着喝茶吃饭的闲局把当年那些“谁谁的媳妇和谁谁一起吃过饭”,“谁谁的项目其实是谁谁做的手脚”,“谁谁账面不干净可不敢跟着瞎掺和”悄悄都散出去,为大女儿打好前战。
洛池是一定要避出来的,就算他们不搞事情,她自己也得找个借口“引咎辞职”。这样老股东们失去了共同的敌人,就会把注意力转移到彼此身上,洛丰年埋下的那点不入流的只言片语就会慢慢发酵,最终导致他们狗咬狗,自己先吞并一波。
然后,趁着他们自己乱成一锅粥,无心顾及其他的时候,洛池就可以动手给予致命一击。只是这一击有点冒险,她要和宋芊联手,拖垮洛氏的股价。这些老东西正自己打的欢快,突然发现拼命争到手的东西不值钱了,想也知道他们一定是暴怒中带着慌张。届时洛池再以“不要分割我洛氏,你们的股份我高价买”的名义吞并股份的同时又占领了道德制高点。
她手里要项目有项目,要资源有资源,一旦收拢股份,就再也没人能阻止洛氏发展。别说股价跌到底,就是跌到阎王殿她也有信心再拉回来。虽说兵行险着,不过她洛氏家大业大,没道理耗不过几个暴发户,相比最终受益,就算搭进去半个洛氏那结果还是赚的。
这里唯一的变数就是那15%的流失股份,对此洛池全无头绪,怎么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没办法,她现在只能赌,赌这些股份不在任何一个老东西手里。否则……那就拖家带口东山再起吧……
洛谣病中难受,无意识的呻吟一声,将洛池从沉思中拉回来。洛池凑过去看她泛着潮红的脸,心疼的亲了亲:
“醒了?要不要喝水?”
洛谣眯着眼心头小鹿乱撞,对洛池亲那一下十分受用的同时又鄙视自己为何要受用。她看看洛池,再看看水杯。好想撒娇让洛池喂……可是这样不好……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把心一横:
“要喝,要姐姐喂。”
她那颗不甚清醒的脑袋哪怕此时此刻还在尽心尽力的为她找着借口:
嗯……我病着呢,等我病好了,就再也不缠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