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姬承影手中的黑子落到了棋盘上:“嗯,本宫知晓了。”
萧含光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姬承影,挑起柳眉,让人暗害了?
怎的这般巧,早朝时还拍着马屁的人,下午便死于非命吗?拍马屁的人是少不了的,死了一个,冒出许多,萧含光不知暗害他的人是何居心。
再如何不济事,都是朝廷要员,被暗害了迟早要传到宫里来,周昌的消息不比萧含光的慢,她知晓之时,周昌已下了旨,要蒿城守备军严查此事,看是哪个狂徒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朝廷重臣。
蒿城守备军第一军的将军得了令,有模有样的开始排查,要走的场面面面俱到。
姬承影与萧含光对弈了整个后晌,直到周辞晗寻到杞梁殿,三人一道用了晚膳,才有新消息递进来:暗杀之事守备军已有了眉目。
周辞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在国学里得夫子赏识,少不了要和姬承影炫耀一番近来的长进如何。
“今日夫子讲了《经册》第三回,儿总觉着夫子讲得慢。”小人儿拽着姬承影的袖口,期待之意溢于言表,面色红润地撒娇道:“黎娘娘与母后俱是学识渊博的,要不您教儿学些旁的吧。”
姬承影听他这般说,倒是想到前些日子他与自己比划了几次剑法,精进的确是快,她还与萧含光感慨周辞晗学的好呢!
“我儿学得快,是好事,”萧含光看着黏在姬承影身边的周辞晗,晓得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急于求成乃是求学大忌,温故知新才是正道。”
母后开口了,黎娘娘准是不会答应自己的,周辞晗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失望,却不敢再与姬承影撒娇。
“儿知晓了,那儿回去再将夫子讲授的课业温习一番。”周辞晗降了语调,姬承影看着都心疼,递给萧含光一个眼神,哪知对方只看着周辞晗点点头表示赞同,便作罢了。
周辞晗让冷菊送走之后,姬承影才问她:“何故不让辞晗与我学些旁的?他那般聪慧,想必国学的夫子确是不能满足他。”
“你啊,太纵着他了。”萧含光抿了口香茗,目光幽幽地盯着姬承影:“宫里多少人盯着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也算护着他吧。”
“嗯,”姬承影点点头,她知晓萧含光是为了周辞晗好,却觉着无需这般防备:“在杞梁殿教他便是了,何故这般严谨,你怕殿内有旁人的耳目不成?”
萧含光抿了抿唇,跟着附到姬承影耳边说道:“学识渊博之人甚多,我只不想他那样光明正大的粘着你罢了。”
耳际尽是萧含光呼出来的热气,染红了姬承影的面庞,她理了理碎发,才回道:“你啊,先前倒不知你这般霸道,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萧含光正襟危坐,仿佛方才说出调戏之语的人不是她一般:“明日,我便去寻几位不亚于国学夫子的大儒来教他,你不必操心了。”
“好好好。”姬承影笑着她的小心思,体贴地递了她爱食的点心过去。
萧含光毫不避嫌,直接张口含住了姬承影递过来的点心,顺带将她的指尖含入口中舔舐一下。
姬承影颇感意外的啊了一声,赶忙将手指从她口中抽出来,时间还是晚了。
指尖沾着她的甘泉划出一条银线,顿时姬承影的面色又涨红了。
青天白日的,总是凭白被她调戏......
算了,青天白日还总做那事,调戏又算的了什么?
这样一想,姬承影释然了,与其忸怩着让萧含光看自己面红耳赤,不如大大方方接受她,虽然,二人有了情事之后,萧含光较之前更为变本加厉。
“夫君,”姬承影微启檀口,软糯的声调倒是撩拨了萧含光的心思:“雨差不多停了,你是现下回合卺殿,还是再呆上片刻?”
萧含光眯了眯眼,嘴角上扬:“娘子舍得我这般早回去吗?”
本想调戏萧含光一番的姬承影听她这般淡然,兴致下了一半:“倒是舍不得,可你总要回去,这档口,你若留下,指不定要生出何种祸端呢!”
萧含光笑意不减,伸出手去挑起姬承影的下颌,凑过去细细端详她锁骨下的红印:“要不,我今夜便宿在杞梁殿好了,谁叫娘子这般勾人魂魄,为夫简直欲罢不能。”
姬承影羞得一把打开她的手,声音都变了调:“快别说了...”
萧含光来杞梁殿的次数愈发频繁,跟在身边的暖竹冷菊怎能不知二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虽不敢明着打趣,却也和彩儿私下调侃了些许。
暖竹与彩儿一道去拾掇着补品,冷菊去送周辞晗回合卺殿,甫一进内殿门便见到萧含光勾着姬承影下颌,一人色眯眯的眯着眼,另一人羞红着脸庞的模样。
咳了一声,萧含光却未动作,只将头转过来看了一眼走到身前的冷菊:“辞晗在路上有无抱怨些什么?”
饶是看到了主子们暧昧的一幕,冷菊照旧面无表情的答着萧含光的话:“公子无甚抱怨,只说想与黎妃娘娘多呆片刻罢了,您却不准。”
姬承影一听便想到周辞晗委屈的皱着小脸的模样,笑道:“下次定要多陪陪他,你日日来杞梁殿,多少忽视了他。我看,今夜便不必留下了。”
话里话外皆是要赶萧含光走。
萧含光却不能如她的愿:“我主意已定,今夜便宿在杞梁殿了。冷菊,你待会儿和暖竹商量看看谁留下来,谁回去照看辞晗,还有,今日的暗杀我总觉着不同寻常,差人继续盯着。”
冷菊点点头道了声是,便将空间留给了二人,径自找暖竹去了。
彩儿端了两盅补品进去,暖竹看着她的背影,嘀咕了句什么,冷菊听罢,言道:“主子说暗杀的事有蹊跷,我去盯着些,你今日便留着伺候吧。”
“我倒觉着,差个人去便好,何必要亲去呢?”暖竹抓住冷菊的衣袖,近几日她们俩之间总有些不对,暖竹觉着冷菊仿佛在刻意回避自己。
冷菊右肾地看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衣袖抽出,沉吟片刻,才道:“还是我亲去,主子对此事上心,旁人我不放心。”
“那你,”暖竹拗不过她,只好伸手掸了掸她身上的衣衫:“你注意安全,若有危险,赶紧回来,知道吗?”
冷菊没有答话,撑起伞便扎进了雨里,不肖片刻,暖竹再看不到她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