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宫野爱是比我年长一级的前辈。高中时就是宫野前辈邀请我和小爱加入的麻将部。当时我和小爱都受到了宫野前辈很多的照顾。
宫野前辈非常喜欢麻将，我和小爱一直觉得宫野前辈高中毕业以后一定会考取职业雀士的资格。
然而，宫野前辈高中毕业之后并没有着急成为职业雀士，而是先报考了一所东京的大学，因此宫野前辈现在正好就在东京。
尽管现在还不到开学的时间，但幸运的是宫野前辈提前来了。
而师父那边，从宫永小姐的花店出来之后我就打电话向师父报告了宫永小姐的事情。听我说了宫永小姐的要求之后，师父虽然还在宿醉中，但表示今晚会想办法补上1个人的空缺。
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听电话里师父的语气已经正常了许多。而且福路小姐似乎还给师父买了解酒药的样子，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师父、宫野前辈、宫永小姐和我。
这样正好凑齐了四个人，接下来只要等傍晚到宫野前辈指定的家庭餐馆见个面，吃过晚饭之后和宫野前辈一起去宫永小姐的书斋就行了。
“只是这段时间要怎么打发呢。”
虽然去宫永小姐的书斋看书是个超棒的选择，回酒店确认一下师父的情况也不错……不过目前还是先和小爱打电话报个平安吧。
这么想着，我优先拨通了小爱的电话。结果当我挂断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离约好见面的时间不远了。
不过好在我打电话的同时也在找宫野前辈告诉我的家庭餐馆，所以虽然有些晚了，但应该没有迟到。
“小雏！这里这里！”刚一走进家庭餐馆里，我就听到了宫野前辈的声音。
循着声音望去，我在前方离我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她。
“宫野前辈！”我向宫野前辈招了招手。
宫野前辈一点都没变呢。
一样的棕色短发，脸上戴着一副精致的红框眼镜。身材偏瘦，身上穿着一件赤红的毛衣。
“太好了。”脱下自己的外套之后，我坐在了宫野前辈对面的位置：“前辈您现在正好在东京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是吗，我也是为了打麻将才来啦。”宫野前辈笑着，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学校有参加大学生联盟的比赛，而我们学校的队伍里有两个超厉害的前辈。但可惜这两位前辈马上就要毕业了。所以我为了跟她们再多打几次麻将就提前来东京了。”
“原来如此。”
“倒是雏怎么突然跑来东京了，不在家里和上野一起love love吗？”
“我要跟着师父修炼嘛，而且就算分隔两地，我也可以和小爱打电话啊。”事实上，我才刚刚和小爱打了一下午的电话，还差点导致和宫野前辈的见面迟到了。但这种话我可说不出口啊。
“对哦，竹井雀士好像有参加今年的麻将大会。”宫野前辈点了点头：“那训练是今天开始喽？”
“是的，而这也是我来找宫野前辈的原因。”
“嗯？竹井雀士的训练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是的，如果宫野前辈愿意帮忙的话就太好了。”我开始向宫野前辈解释起了宫永小姐的事情。
“师父说训练的第一步是要跟一个人打麻将，而我今天去找这个人的时候对方却要我自己找齐陪打的人。”
“打双人麻将不行吗？”
我摇了摇头：“双人麻将的话效果不好。”
“这样啊。那即便加上我也只有三个人啊，难道竹井雀士也要上桌吗？”
“嗯。虽然昨天师父喝多了，直到今天上午也还在宿醉中。不过我刚才跟师父打电话时，师父说会想办法的。”
“嗯……”宫野前辈仰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陪你去打一场麻将是没问题啦，只是……我只跟小雏你说说哦。”宫野前辈将身子稍稍前倾：“其实……我最近有考虑要放弃麻将了。”说完，宫野前辈咬着下唇一脸难过的样子。
“怎么会……”如果说昨晚福路小姐的暴力一拳让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宫野前辈刚才的话简直又令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那个喜欢麻将喜欢到不打麻将就会出现戒断反应的宫野前辈居然跟我说要考虑放弃麻将了？！
“怎么会这样？！”
“嘿嘿。”宫野前辈苦笑了两声：“雏你来的真是正好，我正想找人谈谈这件事情。”宫野前辈吸了一口桌上的饮料，应该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接好的吧。饮料已经喝了大半，宫野前辈已经在这里等我很久了吗？
