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

作者:你要香菜还是葱
更新时间:2020-03-19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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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等!何等幸福的事情!

人生果然是只要活着就会发生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幸福的事情啊!白井黑子打从心底感谢今天抓到的那个犯罪者。

姐姐大人的气味包围着自己,甚至仅仅隔着一件薄衬衫几乎可以说是零距离地触摸到姐姐大人的肌肤!简直就是天堂!被藏进衣服里的白井黑子亢奋得不行,拼尽全力呼吸着来自御坂美琴的气息。就算在离开御坂美琴身上之后,亢奋的情绪依然一点消退都没有。

吾之生涯,一片无悔——来自心满意足的白井·流氓·黑猫。

还未从美妙的理想乡脱离出来,白井黑子又听到御坂美琴的声音。

“要洗个澡吗?”

何等!

“喵!”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浑身赤裸的姐姐大人温柔地从背后抱住自己,动作轻柔地为自己涂抹上沐浴露,指尖在身体各处游移跳动……

想想就让人兴奋得要流鼻血。

白井黑子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虽然不知道猫会不会流鼻血。


“?”御坂美琴有些奇怪地看着床上黑猫突然用爪子挡住鼻子的怪异举动。

比起洗澡,是不是先带它去看一下医生比较好?


“叩叩”,房门被敲响。

打量着明显是匆忙赶来开门头发稍显凌乱的御坂美琴,舍监越过她环顾了一圈房间,并没有找到房内另一人的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丢了几件衣物的床铺。

“白井呢?”舍监双手环胸,问向面前还在微微喘着气的御坂美琴。

“黑子在洗澡哦。”御坂美琴尽力露出讨好的笑脸,生怕被舍监发现浴室里的另有其猫。

舍监推了推眼镜,并没有听到水声。刚想开口说什么,从浴室的方向适时传来什么东西被摔到地上的声音,“是什么声音?”

“啊,应该是黑子又把沐浴露什么的摔了吧,说是今天风纪委员那边任务比较多所以很累,刚去洗澡的时候也是一脸想睡的表情呢。”御坂美琴保持着笑容,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挡住舍监投向浴室方向的视线,毫不卡壳地开始扯谎。严格说来也不算谎言,毕竟白井黑子真的是因为风纪委员那边的问题没能按时回宿舍。

“嗯,早点收拾好。”似乎是信了御坂美琴的解释,舍监轻易放过了她们,继续去巡逻其他房间了。

面带微笑目送舍监离开后马上关上门,御坂美琴背靠在门板上长长舒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御坂美琴走向浴室,不管经历过多少次,恐怖的事情还是一样让人害怕的啊。

一进浴室,就看到地砖上扒拉着洗发水瓶子的黑猫。蹲下身,御坂美琴伸出食指点了点它的耳朵,歪头笑了,“是你做的吗?”因为注意到了舍监跟自己的对话。

“喵~”白井黑子抬头去蹭御坂美琴的手指,乖巧地叫了一声。变成猫之后,好像自己的听力也灵敏了许多,七七八八地也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干得好。”御坂美琴捡起地上的洗发水放好,准备去抱猫,才发现它的大半个身体上不知何时已经沾上了水。御坂美琴这才注意到地上也有着些许水渍。

“是你做的吗?”握住黑猫的两只前爪让它站起来,御坂美琴装出生气的样子半开玩笑道,“浴室要你来清扫的哦。”

“喵?”黑猫无辜地歪着头又叫了一声,瞬间成功地击杀了御坂美琴。

“原谅你了!”

