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主大人（下）
一名下身是蛇的半裸女性游上水面来到浅滩的天然岩洞，捧着各种活鱼和贝类，打算给自己的孩子煮点简单的料理，进去岩洞只见自己年幼的女儿双腿流着血亦倒在血泊中。
「葛瑞丝！？你在干什么！？」
母亲把葛瑞丝扶起来，旁边的尖锐石块还带着血，大腿上的伤口已经过了最好治疗的时机，使用治愈魔法后双腿也留下一圈粗糙的疤痕。
「我想跟妈妈一样，想去海里。」
在海蛇一族里只有葛瑞丝的下半身是长着人类的双腿，其他蛇族的下半身都是蛇的形态，除了接触水时会显露出鳞片，葛瑞丝更接近人类。没有蛇身，无法在深海畅泳，亦因为人类的部分更无法长时间在深海，一般的蛇人是能够一生在水中呼吸而不上岸。
其他小蛇人说把双腿切掉就能长出尾巴，知道会痛还是找了一个尖锐的石块在往腿上刺下去，结果失血过多晕倒。
「笨蛋，来吃晚饭吧。」
蛇人偏好生食和进吃毒物，半蛇人的葛瑞丝无法跟自己一样进吃毒物，虽然不致死，但会有轻微的中毒反应。
用抓来的鱼和贝类煮了一点简单的熟食，不熟悉人类那边的烹调方法，只会火烤和水煮。
看着穿着裙子的葛瑞丝拿着碗和叉子，母亲觉得她还是应该在人类的世界生活下去。蛇人的同伴们无法接纳长着双腿的怪物，不可能一辈子居住在这个岩洞，只要不接触水，鳞片就不会显现出来，看上去就跟人类一样。
葛瑞丝父亲的留了一个哨子给自己，只要吹响哨子就马上跑会过来，说想见面的时候可以吹响这个哨子。唱响哨子，带着葛瑞丝离开岩洞，一只白色的鸟从远处飞过到在上空盘旋。
她的父亲骑着火马在空中过来。
母亲看着他上的刻着纹章的戒指，那是王的证明，原来他已经是国王了，一年前还只是王子。
「葛瑞丝，还记得我吗？」
葛瑞丝看见不认识的人类向自己伸出手，马上躲到母亲的身后。
「真伤人，我明明是从蛋开始看着你长大的。」
蛇人是在蛋里长大的，随着时间蛋壳会变成半透明而且越来越薄，最后的薄膜破掉就是出生。成长其间会在蛋里不时张开眼晴看着四周的环境，不过这些都是属于本能的行为，蛇人没有在蛋里的记忆。
「上次见面时她也才五岁，应该没什么印象了。」
「现在六岁了，跟你一样长得很漂亮。」
「你能把葛瑞丝带回去吗？」
「不是说舍不得她吗？」
是的，最初的确是母亲强行把她留在这边，但也是时候面对现实，葛瑞丝无法被大家接受，她比起蛇人更像一个人类。
「我一定会建立一个适合葛瑞丝的国家。」
葛瑞丝被带到王宫里，得知自己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还有一个还是婴儿的妹妹，没有鳞片也没有蛇身，是人类。
其他蛇人说过人类是可怕的生物，是怪物。
「这个骯脏的小孩什么回事？」
王后塞西莉亚问。
「这是葛瑞丝，我的女儿。」
「是吗，跟我无关。」
塞西莉亚冷冷地回应，反正有两位王子在，这个小孩是什么身份也不重要，继承王位的人只会是自己的孩子们。
「母后…她咬我！」
大王子克努德指着葛瑞丝，手臂上有两个浅浅的血洞，葛瑞丝想起自己的母亲说不随便能咬人，控制不好会把毒注入伤口，马上就松口了。
「是克努德先烧我的东西！」
父皇莱安给葛瑞丝买了很多玩偶和长裙作为八岁的生日礼物，克努德从来没有收过父皇的任何礼物，明明自己才是他的儿子，却受到这样的冷落，一气之下用火把她的礼物都烧了。
「你怎么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克努德用力把葛瑞丝推到桌子旁，桌面上的水杯受到震荡落在她身上。
「……」
王皇塞西莉亚跟克努德看着她的颈和脸，稀疏的长着鳞片，四肢和身上的鳞片更密集。
「真有趣，原来莱安爱上了一个怪物，我竟然输给了一个怪物…」
塞西莉亚早知道莱安爱的不是自己，对他也没什么感情，是父母擅自把自己送给他。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宠爱的女儿竟然是半魔族，身为人类的自己输了给魔物。不论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王族，无法接受这件事。
「克努德，你知道魔族是什么东西吧，教会应该有说过。」
「魔族是人类的敌人，是会杀人的怪物。」
「知道教会怎样对付魔物吗？」
「当然。」