“我刚才有说我们大学的麻将部里有两位非常厉害的前辈吧。”宫野前辈开始向我说了起来。
“好像是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的。”
“是啊。”宫野前辈说道：“那两位前辈马上就要毕业了。虽然现在其中一位前辈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成为职业雀士，但我看她是顶不住另一位前辈劝说的。毕竟那对欧派谁顶得住啊。咕嘿嘿，估计也就那只企鹅了吧。”说着，宫野前辈稍微有些恶心的笑了起来，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
这是宫野前辈见到丰满的欧派时会露出的表情。
第一次和宫野前辈见面时她就对我这么笑过。尽管当时小爱就在我身边，我也还是被这笑法吓了一跳。
“啊，咳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宫野前辈擦掉口水后重新清了一下嗓子。
“总之，我昨天下午打算和这两位前辈们练习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她们高中时的后辈。据说她前阵子刚成为职业雀士，叫梦乃真帆，小雏你有印象吗？”
“唔……”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以后有机会的话问一下师父好了。
“不知道吗……不过小雏你不知道也正常啦。梦乃雀士是前不久才成为职业雀士的新人，好像连比赛都还没参加过。而小雏你差不多是从一年前才开始打麻将，所以无论是往届的全国大赛冠军还是现役的职业雀士，雏你都不怎么了解吧。”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小时候也偶尔会跟家人打几把麻将，但认真的打麻将确实是大概一年前开始的，所以我并没有反驳什么。
“总之，我记得是在三年前的夏天，我曾在高中生全国大赛的团体赛上和梦乃雀士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当时没有直接对局，但那次击败我的对手就是被梦乃雀士击败的。所以当时对她的印象还蛮深的。”
也就是梦乃雀士打败了打败我们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帮我们报仇了吧。
“然而对方却完全记不得我了”说着，宫野前辈前辈把饮料上的吸管递到了嘴边。我以为她要喝饮料，结果却正好相反。宫野前辈缓缓地向饮料里吹了口气，杯子里冒出了无数的气泡，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不过也算是故人相逢吧。”宫野前辈放下手中的饮料之后又继续说道：“和三位前辈一起聊了几句之后我们四个人就开始打麻将了。一共打了三个半庄，结果三个半庄全是我垫底。尤其是最后一个半庄，我甚至都决定要全力防守了，结果却还是在没有放铳的情况下被自摸打到了四位。”
“梦乃雀士的打法太多变了，完全不知道她下一局会采用哪种打法，而另外两个前辈更是强的像怪物一样。其中一位前辈虽然嘴上总否认不科学的事情，但却和着各种不科学的牌，而且那个企鹅是什么情况，把原本就很大的欧派顶的更大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牌嘛。而另一位前辈虽然没有什么欧派，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欧派，但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攒出一个杠子。明明是用胡乱开杠的新手一样的打法，却总是能和出不可思议的牌。而且那异常的岭上率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我最近甚至听到有人开杠就会浑身颤抖了。”
说着说着，宫野前辈渐渐低下了头，说话的内容也开始偏向于自言自语。
“宫野前辈？”我将手放在宫野前辈的手上，希望这样能安慰她一下。
“嗯？”宫野前辈抬头看着我：“啊！抱歉。”然后摘下眼镜擦了一下眼睛。
“一不小心讲的有些太投入了。”将眼镜戴好之后，宫野前辈又向我苦笑了两声。
看宫野前辈恢复了精神之后，我也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总之。”宫野前辈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又继续说道：“惨败给几位前辈之后我就想。或许我没有打麻将的天赋吧。无论是梦乃雀士还是其他前辈们，她们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都能做到有些异常到甚至有些恐怖的事情……说来雏你也是吧。”
