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经过调养，夜莺和阿米娅的身体状况都好转许多。凯尔希宣布阿米娅为罗德岛新领导人，当然实际公司事务还是由凯尔希负责指挥处置。

甲板上，白金拿着报纸给临光：“哥伦比亚、维多利亚、炎国等列强充介入乌卡战争，要求乌萨斯退出近三年以来所占卡西米尔边境城市，双方现已停火，开启和谈。”

“这么说，卡西米尔有救了？”临光言语间隐约透着激动。

“先别高兴得太早，列强调停不是出于公义，而是出于私欲。它们一定会趁机控制卡西米尔的矿产、畜牧业等命脉，不过总比国土被乌萨斯鲸吞要好……说到底，还是博士之前外交斡旋有方。”白金说到这里，不觉露出难过的神色。

闪灵搀着夜莺走过来：“临光，听闻乌卡边境停火了，我和丽兹想暂别罗德岛，去找南丁格尔夫人。”

“我和你们一起去！”临光脱口而出。

白金只觉得突然：“找南丁格尔夫人？你们有线索了吗？”

夜莺一面费力地思考，一面尽力解释：“凯尔希医生说，我母亲是跟着一个叫塔露拉的人逃走的，塔露拉家在乌萨斯。”

“所以你们是要去乌萨斯？还好……”白金放下心来。

“还好什么？”临光察觉话中有话。

白金倚着栏杆，漫不经心地咕哝道：“还好不是去卡西米尔，不然你会死。”

临光断然回答：“我不会和闪灵、夜莺分开的。如果要去卡西米尔找人，我也会去。”

白金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听闻使徒要离开，干员们纷纷走上甲板送行。凯尔希望着使徒，满是不舍：“你们执意要走吗？乌萨斯那边虽然停火了，但还是不太安全。而且夜莺小姐的伤病需要长期调养……”

“不必挽留了，”夜莺慢条斯理地说，“当年我的父母为了救我义无反顾，现在我有了母亲的线索，即使前方有危险，我也要去找她。至于我的身体，曾经有一次痊愈的机会，但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痛苦是生存的一部分，痛苦的经历可以用来帮助别人。”

凯尔希见状，将一个药箱交到闪灵手里：“这些药够夜莺和临光用上一阵了，记得按时给药。如果还有需要，请直接联系罗德岛。欢迎随时回家。”

闪灵收下药箱，鞠了一躬：“多谢好意。只是我们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不如先把我们从罗德岛除名吧……等我们下次回来再投简历。”

在场的人事部主任梓兰心中暗暗叫苦：这样的高级资深干员，得招多久才能重新招到啊！

大占卜师远山笑盈盈地出现了：“我是不会说道别的，因为我知道一定会和你们重逢。”

闪灵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是吗？那就借你吉言。”

阿米娅一把抱住了爱丽丝：“夜莺小姐，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你身上流着我母亲的血，你就是我的妹妹……”夜莺轻轻抚摸阿米娅的头，过了一会又想起什么，拿出一枚拼图零片塞到阿米娅手里，“这套拼图，是当初闪灵送我的，现在拿出一片给你，下次我们相见就能拼出完整的拼图了。”

阿米娅打开手心观察，拼图零片正面纯白，背面留有淡淡的血痕，不细看还看不出来。她闭上眼睛，手心的拼图发出微弱的光芒。

“请问，拼图上面有什么吗？”夜莺不明所以。

阿米娅垂下耳朵：“虽然我不能完全读取那些信息，但我感受到了，那是一颗善良、坚强的心。”

“你怎么也能……”闪灵先是惊诧，而后顿悟，“我懂了，血浓于水。”那是不用订立契约也能产生的羁绊。

就在此时，白金手持复合弓，挤开人群，走近临光，大家瞬间安静了。

“白金小姐，有什么事吗？”临光也觉得不对劲。

白金踮起脚，在临光脸颊最靠近嘴唇的地方吻了一下。耀骑士一向严肃拘谨，做梦都想不到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会来这一手，等她自己反应过来时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这是饯别。”白金抖了抖耳朵，洋溢着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记住，不要回卡西米尔，不然我会杀了你。”白金在临光耳边嘀咕着，这个音量没有旁人能听到。耀骑士却摆出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架势，刺客心里满是无可奈何。

闪灵、临光、夜莺带着爱丽丝走了。

“远山，博士究竟怎么回事？她真的只是失踪吗？还是你为了稳定军心才那么说？”凯尔希带着远山回到办公室。

“占卜师不必骗人，”远山看向水晶球，“无论博士有多少概率存活或死亡，相对于我们来说，在找到她之前，都存在不确定性，即存在叠加态。只有找到她，叠加态坍缩，才会呈现其最终形态，生或者死。”

又在胡言乱语了……凯尔希颇为无奈：“到底哪里才能找到博士？使徒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在那无人知晓之地。凯尔希医生，”远山笑得别有深意，“阁下知道夜莺小姐临走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只要你拥有寻找我的勇气，到处都将会有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