克努德在手中生成火焰。
「葛瑞丝！没事吗！？」
二王子利奥跑到葛瑞丝的身边，上身已经被火球大面积烧伤。
「没事，这点烧伤没什么。」
葛瑞丝扶着利奥站起来，火焰对自己的伤害不大，但还是会痛。
「你看，这不是没事吗？而且上次的烧伤不是已经好了吗？好像是脱皮？真的跟蛇一样。」
「哥哥大人！即使这样也太过份了！」
利奥上前跟克努德理论，明明葛瑞丝只是在身边走过，突然向着她使出火球，说是因为无聊。
「利奥，你知道母后给你评价是什么吗？」
「……不。」
「太善良，干不了大事，所以你就尽量关心你那长着鳞片的可爱妹妹吧。」
「这是新的一批侍从，请王子和公主们挑选。」
王宫定期会补充或更换一些侍从，随着王子和公主的成长也开始有资格挑选自己喜欢的侍从。
「女仆长，怎么会有个全身是泥还湿淋淋的小女仆？」
皇后塞西莉亚问。
「十分抱歉，她过来的途中不小心摔进水里，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其他侍从都在暗笑，觉得她的成绩太优秀了，一定会被王子们选中。她们就把这个小女仆故意绊到，这样就能增加自己被王子们选中的机率，只要讨得王子欢心，就有几会成为王子的贴身侍从，薪金和好处也不少。
「都是因为葛瑞丝把侍从们都吓跑了，最近王宫都空荡荡的。」
克努德在椅子上说，只是把水倒在葛瑞丝身上，就把别人吓跑，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而辞职了。
「王子大人请放心，这次我们对侍从增加了对蛇的训练，大家都不怕蛇更能够徒手捕捉。」
「真的吗！？」
「对…不过……」
「不过什么？」
「那名小女仆好像十分怕蛇，不管怎样训练也没有改善，除了这点其他能力都很优秀。」
女仆长指的就是那名掉水里的小女仆，除了特别害怕蛇，工作也很有效率。虽然只有十岁，但文化和礼仪成绩是目前最好的。
「我喜欢这几个。」
克努德指着几个人，被选中的十分高兴，没被选中的侍从明显有点失落。
「那我选这个。」
利奥只选了一个，虽然只是二王子，但在他身边工作也应该也不错，被利奥选中的侍从也面露笑容。
「除了那个骯脏的，我都要。」
大公主萝丝说。
「姐姐大人，那我不就没了吗？」
小公主爱丽丝拉着萝丝的衣服鼓着脸说。
「好好，我分一半给你。」
那名小女仆低着头马上要哭出来，只有自己被剩下来，明明自己在训练所的成绩最好，就是最后一步出错了。
「……请问公人大人不会把我杀死吃掉？」
小女仆流着大滴眼泪问二公主，知道自己马上会成为二公主的侍从，听说成为二公主的侍从是最差的结果，二公主是残忍的怪物，会把侍从杀死然后吃掉，在训练所是这样流传的。
「……」
葛瑞丝不知道怎样回答。
「噗…哈哈！！！」
克努德紧不住拍着椅子的扶手大笑，传言已经变成这样了。
「克努德，别太过份。」
母后塞西莉亚让他收敛一下。
「咳咳，失态了。放心，葛瑞丝她不是怪物，也不会吃人。」
「明白了，我会好好工作的。」
知道二公主不是吃人的怪物，收起眼泪跟在她身边。
换上新的女仆服来到葛瑞丝的房间，跟想像中的不同，没有华丽的布置和装饰，柜子上放着一只烧焦了耳朵的小熊玩偶，焦黑的绵花也露出来。
「你的名字？」
葛瑞丝象征式地问，这名女仆肯定做不久，但不知道名字还是不方便。
「瑞伊·巴伦。」
「那我说一下我自己的习惯，洗澡和更衣时不需要帮忙，没有我的许可别进我的房间，有需要我会叫你。」
「好的，请问需要我整理房间吗？」
「需要时会叫你。」
「还有下雨时如果我没带伞就别过来。」
上次就是因为下雨天，女仆过来送伞，雨势太大把防水药膏都冲掉，看到身上鳞片被吓跑了。
「请问这是为什么？」
一般来说作为女仆都要为主人送上雨伞。
「没有为什么，要是你想继续在王宫工作就按我说的去做。」
「好的。」
「如果我被克努德用魔法攻击记得离开，不用管我，也不要过来帮忙，只要装作看不到躲开就行。」
「好的。」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给我离开房间。」
「请问需要我修补那只小熊吗？」
「……你会吗？」
「当然，我可是女仆。」
「也是。」
这只小熊是父皇送的生日礼物之一，是损伤最少的玩偶，其他的早已经被克努德烧成灰烬。
瑞伊接过玩偶，拿起针线补起来，这点简单的裁缝工作没什么难度，除了烧焦的痕迹基本上都补好了。
