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另一个我，在痛苦的折磨中等待挚爱；也许还有另一个你，在救赎的迷茫中泛起杀意……这一切的答案，其实你早就了然于心了吧？

从病房接回夜莺后，心血来潮的闪灵带着使徒全员，主动去访问远山。占卜师还是满脸挂着那副捉摸不透的笑容：“诸位的来意我已知晓。有言在先，塔罗只能祛除内心的雾霭，却从来不曾拥有万事皆能的神性。”

临光正襟危坐： “远山小姐能帮忙祛除内心的雾霭，我们就已经满足了。”

远山捧起水晶球：“占卜的禁忌有很多，闪灵小姐的牌便是那不可说的。”

闪灵闻言，想起对方初次为自己占卜时表现出的异样，倍感困惑：“这究竟是为什么？真的存在天机吗？”

“人生如诗，有可解、不可解、不必解，”远山自管将塔罗放在桌前，“若水月镜花，不必拘泥痕迹，闪灵小姐无须在意。至于夜莺、临光二位小姐，我倒是可以帮忙占卜一下。”

夜莺的问题异常干脆：“我想知道至亲的下落。”

远山当下便按流程洗牌、切牌、排牌、开牌，之后开始解读：“夜莺小姐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阁下的至亲还在冥冥中守护，只要有寻找对方的勇气，那么到处都会有对方的身影。”

闪灵心想这套说辞简直和没说一样，可既然丽兹没意见，她也就不方便提意见。

于是轮到临光，而她从进门就在踌躇：“想知道……我还能不能成为我想成为的那种人？”

远山的笑靥和蔼无比：“不为穷困所拖垮，不为仇恨所淹没，不为现实所欺骗。做到这三条，阁下离圣贤也不远了。”

耀骑士起身道谢。远山此时又意味深长地看向黑恶魔：“虽然不能占卜闪灵小姐的命运，不过我衷心祝愿阁下同样实现以上三条，然后——用君之心，行君之意。”

似乎有根心弦被拨动了，闪灵也谢过占卜师，对方则直截了当：“不必客气，请准备好三份酬劳，水果或者蛋糕。”

“卡西米尔支付给我们的酬劳又被劫了？！”收到战报，博士郁闷之情溢于言表。那是一批赤金矿，在乌萨斯的持续军事打击和经济封锁下，卡西米尔原有金融货币体系早已崩盘，当局对外合作、贸易只能用原始矿产资源支付。上次博士意外失利，似乎给了乌萨斯人不少勇气，频频找借口滋生事端，摩擦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看来要解决这个麻烦，还是得博士亲自出马才行。但是上一次失利的账还没算，眼下公司又被敌人占了便宜，要是再输，她可真就不好交代，不管是面对凯尔希，还是罗德岛上下。

好消息是，白金的腿伤已经基本康复，全岛再也不用烦恼乌萨斯的“寒霜”无人机。在得知罗德岛有意出征之后，闪灵代表使徒请战，这让博士大喜过望——自从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闪灵难堪，她就一直没敢安排任务给使徒，至于罗德岛对夜莺的治疗倒是一点都没耽误。不过，既然得到了使徒的支持，博士心中的计划变得更大胆了一些。

这还是使徒第一次全员出席战前部署会——以往夜莺都不参加此类会议的，这回博士表示事关重大，务必到场。“此番召集大家，是因为接下来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我们要开展一个大行动——”博士的发言虽然昂扬，声音却听上去略显疲惫，“乌卡战争尚未结束，乌萨斯帝国就四处树敌，对我罗德岛更是无礼至极！他们之所以敢这样，除了依托前乌萨斯共和国联盟留下的军事和工业遗产，还有一大倚靠便是萨卡兹雇佣兵，以及来自萨卡兹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与会人员开始窃窃私语，博士望着坐在一起的使徒三人：“经核实，乌萨斯军队使用的毒气和卡兹戴尔战场上出现的毒气性状、成分高度一致，有充分证据认定属于同一种类、同一来源。感谢使徒的协助，罗德岛已经成功研发出针对毒气的拮抗剂。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前往切尔诺伯格，端掉那个毒窝！”