如果姐姐大人在自己人形态的时候也能这样宠溺的话就再棒不过了,白井黑子不无遗憾地想,顺便在御坂美琴的怀里又蹭了一下。

洗澡的过程还是跳过好了,详情若感兴趣的话,还请等由于过于兴奋导致短暂休克的黑猫清醒过来后自行询问。

大概是太累了吧,黑猫在洗到一半的时候就睡了过去,以为它是生了病甚至死了的御坂美琴差点直接抱着它想要冲去找医生。还好及时冷静下来,确认了一下它的呼吸平稳,对自己指尖试着放出的小小电流也有反应,提起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去。

在猫跟自己的膝盖中间垫了毛巾,电吹风调到最小档,慢慢吹干猫身上的毛,御坂美琴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是心有余悸。

“别吓我啊……”即使知道黑猫听不到,御坂美琴还是忍不住小小抱怨了一句。在学园都市第一次遇到会跟自己亲近的动物,还没好好相处就要面临永远的离别,这种事情也太糟糕了。就算这只猫不跟自己亲近,自己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它不管的吧。

“即使不会受伤,姐姐大人认为这样放着就好了吗?”就算不刻意去想,偶尔还是会清楚回忆起某个午后树下与她……她们的初次会面。

说起来那时候也是猫呢,后来起名叫狗的那只。御坂美琴慢半拍地意识到。明明在今天之前从未能跟这类动物这样亲近过。

吹干完毕,御坂美琴小心地将黑猫放到床上,虽然不清楚需不需要,还是给它盖上了一条小毛巾。

熟睡着的黑猫从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呼噜声,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往御坂美琴的方向靠了靠。

“你……是谁送给我的礼物吗?”御坂美琴抚摸着熟睡着的黑猫的耳朵,轻声说。

虽然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孩子气。


“初春同学,我是御坂……黑子她还没回来……诶?今晚可能不会回宿舍?……啊这样,我知道了,你们加班也要注意休息。”差不多已经到了就寝时间,白井黑子却还没回宿舍,担心的御坂美琴拨通了初春饰利的号码。另一端的初春饰利则支支吾吾地说是晚上要留在支部加班,不好多问的自己也只能简单叮嘱一句就结束了通话。

“风纪委员越来越忙了啊……”御坂美琴自言自语道,决定以后空闲的周末都去支部帮忙,就算黑子还是会一直念叨只是一般学生的自己不能插手风纪委员的工作。

“喵?”才放下手机,从后方传来小小的叫声。御坂美琴回过头,看到黑猫正看着自己。

“是饿了?还是想要上厕所?”御坂美琴走过去,俯下身子跟它说话。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黑猫的尾巴翘了起来。

“喵!”因为御坂美琴俯身的动作而不可避免地看到某些春光的白井黑子一瞬间变得亢奋起来,说话的内容当然是完全没听进去。

花了一点时间确认了黑猫醒来并不是因为上面自己猜想的那两种可能性,御坂美琴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把黑猫完全当成还未能有自理能力的小孩子对待了。“所以你是想跟我一起睡觉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二次求婚了!不,这已经是结婚后了!

如果不是猫形态的话,白井黑子早就扑倒御坂美琴了。这样想着的白井黑子完全没有认识到正是得益于猫形态自己才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躺在御坂美琴床上的事实。

猫形态限制了发挥,所以白井黑子只能舔舔御坂美琴的手指,然后躺平示意自己想跟她一起睡觉。

整套动作下来无比流畅,御坂美琴有些惊恐地发现这只黑猫除了瞳色跟白井黑子一样,更有点神似企图蹭到自己床上时的白井黑子。

打住,打住,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御坂美琴自我安抚了一会,关灯上了床。


以前看到的资料上讲到一般的健康猫体温会在38-39.5度之间,御坂美琴侧身躺着,伸出一只手搭在身旁的猫肚子上面。

“好温暖。”御坂美琴这么想道,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将想法说出了口。

明明不是需要担心寒冷的季节。

黑猫往自己的方向凑了凑,御坂美琴笑起来,收回手来背在身后,开始逗它:“你是要睡在我怀里吗?”

结果黑猫真的点了点头。

御坂美琴呆了几秒。她虽然一晚上都在跟这只黑猫说话,但说到底也只是觉得它很通人性容易亲近,并没有真的以为它能听懂自己的话。

试探着开口:“你真的能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吗?”