「谢谢。」
葛瑞丝把小熊放回柜子上。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
「我站在房间外也没事情做。」
「但我也没工作给你做。」
「……要被辞掉了？」
大滴泪珠再次从脸颊滑下来，在瑞伊的常识中主人不给工作就是会被辞掉。
「啊，别哭……那个…嗯…你会魔法吗？」
「不会……」
「那你的工作就是学习魔法，这里有书，你去看吧。」
「好的。」
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工作能给瑞伊做，一般来说训练所的侍从都不会魔法，就随便扔了几本书给瑞伊，反正也学不会。
上次的女仆做了一个月多点，忘记了雨天的注意事项，随着女仆经常被自己吓跑，也不断更新各种注意事项，但她们都容易把事项忘记。这次的女仆能做多久？这个问题已经成为葛瑞丝的游戏。
瑞伊在小花园里帮忙修剪花草，还在遵守二公主葛瑞丝的给自己定的各种注意事项。也觉得大王子太过份，经常对着葛瑞丝使用魔法，几天前还把她烧成重伤，但葛瑞丝也不需要自己帮她处理伤口，说是泡澡就会好。
「啊……」
一条棕色的小蛇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吐着分叉的舌头盯着瑞伊，记得女仆长教过应付蛇的方法，身体却不听使唤不能动弹，感觉一动牠就会咬上来。
「瑞伊，帮我泡杯香草茶。」
葛瑞丝正在房间里学习，想喝点东西来提神，良久没回应，可能是去忙着做其他事情。
这点小事自己也会做，但是瑞伊泡的茶是最好喝的，还真不愧是训练所成绩最好的侍从，而且又能遵守自己定下的各种规则。这回可要感谢最亲爱的哥哥还有亲爱姐妹，说不定应该送点礼物过去。
葛瑞丝幻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他们绝着会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又一发火球向自己飞过来。
在王宫里找不到瑞伊，那就可能是在自己的小花园里，那边的园丁早就被吓跑了，长期没人管理。她也知道那个小花园是属于自己的地方，太闲的时候就会去那边打理花草。
「找到了，帮我泡一杯香草茶……」
只见瑞伊握着剪刀石化了一样站在花园中，脚下围着一群大大小小的棕蛇。
「忘记告诉你这边有个蛇窝。」
这个花园没人打理，现在又是雨季，会出现蛇窝也不奇怪，偶然发现有蛇在这边经过。只是葛瑞丝没有理会，知道牠们不会伤害自己，就让牠们住在花园里或者说是养着。蛇是挺好的聊天对象，还能透过牠们得知克努德的位置，适时躲开他。
「你怕蛇吗？」
「……」
本来就不擅长对附蛇，一下子跑出一大堆，瑞伊被吓到不敢动，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牠们只是在欢迎你…应该说牠们很喜欢你，可以放松点，牠们不会咬人。」
「……」
看来被吓得不轻，对话也无法正常进行，葛瑞丝让蛇群离开瑞伊的身边。
瑞伊见蛇四散开去，马上离开花园，来到葛瑞丝的身边，认为那是魔法，能跟蛇群对话的魔法。
「你怕蛇吗？」
「虽然害怕，但我会努力的。」
「那你加油吧，还有别把牠们赶走……」
从训练所新来的侍从已经被自己吓跑了不少，所谓对蛇训练真的只是不怕一般的蛇，这女仆连一般的蛇也应该不了，看来早晚还是会被自己吓跑。
「公主大人……」
「怎么了？」
葛瑞丝自己的个人浴室里泡澡，瑞伊站在门外等着。
「抱歉，我看见了……」
今天大王子克努德把故意把水泼在葛瑞丝的身上，显露出来的鳞片把其他侍从吓跑了，瑞伊正好在旁边路过，因为尖叫声而停下来，就看见她身上的鳞片。
「这次是四个月吗？也算刷新纪录了……」
又要更新注意事项，这次是听见与自己有关的尖叫不要去细看。
「我可以继续刷新纪录。」
「……你不是怕蛇吗？」
「但是公主大人不是蛇。」
「我就是蛇，有鳞片，有毒牙，会脱皮。」
「即使是长着鳞片的公主大人，对我来说都是公主大人。」
「要进来帮忙擦背吗？」
「可以吗？」
终于有点像样的工作，这才是女仆应该做的事。
「反正你早晚都会被我吓跑。」
不可能存在有不怕蛇人的人，除了父亲没人类愿意跟自己接触。连克努德也是，虽然经常对着自己使用魔法和泼水，细心观察能看见他眼中的恐惧，只是通过过激的行动来掩饰。
