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甜甜的(或许吧?)的小故事,可以说是属于两个主角之间的故事,也可以说是很多人的经历结合起来的故事,不过,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接下来我将用第一人称来讲述它。
这个故事要从我上高中的时候开始说起,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说一说自己与人相处这方面稍微有点特别的性格特点。
我很粘人,对朋友搂搂抱抱的那种,或许你会觉得这很正常,但是我的粘人程度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境界,每个时间段(这里指小学初中),我都会有一个极其要好的朋友,就是形影不离,一到下课就会凑在一起,不管干什么都要拉上对方,一到周末,就会大老远跑人家那去玩的那种,并且仅此一人,而其他人,对我而言怎样都无所谓。我有仔细思考过自己的这个习惯,与其说是我喜欢这个人所以我们关系变得这么好了,不如说是我在周围有限的人之中选了这么一个人来让自己粘着,我大概是一个很自闭的人,对别人的事完全不上心,而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撒娇聊天玩耍之类)会习惯性的挑一个人出来允许她踏进自己的小世界,看上去就是全心全意跟人家做朋友的样子,实际上毕业以后连短期的保持联系都没有做过就那么干干脆脆的散了,之前那些亲密的时光就如同没有过一样。
我一度以为我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很冷淡的人,但是这个想法并没有维持很久,一切的开始便是踏进高中的那一刻。
我成绩按比例来算应该是优秀的那百分之十吧,因为不是顶尖所以我还是谦虚点为好,高中是我们市排第一的XX中,后面就叫它一中好了。
我们高中有重点班这一说,我没有去考(不喜欢竞争压力大的环境),被分到了15班(就当是这个吧,反正只是个班号)。
高中第一件事肯定是军训对吧?理所当然在谁也不认识谁的情况下各个班都开始了军训。
从这里开始就有点神奇了,我居然好巧不巧第一次班级集合的时候一时内急上了趟wc,回来的时候队伍都已经排好了,按身高来的,前面两排女生后面两排男生,我敢肯定我们教练没有强迫症,因为女生第二排正好比第一排少一个,他居然叫我暂时补上那个位置,因为是按身高来的所以我旁边是我们班上最高的女生,176(这是后来她自己说的),我162,矮了一截,前面的女生也比我高一点,后面是男生第一排最高的自然也比我高,感觉周围有股无形的压力。
这时,感觉后背被狠狠的拍了一下,对,狠狠地被拍了!很痛!方向是左边,我扭头一瞪,只见旁边那个女生笑嘻嘻的看着我,说道:“老低着头可不好。”
我!!!谢谢你哦!
扭头,不理她。
第一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然后军训期间她不停地跟我搭话,当然我没有理她,顶多 “嗯”“哦”这样回应一下,我觉得稍微能看懂别人脸色的人都会明白我的意思吧?可是她还是挂着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停地找我说这说那,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这到底是自来熟到了什么地步啊这是?而且感觉脑袋还有点不灵光,初次印象的不满以及军训的劳累让我对她的评价越来越低,甚至开始觉得十分烦人。
转变的契机是军训第四天,也就是说我已经被她骚扰了整整四天,说实话我真搞不懂当时她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此坚持不懈地对一个冷漠的人进行语言骚扰(闲聊)。
我记得是因为齐步走怎么都走不齐,教官罚我们围着操场跑五圈,也就是两千米,像我这种不喜欢运动的人肯定是要崩溃的,而旁边那个不会看脸色的家伙居然还笑嘻嘻地跟我说。
“怎么样,要不要比比看谁跑得快?”
无语,看不出来我不擅长运动吗?
我……忍了……
咬牙没理她,然后,对于我来说无比漫长的两千米便开始了,我迈着沉重的步子跑了三圈后,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越来越乏力,越来越喘不上气,喉咙里又干又涩。
这个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连用余光看她都觉得累。
那家伙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当时没反应过来还在想她怎么也跑得这么慢,几秒过后才明白她已经超我一圈了。
难怪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来嘲讽我的。
一瞬间,愤怒被转化为了力量,我紧咬牙关,奋力往前冲去,然而,并没有发生潜能突破的剧情,我由于体力不支还勉强自己,没跑多远便华丽丽地摔在了地上,在那种洒落着小沙子小石子的塑胶跑道上,我穿着短裤,单膝着地,瞬间传来的痛楚让我的大脑有些宕机,仅有的几丝理性再也无法挡住泪腺,我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憋屈过了,一个人没用地趴在地上哭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在哭。
没过多久,我被人扶了起来,是我这几天来最讨厌的人。
然后,她蹲在了我的前面,回头看着我,还是一张笑脸,不过是眉头紧锁有点担心的笑脸。
我想我这才算是第一次认识她。
有时候觉得人真的很神奇,她烦了我四天我还没有彻底讨厌她,紧紧是受伤后的一个行动,她在我心中的负面形象全变成了正面形象。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趴在了她的背上。
她跟教官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得了,那天我只明白了原来学校真的有医务室,还有她其实不是一个讨厌的家伙。
既然她这么喜欢跟我说话,那就跟她当朋友好咯。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渐渐熟络了起来,而且因为脚上的伤,军训好多时候我都在旁边坐着看,简直不要太爽,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第一次的座位是随便坐的,她直接拉着我坐到了教室右边后方靠走廊的地方,理由是下课上厕所近一点。
前面是两个男生,就叫小A小B好了,后面是两个女生,包子跟汤圆(外号),顺带一提我外号小布丁,她叫老油条,是我们互相取的,取名规律大概是:本命→取其中个别字→谐音→联想物,这样。
小A跟她是初中同学,小B跟我们后面两位女生是初中同学,所以我们这三排暂时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正式上课的第一天公布了之前入学考试(不是中考)的成绩,班主任只印了一张表,让我们传一圈自己记一下,说这考试只是让老师初步了解我们的成绩,不必太在意。
传到她手里的时候,只见她脸色一变。
我还以为她考很差,结果她一脸惊讶地对我说道:“你成绩这么好吗?!居然第二名!”