黑猫再次点了点头,似乎顾及是深夜所以发出明显被压低了音量的叫声。

想不到第一只亲近她的猫是这么特殊的,御坂美琴不由得自满起来,同时又有些唏嘘,想当然也不会有普通的猫会愿意亲近自己这个电磁能力者。

“过来。”御坂美琴伸出手,示意黑猫凑近,然后单手将它整只抱住在怀里。

除了杀人熊的抱枕,她似乎还从未与谁如此亲近过。

也是第一次感知到原来存在着这么真实的温暖。


白井黑子在御坂美琴打电话的时候就醒了,在心里称赞了一下终于懂得圆谎的友人,决定等自己恢复了之后请她吃这几天一直念叨着的草莓蛋糕。

窝在御坂美琴的怀里,比起柔软的某处更让白井黑子冷静不下来的是能够清楚听到的,来自御坂美琴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

放慢了呼吸,然而心脏还是以快要接近于一倍的速度跳动着,就好像是那颗写满了喜欢的心脏不安分地想要蹦出来让你看见已经快要溢出来的这种心情。

“好温暖。”从口中吐露的呓语像是幻觉一样,是白井黑子从未听过的脆弱语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姐姐大人,姐姐大人。

白井黑子向前一步,想要握住她的姐姐大人的手。

却被误以为是想要睡在御坂美琴的怀里。她点点头,默认了这个误解。

这样的话,黑子我就能给予姐姐大人你更多的温暖了吧。


“比起找主人,我去支部更主要的目的其实是想让黑子看看你。”御坂美琴开口说道。在得知黑猫听得懂自己的话之后,她像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入口。“黑子就是我的室友哦,不过她今天晚上要加班所以不能回来。”

因为是猫,所以即使是平时不能对其他人说的事情,现在说出来也没有关系的吧。

怀里的猫蹭了蹭自己的手,似乎是在告诉她自己在认真听。

“黑子她是非常厉害的风纪委员,责任心很强,一直认真对待风纪委员的工作,不过像今天这样不回来宿舍还是头一回。”原本闭着眼的御坂美琴突然感觉下巴痒痒的,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原本被抱着的黑猫仰起了头开始蹭自己的下巴。以为它是不想听自己的胡言乱语,轻声哄它:“好啦,不想听我说话的话我们就睡觉好了。”

听到自己说要睡觉,黑猫又像是不情愿地抬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现在才发现不能对话还真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御坂美琴无奈,“想听的话就不要再闹我了哦。”

黑猫安静地缩回了御坂美琴的怀抱。

“刚才说到哪了……嘛算了,换个话题吧。”怀里的猫又开始躁动起来,御坂美琴微微施力按住,警告它:“再闹的话就不讲了。”这才又安静下来。

“不过说到夜不归宿,我也没资格说黑子就是了。”继续之前的话题,御坂美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仔细一想的话,距离事件也没过多久呢,感觉稍微有点不真实。”摸了摸黑猫的耳朵,御坂美琴露出苦笑,“前段时间,被某人给拯救了呢,我。”大概是错觉,怀里的黑猫的身体好像颤了一下,于是她带着安抚意味地抚摸了一下黑猫的耷拉下去的耳朵。


不用想都知道御坂美琴口中的“某人”指向谁,白井黑子喉咙一哽,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黑子还是无法成为姐姐大人的依靠……甚至,连站在你身后的资格都难以触及。

“当时因为太过慌张忽略了黑子,现在想起来,果然如果当初有向黑子解释一下就好了。”刚沉入自我鄙夷的深渊,御坂美琴的声音又将自己扯回现实。

“那阵子每天早上回来,都能看到黑子在等我。明明风纪委员的工作那么忙,睡眠时间都不够的样子。”

“后来她送了我四叶草,我有好好地收藏着。”

“其实一开始看到黑子搬来的时候很伤脑筋的,第一次遇到会狂热到搬进宿舍的粉丝,有段时间还害怕睡觉的时候会被干什么。”

“虽然经过相处发现不是粉丝,但比狂热粉丝更让人头疼。”睡觉的时候也更加担心了,必要的时候还会张开电流屏障,只是往往隔天都会发现倒在地上的某具焦炭。


絮絮叨叨说着的全部都是她不曾听说过的事情,白井黑子安静蜷在御坂美琴的怀里,将每一个字都好好地记在心里。

在自己只能不安等待着的期间,姐姐大人又遭遇了什么样的危险呢——如果能够这样轻易问出口就好了。

如果那个时候,能够将自己的想法好好地告知姐姐大人就好了。

那样一来的话,姐姐大人你现在的自责是否就能少一点了呢?


