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騎士的信仰》(格拉斯哥幫,因陀羅×進擊之王)
因陀羅看著手下們東歪西倒在頹門敗瓦中的景象,挑起總是狂野凌厲的劍眉。
突襲者雖然有著毀滅性力量,但卻無把對手置諸死地的意圖,對因陀羅此等在街頭胡混多年的勇悍之輩來說,極為可笑。
以受襲者而言,同伴們出現傷亡是傷感,但以進攻者來看,不徹底讓敵人失去反抗能力,絕對會留下後遺症。
婦人之仁。
背後忽然而來破空之音。
幸好反應敏銳,才避過深陷牆壁的鐵鎚。
感覺到威脅的白虎乘勢拉開安全距離,立即取出腰後帶刀刃的指虎。
金黃眼眸鎖定目標,死瞪著毫不費勁便抽回鐵鎚的攻擊者。
略為凌亂束著馬尾辮的髮晨曦金黃色,耳朵和尾巴都是因陀羅未見過,精緻柔和的貌美模樣肯定並非貧民窟的居民,更像傳聞中維多利亞貴族人仕。不帶殺氣且從容不迫穿著夾克熱褲的長腿美女手持半身長大鐵鎚。
甚麼奇怪配搭?銳利殺氣盡露的冰冷金睛,對上稍微矇矓帶睡意似的稻禾金眼眸。
「小姐姐想睡覺了?」嘴巴輕挑說著,仍然握緊手下利刃,即使感覺到雙方旗鼓相當,仍按照老虎本性調戲獵物「要來幫老子暖床嗎?跟了老子,那些無賴可不敢打擾妳~」從未嚐過敗績的格拉斯哥幫絕對是倫蒂妮姆街頭最使人聞風喪膽的一支幫派,膽敢與他們正面對抗都逃避不開打得支離破碎的命運。
「這些都是妳手下?」完全忽視因陀羅登徒浪子似的開場白,磁性嗓音在手下們痛苦呻吟的環境下相當突出「雖然弱,但很有骨氣,所以…我不殺他們」抽回武器並俐落架到肩膀的美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瞄到旁邊慌忙救護傷員的幫派成員身上。
所有人都因為感到寒毛直聳而加快動作,别要與猛獸直對上眼,否則下瞬間咽喉便會被撕裂。
感覺到異常氛圍的因陀羅,不動聲息移動身體擋開對方打量部下們的目光,佈滿傷痕的臉容散發驕傲光芒「因為他們是我的部下」亂糟如同主人般從未乖巧貼伏的白髮有著同是菲林都極罕見的黑斑,千錘百煉彷彿優哉悠哉的舉動卻深藏隨時能把獵物殺死,野性狂浪的母虎也引起對方興致。
「妳很強。」夢喃似輕聲細語惹來因陀羅狂笑不止「等老子擊敗妳後,就拾回去當吉祥物」
先下手為強,迅雷不及掩耳閃身上前打出重拳。
全力以赴才是街頭生存的金科玉律,從未嚐敗績的她認為手下留情是戰鬥中最卑鄙的事。
理所當然,並無預期中砍入肉體的觸感。倒是擊中金屬的反作用力讓她手臂麻痺一下。
像棒球揮棒般用沉厚鎚頭迎擊刀刃。
即使感到驚訝,動作依然如精密機器未有遲疑或停頓。
而對方居然將手上鎚子視之無物般,只是用柄把便精準擋開了因陀羅的刀刃。
「媽的!挺厲害!」不怒反笑的因陀咆哮一聲,起腳踢向對方臉部。
腳尖就如鷹啄般凌厲而至,可惜對方勉強回避下只擊中頸肩間。
捂住隱隱作痛的傷處,單手揮鎚便把主動進攻的因陀羅退避開來。
拉開安全距離,雙方再次快速審視著對手。
縱使舉著沉重鎚子格擋自己以速度聞名的拳,也沒有明顯疲態。果真不是個普通人,而且真正擊中的就只有剛剛那記出奇不意的踢擊。
危險舔著嘴唇的母虎蠢蠢欲動要動殺意的模樣,使少女瞇起看不出情緒的美眸。
結果她作出了令因陀羅瞪目結舌之舉。
將鎚子和身上夾克摺整齊,放置在一個還算乾淨的地方。簡約的白t恤和短褲的模樣看起來丁點磨拳擦掌的意思也沒有。
「…………妳居然膽敢作弄本大爺!」長髮都氣炸的樣子看來就像頭大貓咪。
「……我,怕用鎚子會把妳撞死」露出受傷神情很能引起别人保護欲。對自小便混跡貧民窟街頭從未體會被憐愛的因陀羅來說,這就如小蟲爬在皮膚般不痛快的騷癢感。
她是敵人!剛才把部下打得滿地找牙,才不是他媽人畜無害的奶貓!