“古今用兵，多算胜，少算不胜，”远山一副游刃有余的笑脸，让人感觉完全是在按套路发言，“博士想必不会无算。敢问决胜所需条件——天时、地利、人和，是否齐备？”

博士对答如流：“严冬已过，天气转暖，经分析当地水文资料，明天的天气会非常适合我方作战。部分乌萨斯边境城邦一路南下，已进入原卡西米尔边疆区，一路上不时遭到卡西米尔游击队袭扰；其中切城推进速度最快，现距罗德岛不足100公里，距其他乌萨斯城邦则有300公里以上距离。对方劳师远征，又孤军深入，我方正可以逸待劳。乌萨斯政府军和萨卡兹雇佣兵之间存有种族矛盾和派系纷争，长期貌合神离，我们去打切城的萨卡兹雇佣兵，乌萨斯守军虽不至于作壁上观，但对前者的增援必然会出力不出功，因此我们只需以少量兵力牵制乌萨斯守军，集中优势兵力歼灭那伙萨卡兹雇佣兵。罗德岛尽管兵力有限、种族众多，可是得道多助，加之准备充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定能取胜。”

随后博士打开地图，向大家介绍切城兵力分布：“……西南片驻防的是乌萨斯重甲部队，由梓兰率预备行动组A6小队在外围拦截，华法琳医生配合支援，务必延缓敌人的增援步伐……我们行动的主要目标，位于59区，是全市最偏僻荒凉的角落，驻切城萨卡兹雇佣兵就是在这里生产、存储毒气和相关设施。为了防范毒气蔓延，需要尽可能利用高台位置和风向，居高临下实施攻击。以下是具体分工：白金、流星优先负责清除敌方无人机和狙击手，艾雅法拉、远山负责消灭集团兵力和焚毁毒气设备，闪灵、夜莺负责战地救治，临光负责掩护先锋……萨卡兹雇佣兵多为术士，对付他们需要提升法术抗性——夜莺小姐，拜托了。”

“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听到夜莺的承诺，众人心里纷纷踏实了许多：她的绝技“圣域”可以缓冲敌人向我方干员释放的攻击性源石技艺，甚至将庞大的力量消弭于无形。

凯尔希命令医疗部为在场每名干员发放急救盒，并且强调：“此次任务非同小可，请全体作战人员务注意加强自身防护，近地作战时必须佩戴防护面罩，担当主攻的干员还要注意尽量在使徒的技能掩护范围内活动。”

接着她向大家解说，敌人使用的毒气主要由三种成分构成：A为一种氮芥类毒剂，可经皮肤、呼吸道、黏膜等吸收，造成相应的系统损伤；B为一种有机磷毒剂，可破坏神经系统传导功能，与A联用毒性会极大增强；C为源石气溶胶，长时间持续吸入可能诱发或加重矿石病。A、B均对人体内源石生长有一定抑制作用，但并不会在空气中与源石发生反应，也不会因为C降低自身毒性；C主要与A、B混合用于在战场上投放生成毒雾，将会严重迟滞我方行动，要做好丧失全部近战地形的准备，近战队员一旦接到撤退指令必须无条件撤退。急救盒里有一支自动注射笔，含有针对上述三种毒剂的拮抗剂，一旦出现疑似中毒症状，即刻用注射笔实施肌肉注射。

待凯尔希讲解完毕，博士又讲了应急预案和撤退路线，随即邀请远山测算此次切城之行吉凶。占卜师欣然应允，于是向水晶球施法，透过球体徐徐念出一段古语：“一切无常者，只是一虚影；不可企及者，在此事已成；不可名状者，在此已实有；永恒之女性，领导我们走。”

那是一段对在场多数人而言有些艰深晦涩的文字，远山把它写下来，逐字逐句释读。博士听完会心一笑：“很好，诚如此诗所言，我们在切城定能取得胜利！”

每次远山应邀占卜，如为凶兆，博士会力排众议取消作战计划；如为吉兆，博士也必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上次博士失利，作战前偏偏就没有请远山预测。这次既然又卜得了吉兆，大家对胜利的信心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