「那打扰了……」
推开浴室的门，只见葛瑞丝泡在水里，身体覆盖着绿色的鳞片，有些如人类的皮肤一样不明显，有些在光线下反射着青色和蓝色，四肢和脸上也零零碎碎地覆盖着青色的鳞片，瞳孔也变得跟蛇一样。
「可怕吗？」
瑞伊摇摇头。
「像宝石一样很漂亮。」
「要说漂亮的话，我妈妈才漂亮。」
对葛瑞丝来说，母亲那完整的蛇身才是她憧憬的形态，自己只是不伦不类的生物。
「那要开始刷背了。」
瑞伊卷起衣袖拿起搓澡巾，这是期待已久的正常工作。
「你还真的不害怕……」
瑞伊明天就会离开，她的父亲找到一份不错的生意，也能回复一般人身份，同时她的工作也会新的执事来代替。
瑞伊看着床上的替换衣服，葛瑞丝又忘了把衣服带去浴室。
「公主大人，衣服。」
「放在旁边就行，顺便过来这边。」
是要自己帮忙刷背吗？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帮公主大人刷背，就此结束也不错。
卷起衣袖拿着搓澡巾走向池边。
「不需要那东西。」
葛瑞丝猛力着瑞伊的手臂，失去平衡倒进浴池，女仆服也被湿透紧贴在身上。
因为水，全身上下早已显露出鳞片，葛瑞丝用那跟蛇一样锐利的眼睛直視著她的眼睛。
「觉得我可怕吗？」
「不管问多少次我也是这样说，公主大人不可怕。」
「那瑞伊你喜欢我吗？」
瑞伊知道她想问的什么，但没有回答。
「我喜欢瑞伊。」
「我知道。」
最近每天都这样说。
「我喜欢你体温。」
「早知道了。」
冬天的时候经常被当成玩偶抱着睡。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哭着说我是杀人的怪物……」
「但是现在哭的是公主大人。」
蛇会流泪吗？瑞伊不知道，只是轻轻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淚水。
「……衣服能脱掉吗？」
「公主大人，我是您的侍从。」
把她的衣服脱掉，即使在水中相拥也感觉到瑞伊那比一般人稍高的体温。
触摸着瑞伊的脸颊，生涩地吻上去，但除了这样没有更多的知识。瑞伊主动把舌头滑进她的嘴里，教导她更多享受的方式。
「……瑞伊你很熟悉这方面？」
「嘛…因为是女仆…取悦主人方式也是懂的……」
「真不可爱……」
葛瑞丝改变主意，比起留下回忆不如在对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葛瑞丝张口咬住瑞伊的肩膀，注入毒液。
「公主大人！？」
「晚安，我的瑞伊。」
少量的毒是死不了，最多全身麻痹和感觉迟钝。肩上的两个血洞，明天醒来就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跟自己的双腿一样，那是一生也抹不去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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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瑞丝带着蛇回到宿舍，不幸地遇上菲尔，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莉莉。
「原来这孩子叫莉莉，真可爱。」
菲尔在葛瑞丝的房间逗着这条黄黑色的蛇玩，还带了几只老鼠过来当见面礼。
「这是毒蛇吧？」
「对，看样子毒性应该挺强。」
赛拉和艾莉卡研究着牠的品种。
「我觉毒蛇很帅气，只是太小没气势。」
赫达没有宠物，但比起这种小蛇更喜欢巨蟒，那种能把敌人瞬间绞死的大小。
「不咬人的话，蛇也挺可爱。」
诺亚也不怎样怕蛇，母亲也有在养蛇来采毒，对毒蛇也有点认识，只是单论可爱度远不及自己在现代養的黑猫。
「诺亚你会蛇肉料理吗？」
西维亚想起现代的各种蛇肉料理，听说挺好吃的。
莉莉好像听懂了一样迅速爬到葛瑞丝的身上，缠绕着大腿从裙底露出头部吐着分叉的蛇舌盯着西维亚。
「看，只有瑞伊你怕蛇。」
大家只知道葛瑞丝是二公主，把她当作一般的人类，葛瑞丝也没打算把诺亚的身份说出来，正常地跟她们聊天，很快就跟她们打成一片。莉莉也很受欢迎，只有瑞伊离得远远的躲着牠。
「没办法，害怕的东西就是害怕。」