「愚蠢!可别後悔!」為表公正平等。解下右腳日常鍛煉的負重包,拋下沉重的帶刃指虎,捨棄帶有些微防護功能的藏青夾克和拳套。留下最原始自然的肉體。
電光火石間,兩隻猛獸你來我住打起來。
驟眼看,雖然進攻者貌似盡佔上風。但因陀羅卻十分理解,跟堅守防禦的敵人對比,消耗得更快。即使拳腳擊中防守空隙,但她有著同樣…不!甚至更強壯的體魄。
而且亦未弄出她的套路,手持武器而來卻有自信赤手空拳上陣,該不會是軍人吧?對纏繞式消耗戰苦手的因陀羅心感不妙。
雙方都已經汗流浹背,由於尚要積蓄防備被反擊的氣力,剩下快速的輕擊。
忽然,胸肋間暴露出明顯破綻,身體行動得比腦袋快的因陀羅為自己犯下致命錯誤,心,咯!一下沉下去。
腳結結實實傳來骨折的觸感,下一秒便被鎖制無法抽離。對方使勁托擊自己下巴,瞬間天旋地轉,背便使勁叩到沙塵滿佈的地面。
已經被徹底壓制的因陀羅拼死扭動著身體,拳也如雨點打在敵人身上,但越垂死掙扎,咽喉上的勝利者之手就越發收緊。初嚐戰敗和面臨死亡的雙重打擊下,恐懼讓氧消耗得更快,漸漸缺氧開始意識模糊。
失去反抗能力,癱軟下來的她臉容扭曲地狠瞪對方,很快就會成為亡魂的因陀羅將她牢牢記錄眼簾。
不過正當快失去意識,頸上凶器卻鬆開。聲嘶力竭彷彿連肺部都快掉出來的咳嗽著。
壓制著因陀羅的少女擦破皮的容顏露出疲乏微笑,差點骨裂紅朣青紫的雙臂止不住顫抖撐在敗者兩側「…我贏了」
心臟剎那間感覺到被穿刺,懶得分清到底因為首嚐敗仗,還是墜入情網的因陀羅此時此刻認定了自己的主人和信仰。
噗通一聲,體力不支的女孩癱倒自己懷抱。
等頸項的疼痛和缺氧的頭昏腦脹得以緩解,她決定先把少女帶回地盤裏,問問聰明的小個子摩根如何是好。反正自己腦袋不好使,船到橋頭自然直。
聽聞領隊外出任務的推進之王快返回基地,因陀羅早就待在閘門前等候,躺在貨箱上粗長尾巴難掩興奮地啪嗒啪嗒左搖右擺,將防水布打得發響的大貓咪模樣讓看守人員拼命忍笑。
雖然豪爽直率,但不滿便毆鬥起來的街頭武鬥派作風,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除非是同樣厲害的干員,否則斷一兩根骨頭在所難免。
閘門傳來打開前響嗚,跳落地面的因陀羅小女兒地搔弄著依然放肆亂翹的長髮和整理衣物。
但當見到隊伍回來瞬間,她炸毛了 。
本以為是普通奪回物資任務,所以由推進之王帶領一群實戰經驗較輕的干員執行。
怎料遭到暗算,敵人比預期中更高的武力,一度使缺乏實戰的隊伍陷入混亂狀態,幸好最後以推進之王以一敵百的勇猛卓越帶領下重整旗鼓。
除卻干員們多少掛彩外,尚算完美辦妥任務。
氣急敗壞的白母虎抓著博士的衣領,狂搖不止。嘴上嘰嘰喳喳把承受能力遠超常人的博士晃得眼冒金星。
「因陀羅,停止」腿上纏著繃帶的推進之王,剛好在博士將要拿掉面具把早餐吐出來前制止那頭傻老虎「累,帶我回房間」萬獸之王嚴厲訓斥並下達命令,百獸之王立即乖巧地蹲在獅面前。
默默爬上虎背的進擊之王,因為任務而繃緊的神經在聞到熟悉氣息後,終於得以放鬆。昏昏欲睡靠在最近伙食變好,所以稍微長了些肉的因陀羅肩膀。
告辭後,在眾人注視中快步離開。
回到房間,將她放到床沿。
脫掉鞋祙,夾克。躍進眼簾是雪肌上大大小小猙獰奪目的青紫菸痕。
