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黑色野猫
“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孩。”
——“怎么说。”
——“像从天空中坠落的一样。”
——「美」帕特里夏·海史密斯《盐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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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插画师就是追寻自己性癖，并将其具现化的职业。”对着一脸震惊但又习以为常的友人，我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观点，“我是喜欢年轻的女孩子没错啦，但是呢——”
我深吸一口气，用一副做出重要宣告的语气说道：“我果然还是最喜欢jk（女子高中生）啊。”
“啊......你高中就说过不少次了啊......”
友人无感情地端着茶杯喝茶，但我却越说越起劲：“而且呢，虽说16岁的jk和18岁的jk很棒啦，但是最好的还是17岁呢——对，就是17岁的jk，刚刚褪去初中的稚气，但又没有达到18岁的成熟，相较于16岁时，制服穿起来不会那么宽大，而且比起18岁时，没有考试升学的压力，娱乐活动的时间更多，更有青春的感觉——17岁的jk实在是太棒了，啊，当然，16岁和18岁的——哎呦！”
友人毫不客气地用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打断了我的问题发言。
“呜呜......下手太狠啦......”我捂着额头扒台呜咽道。
“你高中时说这个话就算了，但你现在只是一个快奔三的家里蹲废柴插画师。我觉得警察会对刚刚说的话感兴趣的。”友人叹了口气说道。
“我可是从小学就意识到自己就喜欢jk的了——呜哇！”
友人毫不客气地在我的脑门上补了一记手刀。
“那你可真是英才教育啊。”友人不顾抱着头痛得哇哇叫的我，无情地捏着我的脸颊，“你这家伙啊......明明外表那么可爱，声音那么清楚，但嘴里却说着这样的话。唉，真是搞不懂你。”
“欸？不是很好理解吗？我就是喜欢年轻的女孩子而已嘛。”挣脱友人对我脸部的折磨，我揉着自己被友人一记手刀砸乱的头发，“我是那种......唔......怎么说，啊，对，就是闷声色坯啦。”
“一脸笑嘻嘻作出一副可爱的你还真敢说呢......”友人轻叹一声，“你这家伙啊......”她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话说回来啊废柴插画师，我难得来一次，可不是为了看到有个人没日没夜地通宵画稿啊。”
“不用担心啦，我的日程表安排得很好的，每天都会安排时间来散步和遛鸟的。”我摆摆手说道。
“你上次散步是什么时候？”
“半......半年前.......？”我小声地说。
“那你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五......五天前......？”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遛鸟不用出门的吗？”
“就在家里......也是可以遛鸟的哦......”我的声音好像连我自己也听不到了，刚刚我真的有发出声音来吗？
“.......”
友人一言不发，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装作淡定喝茶的我。
“你的每日步数给我看一下。”
“足不出户也可以好好锻炼的啦！”我死死抓着我的手机。
“给我。”友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呜......”害怕会再吃一记手刀的我，老老实实把手机里的每日步数显示调出来，交给友人看。
“17步......那个......”
“比、比昨天进步了、了、哦！昨天可是6步来着！”
“曹植也要七步才能成诗啊......”友人将手机递还给我，那难以描述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难以离去，“你......能活下去吗？”
“能活到截稿日的哦......大概吧......”我低着头没有底气地说道。
“这就是家里蹲的自由工作者吗？”友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真的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如果有可爱jk照顾我的话自然是最好啦，哈哈。”我大笑道。
“......”友人沉默了一会，“还是给我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又无情地给了我一记手刀。
0.5
“我说，你今天又收到男生的情书了吧？”友人走到我课桌旁，笑眯眯地问道，我很难不怀疑那是一脸的坏笑。
“啊，是啊，说是约我到实验楼的天台。”我平静地说道。
“哎呀呀，又是天台告白的展开吗？这都是第几个了啊？”这次我可以肯定她脸上的是坏笑了，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吗？“你刚刚是不是去赴会了啊？”
“嗯。”我开始收拾自己台面的课本，装进自己的单肩包。
“欸？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那个男生长的帅吗？”友人兴奋地问道。
“嗯......”我停下手头的事情，沉思着组织语言，脑海里回放起刚刚天台发生的一切。
放学后的天台，夕阳的余晖飘落在少年和少女的身上，黄昏中，略带闷热的微风吹拂少女的长发和裙摆。
少年红着脸，双手攥着精心包扎好的礼物，他身体发着抖，似乎憋着一股劲，在酝酿着什么。
“那、那、个......”