嘛,感觉赢过她了那一瞬间很爽就是了。
接着我拿过表格,抄写了自己的分数,然后找啊找啊找不到她的名字。
“在另外一页。”她诶嘿嘿的笑了笑。
我将表格翻过去一看,还真是。
一瞬间有把她当做竞争对手的我实在是太傻了,这家伙难道真的是个笨蛋吗?
随后的日子里,我们渐渐变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她真的是很不擅长看别人脸色,老是惹到人家,不过她也很擅长让别人消气,所以也不会树敌,她跟班上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而我当然是最好的。
我们在学校几乎所有时间都是一起度过的,下课一起聊天,一起上厕所,一起去食堂,体育课自动凑一组,需要移动到特殊教室也是坐一块。
而且每天放学我都会陪她走到家附近再坐公交车回去。
她家跟我家是反方向,不过离学校只有十分钟,所以我都会陪她走一段,然后坐公交车往反方向回家,早上也是,我会坐过站在她家附近下车,然后跟她一起去学校。只不过每次我都要等她,估计这家伙至少比我晚起来半个小时。
她虽然是个神经大条的家伙,但总是能够在不经意间让我感觉到温暖。
我记得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是在一个无聊的周末,我一时兴起想找她玩,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所以我并没有提前通知她,是她妈妈开的门,我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阿姨便笑了笑,朝屋里喊道:“XX(她的名字),小布丁来啦。”
我当时十分惊讶,为什么她妈妈知道我的外号,而且还认识我?明明我没有提前通知,也没有跟她妈妈见过面。得出来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跟她妈妈说过太多关于我的事了。
我呆滞地看着她跑出来,然后默默地进了门,回想起来连一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真的很失礼,不过当时我实在是太惊讶了,当然,也很开心。
后来阿姨端水果出来的时候,还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哦~XXX(我的名字),不小心叫了外号。”
我慌忙回了没事没事。
然后她从旁边抱了过来,笑着说道:“哎呀,我妈都被我洗脑了。”
我记得我没有回话,只是悄悄地别开了头,因为我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正在飙升。
自那以后,我几乎每周末都会去她家玩,顺便陪她做作业,她妈妈也很开心,说是免费的家教求之不得。有时候阿姨临时有工作要出门,我还得给她做饭,连保姆也顺带兼任了,这家伙也太爽了吧?不过我也心甘情愿就是了,在家也是一个人,做作业吃饭看电视,还是看她笑嘻嘻的傻脸比较有趣。
我们也曾经讨论过恋爱,她表示无感,整天除了看漫画就是玩游戏,跟个小男生一样。我虽然对爱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向往,好歹还是会看一些青春期少女该看的东西,所以我从动漫下手,给她推荐了几部恋爱向的动漫,结果,她迷上了海贼王,对,没错,我推荐的她没有一个看完的,反而自己发现了新大陆,天天看海贼王,还经常跟我说如果她有恶魔果实能力她希望是什么样子的能力,然后……我为了聊天不跨服也去补了海贼王,好吧,好看是好看,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宠她了?她一次英雄救美(貌似我会摔跤也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就换我对她无微不至,我也太亏了吧?
