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感觉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然而更糟糕的还是miku那随时都会发作的肺炎，luka可以清楚的听到对方喘息的啰音和不间断的低声咳嗽。

luka走上前，拉住了miku，“休息一下吧，我有些累了。”

miku愣了一下，点点头，她知道，这么点路，luka是不会累的，真正累的是自己。

两人靠在墙边，luka把嘴里的薄荷叶吐出，重新换了片新的，miku则安静的休息，虽然这里又潮湿又带着浓浓的恶臭，但她见过比这恶心百倍的地方。

luka正欲说些什么，却突然被miku按住，luka马上神经就紧绷起来。

在黑暗中，luka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miku刚才的手劲，绝对是非常的紧张的。

miku靠近luka，在对方耳边轻轻说道：“我们后面的墙对面，有人，在凿墙。”

luka脑子顿时嗡的一声，“什么意思？他会凿过来吗？”

“不是，是用刀子在墙上刻什么记号，大概三十步一个。”

“记号？”

miku慢慢拉动手枪的击锤，“我们绕过去，大概就能摸到对方的身后，没记错的话，左边有个小门洞，可以提前到对方那边的背后。”

一般下水道都会有个给工人检修的通道，miku说得大概就是那个了，但心里面，luka是不希望miku在这和别人战斗的，因为一旦开战，上面一定会被惊扰，到时候，IA那边就难做了。

“尽量别开枪。”

“嗯。”

两人轻手轻脚地在走道上猫身前行，只要不趟水，对方应该就听不到这边的动静。

IA和lily在杂物间里呆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其它的动静后，两人迅速离开了那里，现在整个教堂都是唱诗的歌声和宏亮的钢琴曲，两人的行动变得方便许多。

现在按照计划，IA来到西侧的偏廊等着，不到一会，一个左胸带着羽毛的白袍人出现在两人视野里，IA从阴影里走出，白袍人行了礼，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纯手绘的地图，“主任，这是我们四个一起总结出来的，可能有点误差，但大差不差。”

“别叫我主任了，我都退休多久了，”IA接过地图，“你们注意点，别太早暴露自己。”

“是。”对方行了个军礼，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

IA躲回之前的地方，打开打火机，lily凑了过来，“地下室在哪？”

“在祷告厅的十字架后面有个暗门，大概是我的内线告诉他们的。”

“我们要到祷告厅里？”她想着那里一堆白袍人，就头皮发麻。

IA没有回答，lily不满地看向对方，发现IA正凶狠地看着身侧的窗外，并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lily疑惑地朝IA目光的方向望去，一个白袍人正手持长刀直立在外面的草坪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内。

miku在前面开路，凿墙的声音却越来越小，目标貌似是走远了，“那个人要跑了。”

“能不能赶上？”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但一个陌生的人在下水道里刻记号本身就足够令人起鸡皮疙瘩，更何况，这个人很有可能正执行共济会的某个任务。

miku加快了步伐，她回头看了眼luka，luka会心地拍了拍miku的肩膀，miku遂及像一只弹射而出的猎豹，安静而快速。

在黑暗中，凭着声音，再加上对下水道地形的了解，对方无处可藏。

miku走远了，luka就慢慢地走着，她抚摸着墙壁，突然，一个不自然的凿痕让她顿了顿，点起打火机，发现上面居然是一串数字：25 16 01。

她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种熟悉的格式，在不久前，她还在曼彻斯特的旅行中见过，也就是那个让自己和miku留下了深刻回忆的曼彻斯特之旅。

而在数字往前二十米，也就是大概三十步，果然又刻着一个圆型的标记，之后又是数学：25 16 02。

暂时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完全可以大胆的假设它和那个毒气罐上数字的联系。

难道是每个毒气弹上的编号，然后到时候按编号安装？可是在一个荒郊野岭安装毒气弹本身就不科学，再加上这个下水道最后只会通向那个教堂。

正想着出神，远处却传来了细细密密地脚步声，luka朝脚步声的方向看去，却并不是miku的身影，她当机熄灭火机，从身后拔出手枪，在一个拐角处躲起来。

当是时，lily正看着IA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个白袍人，在翻出窗外的瞬间拔出了短刃。

清冷的月光下，窗外的草坪染着银色的霜，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然后又迅速分开，白袍人攻击迅速又利落，那把长刀在对方手上舞着漂亮的刀花，IA却只想快速了结对方。

来回三个回合，IA发现这个白袍人的非常像之前在下水道袭击自己的那个，要是真的那么巧，她就真的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内部出了哪个间谍了。

lily却看的真切，那个白袍人像是个左撇子，对方右手总是辅助运刀，大部分还是以左手唯主。

IA看再拖下去，对方的巡逻就要来了，甩出飞刀的同时掏出了手枪。

白袍人砍下飞刀，盯着对方黑洞洞的枪口，似乎一点也不害怕，而且还将长刀纳进了左侧的鞘里。

IA在犹豫，一旦开枪，事情马上暴露，到时候，就不是潜入了，事态的急转直下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但对方的停手也让她有点不明就里。

突然，她收起了手枪，调整了表情，慢慢开口道：“洛小姐，可以解释一下吗？”

luka听见对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手心也出了相当多的冷汗，从对方的脚步声可以判断，这个人至少176磅以上，而且身上带着很多金属物件，要是武器，那估计得是个大家伙。

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一个东西放下的声音——是金属和水泥地面碰撞发出的——毒气罐？

脚步声再次清晰起来，咔嚓！

luka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击锤的声音。

自己被发现了吗？她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想了各种方法，但都不是很可行，眼看对方就要走到自己身边，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luka听见耳边子弹的破空声。

接着是身边的巨大枪响，在下水道这样封闭的空间回荡了数十秒，luka耳朵被震地耳鸣了很久，但从火光上可以看出，对方又开了三枪。

战斗持续了三秒钟，黑暗中，就看见双方的子弹来回穿梭，当luka恢复了听力，随着一声弹壳落地的脆响，一道火花在黑暗中绽放开来，是暗红色的花瓣。

枪声在下水道中结束了奏鸣。

也不知道IA那边有没有被波及到。

远处又响起了脚步声，那熟悉的走路方式，紧绷的心也算是送了下来，luka转出拐角，迎来的是那个绿色的身影。

“miku。”

对方快步上前，却突然踢到什么，一个踉跄，摔在了luka的怀里。

模样可爱又滑稽，luka居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摔倒的模样好可爱啊，miku。”

miku窘迫异常，原本还想帅气的出场，结果被一个没由来的东西拌了跤，她可不记得离开时，这里有个东西。

黑暗中，miku气鼓鼓的模样还是被luka尽收眼底，虽然现在就很想把小家伙宠爱一番，但眼下的情况是不可能的了。

luka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了miku，两人点起火机凑近一看，那个人放下的沉甸甸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铜铸的正三棱锥。

而每一面都刻着全视之眼的图案。

luka看的浑身不自在，miku摸了完了椎体，“里面应该有东西，不是实心的，但是找不到打开的地方。”

“能带走就好了。”

“刚才刻字的不是这个人，我跟丢了，对方走的很快，对这里了如指掌，跟不上我就打算回来了，结果又听见了另外一边有人下来的声音。”

“另外一边？你是说这里不只一个入口？”

“应该吧，对方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来。”

这样看来，自己是没有被发现的，想来方才对方那个模样，也不像是警惕身侧的人，那他刚才拉动击锤是为什么？

“miku，这里还有一个人！就在我们背后不远处。”luka把miku拉到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