“诶，我吗？”突然，话题转到了我的身上。
“雏你以前和我说过吧，可以看到某人身上的祸福。”
“说看到其实不太合适。”准确的说……应该是感觉到吧。
“不管怎么说吧，你有这项特技，又把这项特技加在了麻将上。谁的运气好谁的运气差你都能一目了然，然后就是防备运气好的人，痛宰运气差的人。”宫野前辈用手刀向下劈了一下，做了个“砍”的动作。
“没有那么简单暴力啦。”我赶紧摇头：“把那个加进麻将里是教我打麻将的姨母和她朋友的主意，我只是按她们所教的去做而已。”
“不管是谁的主意，把这个加进麻将里之后你收到的效果确实很好吧。还有你的‘流雏’，净是我没见过，甚至没想过的事情。”宫野前辈继续说着我的事情，而且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么烦恼了。
难道宫野前辈又在开我的玩笑了？
“总之呢……”宫野前辈将双手一合：“昨天下午惨败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我没有像你们那样的天赋。”
“所以……我喜欢麻将这件事会不会本身就是错的呢？”盯着面前的饮料，一语不发的宫野前辈现在在想些什么呢？
“打麻将时去羡慕自己没有的能力也无济于事。这是师父曾对我说过的话。”就在我输给那个临海的假外国人，个人战只获得二位时师父对我说的。
“竹井雀士吗？”宫野前辈看着我
“嗯。”我点了点头：“成为职业雀士之后还要面对各式各样的对手，其中不乏蛮不讲理的人。听师父说，以前甚至有让人双手麻痹的过分能力。”
“哇，好恶劣。”宫野前辈的身子向我这边探了一点，看来听的很投入的样子。
其实，师父好像还说过有什么让人强制兴奋起来的能力，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好意思说啊。
“所以，面对这样的能力时羡慕别人的能力也是没用的。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用自己的打法；按自己的风格去打牌。只要不停下脚步一步一步向前进的话，一定能看到不同的风景。”
“……”
听完我的话，宫野前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我。
一直到大概四、五秒之后，宫野前辈才“呵”的一下笑了出来。
“咦？为什么会笑啊！”当初我听完师父的话之后可感动了，怎么告诉宫野前辈之后宫野前辈却突然笑起来了啊！
“啊抱歉抱歉。”宫野前辈用手遮住嘴巴：“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你分明在笑我！前辈你刚才不是还一脸伤心的样子吗！”
“没事啦。”宫野前辈摆了摆手：“倒是小雏你怎么还叫我前辈。现在上野又不在这里，你就是叫我的名字也不至于把我和上野搞混了啊。”宫野前辈再次摘下眼镜，但这次是为了拭去笑出来的泪水。
宫野前辈的名字和小爱一样只是姓氏不同，因此两个人都在的时候我会称宫野爱前辈为宫野前辈，青梅竹马的上野爱为小爱。
“还是说……”宫野前辈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确定了，宫野前辈果然是在开我的玩笑。
“还是说，小爱是对上野的专属称呼，所以不能这么叫我呢？”
“唔。”虽然想反驳，但仅这件事确实被宫野前辈给说中了。
“哈哈。”看着我，宫野前辈又笑了起来：“上野不在倒是可以尽情的调戏小雏了。”
“前辈……”不能再放任宫野前辈这么胡闹了，所以我用小爱教我的“演技”演出了一副生气的样子。
“哇哦，别生气嘛，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果然，这演技让宫野前辈停了下来。
“小雏你还没有点餐吧，都怪我刚见到你的时候太激动了，都忘记让你叫吃的了。”宫野前辈将桌上的菜单递给了我，同时又招手叫来了一位服务生。
“刚才我说要放弃麻将是骗人的。”在我看菜单考虑要点什么的时候，宫野前辈又凑了过来：“不过我是真的有考虑过。但那也只是瞬间的想法罢了。毕竟……雏你现在也可以理解了吧。虽然有时会输，虽然有时会但难过。但是打麻将最——开心了！对吧。”
“是啊！”放下菜单，我用力的点了点头。
没错，那是一年半以前，讨厌麻将的我绝对无法理解的想法。
但对现在希望成为职业雀士的我而言，却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打麻将，真——的好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