少年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向眼前的少女递出自己的礼物，鞠躬的角度已经接近九十度了，他涨红了脸，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和他先前放在少女课桌上的那份情书里坚定自信的语气很不相符。
“我、我、我......喜、喜欢......你、你！请......和我、我、我、我交、交、交往......”
最后的“往”字不但几乎听不清，还是个颤音，真是......怎么说？可怜？
如果少女红着脸答应的话，那这个充满青春青涩感的小故事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吧？如果放到一般的动画里，这个时候一定会加强风吹拂的力度吧？说不定夕阳的光辉也会更加闪耀，还会飘来不知从哪里来的花瓣。
“那个人长什么样没印象了，总之很简单的拒绝了。”
离开前，少女本想补充几句“谢谢你的情书，写得不错”之类的安慰话，但又懒得说，还是留少年一个人在那里失落神伤吧。
“欸——”友人发出失望的叫声，一副没有八卦可以外传的失落样子，“你到现在还没有同意一个啊，无论是本班、本年级还是其他年级的，一个都没有，男生就算了，连几个可爱的女生你都无情地拒绝了。”
总觉得她这句话里有什么问题，但懒得吐槽了。我继续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台面。
“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高岭之花啊，到现在为止都对追求者不为所动，以一脸平静的样子果断拒绝他们的表白。”友人作出夸张的手势，语气虽说煞有其事的样子，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嘲弄着什么，“嘛嘛，黑长直，长相可爱，身材又好，脑瓜子聪明，体育也不错，心灵手巧，哎呀，这样子的完美jk美少女大小姐谁不爱呢？”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友人说着那一开始听着害臊，现在却听到耳朵起茧的话，收拾好自己的台面，拿起单肩包，准备叫友人住嘴一起回家。
刚想开口，却被一个急匆匆赶回教室的同学叫住，她告诉我，班主任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
“你去吧，我在教学楼一楼等你好了。”友人背起她的单肩包，理解我地说道。
我点点头，便开始前往班主任的办公室。我的班主任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大叔，人不坏，不过我又没有担任什么班干部的职务，好像没有什么会被叫到办公室的理由。
想不出什么的我，轻叹一声，想着赶紧结束好回家。
遵守规矩地喊了声“报告”，我走进办公室，找到自己班主任所处的位置。
“老师，您找我？”
“啊，你来了。”班主任停下手中正批改的试卷，“我们长话短说吧，老师也不想占用你的放学时间。”
他轻咳一声，接着说道：“下个星期不是要举行家长会吗？老师希望你的家长不但能出席，还能上台发言一下——啊，就是简单谈一下他们的教育方法，因为你的优秀可不止是在我们班，在我们级，甚至是我们学校都是母庸置疑的。所以——”
“老师，那个......”我知道打断班主任的话是不太礼貌的行为，“很抱歉，可能我父母没有时间来......”
我没有看着他说话，我的眼神望向别处，一心只想赶紧结束这次谈话，赶紧离开这里。
“啊......哈哈哈，这样啊......”班主任挠了挠头，干笑了几声，我不知道他这是不是尴尬的表现，我也不想知道，“老师还是希望你的父母可以出席的，总之，希望你回去可以和你父母说明一下这件事。”
“我会的，没什么别的事，老师我就先回家去了。”
“嗯，回去吧。”
我自己都知道，我鞠躬的速度比平时快，这样子似乎不太好，但我有这样做的理由。
“啊，对了。”班主任叫住了离办公室门还有一点距离的我，手指了指他台面的那一沓试卷，意义不明地说道，“这次周测考得很好。”
我知道这是鼓励和表扬的话语，但我无心听完，像是逃离般快步离开办公室。
现在的我，到底是一副怎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