说实话,人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不光是我,她也是。
高二上学期,我有了手机,啊,不对,是她有了男友。
那天,轮到我们组打扫卫生(这时座位已经不在一起了),一般来说她是会等我或者帮我的,不过那次她跟我说想先出去玩一会儿,等会再回来,我没做多想,就由她去了,想着看别人扫地其实也挺无聊的。
然后我提着那种蓝色的大垃圾桶去后操场附近倒垃圾的时候,看到了操场边上两棵树之间有人影,靠在一起很近。
想着“啊,真大胆”之类的,我稍微靠近看了看,然后便愣住了,是她,跟一个男生,在kiss。
那个神经大条的笨家伙,居然也有情窦初开的一天,我本应该笑着调侃她的,可是我当时脑袋里只有一片混乱,像是要逃窜一样我猛地将垃圾桶一翻,用力过猛还把桶子里的脏水溅到了袖子上,散发着一股怪味,我真的很讨厌脏东西,内心五味杂陈,在回教室的路上,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悄悄地放完垃圾桶,悄悄地收拾了书包,将手机关了机,躲在偏僻的厕所里一边哭洗袖子,我想那是我放学回去的最晚的一次。
据说他们在qq上已经聊了好久了,对方表白,她接受了,是她以前的初中同学,在我们隔壁班。没想到,我居然是通过包子了解到这件事的。
我开始赌气不理她,不跟她说话,不跟她一起回家,也不去她家里玩。
这样过了一个星期,我收到了她的纸条,上面写满了道歉的话,恳求我不要一声不吭地跟她绝交,仔细一看还有几处有水滴的印子,她说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
我开始动摇,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如果只是她交男朋友不告诉我的话,我想这个惩罚已经够了,我应该原谅她。
所以我收拾了心情放学后去校门口找她,结果,发现她旁边站着她的男朋友,我一时说不出话,不过,也是,我不陪她的这段时间里,她肯定也不是一个人回家,原来,我是在吃醋。
我居然在吃醋,我再一次重新审视了自己,没想到我居然小气到会吃朋友的醋。
她看着我笑着招手,我却笑不出来。她一直在道歉,说不告诉我是因为害羞,她一直在犹豫来着,然后她男朋友也开始跟我搭话,帮她道歉,说是要请我吃东西,我只能偶尔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路过车站的时候,正好来了一辆可以到我家的公交车,我扒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上了车,这次是真的逃掉了。
我好小气。
看着她靠在男朋友身上哭,我不停地骂自己小气,好像这样我就可以不难受一样。
从那天开始,她也没再理过我,我们大概真的是闹掰了,我有点后悔,但是又无可奈何,她绝对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她跟谁在一起,跟谁交好都是她的自由,我没有任何权利干涉她。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在快要学期末的时候,我在周六接到了来自她的电话。
考虑了许久,最后我还是划到了接听键。
“我妈问我小布丁最近怎么不来玩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说我们吵架了。”
……
“她说吵架归吵架,事后要好好和好,不能只顾面子把朋友给吵没了,小布丁对我那么好,肯定是我的错。”
说到这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的呜咽声。
“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你也是,他也是……”
“喂,你在哪?”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一边穿袜子准备出门。
“我难道真的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吗?”
她一边哭一边说着,完全不理会我的发问。
“XX(她的名字),告诉我现在你在哪?!不然有你好看的!”我大声喊道。
或许是被我吓到了,她停顿了几秒后,才小声说道:“XXXXX”
我立马打的去了她说的地方,找了半天才找到她,正坐在一个石墩上默默地擦着眼泪。
我跑过去抱住了她。
“怎么了,哭成这样?”我轻声问道。
“XXX跟我分手了……”
一瞬间,我居然产生了你竟然为了他哭成这样的想法,自我厌恶的同时看着她的样子又十分心痛。
“他说我太自私了,只知道自己开心,不照顾他的心情……”她哭诉道。
“那是因为他墨迹,他自己要当闷葫芦凭什么你就得照顾他的心情啊?你又不是心思缜密的家伙,要是有什么讨厌的事他不说你怎么发现得了?是他不了解你,不是你的错。”我立马反驳道。
“可是,他还说难怪你会跟我绝交……”
……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理智彻底被扯断了,哭着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不绝交,我们永远都不绝交。”
“你不会觉得我自私吗?我好怕,我知道我很笨,不会看脸色,不明白别人的心情,我怕你讨厌我……对不起……”
“不是的,我没有讨厌你!”看着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我不停地安慰道:“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是我擅自在吃醋,我觉得他抢走了我在你身边的位置,很生气,好幼稚啊我。”我开始自暴自弃地说道:“XXX那个傻逼,明明轻而易举地就把你给抢走了,为什么就不知道好好珍惜?我好气啊!”
我说得声情并茂,她噗嗤一下破涕为笑。
“对不起,我不应该迁怒你。”
“傻瓜,还吃醋,他哪有你重要。”
看着她的笑容,听着她娇嗔的声音,我的心脏忽然一紧。
我慌忙抱住了她,不让她注意到自己脸上渐渐攀升的红晕,就算我再迟钝,我也明白,我恋爱了。
“小布丁~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紧紧地搂着我,问道。
“因为是好朋友……”
“你明明对包子跟汤圆爱理不理的,她们都说你冷冰冰的。”
“因为你是最特别的……”
“好开心。”她笑着说道。
“我也是。”我也笑着说道,即使心口不一。
我送她回家,却不想送自己回家,一边吹着晚上的凉风,我一边在大街上漫步,一点一点地整理自己的思绪与回忆。我一直以为恋爱很复杂,与我无缘,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陷进去了。
明明那家伙只是一个笨蛋,又不体贴,又懒,都高中生了还看那种幼稚的漫画,一点小事就能高兴地蹦起来……想着想着,我的嘴角却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注意到的时候,脸又开始发烫,喜欢上笨蛋的我肯定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