瞬間就讓護主的近衞干員兩眉扭成麻花,低咒住走進衛生間去取乾淨毛巾為風塵僕僕急需休息的主子擦拭身體。
相比以前,街頭佔據的基地之大,羅德島這裏個人空間顯得特別細小。
麻雀雖少,卻五臟俱全,至少能有個人廁所和隨時隨地的熱水供應倒是自己喜歡的。
温暖濕度適中的毛巾温柔地將沙塵抹掉到起碼能舒服休息的程度。縱使都是不嚴重的挫傷和零星破皮,亦令因陀羅情緒暴躁起來「如果我有出勤,絕對能避免妳受傷」氣得指尖顫抖,咬牙切齒上著藥膏的白虎輕聲細語。
本來閉眼享受被温柔治療的推進之王睜開美眸,發出蚊吶嘆息,伸手撫摸著黑白兩色的毛腦袋「妳已經工作太久」強悍干員出勤率高且薪酬豐富,因陀羅剛早幾天前才接二連三地執行完任務,能休息個一星期相當難得「我回來了。别擔心」
灼熱水滴打落在肌膚,推進之王瞪大眼,一掃疲憊猛然坐起。
跪在身前為自己處理大腿傷口的因陀羅,看著略顯猙獰的傷露出不為人知的表情。
總是粗線條貌似毫無情商的金黄色眼睛流下晶瑩淚水,宛如受盡委屈的小孩子般默默掉淚,梨花帶雨實在難以置信她是位硬派近衛干員。
虎耳和尾巴沒精打采地低垂著,整個人散發出受傷野獸氛圍。
只有在主人面前才會表露無遺的情緒,理所當然也能得到激烈回應。
困惑皺眉的推進之王,彎身扶起她並讓側坐在沒受傷那邊大腿。堅厚掌心手足無措地想把那淚抹掉。
她喜歡因陀羅豪邁自信的笑容,彷彿世上無法馴服的猛獸。即使多了好幾條戰績徽章,也無法損傷對方是個美麗姑娘的事實。
在加入格拉斯哥後,得到感情的她最討厭見到同伴悲傷,尤其是最親密戰友的愁眉苦臉。
「别再哭鼻子,否則我告訴摩根」作為歡喜怨家的兩人總愛絆嘴,雖然現在又不知跑哪,但祭出她名字,絕對效果拔萃。
意料中事,聽到摩根名字的因陀羅立即用衣袖胡亂擦乾水漬,哭紅眼睛哀怨地瞪著近在咫尺的獅子「主子,居然使壞!」
失去氣勢又楚楚可憐,哪是甚麼兇悍母老虎,分明是隻等主人疼愛的貓咪「妳又忘了」巧妙之下,躺倒床上的因陀羅已經被隨即覆蓋自己的獅王困得動彈不得「現在只有妳我」
傷口散發的鐵腥、尚未完全抹掉的汗和進擊之王體香混合而成的氣味。
對自己而言,這便是天堂的氣味。
「維娜…」每次直呼主人之名,都不禁羞紅了臉。特別是當進擊之王動手剝脫自己衣物時,更是連皮膚都燒得通紅。毫不反抗,乖巧任由主人處置。
當兩人都脫剩內衣時,雪白指尖總算停止動作。
發出悠然嘆息,獅子瞬間宛若被火烤的棉花糖般溶化倒在白虎身上。若非真的過於疲憊,她或者會堅持「奮戰」多一回……但與其勉強為之而令體驗變差,倒不如修身養息擇日再戰。
害怕著涼的因陀羅伸手把掉到地上的毛被子撈回來,嚴密地將捲縮在身上的進擊之王,怕是連自己都沒反應,處理與維娜有關事宜時,有多麼無微不至。
睡眼惺忪的少女在暖和被窩裏像條蟲繭中毛毛蟲那樣扭動調整好姿勢後,才心滿意足地將頭埋進馨香適中的山峰裏「因陀羅……晚安」
「嗯,晚安,維娜」撫摸著那金黃色髮絲,靜觀她天使般柔美嬌弱的睡顏,守護維娜已經成為自己的信仰,讓她能擁有安穩飽眠的場所,是頭腦簡單的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
不知不覺也被睡意濃罩的因陀羅抱緊懷中人兒共赴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