微微蜷起身体,有发丝落下来挡住了眼睛,御坂美琴抱紧怀里的黑猫,声音像是雨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在白井黑子的心里荡起层层涟漪,久久未能平息下来。

“从黑子那里收到四叶草的时候,看到她笑得很开心。‘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我的脑海里有闪过这样的想法。”

真是不争气——这样说着的御坂美琴的声音发着颤,染上了一点哭腔,仿佛下一秒就会呜咽出声。


稍微有些喘不过气,但并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雀跃着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愈发喧嚣,每一下的跳动都在不断叫嚣着以为从未被你当真的某种心情。

到了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也在注视着我。

身旁的人熟睡着,呼吸平缓。

“这样的话就不能再抱怨说姐姐大人你迟钝了。”带着少许的困扰,轻声说出的话语里更多的是心疼。

以不惊动到御坂美琴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伸手将挡住她眼睛的发丝撩到耳后,收回手却发现指尖沾上了一丝湿润。

迟疑了一秒的白井黑子伸出舌尖,将眼角残留的小小泪滴舔尽。“……苦。”明明听说眼泪是咸的。

不再只是单方面地被拥抱,白井黑子张开手臂拥抱住沉睡着的御坂美琴,

“晚安,姐姐大人。”


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猫,从床上坐起身,御坂美琴还以为昨天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脑子还有点不清醒,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白井黑子从浴室出来。

“姐姐大人起床了?可以再睡一会的。”走近的白井黑子发尾还带着水珠,明显是刚洗完澡。

“……嗯。”揉了揉眼睛,御坂美琴也没打算睡回笼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早就回来了,看姐姐大人你睡着了就没叫醒你。”她变回人形的时候御坂美琴确实是睡着了没错。

“啊这样。”御坂美琴应了一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穿了御坂美琴在想什么,白井黑子稍别过脸,不让御坂美琴看到自己的表情,“猫的话,我回来的时候跑掉了。”

“啊这样……”御坂美琴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失落。

忍住,白井黑子你要忍住,绝对不能让姐姐大人知道你在偷笑。不断暗示自己终于平复好自己情绪的白井黑子又转回来,“姐姐大人是想要养她吗?”

没去细想白井黑子说的女性化称呼,御坂美琴有些遗憾:“毕竟第一次遇到会亲近我的动物嘛……”配合上刚起床时的惺忪睡眼,略像撒娇的口吻的杀伤力实在不容小觑。

再次强行按下心里快要暴走的野兽,白井黑子装作毫不知情:“什么时候能再遇到就好了呢。”

“嗯。”勉强回应的御坂美琴显然对这样的可能性并不抱乐观期待。

“好了,姐姐大人也起床吧,久违的一起去吃早饭怎么样?”为了打消御坂美琴的失落,白井黑子提议道。

御坂美琴自然不会拒绝。

“黑子先去收拾一下。”这么说着的白井黑子又进去了浴室。

御坂美琴又在床上坐了一会,才准备起床。撑着的手掌心有什么奇怪的触感,她低头一看,却看到了一根酒红色的长发。

是黑子的头发吧,也找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只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记得上床前并没有的……

脑里突然有一道光闪过,所有的线索在一瞬间竟然莫名其妙地全部能够串联起来。这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御坂美琴一下子面红耳赤,只感觉耳根烫得要命。

“黑子我好了,”白井黑子正好在这时候出了浴室,看到还坐在床上的御坂美琴,疑惑道,“姐姐大人你还不起……”

剩下的话被迎面丢来的枕头打断,猝不及防被砸了个正着的白井黑子有些吃痛地拿下枕头,看见不知为何红了脸的御坂美琴气急败坏地瞪着自己。还未来得及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床上的人周身浮起了无比熟悉的蓝光。

“你这个、你这个——大变态!!!!”

夹杂在电流声中的惨叫响彻天际。

今天的常盘台宿舍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和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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