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二年级有个叫隔宿露营的活动,表面上是体验露营野炊,实际上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军训。
身着迷彩军训服装,列队、立正、稍息、报数基本中的基本。蹲下、坐下、起立一连贯操作慢一拍都不行。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大腿小腿的肌肉都传来一阵阵的酸痛感。
隔壁几个班都休息了,就我们的教官还站在那约莫30厘米高的铁桶上,跟我们有仇似的疯狂咆哮着。
“身体长虫了是吧?扭什么?痒也给我忍着!”
“你们的眼睛都长歪了么?列个队也对不齐!”
“笑什么?再笑就多做十遍!”
前几句话大家都只是乖乖地听着,到了第三句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因为在笑的根本是旁边的班级,怎么还怪到我们身上来了?
气不过的前排学生趁着教官转身和其他人讲话之时,猛地往他屁股上一踹。教官前后摇晃了几下,挥舞双臂挣扎着想站稳,最终还是敌不过惯性摔了个狗吃屎。
这样做的后果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想必只会换来更严厉的训斥。不过值得庆信的是只有当事人被一脸铁青的教官拽走,如此一来剩下的学生就得以放松了。
他壮烈的牺牲了…我们为他默哀一秒钟…
接下来的行程是战术伪装,把煤碳磨碎混入水中涂抹在脸部及四肢。那一涂完便是分不清谁是谁,黑到夜晚降临时,能够直接隐身于背景之中的程度。
顶着好似被火烟熏黑的脸拿漆弹枪打靶打到放饭的时间。晚餐除了饭能吃外,其余几样菜色,不仅卖相极差,味道还有种说不出的奇葩,半生不熟、难以下咽,只求肠胃别出事才好。
晚上洗澡更是煎熬,营区在偏远山区没热水,设备简陋,莲蓬头的水弱的不像样,几乎都从水管旁漏掉了。虽然没到和军队一样洗3分钟战斗澡,但我们也只有5分钟能洗。简单冲一下就得快速着装了。在地板都是水的情况下,真的很怕衣服会不小心掉到地上。
时间不早了,我回到帐篷,缩进睡袋,花上不到一秒的时间进入梦乡,结束今日疲劳的行程。
清晨,起床号响起,天才微亮,山间晨雾萦绕,温度低的让人直打哆嗦,呼出的气都成了一缕缕的白烟。我搭了件外套,拿着牙刷组就去盥洗了。
洗手台被大批的人群包围,一看到空隙便是二话不说挤了进去。我一面往牙刷挤上牙膏,一面朝旁边的人瞥了一眼。
那熟悉的样貌正是潘怡辰,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刷着牙,大概还处在昏昏欲睡的状态吧。我嘴角微微上扬,看着镜内反射出的身影。她身子向前倾斜着,额头都快撞上镜面了。
睡迷糊的学霸,挺可爱的。
正当我还沉浸在遇见潘怡辰,顺道发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的喜悦时,她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梳洗的速度快的仿佛刚才打盹的人不是她。
潘怡辰洗了洗脸,抬起头照了下镜子,想确认嘴角边有没有残留泡沫,却恰好对上我看她的视线。她脸色转变的飞快,惊慌失措的表情全被我捕捉到了。
心脏一下子揪紧了起来,没有搭话也没有阻拦,任她像逃命似的仓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