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乔艾一大早就出门办事去了，这也是她不得不把阿西亚交给刚刚认识没多久的李歌远的原因。

应该是圈内事，否则也不会瞒着阿西亚独自前往。

虽然异能者世界没有明文规定不许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身份，但大多数异能者还是选择了隐瞒。

毕竟那个世界危机四伏，动荡不安。没有人愿意把行走的黑暗赤裸裸地暴露在亲近之人面前。

乔艾在离开前就把随身的挎包交给女友保管，离别前和阿西亚深拥吻别，在女友耳边反复叮嘱“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关键时候可以自保”。

在那之后，乔艾又把李歌远拉往一旁，把挎包内的详情一一告知。对于乔艾的全然信任，李歌远并不觉得新鲜，毕竟她生活的圈子太过安逸，身边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她从小又被家里放养长大，除了多了一点异能外，和普普通通的在校大学生没有任何区别。

起初李歌远只当帮朋友一个小忙，但杰克的出现却让她心底发憷。她嗅到了一丝脱离掌控的气息。

“我放柜子里了。”阿西亚指了指一旁的储物柜。

李歌远拉开柜门，找出挎包。鼓鼓囊囊一堆，打开拉链，表面是些杂物，稍稍拔开，就露出底下各式军武的轮廊。指腹一抹，一股冰冷的机械感顺着神经末梢窸窸窣窣爬了上来。

“乔艾提到过，里面有对异能者用的特殊匕首……她给我看了眼，手柄好像印有轮旋式的花纹，匕身上也是大马士革的花纹。”李歌远边翻边说，“异能者的身体抗击打性和恢复速度很快，普通的武器几乎没用。”

阿西亚看着李歌远一口气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在床上，好奇问道：“像你们这样的异能者很多吗？”

李歌远粗粗一扫，遗憾地发现匕首倒是有不少，但没有一个拥有大马士革花纹。

那股淡淡的不安更强烈了。

记错了？还是看错了？

她回答阿西亚的语气不由得提快：“乔艾从没跟你说过这些吗？”

阿西亚跟着一起翻床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一缕金发垂到额前，她伸手撩到耳后，不好意思地说：“我和乔艾认识已经有两年了，之前她一直瞒得很好，如果不是我上次遇袭，她救我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马脚，我至今都还不知道她是异能者。”

“一般异能者避无可避也会选择全盘托出的。她没跟你说更具体的吗？”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歌远依旧没有看到那把眼熟的匕首，心里的不安如熔岩翻滚。

“没有。我只知道她有特殊能力，甚至‘异能者’这个称呼都是我旁敲侧击问出来的，剩下的她什么也不肯和我说。”阿西亚语气里充满遗憾和羡慕，“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也是异能者该多好，这样就可以和她走得更近一点……虽然我知道她很爱我，但我也知道她始终对我有所隐瞒。”

这就是异能者和普通人结合的天然矛盾。

无法拥有的人必然无法理解，哪怕爱情再过强烈，只要一方没有全然信任，就很容易造成理解偏差，乃至断层。

“要不你趁机多和我说说？”阿西亚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兴致勃勃地问李歌远，眼睛闪闪发亮。

李歌远无奈笑笑，对于情侣之间的问题她不会多做评价。但乔艾不说必然有她的道理，她自然也不可能在一旁多嘴。

她想了想，顺手拿起那把普通匕首，说：“异能者不多，但也不至于只有零星一两个。大多数人体质特殊，普通的物体造成的伤害很快就能治愈。”

李歌远说着，就拿刀刃用力往指间一划。

她用的力道不小，猩红的血珠立即从伤口流了出来，但只在指间凝了一滴的剂量，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聚合。

半个呼吸都不到，那长长的一道已经成了一截短短的红线。

阿西亚惊呼出声：“这……”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突然，那道红线却陡然扩大！一片薄薄的血雾瞬间散开，然后才是玻璃碎地的脆响，疾风和血腥味从窗外匍匐而来！

“小心！”

李歌远反应很快，她猛地按下阿西亚的脑袋，避开这轮攻击，然后迅速将她推到角落，警惕地环视四周。

厚厚的单面玻璃不是何时已经碎了一地，破碎的水晶在地面上反衬着鲜红的血红。

李歌远捂着迟迟不见愈合的伤口，警惕周围的所有。

冰凉，闪烁，腥甜。

透明的空中弹过一道绯红的光线，转瞬即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